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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璐屈身做了个礼,回道:“老太太刚歇下,大人不若明天再来请安。”一阵夜风吹来混合的酒香与若兰香,宝璐知道谢峤应酬多但回来若还要向老太太请安定然不会有这般酒气,看来今日着实是喝多了。“那也只好明天罢。”谢峤看着宝璐又道:“沈姑娘若无事能否为我提灯照一段。”谢峤这等要求若是搁在以往,宝璐定然是全身警戒防备,想着如何含蓄而不刺激到谢峤的给婉拒了。但今日因听了老太太的谢家往事对谢峤多了几分理解,况对老太太无以为报,也有几分要对老太太心尖上的人和和气气的意思。宝璐垂眸低头道:“大人先行,宝璐为大人照明。”谢峤颇感意外,这只小乌龟今日竟不龟缩了原本他已经准备好一套说辞如今竟是用不上了不过他也懒得去细究这些。谢峤回身往院里去,他紧接着又提了另一个要求:“今晚设宴款待恩师,酒喝了许多菜却一口没吃,如今肚子里空乏的很,能否烦请沈姑娘为我烧个夜宵不麻烦,就往常老太太爱吃的芙蓉蒸虾。”宝璐心里道,原来是恩师,怪不得这般没节制,听范哥说光是杏花酒便抬上去了十来坛,也不知这谢峤喝了多少。宝璐因感激老太太,今晚对谢峤亦是存了一份好,一时感情上头便应了下来,过后才反应过来,若又要惹出流言可如何是好。“多谢沈姑娘了。”谢峤不知竟这般顺利,语气不免轻快起来。宝璐暗叹一气,谢峤果真是醉了,语气轻快的像是跟她聊天般。若是老太太见了定然也心疼,也要叫人烧醒酒汤。也罢,她就当代一代老太太力气。走过正屋,再过去些便是谢峤院。染碧见谢峤与宝璐一块进来颇感意外,只是并未表露半分情绪,依旧上去迎道:“爷回来了。”又对着后头跟上来的晴照道:“快去准备水和毛巾。”谢峤回身对宝璐道:“我先去换身衣服,麻烦沈姑娘先去。”又对着染碧道:“带沈姑娘去西侧房梢间好生伺候着。”谢峤院西侧梢间是院里小厨房,谢峤如此说,染碧便明白了,忙接过宝璐手中的提灯对着她道:“姑娘这边请。”宝璐依言,对着谢峤一屈礼便随染碧过去了。待谢峤净了身换了一身便服出来,桌上早已放着一个花梨木雕云纹木托,里头一碗芙蓉蒸虾、一碗解酒汤正冒着热气。“沈姑娘呢”谢峤撩袍坐下问。“沈姑娘做完便回去了。”染碧答,“已经放凉了,爷可以喝了。”这般谨小慎微胆小之人会做出这等“惊世骇俗”之事吗谢峤带着一份疑虑,低头舀了一勺,随即一怔,这味道果然与方才的一模一样。谢峤垂眸看着杏黄的蛋羹,心中有些不可思议,如同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如今方探得一丝清明,原来在那等战战兢兢下竟还有这样一份果敢之心谢峤忽的逸出一丝笑意,这个沈宝璐,倒真叫人刮目相看第158章 因祸得福这日,宝璐休息,她想着许久没去老太太那边准备去请个安。吃完午饭,宝璐就叫绿萝将她一早熬好如今已经放凉了的枸杞银耳汤端来,她要给老太太送去。夏日里老太太院便换上了碧绿的纱窗和软织竹帘,远远看去便觉凉爽十分。宝璐端着木盘进去,画屏瞧她过来忙过来接过她手中的木盘,朝里头传话道:“老太太,沈姑娘来了。”“宝璐来了,快进来。”宝璐在外头听见老太太唤,脸上早已挂上了笑。软织竹帘掀起,宝璐侧了头进去。待她定睛一看,心中暗道今日来的不是时候。只见里间老太太坐在铺着软织凉簟的漆底钿螺塌上,地上两副椅子上坐着的是廖氏和张蓉蓉,此刻谢峤也在,坐在塌上陪老太太。宝璐这些时日忙着食肆的事倒忘了谢峤今日休沐,他一回来定会来老太太处,他一来老太太处,廖氏和张蓉蓉便是整日守在老太太院了。宝璐暗自后悔,早知道出门前看看黄历了。宝璐心里虽郁卒,脸上仍然是好声好气笑着:“未料到张太太、大人和张小姐在这,我这倒只端了一盅来,回头我让人再送点来。”廖氏知宝璐擅烹调,老太太对她的喜爱亦是源于此,因此便有心在这压她一头,遂道:“不必麻烦了,蓉蓉早早的煮了莲子汤送与老太太消暑,如今我们都喝了,竟吃不下你这一盅了,老太太方才说喝的多了,你这一盅不若待会叫花锦她们吃了罢。”谢峤瞥了眼廖氏,只觉得她太不客气了,但也未表露。谢老太太笑呵呵的叫宝璐坐到身边来,道:“为难你这般热还过来,只是不巧刚才喝了一碗,如今这一碗竟是喝不进去了。”宝璐知廖氏针对她恐是因汪府之事,也不同她计较,道:“是宝璐欠考虑了,张小姐心灵手巧自然是早就想着老太太了。”廖氏因着自己查到一些事,但还没真凭实据不好发挥,后跟着老太太去避暑又不得机会,回来虽叫小厮来问了番却也是之前的言辞并无别的发现。廖氏心中憋的难受,如今听宝璐这么说,如何忍得不借题发挥内涵一番,便道:“哎哟,沈姑娘说的是,我们蓉蓉端的是规规矩矩的,整日只知道在老太太跟前坐着的,老太太喜好习惯时时记挂在心里的,比不得沈姑娘事忙。我这段时日在老太太这边,见老太太五次让人去找姑娘倒有三次寻不见的,如今好不容易来一回还这般不合时宜。”谢峤素知廖氏仗着老一辈的情分喜欢在谢府指手画脚,平日里他亦少不了忍耐,今日她见到宝璐怎么忍住不挑刺。他心知宝璐定是因为食肆之事,但此事他虽肯定但府里一点风声未漏,想来是宝璐不是无事生非。此刻廖氏若揪住不放难免起风波。他向来没有认为商贾低等的意识,当年老太太宁愿困苦也要守着谢氏的清名,他内心是不认同的,但老太太为老太爷所坚守他亦理解。所以此刻宝璐在谢府处境不好,她能果决的自谋出路倒叫他欣赏。谢峤有心替她遮掩,便道:“沈姑娘素来孝顺,多是听经祈福去了。”廖氏一听,觉得谢峤果真笨,被这女人骗,明明出去偷汉子,他还当她是白莲花。张蓉蓉听了也不舒服,这谢哥哥为她说话便是偏袒她,偏袒她便是心中在意她。沈宝璐都出了谢府,他还这般在意看来心中念念不忘,男人最记挂的就是这种求而不得。张蓉蓉暗暗咬牙,心中思想开来,原廖氏跟她说过沈宝璐偷汉子之事,但还无真凭实据叫她先别声张待日后拿出实据再拿住她。但这日日抓不到沈宝璐的把柄,实在令她心烦。方才谢峤一番话更是刺激了她,没真凭实据又怎样,男人最忌讳的便是带绿帽子,便是捕风捉影也足以在谢峤心中留下阴影,她就不信谢峤听了这些事后还能这般维护她“听说沈姐姐去的是大庆庵堂,这段时日因着达文学业,我得空便与母亲去庵堂烧香怎没见过沈姐姐。”张蓉蓉故作无知的问。宝璐未料到张蓉蓉计较起这个来了,打哈哈道:“许是不凑巧,我并非日日都去。”“那也奇怪,那日我还问庵里的师父沈姐姐听得什么经,我也来一起听听。谁知庵里的师父竟说姐姐去倒是有去,不过每月一两日而已。我还不信,我想沈姐姐定不会骗人的,回来还问了看门的石中,他说姑娘隔两日就要出去的。”“沈姐姐,莫不是你还有别的去处,若有灵验的地方还望带带妹妹,让妹妹也为家中哥哥求个前程。”张蓉蓉一番话惹得屋内各人俱是看向了宝璐,大家皆知夔州城内只一个庵堂,若到别的佛寺便是要出城,但若要到城外,半日时间来回实在紧凑更不要说什么烧香拜佛了。谢峤立刻便反应过来,这张氏母女定然是知道了点什么,如今发作起来怕也是因他刚才遮挡的一番话,此刻他也不好轻易替宝璐说话,免得这对缺心眼的母女当众说出什么更加令人难堪的话。廖氏猝不及防这杀手锏叫张蓉蓉这般轻易就甩出去,心里捶足顿胸,拼命打眼色叫张蓉蓉莫再说了。张蓉蓉不理会她母亲,话既然说出来了便要起到效果,否则就算她如今住了嘴下次也没什么用了,因为沈宝璐定然会有防范。张蓉蓉干脆一咕噜的全抖出来,“我也并非有心去监视沈姐姐,但沈姐姐虽不是谢府的人却是客宿在这里,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谢府,所以我听闻沈姐姐行径这般古怪难免留了意,谁想竟叫我发现姐姐每次都去一个叫江南第一家的食肆”“沈姐姐,”张蓉蓉得意洋洋的转向宝璐道,“我们都是自己人,我才将这些摆上台面说,大伙敞开来说个明白,不然我们不说,谁知那些婆子们私下会怎么议论你。”张蓉蓉微微一笑道:“沈姐姐去那食肆可是会见什么人”张蓉蓉此话一出连谢老太太也觉得她太不知轻重了,皱了眉制止道:“蓉蓉,你也是大家小姐,怎可这般胡言。”张蓉蓉被老太太一说也生了三分怯,嗫嗫嚅嚅道:“可是这都是事实嘛我也是为了谢府的声誉,不然老太太让沈姐姐自己说说为什么时常去那里。”宝璐原以为她食肆的事要被揭露了,谁知道这张蓉蓉竟是污蔑她行为不端,但她若想瞒住食肆,定然无法有力的反驳她所说的。宝璐脑子里有一刻的慌张。谢峤亦没想到张蓉蓉会说出这般话,以为她最多冷嘲热讽几句罢了。他随即冷了神色,道:“那间食肆我也去过,亦见到过沈姑娘,这当中也并未有什么。”宝璐当即反应过来,立刻跪趴在谢老太太的塌前,带着哭腔道:“老太太明鉴,我确实常出去,原先是去庵堂听经,只是因此无端惹了老太太许多担忧,亦不好多去。只是不去我在府中又恐惹人嫌隙,但是出去了我又无处可去后听得这家食肆的江南风味十分地道,我想着老太太素日里吃惯我那些也容易腻,不若过去尝尝鲜回来给老太太做,讨老太太一个喜。”张蓉蓉不依不饶道:“如何就这般规律三日一次三日一次的而且,谁知道在食肆里做了什么呢”宝璐十分委屈,眼神幽怨的看了张蓉蓉一眼,又神色蔫蔫的对着老太太道:“我知道张小姐对我有偏见,我也自知身份尴尬,所以不好日日在府中碍眼,这才想了这么个法子出去避避。”宝璐挤出泪意来对着老太太道:“老太太,宝璐万不敢做出折了老太太脸面有辱谢家名声的事情。”谢老太太原就不信宝璐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又听她是为了避嫌才这般委屈,心里当即心疼了几分。谢老太太早就有耳闻张蓉蓉爱对谢峤内宅指手画脚,她原先也只道忍忍,不想竟过分至此。谢老太太此时心中已然有气,见张蓉蓉仍是一副不知悔改理直气壮的模样,忍不住加重了语气道:“蓉蓉,你该知道姑娘家的声誉有多重要,不许这般胡闹。”张蓉蓉不干了,立刻抽泣起来,道:“老太太你从未这般重话说我,如今竟是为了一个外人。”谢老太太听了这话一时语塞,又想到张家往日的情分,便是心中有气也发不出来。谢峤看着宝璐俯在塌上哭的一抽一抽的,张蓉蓉又这般不饶人,且老太太还生了气,亦是皱了眉,冷声道:“此刻就事论事,你莫要仗着老太太宠你,便胡作非为毁人清誉。”谢老太太一听像得了理般亦加重了声音道:“我宠你归宠你,但你也不能这般胡闹,若你有错我不说你,岂不是害了你。”廖氏本就不赞成张蓉蓉此刻将这事拿出来,这事说破了天不过是外出勤些并没有真凭实据,何况此时还被沈宝璐反将一军,惹得老太太都动气了。廖氏忙对着张蓉蓉道:“你这孩子,都叫那些丫环教坏了,待会我回去就换了你房里那些人。”张蓉蓉一见众人皆不向着她的,心中愈发委屈起来,豆大的眼泪往下掉。廖氏又忙向老太太道:“老太太消气,蓉蓉也是因着老太太的疼爱有些无法无天了,她房里的那些丫环都是小家子气没见过世面的。她们见老太太疼爱蓉蓉,府里丫环婆子又都讨着她们的好,就狗仗人势的真把自己当主子了,竟教唆姑娘做出这等事,看我回去不打她们。”谢老太太也不能真与张蓉蓉计较什么,见廖氏这般说也顺坡下了,道:“当中必是有什么误会,好好说了便罢,莫要难为孩子。”廖氏心想,虽说张蓉蓉这次没讨到好,但事情已经说开了,不能白费了她的一番周折,便厚着脸皮道:“说来也是蓉蓉轻浮不懂事,老太太也知道原在老家之时,但凡峤哥回来,蓉蓉惯是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如今虽然多年没见,终究还有小时那份情谊,且因孩童时胡闹惯了,见着峤哥还以为跟小时一样,所以刚来便和司书司画两位姑娘置了气。今日这事起因也是府里的人说沈姑娘原是峤哥身边的,又见老太太都是带在身边,所以生了些闲话。那些不长眼多事的丫环巴不得主子生事她们好从中打秋风,这才挑唆这姑娘做出这等折损颜面的事。”“还望老太太谅她年轻不懂事,都是自家的姑娘,小小罚了,小惩大诫。”谢老太太听她口口声声,小时,早时,张家,亦是想到了原在张家的情景,一时竟半句重话也说不出来,半晌才吐了一句:“蓉蓉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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