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燃香烟,默然看着她。旁边的人倒闹起来:“这位小妹妹贼精贼精的,自己滴酒不沾,想把我们都灌醉吗来来来,先敬我们副总一杯,否则这几瓶不准开”她扯扯嘴角:“是我的错,”说着倒上两杯,将其中一杯递过去:“陈副总,我敬你。”周围笑作一团:“天哪,她怎么知道我们副总姓陈”童妃意似笑非笑:“猜的。”陈月深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没有动作,直到她手臂已经开始发酸,他才接过那杯酒,与她碰了下,送入唇边。童妃意仰头喝尽,旁边有男子鼓掌:“好酒量”说着掏出钱包,拍了十来张百元大钞在她面前,“小妹妹,我们来玩点儿刺激的怎么样,两杯大扎啤,看谁喝得快,你赢了这些钱归你,我赢了你得亲我一口,如何”其他人大笑:“先说清楚怎么个亲法,可别亏了”男子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长道:“十秒的法式舌吻。”包房里一下子就炸开了。童妃意眼底闪过几丝嘲讽,嗤笑说:“好啊,来吧。”她没有去看陈月深或者温先生的表情,此时此刻她需要一个出口,她必须把今晚郁结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否则她真的会憋疯。好在这场荒唐的赌约最后以她的胜利告终,在耍狠方面,男人常常都不及女人,因为她们豁得出去,对自己不留情面。“谢谢这位哥哥慷慨解囊。”童妃意擦擦嘴角,笑着将那叠钞票收入口袋里,“还有谁要跟我喝吗我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我跟你喝。”童妃意猛地转头,有点难以置信。陈月深的脸色异常难看,澄澈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晦暗,似乎要将她吸进去一般。旁边,温先生也有些不虞,童妃意觉得好笑,干他们什么事,居然摆脸色给她看“副总”他的同事们显然也很意外,一个个面面相觑,饶有兴致。童妃意与他对视片刻,手指敲了敲酒杯,别开脸,道:“抱歉,我不想跟你喝。”众人愕然。哟嗬,脾气还不小。陈月深无谓地笑笑:“你放心,如果我输了,绝对比他给的多。”话音落下,一张信用卡随之落在了她面前,几乎同一时间,童妃意被他这个举动彻底激怒,胸腔里一股酸涩又灼烧的感觉涌上大脑,随时都要爆裂一般。她深吸一口气,哈哈笑了两声:“陈副总出手真大方,那我就不客气了。”倒满酒,听见旁边的人喊:“预备开始”她仰头开始猛灌,喉咙就像一个漏斗,没有任何停顿,咕噜咕噜的,喝到大半的时候听见“啪”的一声,她倏地睁开眼,看见陈月深把空酒杯倒扣在桌面,已然见底。童妃意懊恼地站起身,感到难以置信。她输了,居然输了。陈月深往椅背上靠去,磕着眼皮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周围男男女女兴奋极了,一个个拍手齐喊:“舌吻、舌吻、舌吻、舌吻”童妃意咽下一口唾沫,觉得耳根子开始火辣辣地烧,更可恶的是,她竟然看见陈月深的嘴角勾了起来他在笑吗他有什么好笑的“呵,我还以为陈副总会让我呢,”忍不住挑衅:“原来还是舍不得这张卡嘛。”陈月深不置可否,重新点了一根烟,挑眉望着她:“可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输给我的”“我为什么要故意输给你。”“你说呢”旁边立即笑开:“小妹妹,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依我看,多少钱也比不上陈副总的深情一吻啊”“就是就是”“”正当骑虎难下的当头,童妃意的手腕忽然被握住,“妃妃,”温先生道:“别闹了。”陈月深撇到两人的动作,哼笑一声:“怎么,你们好像很熟”“妃妃是温先生的红颜知己呢。”有人搭话。“你今天是怎么了,脾气这样急。”温先生的手掌滑下去,抓住了她的手指,“我陪你出去透透气吧。”“不用,”她摇头:“我想去下洗手间。”说着望向旁边神色晦暗的男子:“可以吗,陈副总。”“当然。”他冷冷的:“我刚才只是跟你开个玩笑。”“那真是谢谢了。”她咬牙切齿。走出包厢,关上厚重的房门,童妃意朝洗手间的方向走了两步,然后就整个靠在墙上,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感觉有些精疲力尽。身后的门似乎被打开,淌出婉转的歌声,瞬间又掩默下去。她心下了然,转过身,果然看见陈月深缓缓朝她走近。“你今晚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童妃意。”他无情地嘲讽,“哦,还是说,应该叫你妃妃”“随你高兴吧,”她道:“那是我的艺名。”陈月深看了她一会儿,退到墙边斜斜地靠着,与她相对而立,“不想解释点什么吗”“解释”童妃意笑了:“解释什么我的工作你不是都看到了吗,生活所迫,讨口饭吃而已,有必要大惊小怪吗”“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陈月深头痛得厉害:“童妃意,耍嘴皮子没意思,你在哪里上班我管不着,但你别告诉我你傍上了温悯这个金主,要是没记错的话,他可是有妇之夫,而且还有一个八岁大的儿子”“那又怎么样,”童妃意把帽子摘下来,烦躁地扫了扫头发,“我只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只要他疼我,对我好,我为什么不能依赖他”“依赖天底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吗,你非要找他”那不然找谁你么童妃意差点脱口而出,但看着他动怒的样子,心头也一股火窜了上来:“关你什么事我在哪儿上班你管不着,我跟谁在一起你也一样管不着你以为你是谁”“我是你的前男友。”陈月深冷冷的。“你也知道是前男友,请注意你的身份。”童妃意说完,转身朝包房里走,刚握住门把,被他一把拽住。“你还想进去”“我的金主在里面,我当然要进去陪他。”这句话让陈月深猛地加重了手劲,“你想都别想。”“喂”他拉着她往外走。“你干什么我要叫保安了”童妃意大喊。“不怕进局子就尽管叫吧,我没意见。”他走了几步,突然回头,有些恶狠狠地说:“谁让你剪短头发的”“”几年不见,他不但脾气渐长,怎么还变得如此喜怒无常童妃意摸不准他的心思,一时无法,被拉拽着出了神仙林,他将她塞进车里,也不知是要带她去哪儿。“在前边的路口放我下吧,”她说:“我要回家了。”陈月深没搭理她。童妃意愤怒地转过头去看窗外飞逝而过的街景,车厢内持续沉默,气氛压抑。没过一会儿,她挪了挪身子,盯着旁边的中控台思索许久,伸手按下一个按键,没想到那是空调,冷空气幽幽的就送了出来。童妃意愣怔,又去按另一个,然后雨刮器开始运作“你在干什么”陈月深实在忍不住了。“我”童妃意大窘,清咳一声,终于找到收音机开关,“我只是想听听音乐,缓解一下气氛。”“哦,所以你把空调和雨刮器打开了。”“”调了几个台,总算调到音乐频道,不得不说这车的音响设备非常不错,坏绕效果简直让人头皮发麻,特别是当歌曲尤为动人的时候。电台里正在放一首情歌,童妃意听了一会儿,伸手便关掉了。陈月深撇她一眼,又打开:“我觉得挺好听的。”她没说话,转过头去,看见夜色渐沉,霓虹闪烁,身旁的男子也沉默着,指尖轻轻敲在方向盘上,一下一下,随着那首歌的节奏,像要敲碎她的心一般。忽然一场阵雨世界缩为屋檐你熟悉的侧脸回头就在眼前一分神 丢了手里烟坠落了燃烧的岁月让画面再接回从前省略了昨天的昨天后来的你好吗有比较快乐吗我应该高兴吧却又说不上话雨打湿你右边的肩雨划过我左边的脸这就是唯一的关联 当爱是仓促的句点你曾是我吻过我爱过也伤过拥有过却错过的情人这样太残忍你现在总是刻意保持陌生你吻过你爱过也恨过拥抱过却犯错的情人我不能过问没权利再问他是否对的人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应该也后天更第22章 第二十二章陈月深带她回自己的住所。“康泽辰的婚礼我也会参加,明天一起去吧。”他说:“现在太晚了,你在我这儿住一宿。”童妃意诧异地看着他。“别看了,我受他父亲的邀请,跟他本人没什么关系。”“哦。”童妃意想了想:“但我自己有住的地方,为什么要去你家就我们俩现在的关系,好像不大合适吧”陈月深:“明天婚宴的地点离市中心很远,你确定要自己”话没说完,他放弃,“反正我是不会让你回去找你那个金主的,早点认命吧。”他解开安全带下车,童妃意还想说点儿什么,一张口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直把瞌睡都打了出来,脑子像熄灭的星火,犯困得厉害陈月深拉开副驾车门,“要我牵你下来”“不用,谢谢。”她跟在他身后,走进电梯,升到一楼的时候进来一位女士,目光诧异地打量她一眼,然后扫过陈月深,脸色骇然,“陈先生”“晚上好。”“晚上好。”童妃意撇到镜子里自己风尘味极重的打扮,有点替陈月深懊恼。那位女士在七楼离开,电梯里剩下他们二人。“你的名声可能保不住了,”童妃意提醒:“我说过跟你回去不太合适,现在后悔了吧要知道女人最擅长捕风捉影、传播八卦,尤其是周围人的私隐,总能勾起她们的兴趣,就像刚才那位太太,眼神里全是戏,其实传达的信息就一个字。”陈月深挑眉,见她眯眼笑说:“脏她一定觉得自己撞见了什么龌龊,而且心里会想,怎么这个男人还把小姐带回家简直弄脏了她站的电梯。”“你倒舍得骂自己。”陈月深:“说不定她只是诧异你这身打扮而已,何必这么在意。”“我我就是想找个话题解闷,不至于傻站着尴尬罢了。”童妃意轻哼,“不过现在看来,我发现你这人有个特点,就是很会装模作样,表面上看好像非常随意,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但其实心里没那么舒服吧。”他意味深长地转过头来,细细盯了她一会儿,笑说:“我心里舒服得很,你不用这样拐弯抹角地试探我。”童妃意顿时被噎得无话可说。走出电梯,陈月深掏钥匙开门,却不料迎面扑来满室的灯光,温暖又明亮,仿佛已等候许久,就盼着主人的归来。两个人都愣了下,童妃意说:“你怕黑还是特意为电力公司做贡献”话音未落,一个窈窕的身影笑着跑出来:“月深,你回”童妃意看见来人,心中巨震,转身就走。“等等”陈月深扣住她的手腕,倏地抬眸望向面前穿着围裙手举汤勺的段曦蕊:“你怎么在这里”他语气非常不悦:“怎么进来的”“我”段曦蕊回过神:“我妈寄了些自己腌的火腿,让我给你送过来,我怕你太忙没时间,就买了些鱼头,和火腿一起熬汤”陈月深没说话。她有些难堪:“晚上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我在花盆底下找到备用钥匙,就进来了”正说着,陈月深手机响起,他接通放在耳边:“喂,妈。”“月深啊,你段阿姨寄的火腿收到了吗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你现在在哪儿呢”他撇了段曦蕊一眼:“我刚回家,东西已经收到了,刚才和同事在外面吃饭,没注意。”“是不是又喝酒了你这孩子,真该找个媳妇好好管管你了。”他笑:“您说的没错。”又道:“对了,童妃意现在在我旁边,您要跟她说话吗”童妃意大惊。他已经把手机递了过来:“我妈找你。”“”她深吸一口气,恨不得用眼神捅死他:“喂,阿姨”等聊完家常,已不知过去多久,童妃意站在落地窗前,心中感慨万千。回过神,发现段曦蕊没了踪影,陈月深端着紫砂锅朝餐厅走:“过来吃点东西吧。”奶白色的浓汤,熬得极为鲜美,陈月深给她盛了一大碗,然后折身去客厅拿来烟灰缸,接着便坐在她对面抽烟。“你不喝吗”童妃意诧异于他的烟瘾竟然这样大。“你自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