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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道:“不用担心,这种事情我最在行了,本公子可是最懂得怜香惜玉的。”“万事小心。”无忆为方关注敖祁与簪妖的情况,在院子里抚琴。洛芊颜趴在石桌上听。只觉曲调忧伤,琴音泣血,似将庭院中火红的灯笼、薄纱染成凄凉的白色。“这只调子是大哥生前教我的。”洛芊颜望着他没有说话。昨天敖祁告诉她,桃园城的创建者北川胤,其实就是璃国的大皇子,无忆的大哥。北川胤曾是璃国战无不胜的神话,有他在的战场,敌军迅速崩溃,在他的领导下,璃国迅速吞并周边诸多小国,一路所向披靡。然而,就在璃国国君准备继续东扩,一举拿下紫国时,北川胤却违背君令,弃国而走,建立桃园城,收容流离失所的百姓。桃园城处于璃国、扶桑国、紫国要塞之处,拿下桃园城无疑是攻占另外两国的关键之步。于是,各国不断派出军队攻打桃园城,可每次都被打得溃不成军。后来,三国联合再度以三万大军压境,奇怪的是,这次除了普通将士之外,多了很多术士。那场战役的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北川胤战死,桃园城却依旧固若金汤。“无忆,你很喜欢你大哥吧。”洛芊颜问。“他在我心中就像一个神的存在。”无忆停了手中拨弄的琴弦,四周静谧下来,眼神变得遥远而迷蒙。洛芊颜突然很想见见这个人。无忆对她柔和一笑,伸出左掌,竖在她眼前。“可以吗”洛芊颜知道无忆的意思是想让她看自己的记忆。“恩。”洛芊颜犹豫了一下,张开手,轻轻贴上对方宽阔白皙的手掌。十指交扣,掌心细小的温度透过四肢百骸抵达内心深处。她感受到男子内心的孤独与寂寞,是她从未见过的灰白,浑身一抖,就算当年站在穷途崖底眼睁睁看着族人一个个死去时,也没有这么害怕。洛芊颜闭上眼,看见连无忆都已遗忘的记忆。北川无忆是璃国国君与一名叫做佘余的妃子生的孩子。他出生时璃国正巧突遭涝灾,农田淹没,民不聊生。婴儿又天生体弱,生下来时浑身青紫,双目紧闭,一丝哭声都没有。璃国国君看了一眼,只说了一句妖孽,就下令扔出宫外,越远越好。无忆的母亲是个很年轻的女子,听到这个消息后,衣服都顾不得穿,便追出来跪在国君面前哭的肝肠寸断。国君只是低头瞥她一眼,好像即将扔掉的孩子和自己没有一点儿关系。三天后,北川无忆被宫人扔到荒野树林。惨淡的月光下,十几匹野狼为争夺这一丁点仅有的食物互相对峙着,喉间发出低低的吼声,口中流出浓稠的唾液。婴儿越小,灵性越强。预感到危险降临,一声不出地躺在地上,闭着小眼,小手蜷缩在身前。周围无形的黑暗与恐惧压迫着他,而渺小的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听天由命。突然,一道碧色光芒划破天际,伴着哀嚎,一只野狼应声倒地。紧接着,又是“飕飕”几声破风声,狼群一哄而散。树林深处,身材颀长,面容儒雅的男子走近。男子手里即没有弓,也没有剑,只有一把玉箫,通体光滑,鲜翠欲滴。阔步走来,天上的乌云渐次散去,月光繁华,照在男子琥珀色的眸子里,温柔如水。刹那间,洛芊颜以为看到了成年后的无忆,但她认得,这个人就是桃园城的创建者,北川胤。北川胤俯身抱起婴儿,微笑:“无忆,大哥带你回家。”他手宽大而厚实,宛如能够托起万顷江山,他眸深邃而漂亮,宛如能够承载世间一切美好。北川无忆第一次睁开眼睛,一双和北川胤一样的琥珀色的眸子,单纯未染尘埃。婴孩望着这个新奇的世界,对生命中第一个人,笑了,笑声细弱蚊蝇,却让北川胤心中一暖,他低头亲吻了弟弟的眼睛。在北川胤的极力请求下,无忆被留在了母亲身边。年轻的佘余抱着失而复得孩儿,跪倒在北川胤面前。北川胤惶恐,忙单膝跪地扶起佘余,道:“使不得。”往后的日子,国君再也没来看过他们。花开花落无人扫,渐渐地,这儿变成一座被人遗忘的冷宫。只是,年复一年,有一个人却始终没有忘记这里。北川胤只要有时间就会来探望母子二人,有人劝道:“她毕竟是国君的人,你又贵为皇子,这样下去怕会遭人闲话。”他淡然一笑:“我来探望弟弟,有何不可”每当这时,不足三尺高的无忆总会从屋子里跑出来抱住大哥的腿,仰头望着他,单纯地笑。北川胤俯身抱起他,如同初见面时,亲吻他琥珀色的眉眼,阳光洒在北川胤淡青色的外袍上,温和而磊落。北川胤把无忆抱进屋,放在自己膝盖上,问:“大哥上次教你的诗可还记得”无忆点点头,脱口而出:“戚戚去故里,悠悠赴交河。公家有程期,亡命婴祸罗。君已富土境,开边一何多。弃绝父母恩,吞声行负戈。”“不错,无忆知道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吗”无忆摇摇头,父王不允许他和哥哥弟弟们一起读书,平日都是母亲和大哥教他,母亲识字少,大哥又常年在外领兵,一两个月才来一次,所以别的皇子四岁已能出口成章,而他却仅仅会背几首诗词而已。“戚戚去故里,悠悠赴交河。这句话的意思是”北川胤犹豫一下,最终还是叹口气,摇摇头,没有说给他听。无忆缠着大哥说外面的世界。北川胤告诉无忆,宫墙之外,有花有草,有巍峨的高山,宽阔的海洋,还有熙攘的街市,热闹的人群,是个十分美好的世界呢。无忆听得入迷,睁大眼睛,憧憬而期待。冬天,这座冷清的宫殿真正变成一座冷宫,无人问津,连要些炭火都难上加难。无忆体弱,又异常怕冷,冻得浑身哆嗦,一病不起。北川胤得知后,抛了前线的战事,火急火燎赶来,将无忆抱在怀里,广袖一挥,屋子里就像春天一样温暖。无忆惊奇,抱着大哥手看了又看。北川胤不说话,只是笑,目光柔软而温暖。无忆听母亲说过,大哥是璃国第一战将,有他在的地方,没有攻不下城池,没有闯不过的关卡,他就是战场上所向无敌的神,有他在,可保璃国万世安稳。那个时候,无忆对大哥充满仰慕与敬佩,却不知,那根本不是北川胤想要的生活。后来,无忆拜了师父。再后来,北川胤带了一个女子过来。无忆听见大哥叫她:“碧瓷。”无忆看见这个女子眼中的疏离,对他,对母亲,似乎对世间所有的东西都充满了戒备。唯独面对大哥时,是难得一见的笑容。北川胤让无忆叫她“嫂嫂”。无忆看见大哥亲吻嫂嫂的眼睛,那种目光,那种幸福,和亲吻自己时完全不一样。怜惜、依恋和依赖。过了几天,北川胤给了无忆很多很多书,又跟无忆说了许多许多话。敏感如无忆,感觉就要失去大哥了,那天,他抱着大哥的腿不让他走,可大哥最后还是走了。北川胤走后,无忆每天都站在院子里等,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终于有一天,他忽然意识到大哥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他不吃、不喝、不说话。第三天夜里,突然发起高烧,睡着的时候浑身抽搐,醒来便捂着心口叫疼,母亲找了太医,可太医因为国君当年的一句妖孽谁也不敢医治。无奈之下,母亲飞鸽传书给北川胤。北川胤从宫外带了大夫前来,可试了几服药,仍旧不见好转,眼见无忆命在旦夕,撑不过今晚,北川胤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硬是拖到无忆的师父到来。在无忆的记忆里,洛芊颜只隐约察觉出无忆的师父不是寻常人,却看不清他的容貌。在记忆中,法力低的人是看不清法力高强之人的音容相貌的。无忆醒来的时候,看见窗外的大哥正在和师父说话,隔得太远听不清说了什么。只看见师父拿出一样东西交给大哥。无忆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跑到外面,一把抱住大哥的腿,哭着道:“无忆不要大哥离开,无忆不要大哥离开。”北川胤愣了愣,抱起无忆,在他琥珀色的眼睛旁边轻轻吻一下:“这样吧,等有一天你把大哥给你的书都读完了,可以出口成章,也有能力保护自己不让别人欺负了,就出去找我,大哥在桃园城等着无忆,好吗”“真的吗”“当然,大哥何时骗过你了”“那好,一言为定,到时候,你不能不理无忆。”无忆伸出小指抱着大哥的手打个勾勾。“不过,无忆要快些来呀,我怕等个十来年,到时候,无忆长成大人,大哥认不出来了呢。”、九、阿碧洛芊颜睁开眼,望着十指相扣的少年,喉咙哽咽,不知该说什么,只轻声喊道:“无忆。”无忆静静看着洛芊颜,柔和一笑。这个人总是这样,考虑别人多,想着自己少。他害怕她不知所措,才隐忍了悲伤。这个蓝衣儒雅的少年,看似温软如玉,实则外柔内刚。她从来不知道,这个笑起来如三月阳光般温柔的人,心底竟隐藏了这般悲伤的往事。她不知道,他在得知大哥战死的消息时,是怎样的难过、绝望,有没有哭泣到晕厥洛芊颜垂了眼睑,不再说话。寒夜寂静,相对无言。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妖气交缠着弥漫在夜空里,无忆右腕上的灵衣玉镯光芒一闪,不多时,就见一身大红喜服的簪妖从新房逃出来。洛芊颜和无忆起身拦截,却见敖祁追过来,喊道:“无忆,小心”话音未落,只见簪妖手中银光一闪,尖锐细长的银簪暗器已然脱手,北川无忆“唰”地一声展开折扇防御,然,银光与折扇近在咫尺的瞬间却突然转了方向,攻向洛芊颜。洛芊颜根本来不及摘掉压制仙力的勾玉。敖祁大惊,左手捏个诀,火红色的神兵,炎凰长戟便如离弦之箭,在洛芊颜喉前一寸的地方堪堪击落银簪。洛芊颜吓了一跳,拍着胸脯后退。一声凄厉的尖叫传来,前厅随即喧闹起来。前厅宴席未撤,仍有二十多个人聚在一起喝酒赌牌。洛芊颜犹豫一下还是跟着二人去了前厅。一名男子倒在酒席上,簪妖正伏在对方胸口吸取心口血。四周杯盘狼藉,余下的人,有的跑了,有的则瘫软在地上,吓的不敢动弹。无忆大喝住手的同时,敖祁攻上去。簪妖把手上的男子用力甩向敖祁,趁敖祁躲闪的空当,又抓起身旁另一名男子。无忆看洛芊颜一眼,洛芊颜会意,跳到无忆身边。两人肩并肩,无忆折扇展开,防御结界全开,洛芊颜则灵力上手,单手捏诀。两人一攻一守,配合默契,天衣无缝,不过片刻,簪妖已经招架不住,倒在地上。无忆脸色变得惨白,几声剧烈的咳嗽后,收了结界,捂着心口,缓缓蹲下身去。洛芊颜俯身扶他,却在这时,强烈的杀气直袭而来,敖祁大喊:“丫头,小心”无忆意识到自己的大意。刚才以为簪妖虚弱到极点无力反抗,却没想到簪妖假装昏倒,暗中调息刚吸取的心头血化作自身功力,然后出其不意反攻而来。无忆急提真气,想再度展开防御结界,却一点力气使不出。千钧一发之际,敖祁的炎凰长戟宛如业火红莲从洛芊颜头上飞掠而过,紧接着洛芊颜听到尖锐的长戟穿透皮肉的沉闷声响,再回神儿时,簪妖已被死死盯着前厅的墙上,肩膀不断溢出鲜红如潮水的血液。簪妖看看敖祁,又看看洛芊颜,愤恨而虚弱的声音道:“原来前日城中忽然多出的两道仙气是你们,是我太大意了。”敖祁走过去,抬手握住钉在簪妖右肩的炎凰长戟:“我现在只要在这把长戟上轻轻灌注一道法力,你就会魂飞魄散。”顿了顿,严厉道:“还不老实交代吗”簪妖轻蔑一笑,扭过头去,不说话。敖祁握住长戟稍稍用力,簪妖浑身猛地一疼,咬牙道:“你到底是谁”敖祁抱拳,嘴角轻轻一牵,霸道而邪气:“好说,东海八太子正是在下。”对方一愣,似在思虑什么,片刻后,抬起头,目光坚定如冰:“好,我可以告诉你桃园城的秘密,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请求。”“什么请求”“你可知归墟”“你是说渤海之东的归墟。”“是的。生灵死后正气回归自然,记忆便飞往渤海之东的归墟,此地位于海底之谷,非龙族人不可进入,你帮我找回北川胤的记忆,我想问他一个问题。”“北川胤”敖祁看无忆一眼。少年缄默良久,点头。簪妖淡淡一笑,眼神忽而变得模糊而遥远。她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北川胤、沈碧瓷和她自己的故事。簪妖真正的名字叫阿碧。阿碧遇见沈碧瓷之前,是一支辗转于各种达官贵人之手,仅拥有二百年修为尚且不能化成人形的桃木发簪。而彼时的沈碧瓷十五岁,本是徐国养在深宫人未识的小公主,后来徐国被紫国吞并,她在逃难途中被人贩子抓住,几番周转后卖给了紫国一名富商老爷。沈碧瓷记得当时她的成交价格是一两银子,而与她一起的年龄大一些的女子只值五百文,而买下她的老爷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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