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敌人,谁知道和华军交手后,留下了一个传统。他们赖以刺人的近战长矛,变成了悬挂自己首级的杆子,插遍了漠北草原。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华军还有供应不断的粮草和受过专门教育的军医,这也是士气如此之高的原因。实际上在华军兵营中,伙食不差于一般的富裕家庭。进了军营每天都要操练,耗费的体力全看伙食补回来了,现在国家这么富有,再也不会出现当年胡八万偷溜出兵营抓野兽打牙祭的事了,华军的伙食几乎每隔几天都有荤腥。最后暴怒的阿列克谢一世,亲口指派米洛斯拉夫家族的莱卡为将军,率兵支援准噶尔。沙俄也不是傻子,他们知道准噶尔要是丢了,整个东方广袤的巨幅领土,将彻底和自己无关。因为华军可以从准噶尔随时封住东进的道路,甚至可以选择攻打在欧陆的本土。上一个这样干的,是被称为黄祸的蒙古,到现在欧洲人想到黄祸还要发抖。第五百四十六章 进军决战开启沙俄的军队,还是靠贵族的私人武装,现在彼得一世哈没有出生,沙皇也只是国王不敢称帝,沙俄在几十年后彼得大帝时才是帝国。何谓帝国国中有皇帝。何谓王国国中有国王。现在的沙俄,实际上和准噶尔当初有些像,领主和贵族的权利很大。这次沙皇阿列克谢一世之所以这么快就能召集军队进入准噶尔,实际上的原因还是因为华军进攻准噶尔损害了贵族的利益。他们一旦完成对准噶尔的征服,随时可以将沙俄东西版图拦腰截断,届时西伯利亚地区无尽的皮毛将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占沙俄三分之一的钱财收入的皮毛生意,将变成华人的聚宝盆。在十七世纪之前的很长时间内,世界的主角是人口、粮食、军队等等。到了十七世纪和以后的几百年,世界的主角只有一个,就是钱资本就是一切,就是进步,就是科学,也是战无不胜的军队。乌梁海的大营内,夏完淳的脸色不是很好,刚刚收到了金陵的催战圣旨,直言靖北军在西北已经两年了,朝廷已经失去了耐心继续等待。其实夏完淳马上就要发动总攻了,偏偏这个时候来了一封带着谴责意味的圣旨,现在出兵本来是计划之内,这么一闹反倒成了朝廷催促下出战,夏完淳的憋屈可想而知。就算夏完淳满世界嚷嚷,我本来就要出兵了,和陛下想到一块了,都不会有人相信了。大家只会说,瞧,湘西侯有些抹不开面子了要是圣旨送的慢一点就好了,夏完淳无奈地想到,可惜现在的橡胶轮胎,让运输的效率提高太多了。靖北军在乌梁海真的待得太久了,这么久的操练让他们充满了战意,都想试试自己的训练是什么效果。人人摩拳擦掌,准备大展拳脚,而且准噶尔被袭扰的草木皆兵,疲累至极。又羞又恼的夏完淳,深呼吸一口气,摒弃了这些私心杂念,拿起宝剑悬在腰间,披挂整齐走出大帐。帐外诸将早就恭候多时,见他出来都站直了身子肃立,等待主将的战前动员。夏完淳扫视一周,心中暗暗点头,脸上不动声色,沉声道:“没什么好说的,出发,战到敌酋覆灭我们聚饮时候,再放开了吹”诸将哈哈大笑,纷纷撤出中军大营,回归各自建制,率兵出发。准噶尔这么点小地方,怎么经得起几十万大军的蹂躏,而哈密和乌梁海两个桥头堡的华军,已经连续出击两个月了。打完就走,破坏和杀人为主的打法,让准噶尔人深恶痛绝。几乎是同一时间,侯玄演、夏完淳、巴图尔珲、沙皇,同时想到了开战,不是因为巧合,而是春天即将结束。草原上季节就是最大的堡垒,谁都不可能在三九严寒出兵,那样的话战士军心会很受影响。春末是天气转暖的时候,是时候进行大的会战了,参战的几方人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在这个时候决战。哈密城中,阎应元和杨展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战意。带着一百万兵马,对普通人来说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对真正的大将来说,压力很大带兵百万,无功就是过对为将者而言,平庸就是罪过,打了这么久也是时候收官了。哈密城中几乎就是一个军营,铁桶一般的布防让人望而却步,作为两个老巢之一,在这两个月的奇袭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杨展回到川兵营,捶响了招将鼓,所有的川兵将佐齐聚一堂。蜀国公杨展,头戴亮银盔,身穿锦袍裹着里面的软猬甲,脚蹬虎头牛皮靴,拿着一柄御赐宝剑,往桌案上一拍,剑穗流苏随风摆动。“这次出兵,既是决战,全军纵深突入,许进不许退今日本帅有三句话要讲,讲完之后再无命令,直到推平准噶尔。一,非我友军手持武器者,杀二,非我友军目露凶意者,杀三,非我友军驱散不退者,杀”满屋子的川军将官单膝跪地,齐声道:“遵命。”不远处的阎应元的军营中,是兵力最多的一部分,也是北伐老将最多的一部。阎应元自从打下金陵开始,就没怎么指挥过这么多人实打实地对敌,每次都阴差阳错地不了了之。身为皇帝最器重的大将之一,这不得不让他感到有些沮丧,当初还未登基的陛下在苏州城外摆高台相迎,将兵马大权交到自己手上。那一刻阎应元真的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毕竟当时的情况十分危急,谁都不相信有人可以挡住满清的铁骑。一片绝望笼罩之下,今上天狩帝异军突起,北伐四年成功,到如今跟梦里一般。江阴城头的几十个日日夜夜,一幕幕就在阎应元的心头,从来没有忘却。“陛下他以国士待我,我要打出一场足以报之的胜仗,就拿这眼前的准噶尔开刀吧也叫世人都知道,陛下他没有看错人,我阎应元就是大将之才”没有点自信的人,敢临危受命率领一群百姓守江阴面对的可是穷凶极恶,一路无敌的满清呐。阎应元这种人,只要有了机会,就绝对不会想着错过。山东兵马都指挥使胡八万眼看主将竟然发呆,心头一急,叫道:“将军”阎应元这才回过神来,看到诸将的目光都有些怪异,不禁笑道:“想起一些北伐旧事,一时间倒失神了”这种事一般人都会掩饰一二,诸将没有想到阎应元就这样承认了,反倒都觉得有些佩服。阎应元神色一正,收起了笑意,说道:“吾等有幸,莅逢盛世,煌煌兵威,千古未有。为将者能遇到这般强盛的家国,是何等的幸运,不拼死搏功名,取富贵,更待何时传我的将令,沿布置好的行军路线。步步为营向前推进,逢敌杀敌,遇将斩将,有进无退,妄退者斩”第五百四十七章 反其道而行之“渡过了鄂毕河,有一座准噶尔人的城池,建于天启末年,如今已经有四十多年,对城墙来说,是它正坚固的时候。”久不现身的洪一浊侃侃而谈:“城中的守军大概有六万人,主将是曾经守了哈密一个半月的楚琥尔乌巴,是巴图尔珲的亲弟弟。这些兵马看似都是准噶尔人,实际上原本各有统属,不好指挥调度,所以巴图尔珲派他弟弟来守。”杨展听到这里,冷哼一声,上一次在哈密被这个人挡了那么久,甚至比镶红旗在汉中挡住他的时间还长。洪一浊马上说道:“他们的优势就是拒河而守,这里是鄂毕河的上游,水流虽然平缓,但是水位颇深且没有浮桥,轻易很难渡河。”“无妨,先炸几天。”这一次的仗打得十分松散,根本没有什么战略,就是平推。人数这么多,铺开之后往前推,犁庭扫穴打扫一遍,除了那些无人区的戈壁滩,整个准噶尔也就剩不下什么了。夏完淳见众人没有反对意见,继续说道:“我们骑兵开道,步卒难以跟上,不如多造马车运兵。靖北新来了一匹战马,哪一营还需要的,派人去乌梁海赶过来就是。”橡胶轮胎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对马的损耗变小,让战马可以轻松运兵。尤其是平坦干燥的地面上,一辆大车用上三四匹马,就可以带几十个兵,以前的时候木制轮胎肯定不行。只要解决了行军速度问题,摆好阵法的步卒战斗力是强于骑兵的,就是打赢了不好追,打输了没法逃。众人一听,都有点小心思,靖北的战马实在是太多了,整个蒙古全部被纳入靖北省之后,解决了中原王朝养马难的问题。最后相对来说马匹数量最少的杨展,为川兵争取到了这些战马,一共五千匹,全是蒙古马。鄂毕河周围全是一片绿色,这里不像是大漠,倒像是仙境一般。夕阳下,蓝色的水面反射着光芒,四周是氤氲雾气,透过树林的阳光也变得多彩起来。白紫相间的小花开满了两岸,天低的好像站在对岸的山头就能摸得到。在鄂毕河西岸,两匹马停在了河岸,马上的人都穿着土黄色的肥大蒙古袍子,右衽、斜襟、高领、长袖,脚蹬马靴,紧扎腰带,非常的魁梧剽悍。他们的刀还插在腰间,手里只提着马鞭,脸上气定神闲。“大哥让我守哈密,我挡住了几十万人,让他们两个月都没摸到哈密的城门。当初是没有险要的地形,现在却有这么宽、这么深的河水,我倒要看看那群只知道用火炮的懦夫,怎么打过河来。”楚琥尔乌巴信心满满,旁边的年轻人却有一丝担忧,正要开口,突然听到巨响。轰轰轰震耳欲聋,声析天地,山川震朔,大地抖动。一发炮弹打在不远处的山头,美丽的景色瞬间变得支离破碎,硝烟弥漫整个河畔,到处都是被炸翻飞出的泥土。楚琥尔乌巴用力拽住缰绳,胯下的战马不安地刨蹄,这一次的轰炸竟然比哈密还厉害一滩河水当头淋下,把楚琥尔乌巴浑身打湿的同时,也浇灭了他的自信。“大人,华军放炮了,我们撤回大营吧,这里太危险了。”如果有后世的环保主义者,看到眼前的一幕,一定会心疼到晕倒。准噶尔难得的绿被覆盖的净土,鄂毕河清澈的源头,被炸的面目全非。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们正在对岸埋锅造饭,一般轰炸开始了,都会持续几天,华军士卒早就有了经验。张连祥和张连臣是一对兄弟,真正的上阵亲兄弟,此时正围着一口铁锅吃饭。自从在陕甘九边的固原从军,兄弟俩已经积累了一些战功,估计打完仗能升个小官儿。他们彼此间没有什么交流,闷着头吃饭,后面过来一个年纪大的老兵,喊了两声没有反应,一脚踢在张连臣的屁股上。“老吴,你踢你达作甚”“少废话,快吃完准备夜里渡江了。”“渡江不炸了”“不炸了,渡江”夜里的鄂毕河上空,繁星点点,一轮弦月,放射出幽幽的光芒。夏完淳仰望着天空,他可以赌咒发誓,即使在家乡江南,也没有这样好看的月色。冷月倒映在河水中,稍微一动就支离破碎,几百个健卒脱了上衣,带着绳子一头游到对岸,找到巨石、树桩等物,将绳索牢牢系住。连自家小兵都以为华军会继续轰炸,更别提在哈密被炸了两个月的楚琥尔乌巴了。深夜的库兹涅兹克城,出现了难得的静谧,稍微有人大声说话都会被咒骂。白天炸了一天,他们急切地需要清净一下。楚琥尔乌巴也是一样,在哈密他就尝过这个滋味,那是真的没日没夜的难受。他躺倒在床上,准备借着难得的安静空闲期,小睡一会。时间一滴滴地溜走,一种不安的情绪慢慢取代了庆幸,楚琥尔乌巴的额头也慢慢地皱起。突然,楚琥尔乌巴从床上蹦了起来,华军已经停止轰炸半个时辰了这可能不是简单的歇炮,楚琥尔乌巴猛然惊醒,大声叫道:“来人来人”“大人,怎么了”小兵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疑惑地问道。“今夜是谁守在河边”“回大人,是巴步特纳,您的族叔。”“给我拿盔甲来,我要上城头。”小兵心中暗自腹诽,还是麻溜地去拿了衣服,几十个亲随跟着他来到城头。还没到城下,就有一个将领慌张地下来,滚在他的跟前,大声道:“不好了,河边打起来了,巴布特纳将军已经点燃了烽火。”楚琥尔乌巴心中凉了半截,他太相信自己的经验了,哈密一战让他扬名立万,所以他潜意识里一直将敌人视作哈密时候的川兵。殊不知虚虚实实,乃是中原兵法的要旨,夏完淳一反常态,炸了半天就要渡江。河边,已经开始了短兵相接第五百四十八章 抢陆渡河冰冷的河水中,华军抓着绳索,缓慢地前进。轰炸让准噶尔士兵离得岸边有点远,他们的斥候传回情报的时候,华军已经到了河中央。大河中就像是一条条的蛟龙翻身,岸边的准噶尔疯狂地射箭,无情地收割着华军的性命。好在有刀盾兵单手持盾,抵挡了一部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