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残明> 分节阅读 220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分节阅读 220(1 / 1)

止了战斗,没人再看对面的岳州营一眼,都张着嘴巴木呆呆看着土山,他们对两军排枪射击的节奏已经很熟悉。当天佑兵不出预料的打响排枪后,一千多个绿营兵齐刷刷地扭头,眼看着楚军火枪兵在弹雨中成片的倒下,然后举枪还击,对面有更多的天佑兵被打倒。就这样周而复始,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幸好谭啸也在观战,顾不上理我。”张应祥心中暗自侥幸,他手下的绿营兵也被这场恶战吓住了,从他们呆若木鸡的神色来看,河南绿营的士气已经降到了崩溃的边缘,如果岳州营这个时候发起进攻,他们恐怕会不战自溃。怕什么,来什么。岳州营虽然没动,八旗兵却接到命令撤退,楚军骑兵随后追击。看到倚为屏障的八旗兵在向后跑,楚军骑兵却向自己杀来,很多绿营兵立刻转身逃跑,恐慌的气氛在迅速传染,越来越多的士兵扔下武器加入溃逃的行列,这个时候,张应祥的亲兵本来应该充当维护军纪的督战队,他们却同样满脸惊恐之色,一起眼巴巴地看着张应祥,希望自家将主立刻下令撤退。部队已经开始混乱,再不走就会全军覆没,张应祥当然也想撤退,但是,满清主子还在浴血奋战,临阵脱逃可是杀头的罪名。“撤退向土山靠拢”虽然明知希望渺茫,张应祥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也许,八旗兵和天佑兵也许会创造奇迹,反败为胜打赢这一仗,到时候自己主动护卫土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连战连败,放弃左翼逃跑的责任就没人追究了。上千人丢盔卸甲的逃走,造成这一切的汪猛却莫名其妙,他明明是冲着八旗骑兵去的,怎么旁边的绿营先崩溃了如果是诱敌之计的话,那些绿营兵奔走践踏,碰撞哭号,刀枪武器扔得满地都是,甚至还有将领挥舞刀剑砍翻挡路的士兵,演戏也演得太逼真了一点,如果清军为了引诱自己这支小小的骑兵部队,就舍得下这么大的本钱,那上一回当也值得。“追”汪猛策马向前,两百多名楚军骑兵紧紧跟在他的身后,高举斩马刀齐声呐喊,直奔张应祥的将旗而去左翼绿营溃败,土山上的天佑兵也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六门虎蹲炮早就变成了哑巴,全靠火枪兵强撑着进行抵抗,但到底还能撑多久,呼塔布和江定远也不知道。所有的步兵、辅兵和伤兵都派上去增援,仍在射击的鸟铳却越来越少,大批的士兵已经失去了斗志,趴在地上死活不肯起身,就连他们的什长也蹲在地上指挥。八旗兵组成的督战队来回奔跑,怒吼着,踢打着,强逼着天佑兵起身作战,迫于他们的威胁,天佑兵纷纷站了起来,但只要八旗兵刚一回头,立刻又出溜一下缩低身子。虎牙刀高高举起,一个八旗兵咬牙切齿地发出最后通牒,见面前的天佑兵仍然纹丝不动,就一刀砍下他的脑袋,紧接着又砍死了一个,再一个连着砍死了五六个天佑兵,其他的士兵仍然抱着脑袋趴在地上,宁愿被砍死也不肯起身,那八旗兵终于发出一声怒吼,扔下视为生命的虎牙刀,从天佑兵手里夺过鸟铳,要亲自代替这些懦夫作战。迎面却有无数的铅弹呼啸飞来,那八旗兵像一截木头般倒在地上。“让你的亲兵队上”呼塔布脸色铁青,毅然下令。所有的炮灰都用光了,士气却难以挽回,只能动用江定远的亲兵队。这些汉人将领把亲兵队看得比爹娘老子还重,江定远肯定会极为不满,但是,呼塔布却管不了这么多了。天佑兵说起来也是汉军旗的旗人,军将手下的亲兵同样是骑兵,平常大多练习骑射砍杀,很少接触火枪,他们从同伴的尸体下面捡起血迹斑斑的鸟铳,乱轰轰地向着对面扣动扳机。有的鸟铳打响了,更多的鸟铳却没有装弹,于是更加混乱的场面出现了,他们到处搜寻着火药包、铅子、通条、火绳甚至还有人以为鸟铳出现了故障,对着枪管拍拍打打,又提起来在地上磕几下,似乎这样就能把它们修好。“先装火药”“用通条把铅子捅实”“小心你的火绳啊,我操”火绳枪装弹的过程非常复杂, 前后有三十多个步骤,中间还有很多危险环节,一不小心就会伤到自己和同伴,这些亲兵平常缺乏训练,现在临时抱佛脚已经来不及了。时不时有人走火或者引燃同伴身上的火绳,一片咒骂声中,正常装弹的天佑兵也受到了干扰,没有及时打出这轮排枪,但是,对面的楚军却仿佛永远不会迟到,只见硝烟中猛的亮起一朵朵桔红色的火光,横成线,竖成列,如果天佑兵中也有穿越者的话,立刻就会联想到ed的广告牌。那块广告牌只亮了不到两秒钟,就突然消失在硝烟中,天佑兵的队伍里却响起一连串的惨叫声,那些刚刚参战的亲兵们纷纷中枪,扑倒在死去的同伴身上。清军阵地上,仍然直立的军官士兵越来越少,以至于显得如此突兀,更成了楚军的重点打击目标,又是一轮排枪齐射过后,直立的清军变得比熊猫还稀少,刚刚参战的亲兵们也蹲下了身子。对射已经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天佑兵的火力完全被压制住了,看不到任何扭转战局的机会,只能在楚军火枪兵的不断齐射下被全部消灭。土山上的呼塔布忍无可忍,突然翻身跳上马背,拔出虎牙刀高高挥舞。“跟我冲”两百名八旗骑兵,是呼塔布最后的希望所在,他不敢奢求能将楚军击败,但起码要打乱敌人的进攻节奏,为天佑兵赢得喘息的时间,当然,他知道成功的可能性非常渺茫,但总要胜过坐以待毙。正文 第一五六章 应得的荣誉火枪对射失利之后,八旗兵的士气也受到了沉重的打击,现在几乎人人都知道此战必败,逃生的机会微乎其微,之所以仍然跟随呼塔布发起冲锋,只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楚军阵地上,火枪兵的士气却越来越旺盛。随着清军的还击不断变弱,督战队变得无所事事,每个士兵都能自觉地投入战斗,尤其那些葡萄牙兵表现的最为积极,军官的声音也恢复了沉稳有力,下令的时机总是把握得恰到好处,完美的齐射把成片的弹雨砸向天佑兵,对方几乎已经放弃了抵抗。这个时候,八旗骑兵冲了上来。他们在土山脚下兜了个小小的圈子,绕开正面的路障就立刻发起冲锋,这是一次决死冲锋,八旗兵们已经做好了战死的打算,用马鞭狠狠地抽打着坐骑,马刺连踢马腹,丝毫不留余力,二百骑兵跑出千军万马的气势,像一阵狂风般卷向楚军火枪兵。楚军火枪兵早就发现了他们,随着军官的指令调整队形,举起火枪准备迎击清军的骑兵部队,虽然这个角度没有摆放路障,但士兵们脸上都毫无惧色,所有人都知道清军已经必败,这不过是最后的濒死一击罢了。战马的冲锋速度很快,无论鸟铳还是抬枪燧发枪,都只有开一枪的机会,军官沉稳地看着八旗兵越来越近,直到二十步的距离才大声下令。“开火”随着枪声连串响起,又加入一声声战马的悲嘶,八旗骑兵人仰马翻,人数迅速减少。与此同时,恭义营的步兵也从侧后方赶了过来,他们一路小跑,在维持基本阵型的前提下尽量加快速度,以支援不擅白刃战的友军。见到步兵赶到,火枪兵们收起了刚刚取出的刺刀。重新装填弹药,当八旗兵终于从楚军步兵的纠缠中冲出来的时候,第二轮排枪打响了,身穿耀眼铠甲的呼塔布成了众人集火的目标。强壮的身体瞬间被打成了筛子,一头栽下战马土山脚下,张应祥身边只剩三百多人,其中一半是忠心耿耿的亲兵,其他的绿营兵要么逃走,要么已经跪地投降。看到呼塔布只带两百骑兵直冲敌阵,张应祥就知道他肯定有去无回,哪怕呼塔布是吕布项羽再世,也无法在这么密集的火枪攒射下打垮敌人,最多给楚军造成一些杀伤罢了。等到恭义营的三千步兵围上来后,就只剩死路一条。“走”大丈夫当断则断,现在逃跑也许还能留下一条性命,再耽搁一会楚军腾出手来,张应祥自己也要战死疆场了。身为善败将军。张应祥打败仗逃命的经验非常丰富,略略观察了一下战场形势,立刻就放弃了逃往赵家湾浮桥的打算,那里是显而易见的战略要地,楚军必然会蜂拥而至,自己也往张家湾跑,简直是自投罗网去送死。楚军骑兵刚刚从河南绿营阵中打了个对穿。冲到了他们的身后,岳州营又从堵住了前面,眼看已是走投无路的绝境,张应祥却沉着冷静,命手下一员偏将上前拦住楚军骑兵,自己带着一百名多个亲兵向着侧面的一片密林狂奔。所谓逢林莫入。逃进树林暂时就安全了,接下来如何脱困,现在不用考虑,走一步看一步吧,张应祥深深知道。既然打了败仗,就不要追求最完美的结果,只要保住性命,就是不幸中的大幸。呼塔布那边还在冲锋,土山上的江定远也在苦苦坚持,谭啸没想到张应祥会突然逃跑,逃跑的路线还如此刁钻,等他派出一队人马追赶的时候,张应祥却离那片树林越来越近,眼看就要逃出生天。正在这个时候,迎面的树枝晃动,从树林里闪出一面红旗,旗上斗大的一个“牛”字,牛忠孝犹如神兵天降,挡在了张应祥的面前“这面旗子很别致。”汪克凡盯着牛忠孝的将旗看了半天,给出一个中肯的评价,那旗杆不知换了几回,现在是用一根歪歪斜斜的竹竿撑着,旗面上还破了好几处,不像是在战斗中造成的损坏,倒像是被树枝挂的。“让军门见笑了,末将匆忙赶来,确是有些狼狈了,不过幸不辱命,生擒了张应祥这厮。”牛忠孝笑的合不拢嘴,此战他虽然损兵折将,但抓住了满清的河南总兵张应祥,就足以向何腾蛟交待,所谓一俊遮百丑,就是这个道理。“牛帅杀敌奋不顾身,才能立此奇功,晚辈佩服”牛忠孝虽然有捡便宜的嫌疑,但面对自己的老上级,汪克凡当然不会去抢他的功劳,笑着打趣道:“我观牛帅尚有余勇,可能再战否”“嗯行啊”牛忠孝一向善解人意,听话听音,点头知尾,仗打到这个份上,剩下的都是摘果子的好事,汪克凡这是要给他送功劳了:“请军门吩咐,末将愿为前驱效命。”这话里有些语病,似乎要投靠楚军一样,汪克凡不由微微一笑,指着蒸水河方向说道:“我估算着耿仲明的援兵也快到了,请牛帅辛苦一趟,去把赵家湾的浮桥毁掉,断了耿仲明的来路,然后据险筑寨,做长远打算,把勒克德浑困死在蒸水河边。”江定远的残部要留给火枪兵,好容易才打败天佑兵,这是火枪兵应得的荣誉,而收复赵家湾这份功劳也不小,送给牛忠孝和章旷足够了。土山上,江定远的将旗不知什么时候看不见了,应该也被他砍断带走,看到呼塔布溃灭之后,残余的清兵树倒猢狲散,都在争相恐后地逃命,按理说赵家湾方向是唯一的退路,但失去指挥的溃兵们毫无目标,四面八方朝哪儿跑的都有。这些清军已经失去了威胁,没必要在他们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火枪队攻上土山后,汪克凡就传令收兵,只留汪猛的骑兵追剿残敌,主力部队重新集结,前去支援汪晟。正文 第一五七章 喜出望外惴惴不安,章旷好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哪怕当年会试发榜的前夜,他却如云淡风轻般的笃定,和几名同年好友在京师最有名的妓馆喝了一夜花酒,无比的风流潇洒。年少轻狂都是随风往事,如今的章旷再没了那份洒脱和自信,牛忠孝率兵走了之后,他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大帐里转来转去,一刻也坐不住,只好出门登上寨墙向远处眺望。远处就是清军营寨,各种旗帜变得更加稀疏,看上去冷清了不少。留守此处的清军本来有一万余人,和蒲圻营打了一仗后,双方几乎同时罢兵休战,像事先谈好的一样默契,一场激烈的战斗莫名其妙的就结束了。蒲圻营的主力缩回营寨,寨子里一直人喊马嘶的,还派出几支小股部队向不同方向搜索,不知在忙些什么,清军则分出五千多人赶往赵家湾方向,看样子是去支援勒克德浑。章旷多少可以猜到,蒲圻营和清军的这种表现肯定和赵家湾方面的战事有关,但他不懂军事,眼看明清两军来回部署调动,却看不懂背后的含义,更无法推算赵家湾战事的进程。“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或者还在恶战楚军能顶住勒克德浑的猛攻吗牛忠孝现在又到了哪里”一连串的问号在他心中缠扰,像十五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