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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09(1 / 1)

的攻坚战,直到关键性的战局拐点出现,才终于开闸放虎。傅勒赫早就等得迫不及待,率部赶到战斗位置后,立刻对楚军阵地发起猛攻“砰”的一声巨响,红衣大炮猛然开火,伴着沉闷的炮声和巨大的后坐力,炮管向后猛地一退,喷出一道耀眼的火光,七斤重的炮子以肉眼不可辨识的速度呼啸射出,留下一团浓厚的白烟久久不能散去。远处的山岭间,早就远远避开的飞鸟被再次惊起,走兽惊慌地窜出树林,脚下的大地却突然传来一阵阵猛烈的颤抖,土粒砂石跳离地面,树叶纷纷落下,一颗颗炮弹狠狠砸在楚军的鹿角阵上。连续弹跳之下,破开一条条通道。清军的红衣大炮只能打到山腰以下,无法破坏楚军的壕沟和胸墙。在攻坚战里作用不大,但是八旗精兵出战。一出手就排场十足,傅勒赫带来了四门八磅炮,十二门六磅炮,直接用大炮破坏楚军的前沿障碍带,省时又省力。傅勒赫站在阵前,指着战场对张国柱说道:“给你半个时辰添平壕沟,一次进攻多派些士卒上去,抚恤银子加倍。不要怕死人。”用大炮打鹿角阵,让绿营兵不计代价的填壕沟,为的都是速战速决,在楚军援兵赶到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克阵地。张国柱应道:“国公爷放心吧,半个时辰足够使了,大不了把末将这一百多斤也填进去”张国柱原是鲁王麾下战将,博洛南下的时候投降清军,造成鲁王的军队全线崩溃,鲁王朱以海本人也被迫逃亡。最惨的时候只能躲在海船上,成了有名的海上天子,张国柱因此被满清授予总兵职位。成了绿营军中的一员悍将。历史上,张国柱最后被郑成功消灭,兵败身死,为满清壮烈牺牲。当时的情况的确很奇怪,很多明军本来畏敌如虎,投降满清后却变得凶悍异常,但如果再次反清归明,战斗力马上又下来了,比如李成栋就是这样。两百名绿营盾牌手率先冲上去。用钢刀短斧清理鹿角残骸,上千名辅兵长夫背着装满泥土的麻包。在清军士兵的驱赶下冲过鹿角阵。楚军的臼炮随即开火,一颗颗西瓜大小的石弹毫无规律地砸了下来臼炮的准头太差。被击中的清军辅兵无不筋断骨折,惨呼连连,每颗石弹的弹着点附近都被清出一块块空地。见到楚军的臼炮厉害,辅兵和长夫露出惊恐之色,背着麻包更加奋勇地向山上爬去,只要能把肩膀上的麻包扔进壕沟,他们今天就不用再次参战,有了这一线生存的希望,就没人试图逃跑或者反抗。他们没有披甲,每个人都是利于行动的短打扮,虽然背着二十斤重的麻包,爬山的速度却很快,被楚军的飞石砸倒一部分后,最前面的一排辅兵距离胸墙只有八十步的距离。“瞄准。”楚军阵地上,顾宗福亲自指挥战斗,对火枪兵发出口令。燧发枪的产量有限,吉安营还没有轮到换装,大部分火枪兵仍然使用鸟铳,他们在胸墙后排成三排,随着顾宗福的命令,第一排士兵把鸟铳架在胸墙上,闭上一只眼睛从望山里搜寻着合适的目标。还剩七十步,已经进入射程了吉安营士兵的手指按在扳机上,紧张地等待着命令。还有七十步呢,南贼就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山下观战的张大猷摇了摇头。他当年是辽东明军将领,投降满清后因为擅长使用火器被重用,对鸟铳的各项性能非常熟悉,鸟铳的有效射程只有三十步到四十步左右,极限射程也就是六十步左右,楚军早早的就点燃火绳准备开枪,看起来就像是一群惊慌失措的菜鸟,和他们骁勇善战的名声完全不符。清军士兵迈过六十步的地标后,顾宗福在心里默默倒数五下,猛然挥下战刀,同时吹响嘴里的哨子。“开火”还有大约五十步出头,楚军突然开枪,胸墙上喷出一股股枪口焰和白花花的硝烟,张大猷不由得一愣。五十步到六十步是鸟铳的极限射程,铅弹虽然能够打到这里,却完全没了准头,威力也大幅减弱,十枪未必能打死一个敌人,却会造成大量的烟雾阻碍视线,妨碍下一轮射击,张大猷手下的乌真超哈兵就从来不会在五十步到六十步的距离开枪在没有惊慌崩溃的前提下,最少也得把敌人放到四十步以内。明军竟然真的在五十多步开枪,这样的射击效果肯定不好,如果在平常,张大猷肯定不屑一顾,但是刚才的枪声太过古怪,让他感到了一丝异常就像闪电先见,雷声后至,张大猷先看到明军开火,然后才听到枪声,胸墙后面大概有二百支鸟铳,同时齐射之下,枪声好像只有连续的一声,中间完全听不出噼里啪啦的间隔,反而互相叠加,变成一声雷鸣般的霹雳巨响,甚至压过了红衣大炮的声势。“完美的齐射唉,可惜”外行不会注意到这种细节,张大猷却知道想要达到这样的齐射效果有多难,首先要保证所有士兵的精神都高度集中,其次还不能有任何一个人犹豫,迟疑或者犯错误,另外这二百支鸟铳还不能出现炸膛、溅药、漏气等严重故障张大猷手下的乌真超哈兵算是善于使用火器的,但最多只能用三十个人打出这种齐射效果,人再多就肯定乱了,还有可能发生其他各种意外,楚军二百支鸟铳却打出一记枪声,真是千百人如一人,不知道这个兵是怎么练出来的,他们的鸟铳又为什么这么稳定可靠奇怪的是,如此完美的齐射,偏偏在五十多步的距离上开火,一瞬间竟让张大猷忘记了敌我身份,暗中竟然叫了一声可惜,如果放到四十步的有效射程内来这么一次齐射,哪怕攻山的是天下无敌的巴牙喇兵,恐怕都得被打趴下张大猷下意识地觉得这种想法不对头,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却看到山坡上的辅兵像镰刀下的庄稼齐刷刷地倒下,一时之间过于惊讶,不由得目瞪口呆。怎么可能他看得很清楚,楚军的火铳都是使用火绳的鸟铳,而不是那种威力强大的燧发枪,五十多步的距离却能造成这样的杀伤效果,完全超过了他的认知范围。清军阵后,战鼓如雷,张国柱亲自督战,不停大声叫骂,催促辅兵长夫继续进攻,哪个人稍有迟疑就会被军法队立刻杀死,如同待宰的牛羊被赶进屠宰场,蜂拥朝山上爬去。楚军阵地上,已经连续打出几轮排枪,前排的辅兵长夫被死死钉在地上,不敢抬头。后排的辅兵却不断往上涌,绿营兵的军法队混杂其间,人群越聚越密。楚军随即火力全开,臼炮、鸟铳、弓箭、飞石、檑木从各种角度漫天飞来,覆盖着整个山坡,清军辅兵就算趴在地上也不断被击中,当他们发现左右都无法逃过一死的时候,突然爆发惊人的勇气,在几名清军军官的率领下,突然呐喊一声,一窝蜂地朝着山上冲去。“把麻包扔进壕沟”上千名辅兵长夫都陷入了癫狂的状态,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这是他们唯一的生路,为了求生,为了能够卑贱的活下去,他们都变成了拼死作战的勇士。四十步二十步辅兵长夫越冲越快,越冲越急,枪林弹雨不断迎面射来,身边不停有人倒下,在死亡的威胁下,他们只是凭着一口气向前猛攻,甚至忘掉了自己的任务,肩膀上的麻包已经丢掉了却浑然不觉距离壕沟只剩十步了,数百名辅兵长夫们发出一声垂死的嚎叫,咬牙切齿的扑了上去。“砰砰砰”几声巨响,楚军胸墙上的几门虎蹲炮同时开火,铺天盖地的霰弹构成一道死亡防线,在清军阵型中打出一片漫天的血雾,在山脚下也清晰可见。未完待续正文 第一一九章 用人命填壕沟所谓猛将,并不是演义小说里的单挑万人敌,而是指他的战术风格非常凶猛,每次作战都是狮子搏兔,出尽全力,把敌人一举击溃。阿济格就是这样的猛将。李自成一世枭雄,却被阿济格硬生生地打怕了,从陕西到湖广八战八负,望风而逃,溃不成军,最后在九宫山兵败身死。大顺军和清军之间的差距真的有这么大么未必,关键阿济格的气势打上来了,李自成完全被对方压制,就像足球比赛开场就被对方连灌三个球,后面就踢不成了。傅勒赫把他老爹视为偶像,指挥作战的风格也学了个十足十,每次一上战场就全力进攻,凶猛异常。这几年和其他明军作战的时候,他的这种战术屡屡奏效,往往摧枯拉朽轻易取得胜利,为他赢得了骁勇善战的美名,仿佛就是阿济格第二,傅勒赫对此也非常自豪但他没有意识到,阿济格虽然勇猛无谋,却凭借身经百战的经历锻炼出一种敏锐精准的判断能力,几乎是一种动物性的本能,他总能找到敌人最薄弱的环节,能否将其击溃也大致心中有数,傅勒赫却没有足够的战场经验,更近似于蛮干。形似神不似如果换成阿济格在这里,通过情报反馈和一些细节上的分析,就会进行更周密的准备,再全力发起猛攻,进攻开始后再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傅勒赫却低估了楚军的战斗力,一上来就采用人海战术发起强攻,遭到了楚军的血腥屠杀。第一次攻山,清军就出动了一千二百名辅兵和长夫,一百名绿营兵,其中五百人多死于楚军的炮火。三百多人死于清军督战队的屠刀,最后全线崩溃,还有二百多人不顾一切地退了下来。立刻被军法队用刀枪逼住,齐刷刷地跪在阵前。军法队的队官挥舞钢刀。将几名辅兵军官斩首,来到一名绿营军官的面前,脸上却露出犹豫的神色,提起刀又放下,回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张国柱。刚才那种全线崩溃的场面下,这个绿营军官已经尽力督战,还身先士卒的冲锋,换成自己上去肯定也是一样的结果。都是同营为将的熟人,实在下不去手。“”张国柱也舍不得把他就这么杀掉,这个绿营军官不但忠心耿耿,而且一向办事得力,进攻受挫是因为楚军太强,并不是他的责任张国柱清清嗓子,正要开口赦免这些败兵,中军旗下的傅勒赫却突然转过脸,用冷厉的目光冷冷盯着张国柱。“嗯,执行军法吧。全部枭首示众”张国柱转向手下绿营和一众辅兵长夫,大声说道:“今日不填平那条壕沟,谁都别想活着回去。哪个还敢畏缩后退,就是这样的下场敢提着脑袋冲上去,把麻包扔进壕沟的,每人赏银二两,本将决不食言”刀光挥舞,二十几个绿营兵被砍翻在地。紧接着,军法队来到那二百多个辅兵长夫面前,这二百多人都一言不发跪在地上,前面不断有人被砍掉脑袋。后面的人却仿佛事不关己,麻木不仁。张国柱调兵遣将。再拉上来八百名辅兵长夫,以及五百名绿营兵。准备发起第二次进攻,傅勒赫却催马来到近前,伸马鞭拦住了他。“再调一千辅兵过来,把你的人也派上去,务必把壕沟填平。”“是,是可是山坡上过于狭窄,用一千三百人进攻已经是极限了,再多恐怕反而碍事”张国柱犹豫着说道。“南贼砲石凶猛,前面的一千三百人很快就会打光的。总共半个时辰,你还剩两刻钟多一点,不要再失败了。”傅勒赫面无表情,语气也很平淡,没有丝毫威胁之意,却充满了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冷漠,张国柱瞬间汗流浃背,打千应了一声喳,转过身来面对手下官兵的时候,已然满脸狰狞。重新调派兵马,清军再次发起进攻。冒着楚军的炮火,潮水般的辅兵涌上山坡,数百名绿营兵混杂其间,当楚军的燧发枪再次打响后,他们利用硝烟还未散去的片刻时间向上猛冲,躲在沟沟坎坎和层层叠叠的尸体后面,用弓箭和鸟铳向营墙上对射。张国柱把他的亲兵队派上来充当督战队,站在燧发枪的射程之外,不断挥刀砍杀那些动作迟缓的辅兵和长夫,大声催促其他人继续进攻,这些辅兵和长夫大多是被清军抓来的青壮,为了渺茫的求生希望,背着麻包一起向上拼命冲锋,同时在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要被楚军的炮火打中。“砰”徐囡囡听到开火的命令,立刻扣动扳机,随着一声异常响亮的枪声,他的视线被烟雾挡住,无法看到是否击中了目标,就匆忙退到后排,给同伴让出射击位置。他是家中的独子,父母害怕他夭折,给他起了一个女孩子的名字,小的时候经常遭到别人嘲笑,为此还和父母发过好几次脾气清军入关后,徐囡囡的父母死于清军的屠刀下,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到了这个时候,他才体会到父母对他的一片疼爱之心,可是双亲已经尸骸无存,再也无法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从浙江一路逃亡到江西,偶然地加入楚军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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