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如此轻易就死了,肯定不是最终boss。无争在元帅的怀里找到了一封信,还没拆开看,就听到窗棂外面有什么东西在敲。他打开窗户,一只鹰嗖的飞了进来,爪子松开一枝白花落在元帅身上。它在室内盘旋一圈,翅膀撩过蜡烛的火焰,再落到书桌的纸堆上,屋内顿时火光冲天。它干完坏事,随即飞出窗户,向远处展翅。无争一开始没动心思去抓它,现在悔不当初。他把信塞进怀里,跟着跳出窗外,在房顶上跳跃,在地上追随它的踪迹,一路追回了都城,进入一处院落当中。他不光武功好,体力也甚好,硬是靠着两条腿追上了鸟儿的翅膀。可他落入这院落之中,却不由犯了难。他一穿来就关心叛军的事情,从大都到叛军大营走了无数遍,这座大都城却没走遍。这里是什么地方,他是一点也不知道。无争站在树杈的隐蔽处,只见对面小楼二层的拐角房间中伸出一只素白的手,拇指上戴着一枚青铜指环,衬得手指洁白纤细,在月光下当真温润如玉,一点不像一只搅动风云的手。鹰落在那只手上,亲昵地低头蹭了蹭。手的主人发出一声轻笑,抱着鹰回去屋里了。无争盯着那只手,觉得它异常熟悉,上个世界的反派好像也有这样一只手。那只手曾掌握着致命的按钮,也曾与他四手联弹,还曾经抚摸他的脸系统凉凉道:“怎么啦人家都走啦。”无争强辩道:“不,我在想事情”他忽然想起信,低头拆开,借着月光看见上面随性写成的八字:“借他之手,赐你一死。”原来如此,这才是令元帅自戕的最后一根稻草。一句话就能让人甘心赴死,这位最终boss很不简单啊。虽然他的命令嘛也不知道该说是冷酷还是儿戏。他转转眼珠,对系统道:“这次是个硬骨头。”“害怕了”“不。”无争收起信,记好这里的位置,打算改日再来拜访大反派的床,“他总不能冷眼旁观一辈子。”他跳下树杈,回去睡觉,睡前认真地思索:明天到底是给自己放假还是继续拯救世界呢唔,真难选择啊。作者有话要说:拖了好久,这新文总算是开了哈哈哈。这次不跟自己纠结,写了快穿,每个世界十几万字,写一些更短小精悍的故事。第2章 窃国者侯无争经过复杂的心理斗争,终于领悟了拯救世界才是头顶大事,不能耽于玩乐的道理,晚上勤勤恳恳地去找大反派了。当然,主要原因还是他哥要与女朋友花前月下,征用了他的卧室。无争趁着暮色摸进对方的房间里,里面守候的侍卫温和地制住,用绒布绳子捆起来丢进别的房间。他已经摸索出一套经验,从头到尾保证不伤人一根毫毛。他打点完毕,节能减排熄了蜡烛,坐在对方的床上,等人回来。大反派的审美出色,房间布置得相当有格调,用色不乱不张,处处素雅。为了配合低调的陈设,房间里的熏香也清淡弥久,想必也是很贵的。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无争不停地询问系统:“这里真的是他的卧室么他今天晚上会来么”系统说:“你等等不就知道了”无争发挥了一下想象力:“其实这里只是他一个妻妾的房间,他昨晚恰好来这里,但今天不会再来了。”系统:“你想的还挺多。”无争的想象力还没彻底发挥出来,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门随即被推开。一个男子端着烛台走了进来,一身玄色长衫,金色滚边,乌发未加束缚自然垂下,衬得他肤白如雪,薄唇微粉,璀璨的星眸中映出火光深浅,以及房间深处端坐的不速之客。他端烛台的手象牙白中泛着粉色,拇指上一枚青铜戒指,正是昨日见到的鹰主之手。他看见无争毫不惊慌,只微微把烛台端高些,好照亮无争的脸。他打量着对方,笑着说道:“来得还真快。”在大反派打量无争的时候,无争也同样注意着对方。不知为何,对方总让他想起上个世界的反派,平心而论除了好看之外,两人并不是很像,但这种印象却莫名根深蒂固。他试探着问道:“你是慕容白么”“你来暗杀我,难道连我的脸都不认识”男子一脸好笑,默认了对方的询问。无争眉头一皱,在心里紧急呼唤系统:“系统,为什么他和上个世界的反派名字是一样的”“因为这个人罪大恶极,不满足只当一个世界的反派。”系统说。无争感觉系统在敷衍他。他还想细问,慕容白又开口了:“你也真奇怪,别人来到我的房间,都急着动手,只有你什么也不做看着我。”无争抬头看着他:“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慕容白没料到对方竟然会说这种低级搭讪用语,一晃神无争已经把他手中的烛台拿到了手上,在嘴边吹灭,房间顿时陷入黑暗。慕容白虽然有些分神,但警惕心一丝未降,可当无争动作的时候,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叫对方得手,意识过来已经出了一身冷汗。高手,绝对的高手。无争在黑暗中道:“小白,这根蜡烛和房间里的香会混合成毒素,就算你吃了解药,闻太多也还是对身体不好。”他把烛台上的蜡烛扔掉,从衣服里掏出一根自备的蜡烛点上,再放在烛台上,房间重新亮了起来。他这是纯天然大蜡烛,无毒无公害,比慕容白那根更适合当谈心的背景光。房间刚一亮,无争便听慕容白道慢悠悠道:“那你怎么不会中毒”“我不喜欢香味,一进来就闭气龟息了。”无争说道,“另外,我要郑重声明一下,我并不是什么刺客”他话音未落,突然察觉四处轻微的咔擦声,是机关开启的声音。再看慕容白,只见他把衣袖抬起,掩在眼前,似乎不忍去看。紧接着,四面八方的墙壁翻开,密密麻麻的箭矢朝着无争射来,织就一张大网,将他彻底网在其中。无争来不及说话,身体自己动了起来,在这张血腥大网中斗转腾挪。他闪躲时看见那箭矢上褐色的血迹,想必这个完美的陷阱浸过不少人的鲜血。想来武功再高强的高手,也不可能在这个机关中全身而退。再进一层,想杀小白的人还真不少啊。机关发动过后,墙壁翻了回去。无争整理了一下衣服,心疼地摸了摸上面被箭矢刮出来的口子,心想回去又得缝衣服了。慕容白以袖掩目,气定神闲道:“阁下,你还在么”无争没好气道:“还活着。”慕容白将衣袖放下,露出完美无缺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无争看他这样心里十分不满,对方似乎一点也不怕自己。他说:“你就不问问我是来做什么”慕容白从善如流:“你来要什么”无争真诚道:“我什么也不要,我只要天地祥和安宁。”慕容白:“”他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家伙怕不是个傻子。慕容白便虚心道:“你想要的祥和安宁,我如何能给你”无争道:“你是叛军首领,只要你命令叛军就地解散,安宁就来啦。”慕容白的笑容不变,他手指在书桌上轻敲,慢慢悠悠道:“你果然就是阿沉说的那个人。阿沉死了,你就来找我了。”他此时心里其实松了口气。按照阿沉信上所说,这个高手固执又强大,但偏偏并不喜欢对人动手。只要对方不会立即杀死他,慕容白就有把握慢慢抓住对方的小辫子,用它们编出一张网,把对手牢牢网在其中。无争猜出阿沉就是之前的叛军元帅,心情有点沉重。他注视着对方,有点为难地叹了口气道:“你会现在就改邪归正么”慕容白道:“我若说会呢为恶甚费心力,我早已有向善的打算。恰好你来,我择日便入寺院,吃斋念佛,先上香再抄经,修他个十世功德。”无争:“”他怎么这么不信呢慕容白道:“若你不信,就按照平日做的,劝我向善吧。阿沉与我说了,你口才甚好,不如让我也听听”他坐在椅子上,两只手堂堂正正摆在无争能看见的地方。他似笑非笑,倒有几分挑衅的味道,仿佛笃定无争敲不开他这块顽石。究竟能不能,试了才知道。无争盘腿坐在床上,不急不躁地开始讲道理,但翻来覆去都是那些故事,他给元帅讲了一遍,现在再给慕容白讲一遍。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开始这场穿越的时候是什么人,但隐约觉得自己那时候肯定不常说话,口才不怎么样。要是爹妈把他生得更能说会道一点,他肯定能感化更多的反派,而现在,虽然名义上是教人向善但如果反派投降,那多半是被他烦投降的。他讲了一个时辰,自己眼皮也有点撑不住,忽然发觉慕容白不太对劲。对方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手摆在无争能看见的地方,从头到尾都没动弹过一下。最直观地说,像个活死人。他打了个激灵,顿时坐不住,伸手想去碰一下,可这时慕容白的眼珠转了转,开口道:“怎么了”无争一下子弹了起来,他站在床上,从上面看慕容白。他不是故意的,要不是受到惊吓,也不会跳到床上去,动作还飞快,他脑内系统已经笑破了嗓子。慕容白也没料到这位高手居然能有这种精彩表演,憋着笑抬头看着他,一脸严厉:“你踩到我的床了。”无争脸一红,从床上跳了下来,道歉道:“对不起。”群众思想再落后,也不能拿他们一针一线,这是基本原则啊。慕容白心里暗笑,脸上倒不动容,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道:“你还讲不讲了”“讲,讲到哪儿了”“从头开始吧。”无争就从头开始,说着说着自己也有点丧气。他心里没底。的确,他的时间还有很多,但是他真的能够感化慕容白么虽然有着相似的气质,但是他和上个世界的小白有一个致命的差别上个世界的小白从一开始就非常喜欢他,因此愿意为他改变;而这个世界的小白只把他当敌人,无争不知道能不能在对方彻底搅乱世界之前感化他。理论上,他在每个世界的时间并没有限制,但是大反派毁灭世界往往排了详细的时间表,他得赶在对方的进程走完之前完成任务。他拯救世界感到疲惫的时候,一想到反派们都那么勤奋,浑身就充满了力量。当然,如果对方能稍微放松那么一下就更好了。可面前这个睁着眼睛都能睡觉的人显然不属于会放松的那类人,无争一想到这件事情就一阵头疼。慕容白盯着无争,故意打了个哈欠,一抬胳膊,把蜡烛从书桌上碰了下去。蜡油滴落在地上,火顿时烧成了一滩。他说了声抱歉,低头去捡,手却向着另一个方向伸去这个房间里从不止一个机关,无争再厉害也不可能每一个都不怕。但他的手半途被截住了,无争温和地握着他的手腕,了然的目光落在慕容白脸上,委婉道:“小白,不要这样。”慕容白浑身僵硬起来,他盯着无争看了许久,缓缓抽回手,向另一个方向道:“我去捡蜡烛。”在这短短对峙中,蜡烛已经滚到了床底下,慕容白欲盖弥彰,也去床下捡。无争明白这样才能让对方心安,便没有代办。突然,慕容白的手伸了过来,用力异常地握住无争的手,似乎要把他的手腕掰断,用力中还带着几分颤抖。无争一愣,忽然反应过来,俯身往床下看去。在蜡烛昏暗的光中,红色粘稠的液体慢慢从床底下流了出来,源头是几张苍白僵硬的脸,一动不动的大睁的眼睛,嘴角诡异的笑容,是几具死了一段时间的尸体。在无争来这间房间时,慕容白的手下正在处理几具新鲜尸体,无争处理了手下们,尸体不知道怎么办,原样放在床底下,没想到竟然被慕容白瞧到,更没想到这位反派居然还怕尸体。他把慕容白拉起来,正要调侃两句,却见对方面色惨白,牙齿颤抖。无争顿时担心道:“小白,你没事吧”慕容白道:“没事。”他克制着身体的生理反应,用尽全力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没错,对方也许不愿杀了他,但是一旦知道他的弱点,就可以随时拿捏他,折磨他。对方并不是心软到家的菩萨,阿沉不也死了么所以绝对不能,绝对不能他忽然被人抱了起来,不等他抗议,无争已经把他安置在桌子上。无争刚把对方放下,慕容白伸手紧紧握住他的肩膀,眼睛死死盯着他。这位大反派有张动人的脸,此时遭受惊吓,玉面无光,显得脆弱易碎,更添几分诱人。如果在他面前的不是无争,恐怕早就已经乘人之危,上下其手了。可惜这无争,根本就是块木头嘛,别说这种无心之诱,就是慕容白有心也不一定有用。无奈之余,倒也有几分安心。无争盯着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低声道:“你害怕那些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