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有恃无恐,他原来还有强援郑成功与香港水师一并北上,直奔长江口,经过浙江沿海鲁王的地盘时,他以大明国公的名义给张名振送去一封书信,并请他转交鲁王,邀请他们一同进兵南京他一直盘踞福建,和鲁王旗下的各股势力近在咫尺,虽然大家名义上各为其主,但同样承受着清军的巨大压力,彼此之间也经常会进行一些有限度的合作,并不是一见面就要打个你死我活,比如他和张名振之间就一直保持着书信来往。如今的隆武朝廷已非吴下阿蒙,比鲁王朱以海的实力强得太多,隆武帝在这次东征中表现得很大气,最起码表面上让人挑不出理。他以明旨传令明军各部,进入福建、浙江后严禁和鲁王所部发生冲突,双方产生矛盾的时候尽量忍让,并派出使者和朱以海进行谈判,主动抛出联合抗清的橄榄枝,只要鲁王愿意退位归藩,加入隆武政权,就可以永镇浙江,并给出了一系列的优待条件拥戴鲁王的主要是浙东一带的士大夫和军阀。不想当闲散王爷没问题你可以当正儿八经的藩王,就和西军的翼王孙可望一样,仍然保持自己的军政大权,隆武朝廷绝不插手。想到更大的舞台上一展宏图同样没问题只要你愿意到桂林来,隆武帝自称会降阶相迎,委以国家军政要务,保证比唐王朱聿鐭的待遇更高。你手下的文武百官不好安排这个更简单了隆武朝廷保证会一视同仁,无论鲁王麾下何人何官,一律原官任用。隆武朝廷这一下做足了姿态,把皮球踢给鲁王政权这边,朱以海和文武百官一时左右为难,争论不休。平心而论。隆武朝廷提出的条件很优厚,但越是条件优越,鲁王政权越为难。拒绝吧显得太自私,只顾自己的利益不顾抗清大局。接受吧又实在不甘心,断送了眼下的大好局面。包括张名振在内,一部分文武官员已经动心了,他们主张和隆武朝廷继续谈判,争取更优厚的条件,如果能够满意的话,就从名义上承认隆武政权的合法性只凭一隅之地对抗拥有半个国家的隆武政权,无疑是很不明智的。况且鲁王政权的根基在浙江东部,清军发起进攻的时候首当其冲,就算不和隆武政权合作,也得白白在前面当炮灰真正的阻力,来自鲁王政权内部的其他文武高官,这些人个个都是从龙定策的朝廷大佬,鲁王在位一天,他们才有相应的权力,楚王如果退位归藩,无论隆武朝廷的条件如何优厚。他们都不会再有往日的风光原官留任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光顶一个官帽子有什么用,他们要的是官帽子代表的权力。鲁王朱以海在民族大节上没问题。是非常坚定的抗清派,其他方面就乏善可陈,他的能力一般,品性一般,有一定的野心,但手腕和性格都太软,根本不是个当皇帝的料,很多时候都是被手下的文武大臣架着往前走,更像一个傀儡这些人个个都是手握实权的朝廷大佬。有文有武有军队,他们联合起来后。正好和张名振旗鼓相当,互相争持不下。张名振是鲁王旗下最大的军阀。平常能当半个鲁王朝廷的家,这回却变成了少数派,一时也不好用强于是乎,这件事就被无限期的搁置起来,对隆武朝廷派来的使者礼貌周全,但是想谈判的话,还是回头再说吧。郑成功派人送信,邀请鲁王出兵一起攻打南京,鲁王朝廷的文武百官大都坚决反对。鲁王政权如果想和隆武政权对抗,唯一的指望就是先行收复南京,从声望上压过隆武朝廷,现在楚军和郑成功一起攻打南京,一旦获胜鲁王政权更没活路,怎么可能伸手帮忙。鲁王命张名振出面,给郑成功写了一封回信,婉拒他的邀请。郑成功本来就是做个姿态,没指望鲁王会真的出兵,率领庞大的舰队继续北上,很快到达长江入海口的崇明岛附近,轻易攻占大小洋山二岛,上岸扎营,修复近乎荒废的水师营寨,建立了攻进长江口的前哨基地。当年因为倭寇作乱,大明对长江口的海防非常重视,修建了大量的工事和炮台,前后组成三道防线,从洋山到崇明岛就是第一道防线满清对海防却并不重视,投降的明军水师都被当做一次性的消耗品来使用,战船打掉一艘少一艘,更没有去修缮维护长江口的海防工事,只有崇明岛上底子较厚,还驻扎着一支实力较强的清军水师,并且拥有坚固的城池和营寨,是长江口最重要的海防屏障。郑成功随即对崇明岛发起缓攻,先抢占周围的沙洲,筑圩掘壕,对崇明县城和清军水师营寨形成包围。清军水师不敢和强大的郑家水师交战,紧逼寨门和城门,一面坚守炮台工事,等待郑家水师来攻,一面点燃烽火,向内地传讯报警。烽堠燃起黑红色的火焰,滚滚浓烟冲上天空,当年戚继光等人在沿海修建了一千余座烽墩,传达警报非常迅速,但是这次烽火还没有传到南通,半路上就碰到连续三座废弃的烽墩,自己就断掉了。开玩笑,大清到处都要花银子,戚继光留下的这套海防工事包括无数的烽墩、墩台、兵塘、炮台、营寨和城池,最少要上万名驻军,朝廷哪有这个闲钱来养着他们烽火半路中断,崇明岛上的清军却不知道,他们仍然满怀信心地守在城池营寨里面郑家水师如果从正面强攻,木头战船肯定打不过用砖石筑成的坚固炮台,郑成功虽然拥有一支庞大的水师,也会碰个头破血流。郑成功如果想要绕开崇明岛强行闯关,又会陷入长江口特殊的淤沙地形,以至于寸步难行。据现代测算,长江每年从上游冲下来的泥沙超过两亿吨,在入海口形成了一片黄浊的泥沙浅滩,挡住了大部分的航道,俗称拦门沙,剩下的狭窄水道,又被长达百里的崇明岛一分为二,到处都是流沙冲积而成的沙洲,所以被清军看成一道天然屏障古代的科技手段有限,吃水较深的海船想要驶入长江口,必须非常谨慎地避开沙洲,一边走一边用水砣测量深度,以免遇到浅滩搁浅,郑成功的舰队都是巨大的海船,平常都在福建和外海活动,不熟悉这里的水文情况,在崇明岛炮台的骚扰下,哪怕花上一个月也未必能进入长江口。长江口的地形这么复杂,郑成功也感到非常头疼。他派出战船四外搜集,好容易找到十几艘可以防沙的平底沙船,但还不足以把足够的兵力运送到崇明岛的另一侧,派“海军陆战队”强攻有几十门大炮的崇明县城,又担心伤亡过大正在犹豫不定的时候,张名振派来了一批水文向导。张名振的部下大部分出自浙东沿海地区,这些水文向导对长江口非常熟悉,哪里有浅滩,哪有有暗流,他们扫一眼就能判断个大概,比长期驻守在这里的清军也不啻多让,在他们的带领下,郑成功的主力用了七天时间顺利通过长江口,前后只有几艘战船中弹受伤,不到十艘战船在沙洲上搁浅,但是等到涨潮后大部分都平安离开,只留下一支偏师继续包围崇明岛的清军。看到郑成功的水师竟然轻松通过了这片“沙洲迷宫”,崇明岛的清军徒呼奈何,干着急却没办法。南京方面为什么一直没有反应,他们觉得很奇怪,各种各样的谣言开始在军中民间流传,崇明岛上的百姓自发帮助明军,送粮送菜,帮助修筑工事,把崇明县城围得水泄不通。内个,前面的欠账刚刚补上,昨天晚上又懒癌发作,也不想发2000字的短章,这一章就拖到现在才更,不过我吃药以后感觉好多了,欠下的这一章会在月底之前尽快补上。未完待续正文 第一二七章 叱咤风雷急郑成功进入长江口后,先取常熟福山,后取南通狼山,连克两座清军江防要塞,缴获大炮三十余门,消灭清军数百人,一举攻破了长江口的第二道海防防线,兵锋直指镇江圌山,也就是南京前面的最后一道海防防线福山、狼山和圌山都是长江岸边的低山,明朝的时候为了防倭寇,在山上修筑城池和炮台,后来变成了满清的海防要塞,历史上郑成功、张名振、太平军、八国联军等等,都在这几个地方打过仗。到了这个时候,南京城里的马国柱才如梦方醒,慌忙调遣水师迎战,江南省的水师大多在安庆府一带,只有南京附近的江心洲水师营寨还有一些舰船,由副将夏建仁率领,扬帆起锚杀向圌山。摆在济尔哈朗面前的,就是这样一个局面,郑成功杀入长江口后,清军再不能从江北增派援兵其实也无兵可派了,明军却多了一支兵力强大的生力军,据说郑家水师有大小战船近千条,其中不乏两千料以上,十几丈长的巨舰,足可运送十万大军,虽然实际不会有这么多,但是运来三五万明军却完全有可能。三五万明军,再加上郑成功的“海军陆战队”,明军突然变成了兵力占优的一方,巨大的危险正在向清军逼近。为将为帅,务求算无遗策,济尔哈朗必须考虑到最坏的情况,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郑成功真的运来了好几万明军,然后再南京附近登陆,宁镇会战的形势立刻扭转,南京城甚至也会受到威胁。夏建仁打败郑家水师的可能性,济尔哈朗根本就没考虑。清军水师都是大明水师的老底子,本来就基础薄弱,因为养水师太费银子了。清廷这几年对他们的投入很少,就像后娘养孩子的一样吃不饱肚子。不可能打败彪悍的郑家水师,最多只能延阻他们的进军速度。清军水师中可以和郑成功一战的,就是跟随郑芝龙一起投降的施福等部,这支水师同样出自于郑家水师,和郑成功正堪匹敌。可是湖广方面楚军的水师越来越活跃,金声桓也不断发起猛攻,施福所部的水师在长江中游一带,暂时来不及调回南京。唯一的办法。就是在陆战中速战速决,先打败汪克凡的楚军,郑成功的水师孤掌难鸣,自然会退出长江。决战吧,就在巴掌洞山决战济尔哈朗再不犹豫,命令屯齐率精兵一万,立刻赶往巴掌洞山,增援扎喀纳。楚军大营,中军帐内。汪克凡在和刚刚赶到的陈友龙商议军情,几名参谋军官的上首。唐王朱聿鐭陪坐旁听,时不时还低声和京良说几句话。“他就是陈友龙吗这么小的个子,不像一员猛将啊”“陈将军外号五阎王。一向以凶狠善战闻名,殿下不可小觑。”“哦哈他是五阎王,那就是地府的亲王了,和孤王正好一样”唐王朱聿鐭刚说到一半,帐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着几声短促的喝问和斥责,七八个朝廷官员一起涌进中军帐,脸上的神情或者冷厉肃然,或着非常激动。为首的东征监军汤来贺脸色铁青,户部郎中张汉儒紧随其后。眼中跳动着愤怒的火焰。“南斗先生,你不能就这样闯进去”李玉石和几名哨兵跟着追了进来。刀剑出鞘对准汤来贺、张汉儒等人,张汉儒面对明晃晃的刀枪却视如无物,大步走到汪克凡的面前,用锋利的目光直视他的双眼,一开口声如洪钟,异常响亮。“汪军门,听说你又调遣了五千兵马去增援汪晟,可有此事”“这个”汪克凡看了看他,摇摇头道:“这个是军事机密,不能告诉你。”“你”张汉儒一时语塞,咬着牙说道:“你现在矢口否认又有何用我等都是亲眼所见,又有一支兵马打着平江营的旗号向东北方向去了。”“你既然亲眼所见,还来问我做什么”汪克凡冷冷说道:“你虽然贵为朝廷天使,户部郎中,却也不能在军前指手画脚,我等正在商议军情,谁若再敢咆哮军帐,莫怪本国公军法无情。”“”文官最重脸面,被汪克凡当着唐王朱聿鐭的面当众责骂,张汉儒立刻觉得脸上辣的,紫胀着面皮正要发怒,汤来贺却沉声说道:“汪军门所言不错,张汉儒原本不应追问此事,但本官乃东征监军,能否向军门询问一二”“南斗先生若问,我理应回答的,但本国公敬重南斗先生是正人君子,不愿以谎言相欺,能否等到两天之后再答复”汪克凡语气转平,对汤来贺较为尊重。“汪克凡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瞒本官多久”汤来贺却突然爆发,痛心疾首地说道:“自从你分兵截断济尔哈朗粮道,我就多次苦苦相劝,应当先取延陵镇以绝内患,再回兵与济尔哈朗决战,奈何你一意孤行,仍然分兵攻取那个劳什子的一七七高地罢了,罢了,事已至此也就罢了,就算已然难取全功,只要尽快集全军之力攻取延陵镇,宁镇之战还能以获胜收场,但你偏偏执迷不悟,将兵马全都投向一七七高地,此举大为不智,乃兵家取败之道”说到这里,他突然撩袍跪倒,张汉儒等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