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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2(1 / 1)

鬼祟祟的他们。后来俩人在一起,这密道便成了他们幽会偷情的绝佳之地,旖旎生涩又痛苦的片段,暮然清晰无比,傅清月闭眼深呼吸,用力拍了拍脑门,告诫自己,她不是来盘点回忆的,她是要来跟过去做一个决断的。九曲十八弯,密道有很多岔口,傅清月默念口诀,一一确认岔路的方向,仅此一条路,别的方向要么是死路,要么是陷阱,当初砸山而建时并不容易,所以并不会轻易改变线路,当时王宇在告诉她口诀时说了一句:这个通道一旦被人发现,就会废弃填埋,永不再启用。傅清月之所以选择从这里上山,是因为自己的待罪之身,不管怎样掩人耳目,从正门进入书院都会引人注意,雲山上的学子众多,她不能连累老师。他应该也能猜着,她会从这里上山找他吧,行到一处宽阔地,她点燃了墙上的火把,瞬间地道内亮如白昼,四壁,还似两年前那样,混着山间泥土树根的气息,隐隐绰绰。傅清月按了石门的开关,进入藏书阁最里面的一个小房间,依旧红木漆塌,没有任何的改变,就连榻上玉枕中间的纹路,还和当年一样繁琐纠缠,只是窗外光线照进,更加光滑闪亮了些。转头一看,林立在屋内的书架,林林总总地堆放着很多书简卷宗,好似比以前更多了,挤得满满当当的。傅清月怔怔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仿佛不是身临其境,而是穿梭时光,回到了那个无数个夜晚梦断的地方。忽然,前面最东边的屋子传来声音:“大公子,你就让我去吧,别人信不过,你还信不过我吗”声音焦灼急切,那是吕宽的声音。傅清月没有立刻上前,而是站在原地不动。“嗯,安汉公怙恶不悛,刚愎自用,又一意孤行,唯有此法,才能吓他一吓,届时,你再从旁劝说,希望对他有用。”一老者的声音,苍老沙哑,可中气凌然,那是老师吴章。“学生明白,吕兄,那我们暂定下月初一”“谁”王宇的声音被赫然打断,吕宽往这边一喝,傅清月一惊一醒,小房里面传出一声闷响,大约是没关好石门,机括自动关锁,发出了声音。深吸了一口气,傅清月抬脚迈了出去。听到脚步声,吕宽正要站起,王宇按住了他,一人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巾仑儒衣,眉清目秀,下巴尖俏,王宇坐在哪,就看着她从错落的书架中走出,缓缓而至,低首顺眉,轻盈的脚步如同踩踏在他的心上,一步一恸。傅清月对三人中间的老者行了一个大礼:“老师”三拜九叩,每一叩首均额点地,每一跪菥ブ氐兀庹乱槐叩阃芬槐哙溃骸昂茫茫谩直到傅清月起来,吴章才起身道:“好孩子,受苦了,你师母也时常念叨你,有空的时候去看一看她吧。”傅清月含泪点头,目光落在老师的身上,添了白发,多了皱纹,矍铄的双眼目光慈善,再智慧的人,也敌不过岁月的摧残,再别时,不知何时再见,对这位五经十四家的尚书博士,她何其有幸,又何其辜负,只有深深地歉疚自责。“你们好好说话,我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了。”王宇和吕宽站起来,送别老师离开,吕宽回头看着他们两人,静默相对,仿佛这屋里只有他二人,便无声地摇了摇头,悄悄地退了出去并带上门。前些天远远一望,距离尚远,没能看清,今日不过半丈的距离,刻印在心中的容貌,还是有了别样,眉宇间的深沉代替了桀骜,他还正直年华,可嘴角边竟有微微的法令纹,是身份地位的尊贵改变的吗可如今优越的地位应该让他更加圆润才是,为何消瘦许多,显得更加颀长如竹,还有,鬓角处若隐若现的银丝,却过早的出现在他这个风华正茂的年龄,显得沧桑而憔悴。他不该是春风得意,如鱼得水的吗王宇一动不动,静静地让她看,也同样静静地看着她。她好像长高了,身量苗条婀娜,脸上的稚青褪去,五官拔尖凸显,艳丽脱俗,少女终长成,虽没有她姐姐那样雍容绝艳,可英气俏丽,眉宇间的淡淡哀愁配上盈盈大眼,嘴角的那一抹倔傲,还是那样让人心驰神往。举止有度,神情冷淡,拒人千里,微微抿着的红唇,透着她内心极度压抑的情绪,没有再像以前,张牙舞爪亦或是泼辣蛮横,她也懂得了控制自律,他的小月儿长大了。静默,许久的静默,只有两人的呼吸可闻,还有屋外簌簌落下的雪声,下雪了傅清月转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望着他身后的虚空,五识全无,似被堵住了,被泪水、往日的情分、被迫分别的痛苦、欺骗的伤害,还有两人之间隔着的仇恨,太多太多,堵得泪水到不了眼,耳朵听不到声音,喉咙干涸如裂土,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来之前演练了无数次见面时的情形,是要怒目相对,还是泪眼相看,亦或是冷若冰霜无数的开场白,热狠狠地骂他狼心狗肺,薄情寡义,是个骗子,还是刺他两刀,一血此恨都没有用,此刻的傅清月就这么茫茫地看着前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唯有血液经过脉搏的跳动,才知道自己不是在梦中,还活着,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他亦真真实实地站在她的眼前。目光循着她的五官,细细描绘,每一寸轮廓线条,他都曾经抚摸爱恋过无数次,终是抵挡不住内心腾腾的眷恋之情,脱口而出:“小月儿。”沉重饱含相思,如天籁如梵音,救赎曾经堕死的灵魂,傅清月眼中的泪水倏地凝聚,汩汩滑落,淌过脸颊,流到下巴,滴落至地,粉身碎骨。他怎能还如此深情缱绻她依旧看着前方,目光涣散:“我还没有恭喜你,娶得娇妻,喜得麟儿。”王宇一愣,垂下了眼帘。“你不要误会,我今日来只是想当面问你几个问题,不会耽误太久。”王宇抬眸看了看她,有些颓丧,无声一叹:“小月儿,我们俩人之间就真的只能这么说话了吗”“那你想怎样说”傅清月立马反驳,目光刻薄。王宇心中一痛,正欲走上前,一声清脆后,一把泛着幽深寒意的短刀横隔在两人之间,她目露轻蔑,冷声道:“你不要过来,站着好好说话,再过来,可别怪我不客气。”她语气冰冷,脸上泪痕清晰,只是如霜冻的冰痕,冷彻心扉。王宇从吕宽处早得知她武功精进,从她离开长安,她的消息就源源不断的送到他手中,“你有什么问便是了。”见他不再向前,傅清月也没有把刀收好的意思。其实,她知道他根本就不会武,她也不会真的伤他,只是她就是有这么一种心理,我就不让你靠近,我恨极了你,恨不得捅你两刀子。可真要让她捅,她未必会真的下得了手。“你当初隐瞒姓名,是何用意”“王家以外戚贵臣自居,树敌太多,阿谀奉承别有目的人也不在少数,我身为父亲长子,带着这样的身份,外出求学诸多不便,便跟老师商量了此躲避麻烦的方法。”意思是他并没有瞒着老师“那你为何一直骗我”“我也有心要告诉你,可有一次你说过憎恨王家,你绝不会与王家的人交往,我那时心仪于你,不愿就此放手,所以一直瞒着。”她憎恨王家是因为王莽处处与父亲作对,父亲身为国丈,两方外戚争权夺利,她不懂朝堂之上的争斗,只是无条件的选择了亲人这一方。“你是不是一直通过我来探听我父亲和姐姐的消息”“不是,我与父亲的政见一向不同,我们虽为父子,只是礼仪孝道上遵从与他,其他并没有交集。”父亲死了,姐姐走了,这话就他一个人说,其实又有什么意义他参与了营救姐姐,又如何说“离开长安执勤,你父亲给我父亲来了一封信,却是在说,你故意隐瞒身份,骗我上当,充当棋子,激得我父亲当场昏阙,这又作何解释。”那时,她刚刚发现自己,自己又惊又怕,正要寻机会告诉他时,谁知哀帝突然驾崩,姐姐被废,父亲被定罪,一切来得措手不及,她还没来得及去寻他,便迎来了父亲的雷霆之怒和软禁。后来,她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他是王莽的嫡长子,又看了他父亲送过来的信件,瞬间坠入谷底,原来,一切都是谎言,早有预谋,她还傻傻的全身心付出,那段黑暗痛苦的岁月,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痛,从内至外,由心到身,历尽劫难,层层蜕皮。她脸上惊恐绝望痛苦的神情一闪而过,还是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他也清楚地知道那段时间在她身上发生的事,不过那都是后来才知道的,越发觉得对不起她,“我父亲不知从哪里得知我们俩的事,他囚禁了我,以此事来羞辱侯爷,你要走的前一夜,我通过吕兄骗过守卫,逃了出来,可你却不肯再见我一面,听我当面解释。”傅清月闭了闭眼,眼睛干涩难挡。就算他说的都是真的,那时见他了听他解释,可能改变什么依旧改变不了他是王莽的嫡长子,也改变不了她是傅晏的女儿,两家势同水火,他们又能得到什么结果,不过是大同小异罢了。“你当时要见我,是要做什么”傅清月忽然问,她想知道,当初他会做什么样的选择。“只要你愿意,我们浪迹天涯。”说起当初的一番决定,一股豪情荡漾在胸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义无反顾,准备抛开一切跟她天涯海角的那个少年郎。心中一阵涟漪,没有感动是骗人的,如果当初她真的跟他见面了,她会不会跟他走他们走得了吗王莽会放过他们吗按照王莽的野心狠辣,势必会对他们赶尽杀绝,对傅家更加残忍的打压杀害,那么,他们终生将亡命天涯,逃亡成了家常便饭。傅清月当时并不知自己不是侯爷的亲生女儿,可大哥姐姐的情分,岂是说断便断的,恐怕,逃亡的岁月中,他们也有累的时候,有相互埋怨的时候,终有一日,便会成为怨侣,这种亲情爱情双重折磨的煎熬,势必会毁了他们之间的感情,毁了他们俩。想到这,傅清月无声地笑了,她把刀插回刀鞘,瞪大了眼,无辜地问道:“那你现在,还会不会跟我一起走一起浪迹天涯”胸口的激荡早已恢复平静,两年来的隐忍克制,已经改变了他,不再是那个毛头愣青,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错愣间,王宇看到傅清月眼中闪过的了然,心中一暗,她一直是个伶俐剔透的女子,只是太过无心无肺,才会那样傻乎乎地活着,可这两年的磨难,已让她成功蜕变,不再是那个天真无邪,你说什么她便信什么的小女孩了。还没等他开口,傅清月已是弯了嘴角:“你现在不会选择我了,我说得对吗”声音空兀。、妄自菲薄王宇有片刻的凝滞,这个曾让他刻苦相思的女子,让他与父亲走出决裂的第一步,让他华发早生,让他夜深人静时彻夜难眠让他有太多的第一次了,可是,他们走得太苦,爱得太烈,肝肠寸断,生死血腥。也许,他们的相识相恋,就是一场错误,彻头彻尾的错误。“如果你现在还选择我,那么你就不是我喜欢过的那个王宇,且不说你的妻子孩儿的性命,这两年你所背负的,我所受的苦,也不能这么白白地受了。”她相信他,她依旧相信他,相信他的正直忠善,相信他的信念秉性,相信他不会苟同合流,心中一暖,知他者莫如她也;心中也一阵苍凉,她为何要如此深明大义,如此了解于他,设身处地地想他之所想,如果,如若她现在哭着哀求,他自己都没有办法明确的拒绝得了她,他还是会有与她一起走的可能啊突然觉得嘴里好苦,苦不堪言,他伸出了手来,抚上她的脸颊,她没有拒绝,不再以刀相向,她怔怔地望着他,努力看清他的脸容,似要把他的容貌刻入心中,就此别过,恐此生再见亦难。入手冰凉腻滑,如羊脂的肌肤,比记忆中的还要柔软,滚烫的泪珠滴落手背,却似灼烫在心上,此生,她将永在他心中。曾经的剑眉星目,过早的染上风霜,不似往日的神采飞扬,鬓角的华发更加刺目,这还是她意气风华,桀骜睥睨的宇哥哥吗“小月儿。”“宇哥哥”久违的称呼,熟悉的怀抱,温暖的气息,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唯有此,才能稍稍温暖一下早就枯死的心田。再多的话也终会有结束的时候,不管这是不是意味着永别,再不舍也没有不散的筵席,两人刻意忽略这个问题,似要抓紧了时间,不停地问着对方的情况,唯有这刻意的热络,才能填补两年的空白缝隙。下雪天,天空本就阴沉,眼看天色就要暗下来,再不下山就看不到路了,王文谦还在茅屋里等着。“宇哥哥,天色不早了,我也该走了。”傅清月轻松一笑。上次的分别太过痛苦,这次怎么也不能重蹈覆辙。他们相爱过,也恨过,能如今日这般说话,却是得来不易,“小月儿,我送你吧。”傅清月点了点头,起身往最里面的小屋走去,路过书阁里供休息的塌,哪里,曾是他们第一次彼此坦诚相见的地方,也曾交颈缠绵,抵足纠缠,那时的他们是快乐的,憧憬的。傅清月只一瞥就收回了目光,王宇怔忪地盯着她的背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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