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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感怀自是不同。一定要进城一定要搬进城里来,离开小范庄那种村子。他心里暗暗下着决心。胡屠户只当他没见过市面,被大城市震慑住,嘿嘿笑道:“没来过吧你们这没事就在村里待着,能见过什么。以后跟着老伯我多干些活计,我便带你多进几次城,如果赶上夷人进城,你还能看见那泰西和尚呢。”时下两广并不是什么太平世界,土客土地争端常引发万人级别械斗,大罗山内的山民啸聚为匪,杀官劫印。海面上的强盗如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久之前还爆发过大规模的倭乱。官府面对险山恶水间的悍匪莠民,也束手无策,最后只能把地方统治交给乡贤自己解决。广州算是这纷乱之地中,少有的净土。凭借巡抚标营以及水巡的威慑,广州及周边府县还能保持相对稳定的秩序,远方的刀兵,影响不到广州的繁华。大街上各色门店一字排开,绍兴南酒、万载细布、宁杭绸缎、宣纸徽墨再到扶桑表物倭扇吸引着往来行人的目光。而最让范进注意的,则是往来穿梭人群里,那一顶顶四方平定巾,以及一件件直裰长衫。人群里书生的数量很多,或巾或冠,身旁大多跟有伴当或是家长。有很多人与范进一样,都是刚进城的,正满脸新鲜的左顾右盼,随即又被身边的人扯着向前走。胡屠户道:“这都是来考县试的童子,至于那些秀才老爷,是准备给他们做廪保的。按说得要廪生才能做童子保人,可是现在啊,便是附生老爷们也有这个资格。范进,你几时报名,大伯为你找个保人去,只要花几百钱在我这买块好肉孝敬即可,其他使费皆可免掉。”“多谢大伯关心,等到小侄报名时,自然少不了老伯帮忙。”“你自己记下就好。看看,都只怪你走的慢,耽误这许多时间,张老爷家要是买不到肉,可不是耍的。你且自去衙门,我要去看着铺子了。”胡屠户虽然一路上夸耀着自己在衙门里有人,可以罩着范进,但是真的进了城,就先奔着铺子上去做生意。胡大姐儿急的没办法,只好自己要陪着范进去衙门,却被范进拒绝了。他压根就没指望过胡屠户能给自己多少帮助,只问了方向,便自向南海县衙方向去。县衙门靠近学宫,八字墙配上朝南向的大门,倒是很容易找。今天不是放告日,县衙门外面却并未因此而清净。大批着直裰背书箱的书生,在衙门外排着队,等着进去。几名皂衣翎帽的公人,手持水火棍维持治安,但是排队的都是书生,他们的棍子也多半是做装饰,不敢真的打人。临近县试,大批要赶考的学子,要来这里办担保,验身份,这么热闹倒也不足怪。按大明考场规制,要考秀才,必须五名人互相作保,另找一名廪生为保人,保证其身份属实,不含冒名顶替丧期赶考等事,一旦考生在考场内作弊,保人也要承担连带责任。因为责任重大,作保实际也是门生意,被请来作保的,不但可以得到一些钱,还要买份猪肉孝敬,象征着祭丁时的祭肉。胡屠户每到这个时候,都会很赚上一些钱,这点收入比起负责登记的礼房书办来说,却又差得远。范进由于是县令特别召见,并不是要办手续,因此没有排队,径直走向门首,一名差役将水火棍朝地上一顿,呵斥道:“站开些,没看到大家都在排队么,你怎么敢就这么走进来”一干排队文士,也把目光瞟过来,虽然不言语,但是愤怒的情绪不言而喻。范进连忙行个礼,“学生南海小范庄范进,乃是县尊有命,让学生来此拜见,还望二位通传一声。”“范进”一名差人想了想,并没进去通传的意思,而是喝道:“大老爷今天许多公事,哪里有时间见你一个娃娃。眼下县考在即,内外格禁,哪有书生随便见大老爷的道理,我看你分明是信口雌黄,想要做什么手脚吧快滚快滚,再要是罗唣,当心棍棒。”范进一愣,差人可能的阻拦,也在他预料之中,但是态度如此强硬,甚至敢用棍棒相向,未免就有些反常。虽然自己目前没有功名,但是大明朝的读书人即使没也不是好惹的。即使是童生,在乡间都被称为童天王,现场这么多书生,若是引起众怒,区区公差哪里接的下再者,其话里的意思,更有把县尊和自己的见面说成通关节的嫌疑,这种恶意攻击自己主官的话,绝不是随便说说。情形似乎不大对劲他身上带的钱,本就是预备着给差人打点,可是现在两人的态度,他却是不敢把钱递上去,免得做实打关节的罪名。他识趣的后退两步,盘算着该怎么才能进去,衙役却并没有因此就放过他的打算,提着棍棒走下来,边走边骂道:“已经说过让你滚蛋,难道你听不懂非要赏你几棒,你才晓得厉害。今日便好叫你知道,牙尖嘴利,是个什么下场”水火棍在其手中划个圈,正准备落下来,门里忽然有人喊道:“不得无理范进是大老爷点名要见的人,谁敢放肆”说话之人,是从衙门里面走出来的,身上一身青衣小帽,是个仆人打扮,年纪也已经三十开外。两个衙役见了他,却是一脸恭敬,连连行着礼。“二爷,居然把您惊动了,这倒是不好意思。来个小子,硬说是要见大老爷,我等见他多半是个歹人,正要赶他走。”“你们倒是真错了,范公子确实是大老爷让他来的,误了大老爷的事,大家都不好看。范公子,我迎接来迟,公子别见怪。”范进见到有人来接,总算出了口气,进一步坐实自己的认知,这座衙门里,肯定存在着明争暗斗。即使身为县尊,实际也不能彻底掌握这座衙门,下面照样有人掣肘坏事,县尊自己对此也非一无所知,派了个门子坐镇,正好做了自己的救星。大明制度,官员做官必远离家乡,外省人做官人地两生,吏员差役却是世代沿袭的坐地户,因此亲民官与吏役的斗争,很难说上谁真正强势。地方官要想做成事,很多时候必须依赖门子长随,因为这些都是自己从老家带来的,算是心腹,远比差人更值得信任。这名为侯义的门子,与侯守用算是同族,为人很是精明,话也不多,在前面带路时,并没有多搭讪什么。穿过仪门,甬道,戒石坊,二堂,三堂。直来到西花厅前,先自进去,时间不长,就出来对范进道:“大老爷让范公子进去答话。”花厅内的侯守用,身上穿着官服,手中捧着盖碗,闭目养神格外悠闲,所谓公务繁忙云云,自可知是谎话。等到范进行过礼,他才睁开眼睛,仔细打量了好一阵范进,并没有急着出题考校,而是拉起了家常。等到问过几句话,侯守用才看似无意地问道:“范进,你读书习字才几个年头,这一笔书法,却是如何练出来的本县见的童生多了,便是三四十岁的人,也未见得有你这样的一笔好字,难道这天下,真有天授之事”范进道:“回老父母的话,是否有天授,学生不敢多言,至于学生这笔字,无他,惟苦练二字而已。”他心内暗道:所有事都能解释,只有这件事,自己没法说清楚。毕竟这怪力论神的东西,我说了你也不信,何必自找苦吃。正文卷 第十六章 特殊考题作为灵魂穿越者,范进实际是有福利的,这个福利就是他可以接触却不知在何处的系统。不过这个系统既不能抽取奖励,也不能兑换出金银财宝,或是什么科技知识。按其功能,可以称其为七事系统,即琴棋书画诗酒花,柴米油盐酱醋茶系统。这个系统的作用,在于让范进可以掌握与上述事务相关的能力,但是想要获得什么能力,就要在该领域上进行足够的练习。换句话说,这个系统也可以叫做天道酬勤系统。只要你在某一领域方面坚持努力,就肯定能从系统里获得回报,比起大多数人辛劳一生一事无成,付出努力也没有用,系统的功能堪称强大。在范进看来,这个系统实际就是把人的锻炼,具象为经验值,经验值积累的足够,就能兑换能力。比如在书法上,范进的天赋其实并不高。书法一道除了勤奋,还要有天赋,前世今生,他都不是什么书法名家,也缺乏这方面的天分。更别说范家也没有那么多钱,可以给他买文具练习。托了系统的福,他只坚持拿了树枝在沙上或是地上写字,系统照样认可这种锻炼为经验。两年苦练,就已经能兑换出第一流的书法水平,且欧柳颜赵可以随意切换字体,大楷小楷台阁体皆可,比起普通人练字不知省了多少时光。除此以外,系统附带的快速记忆,过目不忘以及通晓方言,标准官话几大功能,也算是范进生活的一大帮助。否则就眼下广东诸民杂处,语言不通的现实,就足以让他寸步难行。这些事当然不能对侯守用说,就只好用个勤勉来含糊。侯守用听了,也并没表示怀疑。“勤能补拙,天道酬勤。世人多望走捷径,你肯安心向学,刻苦练字,这是一件好事。写字练的是养气功夫,字写的越好,证明你的气就越沉,能沉的下气,能定的下心,才能做的好文章,也才能做的好事。本官之前对你说的话,你自己要记住,你若是过了三十,文字确实需要刚柔相济。眼下年未及冠,需要的是大气稳重,不可过早失了自己的骨架。”“老父母见教的是,学生记下了。”“我今天招你来,说过是要考你的学问,这样,你便当场以此为题,作文吧。”说话之间,侯守用已经自袖里取出一张纸放到范进面前,范进看过去,却见纸上并无文字,只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如同数字里的0。侯守用面上露出一丝微笑,“范进,科举出题不离四书,你若是觉得这个圆圈不在四书之内,也可以选择不做。”范进道:“老父母赐题,学生哪有不做之理。何况这个题目,本就在四书之内。四书集注章节分隔之处,皆是这个圆圈,这题学生自然是该做的。请老父母赐文房四宝,学生斗胆试做。”八股科举试题出题规则不能出离四书,考了这么多年,想要避免重复,也是件极艰难的事。为了确保题目不被押中而惹上舞弊官司,出题人搜肚刮肠,往往想出些古怪题目。截搭题,割裂题等层出不穷,实际也都是被有限的考试范围,及无穷的出题要求逼迫而得。科场上学子如果遇到怪题,多半要抱怨命运不济,如果遇到这样一个圆圈,问候几句出题人祖宗八代也是再所难免。像这种非正式场合,即使是县令,出这种怪题,也会被视为对学子有意刁难,范进一怒之下掷笔罢考也不能算奇怪。反倒是不出一句怨言,直接坐下提笔答卷,反倒让侯守用心生怀疑。这个学生,要么就是真有才学,要么就是狷介性子,准备在墨卷上把自己大骂一通。考虑到南海县出过一个敢骂皇帝的海瑞,再出个骂县令的范进也不奇怪,侯用之竟是坐不住,起身踱到范进身后,向范进的墨卷上看去。如果对方真的写什么东西骂他,他也好及时制止,或者另寻办法。雪白的宣纸上,那一笔潇洒飘逸的字体,刚刚写好破题一句。侯守用低头看去,只见上面一行核桃大小的字,“圣贤立言之先,无方体也。”“好了,做到这里,就可以停了。”不等范进接下去承题,侯守用就叫停范进,拿过题纸,反复看了几遍,随手将纸放到袖中。“范进,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一句话出你之口,入我之耳,不虑他责,大范庄死尸那事,是不是你出的主意”范进沉默片刻,只点点头,并没说话。侯守用道:“大范庄与洪家的一些恩怨,我略有所闻。洪承恩飞扬跋扈武断乡曲,我也不喜欢他,但是洪家是大族,且做了多年总甲,并没有过失,我也不好对他怎么样。今天在衙门外面为难你的差役,想必是他家中子弟使的把戏,连我这个县尊他都不放在眼里,也活该他受点教训。范林氏肚里的孩子,多半与他脱不了干系,你们用的手段虽然不够光明正大,但也是事出有因,本官不怪,也不会派差役到乡下去打搅你们的生计,你们只管放心。”“学生代替合村父老多谢老父母。”“老百姓拿本县当做父母,本县就得承担起父母的责任,爱护自己的子女,体恤子女艰难,本就是父母应尽之责,又何必说谢。大范庄的事既已具结,就不必担心后患,日后洪承恩那边,你们自己多小心就是。我要谈的,是你的学问。”侯守用指了指自己画的圆,“我辈读书人,锋芒不宜过露,棱角分明,易伤人更易伤己,是以我们于为人行事之间,以圆容为上,万事得饶人处且饶人,每遇争端,能忍则忍不必像市井间村夫愚妇般斤斤计较,是以读书人要做到圆,是第一步。”他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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