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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6(1 / 1)

颜脚下多出一块大理石板,站上去,石板滑动,载着她一路到对面。记得上次麟渊带她参观自己的寝殿是一千年前,当时洛芊颜着实吃了一惊。说是寝殿,麟渊却起了个“仙梦书斋”的名字。说是怕麻烦,这才将书房与寝殿合二为一。推门而入,还是老样子。偌大的房间,只书架便占去十之八九。一张床挤巴巴靠在墙角。旁边是一张白玉书桌,一把白玉雕花椅。洛芊颜往雕花椅里一坐,随手拿起桌上一首题诗:“旧山虽在不关身,且向长安过暮春。一树梨花一溪月,不知今夜属何人”读了两遍,才发觉是师父的字迹。不仅如此,桌上大多笔墨皆出自师父之手,虽未署名,洛芊颜却认得出。麟渊长于书画,师父的字虽好,比之麟渊却还稍逊三分,却不知麟渊何时喜欢上了师父的字,还私下收藏了这许多。洛芊颜未多想,转了一圈,回前殿去了。从大理石板走下来,听前殿有动静,想是麟渊回来了,孩子心性上来,急忙屏住气息,想给对方一个惊喜。空旷大殿中,轻盈的宫纱垂地。一名眉心梅花印记,身着淡蓝色长袍的少年进入,身后殿门自动闭合。少年神色冰冷,眼中含着淡淡的忧愁。他走到一扇闭合窗前,叹口气,自语道:“也不知能瞒多久”洛芊颜听不懂麟渊这话,突然从宫纱后面蹦出来:“麟渊”本是想吓麟渊一跳,最后喊出了却成了问句。蓝衣少年瞬间化作白衣银发的冷艳上仙。云华上仙显然没料到洛芊颜在这里,惊讶中闪过一丝慌乱:“颜颜”洛芊颜迷茫了,脑中似有一片空白:“师父,麟渊呢”云华上仙薄唇抿成一条线,并没有说话。这时,有人推门进来,手中捧了鲜果,是麟渊的仙童阿九。阿九见到洛芊颜亦是吃惊不小。愣在原地,没有说话。心猛地一沉,脑中似有零碎的画面闪过,头痛欲裂。云华上仙扶住洛芊颜摇摇欲坠的身子,道:“颜颜,不可强行冲破封印”什么封印洛芊颜听得云里雾里。只心中有个不祥的预感,她的天劫是怎么过来的,真的是师父替她挡下的天雷她痛得半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扯住云华上仙的双臂,不住地问:“麟渊呢,师父,你告诉我,麟渊呢。”问到最后已变成狂吼。云华上仙见洛芊颜疯狂的模样,再不忍心看下去,扣住中指,念动咒语,在洛芊颜面前轻轻一挥。那是紫水晶铺就的炼云台吗那条淡蓝色的身影,是谁麟渊么“颜颜师姐,叫你平日只知吃喝玩乐,如今要付出代价了吧。”“颜颜,我爱你,已经两千年了。”“从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感觉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了,你笑的时候,我随着开心,你哭的时候,我跟着悲伤,颜颜,你可知,你何止得了我半颗心呀。”“我没事,师父,快看麟渊怎么样了”“颜颜,你可知,即使是仙神,逆天改命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哈哈,麟渊已经死了,为她而死,她怎么能忘记麟渊那么那么爱她,她将他忘得一干二净。麟渊。麟渊。你,在哪里、八、扶桑叹,敖祁洛芊颜睁开眼,泪流满面。她怔怔望着师父,半晌,问:“麟渊,他真的死了吗从此消失了吗”云华上仙摇头。洛芊颜一震,从云华上仙怀里坐起来,拉着他雪白的衣袖,追问:“师父”云华上仙道:“麟渊虽身亡,但魂魄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飘往六界附于某种生灵身上,若能寻回,就还有办法。”洛芊颜想到什么:“敖祁麟渊的魂魄在敖祁身上是不是”云华上仙没有否认。洛芊颜终于知道为何第一次见到敖祁时,会有那般熟稔的感觉,难怪敖祁会无意间叫出颜颜师姐这个称呼。洛芊颜道:“麟渊的魂魄为何会附在敖祁身上是巧合吗又该怎么办才能真正救回麟渊。”云华上仙只道:“时机未到,须静待。”云华上仙叮嘱洛芊颜,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在此之前不要让天帝知晓此事。洛芊颜终于知道这段时间师父为何经常不在凤仙山了。天帝不知麟渊罹难的消息,将麟渊召回九重天阙,云华上仙无奈,只得化作麟渊骗过天帝。麟渊一死,阿九极可能被治个护主不周的罪名,阿九害怕,一切只能听候云华上仙的安排。洛芊颜把敖祁与鱼清的事情告诉云华上仙,请他到天帝面前说情,自己则赶去冥界与无忆会合。黑暗潮湿的冥界牢狱,传来低沉焦急的脚步声。牢门打开,视线尽处,玄衣墨发男子闭眼靠在角落,嘴角血迹斑斑,眉心微微皱起,往日的狂霸不羁被一种淡淡的哀伤取代。此情此景,来人心下一酸,握住他的手,唤了句:“祁儿。”敖祁闭合的双目一颤,睁开眼,看着面前青衣华服,眼中含泪的男人,他忽而觉着这个叱咤四海的男人一夕之间老了许多。“父王。”龙王点头,示意有伤在身少说话。鱼清的事情他已听冥主说了。敖祁闭目,等着父王的训斥。却没想到龙王只是挥手,叫随之前来的侍女递上一只红色的食盒,从里面端出各种山珍奇味,取出筷子放进敖祁手中。龙王矮下身,撩起宽大的袍袖,帮儿子擦干净嘴角的血迹,道:“快吃吧。”敖祁怔愣。父王不责备他吗不骂他没出息甚至像先前一样打他一顿吗似看出他的想法,龙王低头叹口气:“你若不想说出那女子的下落,我也不会逼你。一切都是天命,她是你逃不掉的劫。”敖祁不语。面前这个男人身为四海之王,无数子民对他俯首称臣,却单单拿自己无可奈何。两千年里,他亲眼见儿子为一个女子生生死死,喝酒买醉,这一次,又要亲眼目睹他为了同一个女子沦落无间,这对于一个父亲,该是多么残忍。敖祁不再说话,默默吃饭。他并不饿,而且也没有胃口,可他却吃得很快,仿佛只有这样才对得起眼前的父亲。饭菜很快见了底,敖祁放下碗筷抹了把嘴边的油渍,想说什么,却神识一晃。突然反应过来,惊道:“摄神符,父王,你。”龙王嘴角一勾:“不要怪我,我知你对那女子用情至深,不这样如何得知她的下落难道真要我看着自己的儿子为那种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赴死”敖祁的意识渐渐模糊,咬着牙,真气凝聚,法力上手,竟是想在药力发挥之前,自绝而死。龙王一惊,手一挥,敖祁好不容易凝聚的真气瞬间卸去。“胡闹”龙王起身,恢复威严。牢房外传来笑声:“龙王可真是有办法啊。”来人一身黑衣,手中托了面琉璃宝镜,正是可以窥见九州大地的乾坤镜。龙王道:“冥主要问什么快问吧,这孩子倔得很,时间长了,怕摄神符也没用了。”冥主再不多说,先是问出结界的开启咒语,随后将宝镜往敖祁面前一放,镜面微波一漾,九州版图呈现在眼前。冥主问:“扶桑树精鱼清现在何处”敖祁眼神空洞,停了片刻,伸出食指,在镜面某处轻轻一点。仿佛点在水面,微波荡漾。镜中画面转换,是一处结界里面。绿衣红发的女子站在一名戎装男人面前,递上一只锦袋:“三十万人的魂,一个不少,全在里面。”男人惊喜:“真的吗你真的做到了”鱼清情不自禁抱住男人,贴在对方胸前,娇羞道:“是的,雁浊,你的心愿我帮你完成了,往后,我们可以安心在一起了。”雁浊神色一变:“冥界没有找你麻烦”鱼清眼中似有什么转瞬即逝,她嘻地一笑,埋怨道:“怎么没有,要不是碰上个愿意为我顶罪的傻子,还不知在冥界受什么折磨呢”说着,望一眼手边火红的炎凰长戟,因为结界的关系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宝镜之外,龙王不动声色地瞧儿子一眼。敖祁虽控,心中却是清明,他胸中苦笑,原来,自己竟是在为另一个男人牺牲么被利用了么哈哈,何时蠢到这地步。”看着镜中慢慢褪去衣衫的女子,敖祁胸口一阵翻涌,一口血水喷涌而出,莹亮的镜面顿时一片猩红。龙王一惊,慌忙接住敖祁倾倒的身子。模糊中,敖祁听见冥主冷冷下令:“云石镇城东南二十里处,捉拿扶桑树精。”敖祁说不出话,眼前一黑,陷入深深的回忆中。那一年,他九十九岁,还是孩子的模样。那一年,神魔大战,他顽皮偷跑出龙宫,却在南海边界被魔军首领抓获。绝望之际,远处传来金铁交击的声响。她,就是在这个时候闯入他的生命。单枪匹马,手持炎凰长戟,于三千魔军中挥戈而来,所经之处血流成河。她一路披荆斩棘杀来,与魔军首领大战三百回合后,将其击杀,然后用炎凰长戟割下对方首级,提在手里。她眼中的杀意让他不禁颤抖。见他害怕,女子收了浑身戾气,俯身将他抱起,柔声道:“咱们回家。”敖祁痴痴看着她,不敢相信眉眼温和柔软的姐姐和片刻前出手决绝的修罗会是同一个人。女子并没有举世无双的容颜,可那海藻般浓密卷曲的美丽长发和刚柔并济的气质足以在他心中生根发芽,直至绵延千万年。他说:“我叫敖祁,你叫什么”她笑:“原来是东海八太子,平民藻仙羲和。”敖祁嘟起小嘴。他不喜欢她自称平民,在他眼里,她一点也不平凡,她是他见过的最勇敢威猛的勇士。羲和带敖祁回到她一贫如洗的家中,焚香设案,碗中放着魔军首领的首级。她与尚未修成仙身的藻精弟弟跪在父母牌位前,她说:“爹娘,女儿终于为你们报仇了。”原来,她并不是单纯为救他而来,敖祁有些失望。她说:“爹娘,你们放心,女儿如今学艺有成,又修成仙身,定能照顾好弟弟。”又指指一旁的敖祁:“你们看,这是东海八太子,有了他女儿说不定能到龙宫谋个一官半职,我们再也不用挨饿了。”可,事实并非如此。藻类是四海中最低贱的种族。羲和将敖祁平安带回,龙王不但不感激,反而因为儿子被下贱的藻仙所救感到耻辱。羲和被安排在东海舞乐宫,成了一名剑舞艺妓。舞乐宫是声色之地,对她而言,无疑始终羞辱,但她敢怒不敢言,因为,她需要一个可以养活弟弟的差事。彼时,敖祁渐渐长大。他将对她的爱慕之情化作修仙路上的动力。每一节功课,每一招法术他用心去学,他努力使自己变强,好配得上她。晋升上仙的那天,他去舞乐宫找她。她垂首道:“恭喜八太子。”他不喜欢她卑微的样子,更不喜欢她看他的眼神,仿佛一个长辈对晚辈。他让她跳剑舞给他看。她的剑要比她的长戟舞得漂亮,温柔华丽不带戾气。而他却不知,她每跳一步,都是无比的痛苦煎熬。舞乐以纤足为美。舞乐宫的女子从小便穿着特制的舞鞋,穿这种舞鞋,脚长到一定大小,便不再生长。而她半路出家,只能将五寸大的脚掌硬生生塞进三寸的舞鞋里,没有人知道,每次跳完舞她的脚会肿多高。他日日来看她跳舞,每次想对她说什么,最终只化作沉默。直到有一次,她在他面前跳到一半,痛得站不住。她才跌在地上,冷笑:“八太子,我知道您一直因为被贱民所救而感到耻辱,但您有必要这般折磨我吗”看着她血粼粼的双脚,他疼得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看着她踉跄的背影消失在舞乐宫外。她终于不堪痛苦与羞辱,离开了舞乐宫。敖祁偷偷去羲和家,却不敢进去。他知道,她一定恨死了他。后来,龙宫贵族中流行起一种新的竞技游戏,名曰“斗兽”。规则是每一位参赛者买下一名奴隶作为自己的斗兽,斗兽相搏,生者的主人便是赢家。敖祁的三哥敖丙热衷于此,不惜花大价买回一名千胜不败的“斗兽”。敖祁本不喜欢这般残忍杀虐的比赛,那日却被三哥硬拉去竞技场。三哥骄傲地介绍他的斗兽,敖祁却怔住了。原来三哥的斗兽不是别人,正是羲和的亲弟望舒。如今的望舒再不是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孩子,他已经强大到可以作为斗兽为姐姐挣来许多钱。他从未考虑过如果输了,死了会怎么样,他只知道每打赢每一场比赛,姐姐就能少洗一个月的衣服,多吃一个月的米肉。敖祁问:“你姐知道吗”望舒摇头。敖祁二话不说,拉着望舒就往外走。望舒甩开他,吼道:“你把我姐害成那样,还想怎样”他垂首,这才得知羲和的双脚严重骨折,以后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跑跳,这辈子注定是个跛子了。三哥敖丙糊涂了,问敖祁怎会认识此人。敖祁与三哥最是要好,对他也无隐瞒,便一五一十地说了。三哥问:“你真的爱上了那个大你一千岁的女人”敖祁点头。这一切被一旁的望舒尽收眼底。原来那个人是爱着姐姐的,即使如此,姐姐跟了他会很幸福吧。他想,回家一定把这个消息告诉姐姐。世事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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