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图书馆,精力旺盛犹如打了兴奋剂一样。“陈月深,我们明天去看电影好不好”“陈月深,难道你不想牵我的手吗”“陈月深,你不理我是因为你在装酷吗”陈同学在学校低调惯了,身边突然多出一个上蹿下跳的姑娘,自然要引起一番议论和调侃,为此他曾一度十分的不适应,批评教育了数次,收效见微。于是怒了,“童妃意,你不嫌腻吗,为什么非要在我眼前晃”她绞着手指:“人家刚有了男朋友,心情激动嘛。”“”过了半刻,突然警醒,抓住他问:“你是不是后悔跟我在一起了”他满脸黑线:“是啊,肠子都悔青了。”童妃意哼一声:“后悔也没用,如果你敢对不起我,我就到你们系里哭,说你让我怀孕了,还要抛弃我。”陈月深着实愣了好几秒,反应过来后一把揪住她的耳朵,“童妃意,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些什么”一顿收拾。那之后,陈月深给她下了三条禁令,第一,不准在公共场所亲他;第二,不准无缘无故撒娇;第三,不准不打电话就直接到学校给他“惊喜”。否则后果自负。童妃意无语凝噎,他是有多不了解女孩子才会说这种话呀女人撒娇难道还需要理由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童妃意懊恼地瞪着身旁的男人,丧气地说:“那这样谈恋爱还有什么意思啊”“恋爱又不是谈给别人看的。”她想想,觉得他说的也对,但始终意难平,磨磨蹭蹭地扯着他的袖子,小声嘀咕:“那,现在周围没人,不能算公共场所吧”他没听明白,“什么”“”半晌没人回话,陈月深扭头一看,见她婴儿肥的包子脸在夕阳底下红彤彤的,小巧又可爱,那双水灵灵的杏子眼扑闪扑闪,觉察到他的视线,抬眸望过来,欲言又止的模样。无动于衷的心突然一软,陈月深忍不住低头轻轻吻她,好一番纠缠过后,贴着她额头叹息,“你究竟是个什么做的,嗯”有时像个女流氓,有时又像个小软猫,让他又爱又恨,毫无办法。大概一物降一物,有的人天生下来就是克另一个人的吧。禁令过后,童妃意明显有所收敛,但热恋中的女孩,如何藏得住满心的爱意呢陈月深已经习惯,并不觉得有什么,倒是身边的男生无不艳羡,不止一次对他赞叹:“月深,瞧你们家小童看你那眼神,啧啧,比化骨绵掌还带劲儿。”陈月深听罢,略有些尴尬,却也觉得万般甜蜜。一个学期就这么如火如荼地过去,寒假来临,陈月深接了三份家教,因为借住在亲戚那里,晚上不能回去太晚,事事皆有不便,虽然放假,他和童妃意相处的时间却比上学时还要少。一直忙到春节前夕才准备回家。动身的前一天,两个人在外面吃饭。y大附近的李记干锅,麻辣入味,生意火爆。周围人声鼎沸,饭吃到一半,陈月深忽然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她,“这个你拿着。”“啥”童妃意瞅了瞅,脸色微变,立即还回去,“你辛苦了两个星期,给我干嘛,自己收着”他见她那别副扭的样子,不禁笑起来,“我平时做兼职,也存了一些,这个你拿去,就当我给你的压岁钱。”“我不要。”“不要也得要。”他直接塞进了她的背包,她赶紧制止,却被他握住了手,“你听话。”这如沐春风般温柔的三个字,让她脸颊渐渐发红,抿着嘴,眨巴眨巴眼睛,“陈月深,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原以为又要被他奚落一番,却没想,他捏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说:“以后会更好的。”这句话让童妃意彻底愣住了。他以前从未聊过他们的未来,从不轻言承诺,大多时候他是一个理智而克制的男人,即使情到浓时,也不曾说过什么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反倒常常泼她冷水,毫不客气。因而此刻,童妃意看着他眼底浅纳的笑意,那种静水深流的温柔,竟有一种磅礴的力量,在她心里掀起浪潮,久久不能平息。原来在他的未来蓝图里,一直都有她。春节那两天,过得实在乌烟瘴气。童大延自她上大学以后,也开始断断续续地给别人代班开出租,每个月除了房租水电,基本也饿不死自己。到了年下,接的活多起来,手头渐渐宽裕,那些坏习气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初二,几个狐朋狗友上门来找童大延打牌,骂骂咧咧的,抽烟喝酒,脏话连篇。童妃意在房间里听到那些动静,实在待不下去,走出门,准备到街上透透气,谁知经过客厅的时候,有个大肚腩的男人突然过来一把搂住她的腰,要她陪他们喝酒。童妃意恶心得想吐,“滚开滚”正在这时,童大延从卫生间里出来,看到这一幕,顿时就气炸了,“傅老三,你他妈的敢碰我女儿”说着敲碎了酒瓶子就往上冲,周围的人赶紧劝阻,七嘴八舌地闹过一阵后,全被童大延给轰了出去。童妃意气得浑身发抖,“你还是我爸吗带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回来,你干脆直接把我送给别人得了”“胡说什么”童大延自知理亏,懊恼了半晌,“以后他们不会再来了,你放心。”她要是能放心,太阳就能打西边出来。晚上童大延又跑出去喝酒,半夜一点过,童妃意被哐哐的砸门声吵醒,她警觉地抽了把菜刀握在手里,畏畏缩缩地挪到门口,正听见外面醉醺醺地在吼,“开门给我开门”是白天那个傅老三童妃意吓得连连后退,眼睛死死盯住斑驳的防盗门,肩膀瑟瑟发抖,呼吸也停滞了,握着刀把的两只手骨节泛白,直冒虚汗。疯狂的砸门声几乎要击溃她的心理防线,她不敢想象,那道门被砸开后,她会面对什么恐惧从脊梁骨生冷地攀爬上来,童妃意一咬牙,冲着防盗门大喊:“滚再敢敲门我砍死你”说着当真一刀劈在门上,哐当一声,似乎威慑住了门外的人,也给她自己壮了胆:“喂,110吗,有人在我家捣乱,你们快过来地址是桐花巷57号”假装报了警,接着又打开窗户大喊:“救命啊杀人啦杀人啦”这动静实在太大,傅老三被她唬了一跳,不干不净地咒骂着,终于悻悻而去。极度的恐惧之后,童妃意瘫坐在地上,身体抑制不住剧烈发抖。对面副食店的邻居被吵醒,怒气冲冲,“大晚上的,脑子有病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她哽咽一声,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第二天天亮时,童大延仍然没有回家。童妃意麻木地洗漱完毕,将自己的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关好门,直奔车站,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开往离昌县的火车。长路漫漫,陌生遥远,她却来不及想太多,来不及考虑周道,因为此时此刻她只知道,她的陈月深在离昌。而她现在很需要他。第5章 第五章三个小时的旅程,沿途经过大片田野,大片山峦,光秃秃地苍茫荒凉着。火车匀速行驶,在铁轨上发出单调的哐呛声,灰蒙蒙的天,童妃意在摇摇晃晃中昏昏欲睡。抵达离昌时,不过早上十点,空荡荡的月台简陋破旧,远处山色正浓,松柏如翠,冷冽空气沁入心脾。童妃意跟着寥寥几个旅客走到出站口,广场上出租车和摩托车生意冷落,颇显寂寥。低矮的居民楼在晦暗天色下愈显陈旧,处处散发着二十年前的落后气息。想到这里是离昌,是陈月深从小长大的地方,童妃意激动死了,连蹦带跳地窜到街上四处闲逛,看谁都觉得亲切,看谁都像亲人。可惜这里实在没什么好逛的,突然又下起雨来,她肚子饿得咕咕叫,在路边买了根热腾腾的玉米,一边啃,一边站在屋檐下躲雨。隔壁有一家玩具店,店老板正盘腿坐在藤椅上看电视,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在门口玩炮仗,噼里啪啦的,特别吓人。童妃意挪开两步,警告他,“嘿,小鬼,别往我这儿扔,啊。”见有人搭理,那小屁孩更来了兴致,狡黠地冲她挑了挑眉,然后点燃一个小炮仗,直接扔在了玩具店老板的棉拖鞋里。只听“砰”的一响,拖鞋被炸出一个大洞“你个兔崽子”店老板气得跳起来,追上去就要揍人,可那孩子狡猾得很,一溜烟儿的就跑了。童妃意笑得前俯后仰,啃完玉米后,掏出手机,准备给陈月深打电话,告诉他自己来离昌了,她真喜欢这个地方。谁知号码还没拨出去,她就看见了陈月深。很久以后童妃意才恍惚过来,那天她真的不该去找他。只怪当时年纪太小,一腔热情,一身孤勇,以为自己敢爱敢恨,以为对方也和她一样。其实回想起来,大半年的相处,她对陈月深可以说知之甚少。他的家庭,他的故乡,他的童年,几乎从来没有听他主动提过。所以那时,当童妃意看见他撑伞从街角走过来的时候,不是不陌生的。雨越下越大,他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清俊的脸孔在阴沉天色里犹如笔墨勾勒而成,好看得过分。在他支撑的伞下,有个长发少女与他并肩走在一起,那女孩有一双凌厉的大眼睛,长相出众,个头高挑,远远望去,和他真是匹配。童妃意心下一沉,依稀想起在y大和这个姑娘有过几面之缘,好像叫什么段曦蕊,是陈月深的校友。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脱口而出,“陈月深”那二人显然愣了下,脚步停住,寻声望了过来。童妃意想也没想,急冲冲地跑到他跟前,“陈月深,我”“你怎么在这里”面对突然出现的女友,陈月深显然十分诧异,就这么目光锐利地看着她,眼里竟然没有一丝喜悦。童妃意尴尬地笑了笑,正想解释点什么,却发现段曦蕊手上提着肉类和青菜,还有一只乌鸡,看来这两个人刚才是去了菜市场。呵,柴米油盐,多恩爱的一对小两口,多会过日子啊童妃意站在冬日冷冽的大雨里,扯扯嘴角,竟然还能笑得出来。“真不好意思,我就是路过这里,你们忙,我先走了。”转身就走。陈月深两步上前,扣住她的胳膊,脸色不虞,“你闹什么脾气”“我没闹脾气啊,”童妃意做出困惑的表情:“你这么凶干嘛嫌我碍眼啊没关系,我马上消失,绝对不会打扰你们,你放心。”这阴阳怪气的两句话让陈月深的脸色愈发难看了几分,他抿着薄唇,和她站在大雨里僵持着,互不退让。段曦蕊走过来,把伞遮在陈月深头顶,温言道:“小童,你误会了。”童妃意看着他们冷笑。陈月深深吸一口气,“既然来了,跟我回去吧。”说着迈开长腿往前走,也不管她跟不跟得上。童妃意没做声,被他死死扣住的胳膊,隔着厚外套和毛衣仍能感到几丝痛觉。没走几步,他脱下羽绒服盖在她头上,然后牵住她的手,继续默不作声地穿行在大雨里。童妃意回头,看见段曦蕊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冲她笑了笑。她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东张西望的干什么”陈月深斜睨过来。她撇撇嘴,不做声响。过了一会儿,穿过混乱的巷子,走进一栋灰白混凝土居民房,上了三楼,来到陈月深的家。天色太暗,他打开灯,让这简陋的家居在惨白光线里曝露无疑。“你冷不冷”他问。童妃意僵硬地摇摇头。他给她倒了杯热水,然后走进房间拿出一张干净的毛巾,让她把头发擦干。童妃意坐在硬邦邦的沙发上,没喝水,也没擦头发,眼神呆呆的,不知在想什么。陈月深看了她一会儿,说:“你为什么不打声招呼就跑来了”听到这话,她从愣怔中回过神,仰头直视他的脸:“月深,如果你不欢迎,我可以马上离开,真的。”陈月深喉结微动,“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无所谓地笑了笑,端起水杯喝水,“哦,是么。”陈月深皱起眉头,默了许久,“段曦蕊是我邻居,昨天她舅舅生病住院,我妈让我去探望一下,今天早上从医院回来,顺便陪她买了些菜,就是这样而已。”童妃意点头,“原来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她看着他:“以前在学校碰面的时候,怎么没听你说过呢”他别开脸:“没什么好说的。”正在这时,叩门声传来,陈月深转身去开门,不一会儿,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