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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2(1 / 1)

堆放处理过的账册书简的地方,此刻地上一片狼藉,账册被某人扫落在地。傅清月忽然有个疯狂的念头,如果谁现在进来,估计他连杀人的心都会有。他居高临下,掌控着她的一切,在最原始的篇章里,他永远都是主宰,雄壮征伐。蓦地,一个景象撞入脑中,异常清晰,让她有一刻的清醒迟疑,阻止了他的进攻,而她的欲迎还拒,在他看来只是没有准备好,扶起她,让她睁眼,看着他。两人一坐一站,他挤在她的双腿之间,衣衫半敞,凌乱不堪,室内除了飘着淡淡的果香外,还有一种荼蘼淫霍的味道,让人脸红耳热。他的唇将再次覆在她的唇,傅清月头一偏,避开了去,傅雅彤孕吐的画面异常清晰的在脑海中出现,反复翻腾,重复了一次又一次,还有凝香的那句话:“二小姐,那个红色小瓶子里的药不可多吃,吃多了会伤了根本,得不偿失。”得不偿失,不能像傅雅彤那样,不能。傅清月用仅存的最后的一丝清明和力气推开他少许:“阿仲,不行,今日不行。”箭在弦上,“为何不行”主控了他,连说话都带着低哑急躁,火急火燎。“我来那个了。”傅清月低着头,不敢看他。王文谦有一刻的迷茫,停了片刻,才算明白过来,有些恼怒沉沉地看了她两眼,用力地抱了抱她:“你这磨人精,等你好了我再收拾你。”傅清月任由他拥抱,一动不敢乱动,对于自己忽然的中止,她也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有些歉意,有些遗憾,也有些放松,更有一丝丝烦闷。在各种情绪之下,王文谦帮她把衣衫整好,双手握在她的双臂上:“你等会,我去去就回。”便转身快速地走了,仿佛她如鬼魅一样,让他避之唯恐不及。隐隐传来水声,原来他是到净房内用冷水冲澡了,傅清月用手拨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默默地坐着那里等他。门外,夏夜的夜晚静谧安详,夜凉如水,隐隐传来涛声,起伏不绝,微微的夜风吹拂着树梢,隐隐绰绰。烈日当空,照得地上的盐田白晃晃的刺眼。合浦郡东南、西南、以及南边均靠海,三面环海,自然盛产白盐,海水被引到陆地,高低不平的梯田分流,自然风干成盐块,成块的盐再回锅重新结晶,便是日常用的盐粒了。打听到三爷今日会来盐田,傅清月早早地候在那里,终于见到他的马车如期的出现在盐田一带,不过随行的人很多,傅清月等了一会,大约他巡查完工作之后,才走上前。三爷往回走的时候,就见到迎面来的一人,自从她从长安回来之后,就不再见过她,偶尔只是远远一瞥,并没有交集,他也没有主动再找她,今日对她这么大喇喇地走过来,心中还是有些涟漪,只是脸上不动声色而已。三爷站在田埂上,背着手,那么气定神闲地等着她过来,身后的人见他站着不动,也就一动不动地站在他身后,白音也在。傅清月走到他的眼前,浅色暗纹锦缎,白皙的肤色上,脸上的络腮青茬浅淡,眉目间一股精明,这个有些霸气实俗的男子。她对他微微一笑,敛衽一礼:“三爷,我有些事想跟你商讨,不知能否抽空给我两刻钟。”“哦,傅小姐去了一趟长安回来,竟然知书达理了看来这京都还是个文明的帝都,不比我们这里南蛮之地。”三爷挑着眉,笑睨着她,身后的人都是他的心腹,别人听不到他说的是什么,不过看到主家笑了,也跟着拍马屁地附和。“三爷说笑了,我是真的有事跟三爷商量,请三爷抬爱。”傅清月不理会他的嘲讽,今日必须理智平和地跟他谈判周旋,不然,毁的就不是一个人了。三爷看着她,盯了一会,朝身后的人摆了摆手,哪些人便各自散去,只有白音跟在身后,盐田的田埂上勉强可站两个人,不过过于窄小,两人的衣袖难免碰到一块,傅清月挤着身子,把双手老老实实地放在小腹处,三爷大摇大摆,她瑟缩着,感觉三爷要把她挤到田里去。白音默默跟在身后,离得有一段距离,见傅清月一直沉默,三爷睨了她一眼,淡淡道:“傅小姐,什么事你就快说吧,我等会还有事。”为了见他,傅清月郑重起见,没有带伞,也没有戴帷帽,如今已是入夏,烈日炎炎,不一会,就被晒得满头满脑的汗,连鼻尖都冒着薄薄的汗,可她依旧觉得自己的手像是刚从冰窖里出来,冰冷濡湿。“恭喜三爷,就要荣升当父亲了。”、人之将死此话一出,一直走着的三爷后背一顿,缓缓侧身,望着她,挑眉道:“哦这喜从何来啊我夫人去世多年,府中的侍妾们也不见动静,怎么我这个要当父亲的人不知道,倒是你这个外人来恭贺我,这倒奇了。”三爷在“父亲”二字上加重了音量,目光不怀好意的在她腹部转悠。话已经开出了口,就没有刚刚没说之前那么难开口了,傅清月抬头,对上他戏谑嘲弄的神情,温柔一笑:“你要当父亲,我也要当姨母了,按辈分,我可是要叫你一声妹夫的,可是不敢在三爷的面前托大,还请原谅清月的客气。”三爷神色一震,精明的双眼此刻差点迸出了精火,看着傅清月一脸的笃定,默了一瞬,转脸看向前面白花花的盐田,一直蜿蜒到海边。停下的脚步忽然走动了起来。傅清月不知他何意,不过不打算让他这么走掉,也跟着他一直走,眼看就要走出盐田,外面就是他的马车,她总不能死皮赖脸的坐人家的马车吧,还有一个厉害的白音在身后,她才不想出丑呢。不过今日是她侦探打听了许久,才有这么好的机会见他。“三爷,你就舍得我妹妹,舍得那孩子吗听吴大夫诊脉,那是个男孩。”傅清月忽然急了,心中的计量脱口而出,其实,吴大夫哪里诊过脉,不过都是她胡说了而已,她是堵他思子心切。三爷而立之年,他的结发妻子因难产死后,就一直没有娶妻,妾室倒是不少,可是除了早年有姬妾生了一个女儿之外,就再没人怀孕,至于是什么问题,就不得而知了,傅清月隐约知道,他们马家在合浦郡是百年望族,旁支血亲众多,现在当家的马老太爷尚在人事,只是大部分的业务都落在三爷的手中,他一母同胞的大哥常年卧床,马家的二爷对三爷这个弟弟的掌权一直虎视眈眈,明面上的业务三爷心中自有乾坤,只是如果说他有什么心结和在意的话,就是他一直没有子嗣,他也曾对外说过,如果谁给他生了儿子,谁就是他的正妻,当然,这是不是他说的,还是某次意乱情迷胡言乱语,心情愉悦脱口而出的话,就不得而知。这些道听途说,真实的可靠性不强,但对傅清月来说却是有用的,对于这件事情的本身,女子是非常吃亏的,不敢声张,只能默默承受,如果一旦男子翻脸不认,那自己也会苦求无门,默默地咽下这枚苦果,谁都不敢声张,把事情闹大,何况礼教约束之下,女子名声比命都重要。“三爷,我妹妹天资聪颖,长相端庄雅秀,性格温厚,从小教养她的郑夫人也是出自京城贵胄之家,她从小接受礼仪教化,知书达理,心胸宽阔,能容得下你后院的莺莺燕燕,如果她都不算贤内助的话,谁还敢大话说之。”“傅清月,你怎么不去做媒婆,说得像朵花似的,我觉得你就不错,怎么是你容不下我内院的那些莺莺燕燕为了你,我愿意把她们都遣散了,如何”两人走到盐田边上的一间茅屋,估计是盐田看守人居住的地方,茅屋里提供了简单的休息塌椅,还有一颗树桩做成的茶几,天然淳朴,和着屋外成片成片白花花的盐田,有点神仙眷属的快意和洒脱。不过两个当事人都没有这种感觉,对于他的意有所指,傅清月没有多大的“受宠若惊”,她现在没有闲工夫来判断他这话是真的成分多一些,还是假的成分多一些,面对他们这种说起慌来面不改色,一脸正经毫无做作的样子,假亦是真,真亦是假早就练得炉火纯青。“三爷,你就不要取笑我了,如果你真不要我妹妹,放弃了她,那她务必会放弃那个孩子,也就是说,你放弃了那孩子。我妹妹只能自认倒霉,权当瞎了眼,被狗咬了一口。”傅清月笑道。三爷的脸瞬间冰冻成霜,不过他在商场摸爬滚打十多年,早就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不过脸上的肌肉僵硬得跳动了几下,恶狠狠地瞪着傅清月。前车之鉴,傅清月离他有两臂的距离,他要扑过来,她躲闪也来得及,“你不要用这劣质粗鄙的激将法来激怒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三爷,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此刻你爱慕的女子正大着肚子,每日承受着孕吐的辛苦和折磨,那是你的亲骨肉,你现在对孩子的亲姨母说这些话,孩子感应到了,他又该作何感想”“你少在这里匡我,我会亲自过问这件事的,不用你在这里添油加醋,难道你找我就这事”“雅彤面子薄,估计是你哪里说了不该说的话,才让她寒了心,差点让她想悄悄做掉这孩子,我只是觉得可惜,跑跑腿跟你报个信,也不枉你平日里的照顾。”傅清月豁出去的狡诈。“那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这位大小姐咯。”三爷忽然笑得嘴角裂开。“不用谢,我也是为了我妹妹,你好自为之,告辞。”事情已经说完,不必啰嗦,她行礼欲走。“唉,怎么就走了呢我们不是正聊得开心吗见了人来就这么急匆匆地走了,得多扫兴,你也不用这么心虚嘛”他侧身挡住了她的去路,流气痞足。傅清月冷着脸,不知他葫芦里想卖什么药。他的身后,一个人影闪现,已经来到茅屋跟前。“哎哟,文谦兄来了,好不凑巧,小月儿,这件事我们改日再说,好不好,你先回去。”这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还一副恨不得要把她生剥了才算,如今一副依依不舍的笑脸,真是连拍死他的心都有了。“白音,送一下傅小姐。”还送她不过很快,傅清月看清了他身后进来的人,再想他说的话,知道他演的这一出是为了什么,无非是制造她在他三爷这里,鬼鬼祟祟的,离间他们两人的感情,增加误会而已嘛傅清月她不怕,她大大方方的向王文谦行了一礼,才走出茅屋,王文谦虽然有些意外,不过也温和一笑,只是身后的海生那刀子般的眼神,刮刮地往外飞。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只会越说越乱,傅清月见白音跟在身后,客气道:“你不用送我了,我在外面等王公子。”白音一言不发,直接送她到盐田外的树荫旁,再往回走,傅清月看着白音健步如飞的背影,耸耸肩膀,这是什么样的公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一副德性。半个时辰后,王文谦和海生出来,傅清月看到他,心中有些莫名的慌张,今日她探听到三爷的行踪,跟踪了过来,傅雅彤的事情不能跟别人说,这关乎她的名声,不过看今日的巧合和三爷的故意,傅清月只能坦白从宽,希望误会就此解开。茅屋中的三爷透过窗户,看到盐田边上的那几个人,离得有些距离,看不真切脸,不过根据身形还是可以判断出谁是谁,他看到傅清月跟在王文谦的身后,拉住了他的马,像是急着向他说什么。三爷用手捻着衣袖,如果他估计得不错的话,傅清月没有把傅雅彤的事告诉他,依傅清月的性格,还有这件事情的本身,不过这巧合的相遇,恐怕她会把事情跟王文谦坦白,为了消除误会。“白音,你去傅家把雅彤接出来,还有,请吴大夫到府上。”三爷吩咐道,白音领命自是去办事,三爷看着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阿仲,这就是我找三爷的原因,这事连郑夫人都不知道,我也答应了雅彤,不告诉别人,所以我才偷偷地跑来找他,你不要生气。”傅清月几乎是哀求地说,她已经把事情的原委都悉数告诉他。海生在身后丈许远的地方牵着两匹马,被傅清月拦下后,他刚开始还是有些恼怒她私自过来,只是很明显看出三爷见到他来找他,故意说了后面的话给他听,如果他连这话的真假和目的都听不出,那他也不用再混了,只是他绷着脸,想听一听傅清月怎么解释。“这关乎女子的名誉,傅雅彤做下这样的事,三爷又不负责任,我这个做姐姐的,能帮她一点是一点,而且我又不是当初莽撞无知的小女孩了,跟你这么大风大浪地闯过来,还不知道怎么保护好自己吗只是今日实在是巧合,请你相信我。”傅清月抓住他的手,差点就要把那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之上了。王文谦把手一收,低垂着眼,脸皮子微微发红,对于她的话他虽不是全信,可也差不多就释怀了,他只是洋怒威慑一下她,想不到她这么认真,遂安慰道:“好了,我相信你,这次事出特殊,确实不宜到处说,三爷应该有所表示,两日后你看情况,再把这事跟家里的长辈说清楚。”傅清月点头答应,忽然发现他的脸颊上有些泛红,无心无肺地伸手探到他额头之上,王文谦条件反射的头一偏,躲过她的手,问道:“你干什么。”傅清月愣愣地看着他,嗫嚅道:“你的脸干嘛这么红,是不是发热了”王文谦一愣,躲开她的眼睛,没有说话,脸上似乎比刚刚还要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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