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大马路不是咱家开的,瞅着点,危险”江男都无奈了,她不仅身上捆着安全带,右手还得死死把着车门把手。她很想去知乎回答:坐新手开的车是什么体验答案:两脚都跟着使劲。到底回学校的时候晚了,上课铃都响了。这给江男气的,甩车门子拧着小眉头,一脸嫌弃:“原来你不仅是新手,你还是个路痴,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算了,等晚上的。”晚上任子滔边锁车门,边望着江男跑走的背影,什么意思等晚上的,他明白是啥意思了。因为他见识到了什么叫娴熟的老司机,那是能一手握方向盘,一边跟他侃大山,还能高声演唱:“沧海笑,滔滔两岸潮。”黑暗中,江男那是逮胡同就钻,她晚上九点多不怕交警了,开的比校车快多了。到了幸福小区,胖妞还一个漂亮的甩舵就停了进去。任子滔一脸痴恨表情:“男男,我想知道,你是看看就会的天才,还是我太笨了”江男:“你太笨了,哈哈哈。”她还哈哈呢。等小哥俩分别回家,等她换上新裙子要展示给她妈妈看时,苏玉芹将煲好的粥放在桌子上:“闺女,把你爸给你那些存折,都给我,现在就给我,要不然明早上学着急忙慌。”江男扒在门框处,心口一跳:“干什么”“我和你爸要用,我们研究了,要买房子。”“不能晚俩月再买吗现在房价”江源达盛粥打断:“不能。”想了想,当个好爸爸吧,留点好念想,眯眼看女儿那小表情:“行啦,你要是动了,唉,乱花了些,我也不说你,花多少啊你看你妈都管你要折了,真有用,还要借你任大爷,痛快的。”江男无助地看向苏玉芹,谈钱会伤感情的。然而苏玉芹冲江男点头,意思也是,痛快的。“可我我说实话,别骂我。”苏玉芹疑惑。江源达是心里哼一声,他就知道,看看,绝对绝对乱动了,要不说不能给小孩子,你说生活费又不是不够难道已经祸害两三千了当爸爸的,心里很有谱的端碗要坐下:“说。”“我买股票了。”咣当一声,粥撒了满地,江源达坐凳子坐秃噜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他都坐在那了,表情还有点儿傻,像是没听清:“啥”江男眼一闭,心一横:“我买股票了。”江源达两手驻地,瞪大眼爬起身:“买多少”又一秒都不能等,熬的一嗓子:“啊问你话吶”“全、全买啦”苏玉芹反应特别迅速,赶紧伸胳膊拦住冲过来的江源达:“你别的,都大孩子了。”“你给我起开。”江男速度更快,就在她爸扑过来那一瞬,她砰的一下就关上门了。然后用后背堵着门,耳边听江源达在外面嗷嗷地骂她,她一边顶嘴一边掏手机,发信息:“钱已露馅,顶住。”嘴上还不忘嚷嚷:“你凭啥打我我不也是想给家里挣钱你当时不就是股市上挣的三百万,我是学你,我真能挣到,相信我好不好我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如果你现在放过我,我挣了都给你,信我一次。”“给我滚出来,我就太信你了,个小兔崽子”外面江源达还在四处寻家伙什:“不出来我把门卸了,你看着,我扒了你的皮”江源达就觉得天真塌了,大半辈子啊。而苏玉芹是在拉架时都感觉出来了,江源达那手都直哆嗦,所以喊道:“男男吶,你出来,别顶嘴,好好和你爸说。”江男一露头,江源达伸长胳膊,跳脚隔着苏玉芹就要揪女儿马尾辫,恨不得给揪出来,江男又砰的一下关上了:“我不出去,他也太不冷静了。”苏玉芹赶紧劝,眼泪一着急又下来了:“你冷静点儿,你这样,孩子不会说实话。”“三百万那是三百万吶苏玉芹”“我知道我知道,我求你了,别喊,哎呀妈呀,我”苏玉芹心脏病要犯,还不能倒下,怕那爷俩干翻天。江源达不停点头,他两手连续搓脸,告诉自己要冷静,脑子又灵光一闪:“胡说八道,你个未成年人,怎么可能买股票,痛快拿出来。”十分钟后,慢半拍、还在端玻璃杯喝热牛奶的任子滔,他已经换上家居服了。所以也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到手机闪烁。等他家安全门哐哐哐被人敲响,他正在卧室里,一边小口抿着牛奶,一边打开收件箱呢。任建国也边跑过去要开门,边和林雅萍用口型对话:“估计是源达两口子,实在人呐。”心里认为,这是送信能借他家钱了。门打开,江男被江源达一拳头就给推屋去了,推的一踉跄,苏玉芹带着哭音挥胳膊:“你这是干啥怎么又动手”任建国、林雅萍惊疑不定看向江家人,大半夜打孩子然后,只看,任子滔是一脸生无可恋,走出卧室,和江源达对视。第一百六十七章 老鹰捉小鸡一更任子滔,他打小看的寓言故事都是:一个人要下山历练,师傅会给那个人两个锦囊,第一个锦囊写着三个字“不要怕”,第二个锦囊写着“无悔。”也就是说,他从小就知道,想清楚了就去做,可能在想的过程中,会反复、会磨叽、会犹豫,但是一旦做了,就要勇于承担和一往无前。同时,他现在还懂得,想清楚了,就去爱,后悔根本不是大男人应该有的心态。所以,任子滔的表情,从几秒钟前的慌张到生无可恋,变成了此刻彻底解脱般的飒然。他无视江男不停地挤咕眼睛,率先开了口:“江叔、江婶,对不起。”这态度一看就是,彻底选择变成蜡烛燃烧自己只为照亮江男,豁出去了。江源达一肚子气,此刻就觉得,原本那么俊俏个小伙,现在再看,怎么就变得那么面目可憎了“对不起你一句对不起值三百来万吶你对不起咋就那么值钱”“老江,啥三百来万吶”任建国惊愕住。林雅萍立刻惊呆。苏玉芹则是捂住嘴哭道:“咋整啊这俩孩子惹大祸了,他们”还没等她说完,江源达扯着脖子,大脖筋不但喊出来了,音调也带出了男人那气愤至极含在嗓子眼里的哭声:“三百万,我的三百万吶,我忙乎半辈子挣的现在,听好了,全让你儿子杵鼓的带着我家这傻透呛咋不傻死的闺女,全给老子扔他妈股市里去了,开户名你儿砸”两道求证的目光,立刻像刀子一样嗖的射向任子滔。任建国和林雅萍都是瞪大眼,眼神复杂万分,一副质疑、难以置信,着实是无法把这捅破天的事和品学兼优的儿子联系到一起。任子滔点下头,坦然道:“对,是我,爸、妈,是我说股市能赚钱,男男信我,就把三百万给我了,我全给扔股市里了。”就在任子滔回答父母这番话的时候,穿着小白鞋红连衣裙的江男,策马奔腾冲了过去。那面任建国震惊到连连摇头:“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好好学习,为什么”江男一个健步抢在任子滔身前,伸长胳膊,裙摆飞扬,眼神坚定,声音洪亮:“不赖子滔哥”然后她就小嘴嘚不嘚嘚不嘚,大概意思就是:你们要骂就骂我,你们说为什么,反正都是我的错,是我把挣钱想得太美、现实太诱惑。直到此刻,挨了亲爹好几拳头的江男,以成年人的心态,居然也是不后悔、不后退,就觉得,得失成败、机会错过不再来,知道知道呗,能整死他们啊。人生总有雨雨雨过天晴的时候。再说了,想要到月亮之上自由飞翔,财务自由,那绝不是口号,就要从这一刻开始。为了行走在那条家长不许管她的路上,还不得发生潮落潮涨那看见的看不见的,还不得有点婆娑轻波只不过,得护好任子滔。因为重生以来,任子滔的情深意长一路照在她心上,如果这次挺住了,没说的,子滔哥,从今往后,就让你从辽远的边疆随我去远方。江男语速极快,跟蹦豆子似的,把怎么撺掇任子滔买股票、任子滔是怎么劝她别买,全撂了,都招了。任子滔一边还给四位家长补刀,来了句:“我也买了十万”;并且还不忘冲江源达单独表白:“叔叔,如果赔了,等我考上大学就挣钱,我五年还不上我就十年还你,说到做到,求你,别打江男。”说了等于白说,还火上浇油。这给两对爹娘气的呀江源达是指着任子滔的鼻子,骂道:“你拿啥还”任建国是跳脚骂道:“你凭啥还”林雅萍:“儿砸,你是有病吧,咱自己家十万,你还拿人家三百万用你名买股票你你”乐观开朗的人,立刻哭成了泪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嘴唇都变了颜色,缺氧了。苏玉芹赶紧哆嗦乱颤地掏兜里带来的心脏药,这药本来是给江源达准备的,先喂了林雅萍。然后,任子滔、江男,漂漂亮亮的少男少女,眼睁睁看着客厅老虎拉磨立马乱了套,眼睁睁看着长得本就黑的两位爸爸,严肃起来,秒变张飞和李逵。眼睁睁看着两位爸爸挥着丈八蛇矛和大板斧,阔步流星朝二人杀将过来。你说明明还是同样的面孔嘛,然而眉宇间里,仿佛加持了噬血光环和吸血光环。“张飞李逵”动作一致,他们黑着脸、咬着牙、一手叉腰、一手扬起,眼见一顿毒打,不可避免,一触即发。任子滔拉着江男的手,不自禁倒退,他俩心里同时响起一个声音:完了,完了完了。hod不住,hod不住了。我爸stye,我爸杠杠stye。那怎么办逃跑吧兄弟,go go go go跑跑跑“男男快回房间”“子滔哥”俩人跟演蓝色生死恋似的,江男被任子滔一把推进了卧室,他自己挡在外面,屁股被任建国上前哐哐哐就是一招佛山无影脚,三下五除二就给踹趴在地上。江源达则是隔着父子俩要抓女儿:“江男,我今天非扒了你的皮,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要账鬼”俩妈奔来了,挥舞着胳膊:“哎呀别打啊别打”林雅萍拦着任建国,仰头冲丈夫哭着喊着:“我求你了,子滔从来没挨过打,不许打。”任建国小宇宙正爆发着,四处寻摸趁手的家伙事:“就是没挨过揍才要打,你给我躲开,娇惯忤逆子,慈母多败儿”苏玉芹张开双臂拦着,一脸坚决:“江源达,你不是说三百万要给我吗我不要了行嘛”江源达被刺激得眼睛都红了,他恨到不行:“你不要了,三百万,多少人家几辈子也挣不来,不要喝西北风你女儿要上天,让她带你上天喝西北风吧”而江男在干嘛呢她正跪在地上执着地拽任子滔,脑子也彻底糊涂了,就知道得把任子滔划拉进屋,而且还犟嘴呢:“都不许碰我子滔哥你们要这样,挣钱一分没有”江源达一听,更来气了,还嚷着能挣钱对着江男的后背就是一巴掌:“我让你脑子坏掉了,从明天开始,断了你生活费”第一百六十八章 初吻二更大章林雅萍挥舞着扫把,一下又一下抽打在任建国的后背上。她啥也不管了,挥打中还上脚踹,连踢带打的撵任建国出去。苏玉芹是又开始张牙舞爪起来。这么一会儿,江源达给她女儿好几拳头了,那是个女孩子,钱已经都那样了,要打死啊苏玉芹一副被气的又要发疯的样子,一巴掌接一巴掌不是好气的推江源达。任建国一边躲着扫把,一边还在呼哧带喘频频骂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