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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麒麟卫早已等候在侧,一个男子拱手道:“君问归在此。”另一个女子同样拱手道:“君如月在此。”“其他人呢”君问归和君如月对视一眼,君如月回禀道:“队长领着其余兄弟姐妹去追您,却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郎华娘幸灾乐祸的笑道:“啧啧,怕是迷在山里了。”宁静远觉得殊为没有面子,冷情道:“回京后,邢武堂受罚,全部”君问归、君如月微露惧意,拱手领命,“是。”彼时,董清妩站在了屋门门槛内,一双美目忧郁的望着郎华娘。郎华娘走向她,不等她开口便道:“我马上给你父亲接骨。”“多谢。”董清妩抿了下唇,待郎华娘走至她身边时,低声道:“若是你不愿,请不要为了我为难你自己,你为我做的够多了。”屋内,福安郡主尖叫一声,带着哭腔质问,“你说的是人话吗伤了腿的是你的亲生父亲啊。”董清妩垂头不语,心凉似水。郎华娘拍了拍她的肩,“不过是接个骨,有何为难的。郡主,不知我的诊金您可准备好了”福安郡主连连点头,一股脑儿的将一摞银票塞给郎华娘,“我已把宅子都卖了,这些银票你看够不够不够的话,万望你看在和我女儿相交一场的份上,先欠着,待我回京后还你。”郎华娘笑着低叹一声,“郡主是真爱你的夫君啊。值得吗”福安郡主僵了面容,只催促郎华娘道:“他疼的晕厥过去数次,他实在受不得了,你快去给他接骨。”“天下没有男人了吗”她再次问。言外之意,非要在那一个男人身上吊死自己的一生不可吗福安郡主下意识的捏紧自己的裙角,回了一句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却也相去不远的话,“他是我的夫君啊,我和他在一起十八年了,十八年了,我只有这一个十八年。”豆蔻年华,与君相遇,相知相爱,同床共枕十八载,锦帷交颈,恩爱不移,纵然得知他有许多的对不起自己,也舍不得和他决裂。爱,也许早就磨没了。剩下的年年月月,只守着那些年镜花水月一般恩爱两不疑的回忆,就能将就过一辈子。郎华娘垂眸喟叹,半响儿抬起头看向眼眸中似有泪光的董清妩,“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清妩,你和我都错了。”一滴泪从她眼中滚落,她清淡的“嗯”了一声,望向躺在炕上,昏迷不醒的董昌硕,“治吧。”惨叫声如期而至,片刻后,郎华娘一边擦着手上的血一边从里屋里走了出来,抬眼就对上了邬承嗣藏匿不稳愤恨的目光。郎华娘也不稀奇,淡淡道:“恨我因为我没救死透的那两人,还是因为你自己的无能你将来若能成材,定然是弄明白了今时今日所发生之事的诸因诸果。而在我看来,你将来也不过是个庸碌无为,心胸狭隘歹毒之辈,你有多少恨,尽可以放在我身上,恨我的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这人,从不惧被人恨。”董清妩也从里屋走了出来,看着邬承嗣道:“你既是我父亲的儿子,便和我走吧,我会让人为你死去的亲人收尸发丧。”“那我们呢”邬婆子和邬倩娘赶忙抬起头来,急急询问。“也和我走吧。”话落,董清妩随郎华娘走出屋外,二人来至院外水溪之畔。“你都听见了”郎华娘道。“嗯。在燕京宁远侯一直是深居简出的,我不了解他,不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人,但你要嫁他,我不担心你将来会不会过的好,而要为宁远侯担心了。”董清妩浅笑弯唇。“在他们喝的清水里,我放了一粒丹药,名为心底恶。”望着逐渐隐没在山巅之后的落日,郎华娘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董清妩张唇讶然,片刻,道:“于我父亲而言,他是咎由自取,更何况你也是为了帮我,你给他一个教训,我在心里还偷偷的拍着巴掌笑呢。于那死去的两人,你若不是今日的你,他们该把你算计死了吧,我听说了,那老者曾想将你卖人为妾,在过去的十多年,你那继母和继妹拿你不当人使唤。”董清妩从后面轻轻抱住郎华娘,“真好,你是今日的你,不仅可以保护自己,还可以帮我出气。华娘,遇见你真好。你和她们是不同的。”对于董清妩口里的她们,郎华娘大概可以猜到。便是回身抱住她,“你和她们亦是不同的。”二人相视而笑。、第39章 绣嫁衣月落乌啼,邬家村各家各户都沉入了梦乡,唯有郎意家还透出了光。屋内点着好几盏灯笼,把每个人照的亮堂堂。一张四脚桌子上放着一盘灯笼果,顶头上放着的那颗被人咬了一口去,旁边坐着郎意,正在缝制一件朱红的锦袍。他眉眼低垂,也不知在想什么,银针举在半空他就呆住了,直至里屋传来尤凤仙的求饶声他才回过神来,又继续为郎华娘缝制嫁衣。里屋,宁静远在尤凤仙的服侍下已躺在了炕上准备入睡。“你就是我的亲姑奶奶,奴婢再也不敢了。”顶着一张被自己挠花了的脸,跪在地上的尤凤仙抱着郎华娘的大腿求饶。郎华娘笑眯眯的收回丹药,摸摸尤凤仙的头,“乖侄孙儿。那,我能和他睡一张炕不”尤凤仙连连点头,“能,能。”“没用的东西。”宁静远撇唇。尤凤仙嘤的一声哭了,屁股高高撅起,以头抢地,“小侯爷,奴婢尽力了,挡不住啊。”彼时外头传来敲门声,郎华娘走了出来。那三十四个麒麟卫还在山里头没转出来,剩下的一男一女则在外头守着,开门的是君如月。董清妩进得屋来,脱下白斗篷,冲着郎华娘便是一笑。郎华娘瞥一眼同样一身白的青燕,便笑道:“大晚上的你们主仆穿一身白,被人撞见,倒要以为是撞鬼呢。”董清妩嗔她一眼,“我思忖着你这般的性子,大抵不会拿针绣东西,我和青燕来是为你绣嫁衣的,你这小没良心的反而编排我,真是伤我的心。”董清妩又冲着郎意蹲身行礼,“伯父夜安。”后头怀里抱着个包袱的青燕也跟着行礼。郎意笑道:“难为你想着她,快进来坐。我刚还发愁,只两天的功夫,凭我自己可绣不完。”青燕将包袱放在桌上,自发道:“郎老爷,你歇歇手,让奴婢来。”一声老爷把郎意喊的脸红,连忙摆手,“可不能这么叫,不能这么叫。”“阿爹,你先吃个果子歇会儿,就让青燕这小妮子来,她主子可是说了,领着她来就是给我绣嫁衣的。”青燕只是笑,也不多话,接过郎意的手,开始安静的缝制,留着空隙让董清妩和郎华娘说话。董清妩瞧着桌上的灯笼果就是眼睛一亮,一边说话一边拿起最顶上的那颗,这颗灯笼果被咬的那口正好背着董清妩,故此她没瞧见,便笑道:“你给我的那几颗,我在回去的路上就吃完了”“那颗不行。”郎华娘伸手拦下,给她换了一颗有红又大的,“那颗被我咬了一口,你吃这个。”董清妩微微一愣,便是玩笑道:“我又不嫌你脏,你急的什么。”郎华娘摸摸鼻子,拉董清妩坐下,“你带了那一家子事儿精回去,她们可有找你麻烦”董清妩把吃了一口的灯笼果放下,用锦帕擦了擦嘴,才道:“我母亲把住宅都卖了,现在她们都住在我租赁的宅子里,谁敢惹我,我可不是泥捏的。我家那个潘姨娘倒是闹了一场,说你我是串通好的,可那时我父亲还昏迷着,她尽管闹破天去,谁又能为她做主。再者,我手里握着家里几乎全部的财产,她们可都要仰我鼻息才能过活。”这时青燕道:“郎姑娘,小姐,嫁衣缝制好了,可以往上绣花了。”郎意便将果子端下去,在桌上铺上一层干净的绢布,将嫁衣展开,问道:“华娘,你想绣什么图案,我打听了一下,有龙凤呈祥、鸳鸯交颈、麒麟送子之类。”“不要、不要。”脑海中忽的浮现一种奇异的花,郎华娘便道:“你们等着。”片刻后,郎华娘从里屋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宣纸,宣纸上描绘着一种花,远远看去很像太极图。郎意第一个不同意,“胡闹,谁的嫁衣上绣太极图的,那是人家道士的袍子上绣的。”董清妩细细看了一会儿,颇为惊喜道:“你竟还懂绘画”手指点在图案上,郎华娘心情不佳,只勉强勾了勾唇角,自顾道:“这是阴阳双生花,同枝双生,一白一黑两朵,合在一起就像是太极图,故也名太极花,它只生长在、在”脑海深处尖锐一疼,郎华娘蓦地蹙紧双眉,食指禁不住在宣纸上生生抠出一道伤痕。董清妩蓦地抬头,便是瞧出了她的不对劲,“你”“我没事,绣吧,就绣这种花。”态度不容置疑。郎意也看出了郎华娘的不高兴,便是没敢反对。郎华娘回到里屋,就见宁静远靠着个软枕,凝神细听,尤凤仙则半趴在炕上,二人脑袋凑在一起,叽叽咕咕不知在说什么。见郎华娘进来,尤凤仙吓的一个趔趄滚下炕来,下意识的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急忙表忠心,“我的亲姑奶奶嗳,奴婢可没说你什么坏话。”彼时郎华娘眸色冷漠,道:“滚出去,别让我说第二遍。”原还想磨蹭一下的尤凤仙听罢,急忙往外跑,他是真怕了郎华娘那痒痒丸,被万蚁噬心一般的痒感活活折磨了两个时辰,就算是个铁金刚也得怂,至今他还浑身是血道子呢。听出郎华娘的话音不对,宁静远一咕噜躺下,拿薄被蒙住头,掩耳盗铃般的道:“我睡了。”郎华娘坐到炕沿上,伸出手是要扯他的被角的,却在半空停住收了回来,就那么静静的盯着某处,看似是盯着被子上的缠枝葡萄的花纹,实际却已呆茫到九霄云外去了。等了半响儿,不见郎华娘来闹他,宁静远自己掀开了,转着没有焦距的眼珠,伸出手来试着碰触,一碰就一缩,却依旧不见郎华娘来抓他,宁静远觉出了不对,“喂,你怎么了”郎华娘回过神来,摸着下巴开始琢磨宁静远,“你莫不是什么人参娃转世”关于突然冒出来的太极花的记忆碎片,定然是因为和宁静远燕好的缘故了。“你才是人参娃转世,你全家人参娃转世。”郎华娘目色幽然,一把抓住宁静远的胳膊,下口就咬。“啊”把在外屋绣花的董清妩三人都吓了一跳。“我去看看。”董清妩放下针道。彼时,郎华娘却是走了出来,一抹嘴,满面笑。董清妩愕然,“你好了”“丫,我哪里不好了清妩,你咒我,不开心,”“懒得理你。”董清妩白了她一眼,重新坐下绣制太极花。郎华娘偎到董清妩身边,拿脑袋噌她,犹如毛绒犬一般,“生气了”董清妩哪里受得了她这个,便是喷笑出声,推着她脑袋道:“别闹我,仔细扎着你脑门。”“我皮厚,针戳不破哒。”郎意笑道:“你们俩谁大啊,感情真好。”董清妩道:“我今年十七了,伯父,华娘多大了”郎意道:“明年华娘也十七了。”“叫姐姐。”董清妩横郎华娘一眼。“看,有老鼠。”郎华娘指向某处,蓦地跳到凳子上站着。“啊老鼠”青燕吓的花容失色。“别听她胡扯。”董清妩不上当,拿针威胁,“你叫不叫,叫不叫”“喵”董清妩:“”瞧她二人胡闹,郎意笑的肚肠子疼,但笑过之后,郎意却觉得心口闷的慌,神思不属,在刺绣时多次扎伤手。“阿爹,你困倦了就去睡会儿,不绣花我也照样穿。”郎意便是叹息一声,“华娘,你和爹说实话,真的要嫁他吗,他可是个侯爷啊,你们走后,我朝董姑娘打听过了,他不仅是侯爷,他生母还是安和长公主,父亲也是个侯爷,他的家世如此显赫,华娘,你嫁进去注定是要吃亏的,爹、爹却是没法儿帮你。要是你祖父”话到此戛然而止,在郎华娘探究的目光下,郎意蓦地站起,因起的急了还把桌子撞的颤了一下,佯装打了个哈欠,“我困了,先去睡会儿。”话落,便是落荒而逃。“我也没打算追根究底啊,跑那么快做什么。”郎华娘坐到郎意原先坐的地方,拿起针拉开架势,准备戳几下。董清妩一瞧她这样儿就是不会的,连忙制止,“你别捣乱了,回头你绣错了,我还得拆。”董清妩何等的玲珑心肝,自是听出了点什么,见郎华娘没有忌讳,便是问道:“我听闻你和你爹是十四年前流落到此的,你就不好奇自己是否还有别的亲人”“我只知道,抚育我长大的是他,尽心疼我宠我的也是他,夜半在伤眼的油灯下为我补衣裳的还是他,至于别的所谓亲人,他若想要或者想寻回,我自会成全他。”郎华娘拿针戳指甲,阴测测道:“但他却带着当时仅有两岁来大的我流落在此,宁愿被邬老头驱使如狗也不回去,这就有问题了,而且是大问题。”董清妩顿了顿,“我说了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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