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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很简单,隆武朝廷当初缩在福建,又有郑芝龙掣肘,可管的事情再多也有限。现在朝廷却直接控制了两广和江西,而湖广、贵州乃至于福建、四川多少也能插手,总的盘子成几倍的扩大,分到内阁的权力也跟着变大。“隆武帝有英主之气大明中兴有望”文武百官都觉得有了奔头,也各自打起了小算盘。刚到广东的时候,文武百官还比较团结。到打赢湖广会战后,风雨飘摇的隆武朝廷终于稳定下来,秉承多年来一贯的传统,窝里斗的现象迅速抬头,争权夺利的斗争骤然变得激烈。首辅在内阁里的地位最高。远远超过其他的次辅群辅等,但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何吾驺需要一个能为他拉仇恨,挡子弹,冲锋在前的小弟,却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内阁不是说进就能进的,最少也得是六部侍郎这个级别,还得是翰林出身,虽然在特殊时期条件松一些,但普通的地方官还是想都别想哪怕像苏观生这样的大佬,因为是国子监的肄业生,没有拿到学位证,就在入阁的门槛上绊倒了,最后当了两广总督,却还是没能入阁。苏观生的资格不够,另有够资格的人。何吾驺最近听到风声,隆武帝有意把文安之调回中枢,十之会入阁。这里解释一下,文安之和文安是两个人,文安之是真实的历史人物,抗清民族英雄,文安则是一位书友的龙套,两个人的名字有些像,各位看书的书友别搞混了。文安之,湖北宜昌人,1592年生,天启二年进士,曾任南京祭酒,现任四川总督,这位老爷子在三峡川西地区的影响力很大,和容美土司是世代至交,还是荣美土司的乘龙快婿,而容美土司,却是土家族最大的土司王,雍正后来有一句话“楚蜀各土司,惟容美最为富强”。虽然掌握着朝廷大义,又有土司王的支持,但文安之的运气实在太差,碰上的都是张献忠、豪格这样狠角色,所以主政四川一年来,没有做出什么政绩,朝野间对此也非常理解,没人把责任推到文安之身上面对实力强大的敌人,能基本保住贵州地盘就不错了,谁要是不服气,自己上去试试老爷子快六十的人了,搞敌后抗战肯定不行,所以一直呆在贵州和川东,如今隆武帝准备对四川采取更积极的策略,就打算换个人出任四川总督,同时把文安之调回中枢。当过国子监祭酒的人,等于是中央党校校长,这样的资历肯定会入阁,那老头一直在学校里工作,在官场上的位置比较超然,不党不群,朋友没有几个,和南党的关系更是一般。和文安之类似的官员,还有不少,何吾驺的危机感很强。南党,代表的是两广士绅的利益,本能排斥外省的官员,而朝廷里最近对两广新政不断,其中不少都是雷厉风行的手段,何吾驺觉得隆武帝越来越琢磨不透。南党需要同盟。东林党日薄西山,隆武帝也不待见他们,这个落水狗不打,简直对不起君父黎庶,两广士绅,当然不能和他们合作。而让出一个空头的兵部尚书,和楚勋集团结成同盟,再把林佳鼎送进内阁,这笔买卖赚头不小。唯一的问题是,林佳鼎是去捞军功的,楚军万一打了败仗,后面的算计就全都泡汤。何吾驺对此却充满了信心。汀州救驾,赣州战役,湖广会战,哪一个难度都不小,楚军都能获胜,那江西之战肯定也能取胜。为了确保不会出现意外,何吾驺特意嘱咐郭维经,一定要站好最后一班岗,给江西前线送去足够的粮饷军需。汪克凡离开桂林前后,大批的百姓也纷纷返回湖南。当初孔有德侵入湖南,百姓们被迫逃进两广和贵州,这些日子背井离乡,寄人篱下,吃了不少苦头,听说湖南被官军收复,兴高采烈地一起踏上返乡的路途。刘婶一家人,就是返乡大潮中的一朵小小浪花。刘婶四十出头的年纪,丈夫死得早,年轻轻守寡拉扯两个孩子,苦熬了十几年,燕子衔泥般一点点攒起点薄产,从牙缝里省钱购置了两亩四分地,一双儿女也渐渐长大成人,儿子娶妻生子,女儿还待嫁闺中,除了家长里短的一些琐碎烦恼外,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好了。没想到祸从天降,清军突然南侵,刘婶一家被迫抛下房屋田地,随着难民逃到了广西。好容易回来,刘婶却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心里惴惴不安,老老小小在湘潭县下了船,又急匆匆走了三十里路,眼看着到了自家村头,刘婶抿了抿花白的头发,一脸紧张的神情。听说湘潭这几个月反复过兵,鞑子兵,官军,白毛毡忠贞营的士兵都带着白毡帽,甚至还有番鬼红毛扇子兵,当兵的可没有好东西,不定把家里祸害成什么样了。更要命的是,这次逃难的时候被贼儿偷了包袱,除了些银钱外,还丢了那两亩四分地的地契,这块地可是全家的命根子,万一有什么意外,简直过不下去了。怕什么来什么,刚到村头,媳妇玉兰就尖着嗓子叫了起来。“哎呦哎呦哎呦谁把咱家的地种了”刘婶腾腾向前急冲了几步,抬眼看去,只见眼前一片绿油油的稻田,稻苗已经有一尺来高,庄稼打理得颇为精细,但明显是抢时节补种的,在年前还能收获一季晚稻。“这不是明抢么我去把它都拔了”女儿小红也是个泼辣性子,弯腰一把拽出几株稻苗,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莫祸害庄稼”刘婶担心惹事,连忙拦住她说道:“咱们先回家看看,回头再打听出了什么事。”大家一起冲进村子,却发现村子里有些生人,顾不得理会他们,直接来到自家门前。大门虚掩着,门上的锁头却不见了。刘婶猛地停了下来,又一步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扇向里面看去,脚下却突然一软,瘫在了地上。屋子里面,家什被砸得稀烂,满地都是各种碎片垃圾,连灶台都被砸穿,稍微值点钱的东西都不见了。家徒四壁。正文 第十四章 越是艰险越向前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即可快速进入本站,所有章节显示为同一页面时,是因为你的浏览器缓存未更新。只需按f5刷新页面,手机浏览器请清空下ie缓存即可,给大家带来的不便深感抱歉刘婶一家,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按理说像他们这样卑微的百姓,无论碰到什么遭遇都不足以惊动太多的人,可谁也没想到,因为刘婶的两亩四分地,竟然在长沙府乃至整个湖南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家被毁了,地被占了,日子过不下去了,刘婶决定告状。她本来不想告,因为占了那两亩四分地的是楚军的退伍伤兵,官府面上的人,俗话说民不与官斗,自己的地契丢了,十之打不赢这场官司。但她不得不告,这块地是全家人最后的指望,被人拿走就断了命根,哪怕希望渺茫,也得试一试。儿子刘大成是个老实木讷的性子,见了穿官衣的就害怕,楚军退伍老兵身上的旧号衣在他看来也差不多,拦着刘婶不让告状,儿媳妇玉兰和他大吵一架,抱着小孙子回了娘家。刘婶甩下刘大成,带着女儿小红找到里长,请他帮着说合把地拿回来,没想到在里长家又见了几个穿号衣的,听说叫什么“工作队”,专门下乡来丈量田亩的,平时威风凛凛像土皇帝般的里长,在他们面前声音都低了八度,乖巧而温顺。一个二十多岁的后生是他们的头,听完刘婶的话,说道:“没地契可不行回去找找吧,把地契拿来,这块地可以还给你。”“怎么不行呢刘家几辈都住在这个村子,我嫁过来也二十年了,乡里乡亲都能作证,那两亩四分地就是我的呀”“就是因为乡里乡亲的,所以他们不能作证,作证也不算数,我们只认地契。”“总爷,您行行好,我家地契被贼娃子偷跑了。”“那我没办法。要是仅凭几句话就把地还给你,下个人也会这么说。”“麻烦您查查行么官府里应该有鱼鳞册的。”刘婶心里越发慌张。“都被烧掉了,找不到了。”那后生却有些不耐烦的样子,语气越来越生硬好说歹说都没用,刘婶这块地,被当做荣军田发给了伤残退伍的老兵,村子里这种现象还有十多家。工作队的态度是能拖就拖,总得把这一季庄稼收完。兵荒马乱的时候,难民的死亡率居高不下,他们扔下的田地总难么荒着又太浪费,所以都被楚军退伍伤兵拿来耕种,如果难民回来讨要。就拖着把这一季晚稻收了,如果难民不会来,这块地就理所当然归了退伍伤兵。刘婶这种情况非常特殊,工作队长察颜观色,知道她说的应该是真话,但退伍伤兵都是自己人,多少有些偏袒。现在把地还给刘婶,地里庄稼的归属还得扯皮,于是就借着没有地契的借口,给她碰了个硬邦邦的钉子。刘婶却如遭雷劈,以为这块地再也拿不回来了。哀求,纠缠,哭闹,那工作队长也是个年轻后生。压不住火,最后翻脸用强,命人把刘婶一家赶了出去。为了把地要回来,刘婶又想了很多办法,找到粮长等士绅求情,请他们帮着说话,但一听说对家是楚军的人。无论士绅官吏,还是宗族长辈,没有一个人愿意出头。所有的办法都没用,刘婶只好到湘潭县里去告状。意外的是。她在县里碰到一个“好官”湘潭县令王夫之,让这件事突然发酵,闹得不可收拾。王夫之人品差了些,学问却不错,朝廷开的第一次恩科没赶上,第二次恩科就高中二甲,外放湘潭县令。在外人看来,王夫之可以说是一帆风顺,令人羡慕,背地里不知该有多么得意,但实际上他们却冤枉了王夫之,自负才高却只中了二甲进士,被挤出了前程远大的翰林院,被挤出了政治中心桂林,最后外放到湖南当个七品县令,王夫之其实非常郁闷。王夫之晚年的学术成就的确很高,后世有一大串牛人都深受他的影响,魏源、谭嗣同、曾国藩、黄兴、宋教仁、乃至新中国的几位领导人这些闪闪发光的名字奠定了王夫之的学术地位。刘婶一家告的是楚军的人,换做别的官员,肯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甚至会采取高压手段强行把这件事压下去,王夫之却不愿这么做。他想做个为民请命的强项令。这本来倒也没什么,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那块地本来就是刘婶的,刘婶本来就占着理,只要据理力争和楚军交涉,就能把地拿回来。但是,王夫之却存着邀名的心思,对楚军的很多做法也看不惯,一心把事情搞大汪克斌在衡阳呆了半个月,兵工厂重新开工后刚刚松了一口气,突然接到调令,到长沙府参加丈量地亩的工作。农耕社会,土地是最重要的生产资料,围绕土地和地赋产生的名堂也最多,说到底都是为了尽量扩大自己利益。地主、自耕农和佃户想尽各种办法逃避赋税,朝廷的鱼鳞册上早就是一笔烂账,和真实的土地出入极大。该入册的没入册,入册登记的数量却少了很多,水田变成旱田,旱田变成了抛荒地反正朝廷按着鱼鳞册收税,没有入册的土地就少交一份赋税。围绕着土地赋税,是一个庞大的利益链,士绅地主上上下下结成了攻守同盟,当年孙传庭在陕西清查田亩,打击地主豪强,就得罪了一大票人,在背后不停垫砖把他搞垮了。对庞大的地主阶层来说,孙传庭其实只是个小角色,哪怕崇祯帝和多尔衮也对此无能为力,而李自成不信邪,一直不和地主阶层合作,最后就兵败身死,清王朝直到雍正年间,费尽力气才搞了个“摊丁入亩”的小手术。这里面的困难和风险,汪克凡都非常清楚,但还是坚定不移的开始“土改”。越是艰险越向前他没有别的选择农耕社会,以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为重要特征,对商品交换的需求很低,自己种粮自己吃,衣服鞋帽自己做,你就是开一个双向时空门,把现代化的商品都运到明朝,也没有足够的市场进行消费。今天要出趟门,三个小时的车程,明天回来,只有一个2000字的短章了,不好意思。正文 第十五章 闹事在很长一段时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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