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素雅,磨去了她凌厉强硬的几分英气,添了一丝柔色,发髻上简单的一朵淡蓝绢花,再无一丝珠宝发饰,整个人虽朴素可显出了一股特有的贵气和高人一等的经历,夺人心神。可她一副睡意不足的模样,衣裙上几处细微的褶皱,落在王文谦的眼中,却是另外一副令人胸闷气短的画面。她的刻意妆扮和彻夜不归是为了另一个人吗王文谦的手指仿佛要抠破掌心,牙槽不停地摩擦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月,你要我带什么东西给你珠宝,绫罗绸缎,还是什么新奇的玩意”萨布用他不太标准的汉语对傅清月说,语义通顺简洁,可见他的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不用,我在长安长大的,能有什么稀奇的,不过你倒要好好的玩一玩,长安有很多好玩的东西,比这里可要繁华百倍,楼亭宫宇也巍峨壮丽,你可要大开眼界了。”傅清月厌厌地说,心里想着,行了行了,快走吧你,这么啰嗦,昨晚一夜没睡,哪有精力应付你。“那你不要太想我,我最迟也就半年回来了。”萨布一副依依不舍。傅清月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实在不愿意跟他掰扯这个问题。“你今日穿得那么淑女,怎么还翻白眼,实在跟你身上的衣服不太搭调。”萨布傻愣愣地还在叨叨。出发的队伍前头已经在催促,傅清月看到祁风坐在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上,缨帽飞扬,回头在看他们在絮叨。傅清月遥遥向祁风一笑,祁风温和地对她点点头,三年的日夜相处,她在他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几乎是她这一辈子真真正正起航的开始,两人出海的相濡以沫,日夜相处磨合,也有初始的争吵斗气,后悔痛苦到难以磨合的地步,可这坎已经跨过去,一下子又开阔了许多,她与他已经如同心有默契的亲人。“好了,别啰嗦了,祁将军他们已经在等你了,你走吧,看到美女不要忘记看路哦。”傅清月催促萨布上马。“哦,还有一个事,小四要留在合浦郡,我叫他跟着你,你别欺负他。”萨布一边上马一边交代她。“行了,行了,知道了。”小四身体有些毛病,不适合长途跋涉,傅家添一张口不是什么难事,傅清月狠狠地拍了他身下的马屁股,马儿小跑了起来。“再见,月。”因为萨布的啰嗦,他已经是出发的队伍中最后的一个,两个护卫留下来等他。回京复职的队伍正式出发后,郡守大人带着一干人等也陆续回去,剩下的就是合浦郡的几个风云商场的人物了。傅清月没有心思应对他们,准备低着头悄无声息地消失,回去补觉。忽然,随着一声呼喝,前方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傅清月脑子再浆糊,可依旧被前面疾急而来的马匹惊得立刻惊醒,瞌睡虫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只见在城门口已经准备离去的王文谦,突然折返,如将神领命杀敌一样地往城门外冲去,傅清月落后他们数丈,所以看得真切。他的脸色如地煞修罗,一手握缰绳,一手挥马鞭,气势冲冲,如离弦的剑弩,傅清月有一刻的懵懂,竟然不知道躲闪,他已经闯到跟前。以为会撞上,那人发神经了吗要撞死她傅清月条件反射地准备抱头蹲下,谁知,有人比她更快,在她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之前,她已经腾空飞起。“啊”的一声惊叫,跟着身体来的颠婆,才知道自己已经被他劫持了,抓到马背上,姿势相当的难受,趴在他前面的马背上,脸朝黄土背朝天。真是个混蛋“王文谦,你干什么,把我放下来。”怒气冲冲。没有回声,马匹继续往前冲。“你这个混蛋,你无耻、卑鄙、下流,你个蛮人,你快放我下来,不然我饶不了你。”骂骂咧咧,一路绝尘而去,有些不堪入耳。城门口最后还没来得及走的人都有点目瞪口呆,面面相觑眼前的一幕,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萨布留下来跟着傅清月的小四,他立马拉了身边的马,准备去追,可被海生拦了下来。海生夺取了小四的缰绳,还给三爷,并对三爷猛使眼色:“哎,这是三爷的马,三爷一会有要事要办呢”三爷挺无辜地看着手中的缰绳,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我没什么紧要的事呀”小四在这边急得团团转,眼看前方再不上马去追的话,就要追不上了,可海生把手臂跨在他的身上,如铁锢一般,怎么挣也挣不开。这边他急得要命,这边海生恬不知耻地指着空无一物的蓝天,无厘头地说:“你看,今日的天色可真美,如此晴朗的天气,最适合游玩垂钓了,小四,陪我一起吧,我们家杜吴很喜欢像你这样的美男子,啧啧,你长得真是好看呀你母亲不是汉人”一堆没有逻辑的胡言乱语,小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二人消失在视线之中,对于萨布的交待,他问心有愧,不禁一脸的哀色,海生看他追上无望,才放开了他。这个爹是汉人娘是黄支国人结合生下来的孩子,因为等不来生父,被母亲的家人抛弃,结果萨布遇到救下了他。小四自小长在萨布身边,对萨布忠心耿耿,萨布留他在傅清月的身边,一是随从,二来显而易见便是监视了,想不到萨布前脚才刚走,后脚傅清月就被人“劫持”了去。小四只能顿首捶胸,望着城外还在翻滚的灰尘望而兴叹,旁边的人看没有什么好戏可看,也纷纷离开,三爷看了眼城外的大道,又看了眼海生,一言不发地策马离去。海生见众人都走了,就剩下自己和小四,便拍拍小四地肩膀:“走,我们钓鱼去。”小四知道刚才是他阻拦自己去追傅清月,对他没好气,甩开他的手气呼呼地走,海生讪讪地摸了摸额头,心中却是高兴的,公子,你终于肯出手了而后屁颠屁颠摇头晃脑地准备回去找阿碧说这事。这边,一路策马狂奔,身边的景象飞快的往后掠,刚开始还攒足劲地破口大骂,可一点反应也没,骂着骂着就没什么意思了,她也试图挣扎起来,可被那人钳制地压着,根本不可能动弹丝毫,只能白费力气。而且马儿跑得太快,卷起的灰尘呛人得很,傅清月不想再吃那么多的灰土,那人像是发疯了似的,她还不想死,怕激怒了他被一把甩下马,这么快的马速,不死也半残,所幸闭上嘴和眼,由着看他想怎么样。心中的怒火如同风驰电掣的速度,快速地燃烧,对于被他压在马上的人一声不吭地学乖了,一点也不能降息他的怒气,这人别的没学会,骗人和古灵精怪的识时务却是学会了。就这么一路被颠簸着,大约小半个时辰后,马儿才慢了下来,不再拼命狂奔,而像是在走山路,一摇一晃的,他们在上山,不远处的海风吹来淡淡的熟悉的鱼腥咸味,还有涛声起伏。傅清月撑起一点脑袋张望,眼中的影像有些陌生,他带她去哪里荒郊野岭的,要杀人灭口而后抛尸海里吗心里想着,口上已是说了出来:“王文谦,王公子,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不会真要在这荒山野岭杀我泄愤吧,是,我三年前不辞而别是有些可恶,可你也要娶妻成亲了,你走你的独木桥洞房花烛,我走我的阳关道海阔天空,这不挺好的吗两不相欠。”傅清月的声音有些瓮瓮的,她昨儿几乎没睡,早饭也没吃,被他这么一路地颠过来,连黄疸水都要吐出来了,上山的路一路的摇晃,她连哭的心都有了,这什么跟什么嘛。马背上的人依旧没有丝毫的回应,仿佛对她的话能自动回避,傅清月在心中哀嚎:岁月真可怕,才三年不见,这人就像变了个样,以前那么温文尔雅的一个人,总是以礼待人,这次回来见他,依旧笑意盈然地挂在嘴边,可眼神总是冷淡的,不如以前那样容易让人亲近,而三年来,他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大,大有赶超三爷的局势,而马家似乎也在他的影响之下,又有联姻这层关系,眼看他日益壮大,等反应过来时,三爷对他已经撼动不了分毫了。想着想着,马儿终于停了下来,傅清月抬头看了一下四围,环境雅致,像是新修的庄园,朴质秀雅,别有一番趣味,傅清月就这么被人一路抗在肩头一路地欣赏风景,倒忘记了自己受制于人,而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她也学乖了,不做无谓地挣扎。等她惊觉时,手已经被人绑了个结实,并狠狠地丢到一张塌上,是的,一张巨大的红木油漆雕花木塌,屁股一阵麻疼,傅清月张口就骂:“王文谦,你够了你,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别得寸进尺,欺负人也不见你这样的。”王文谦看着摔在榻上的傅清月,嘴角抽了抽,眼里迸出两束冷光,转身走了,可很快便回来,手里多了一张帕子,跪在榻上帮傅清月把脸擦干净。他脸色清俊,眉宇冷冽,眼神又冷又狠,可怎么挑衅辱骂都不还手的叫人抓狂。一路的风尘,可见她会是什么样的脸色。可他的举动却让傅清月心中一闪,眼儿一魅,露出了一个堪称是风流勾引又浪荡的表情,身躯也随之摆出一个极其诱惑的姿势,红唇轻吐,似笑非笑:“搽干净了好吃吗。”她刻意压低了嗓子,就是要营造出催人欲望,引人遐思的模样。王文谦手中的动作一顿,盯着她一瞬不动,眼神明显地暗沉了下来,可却太过深沉,沉如狂风暴雨前的大海,暗潮汹涌,在那平静的波光之下,傅清月心中有一丝发怵,是自己学得不够像吗那是认识了萨布之后,他们打赌萨布赌输了,答应带她去妓院,她偷偷从异国头牌的美艳艺妓身上学来的。“如你所愿。”冷冰冰的几个字,人已经覆了上来,傅清月那轻佻诱惑的神态,还没来得及收转回来,要张开的嘴已经被人堵住,支吾着半个字也吐不出来。或别三年,她都快忘记的气息,草木清香,如甘如饴,那扇记忆的大门猛地被撞开,往事一幕幕疯狂地涌现出来,挡也挡不住,可是,还没等她好好的温馨回味,口唇传来的刺痛感让她从八千里的云端豁然掉了下来。这哪里是吻,分明就是要吃了她,口中淡淡地血腥味,估计被他给咬破了,而且还不止这些,他的手伸进她的襦裙,手指已毫不留情的捅进私密,太过突然和生涩,她疼得倒抽了一大口气。夸张的抽气声让他的动作停了一下,可很快,他加快手中的动作,手指加快了速度,她更加疼了。最疼的还是心里,他怎么能这样对她双手被绑,他这是要这么对她吗趁着他抽手脱衣的瞬间,她有了空隙,猛地一抬膝盖,要向他的胯下踢去,这一脚用尽了她的全力,不伤也让他痛上很久。可惜,她并没有如愿,脚快要达到目的时候,被人一躲一压,死死地压在他的身下,动弹不得,豁出去的傅清月见手脚都不能用了,用脑袋撞,用嘴咬,结果都被人一一化解,用手按得死死。他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愠怒深沉,傅清月心中有些怕了,也有些不甘心,还有些感觉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时间,粗重地喘着气,心里不服气,眼泪就立马来。她也不说话,就这么隔着水濛濛的泪花子,瞪着他,因为眼睛瞪得太恨了,眼泪很快地流出眼眶,又很快的涌出新的,又流下,如此反复。一直这么低着头看她的王文谦抿着唇,面无表情的安静,一会后,才道:“你哭什么,我还没对你怎么样呢”、迷途归宿五“那你想对我怎么样你怎么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傅清月哭诉道。“你以前不是喜欢这样吗变的人是你,三年前不声不响地走了,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很好,肯跟她对话了,说明事情还有挽救的可能。“那你要我怎么做,看着你跟另外一个女人成亲看你们出双入对,洞房花烛你可有想过我那时的心是什么做的吗”“你就这样对我没有信心,如此看待我们之间的感情”他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可依旧压在她的上方。“你要我如何有信心,我问你了,可你缄口不言,你遇到了胁迫,就一丁点儿都不肯透露给我,我怎么支持你,等你”傅清月追问。“你现在知道了,我那时迫不得已,我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保护你,你这个一点就着的性格,如何受得了马兰馨的威胁,如果你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跑去跟她一通吵闹,那我的委曲求全就毫无意义,你也将面临马家十二道暗杀令,你能有办法躲得过自保吗”傅清月黯然,当初他突然要娶马兰馨,匆匆定亲,被她撞见后,她当面质问他,需要他一个解释,可时隔三年,却是从阿碧和大哥的口中得知事情的原委,他是迫不得已地为了她,可她领这份情吗这两天她就一直考虑这个问题。“马兰馨要你娶她你便取,那以后还有别的女子这样胁迫你,你也要答应,叫我委屈的等你吗”傅清月又问,声音冷冷带着颤音。“那不一样,你可知,当初你跑去长安,那个神秘的告密人,一直尾随你到长安,引你出现的黑影,就是白音,当初你对我下药趁我昏睡时跑了,白音就一直跟着你,后来杀手追杀我们,我也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查到马家,确定那人是白音后,又查到马家的一些秘密,他们家族中有培养死士的习惯,白音就是其中的一个。”大族中总有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