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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犹豫之中的镇武堡士兵回过神来。张宗礼已死,不管有多少罪过,也都该随着主犯的死亡而消失。只要能保住张居正的女婿,自己就不愁荣华富贵。与张宗礼相善的几个都司还来不及下命令,身旁的士兵已经主动呐喊着:“镇武堡的人冲啊”向蒙古军发起挑战。其中甚至还有一些张宗礼的心腹亲兵,也被裹挟了进去。而细心的人则发现,这支队伍里只有大明官兵,没有张家子弟。兵随将领草随风,盲从心态的效力,就是让一部分不知该如何行事的人,被动地随大队行动。真正能够保持自己理智的,还是镇武堡内原来张家的子弟以及随从张财同来的十几个张家人。可问题是针对他们的攻击,从杀戮张财那一刻就开始了。虽然动手的人不多,却各个都是高手,而且是受过军阵杀戮训练的高手,行动有条不紊,让张家人没有还手之力。在失去边军的支持也没有首领指挥的前提下,这几乎就是一边倒的屠杀。没死的人失去了抵抗的勇气,开始打马向辛爱的队伍跑去。呼哨阵阵,鸣镝声声。就在平虏寨的边军挡在辛爱的部队与范进之间时,另一支未着军装的马队出现。马队的人数与辛爱的部下相当,为首者是个一身火红的女子,身后高举着一面飞凤镖旗。女子边跑边道:“老爷,妾身来的不迟吧”“五儿来的恰到好处。正好让这帮人看看,江南女侠的风采。”“是鸣凤镖局的风采”薛五微笑着来到阵前,将马脖子上悬挂的人头递给范进。“沙里飞匪帮九十三骑,二十六人归顺,已编入决死队冲阵,余者尽数斩杀。另外还有奸细金七姐的人头。她是蒙古人的探子,我把她杀了。”薛五说到这里,目光锁定范进,见他身旁的梅如玉身子微微一颤,范进本人却没有什么变化。“哦原来只当她是张家的细作,没想到还是蒙古人的探子,杀就杀了吧。眼前这些可不是那些散兵游勇可比,多加小心。”“没什么。妾身手下这支精兵,才不会输给他们兄长早就攒足了力气,要和他们见个高低了。”这支骑兵名义上的头领虽然是薛五,但是实际掌握部队的则是薛文龙。男子挥舞长戟指挥部队,让骑兵摆开了队形,准备应付接下来蒙古人的冲击。望着薛文龙那矫健的身影,梅如玉的眼神一阵恍惚,只是随即又把注意力放在了范进以及他马颈之下悬挂的首级上。那里面有一颗属于金七姐,曾经与自己亲如姐妹,曾经三人胡天胡地,如今却已经尸首两分。固然她的心里后来对金七姐有些许不满,但也从未想过要她死,更没想过是这种死法。固然薛五杀她有着足够正当的理由,但还是让梅如玉心中升起一阵恐惧与疏离,近而是一种兔死狐悲之感。有朝一日,自己的人头会不会也会被某种理由砍下来,身边的男人是否也是这么毫不在乎。阵阵铳声打断了梅如玉的思考,将她的精神拉回到战场中来。边军的冲锋打乱了蒙古军的节奏,让范进的人马从容的组成车阵,薛文龙的骑兵在外游弋,而张宗道和他的部下则退回到车阵两侧,成为车阵的拱卫部队。此时山谷四周,杀声四起号炮连天,一场小规模的冲突,拉开了大战的序幕。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与鼓角声,证明战斗并不局限于山谷本身,交战的部队,也绝不是眼前这数百人而已。担任二梯队捕手的一千八百名蒙古兵并没有多少赶来支援,同样,范进这边,除去自己的预伏部队以外,也没看到有大量明军加入。一些小股的蒙古骑兵赶来向辛爱通报消息,大明的标营确实出现了,但是是出现在自己的队伍后方,与担任后备部队的那个千人队打在了一起。标营的战斗力为明朝边地诸军之冠,人数也不比自己一方少,所以后备队暂时抽不出太多兵力支援大汗。这对于辛爱来说,其实不算太坏的消息,因为自己一方的援兵固然上不来,范进一方也注定没有救兵。以当下的人马对比,蒙古兵并不吃亏。虽然从人数上范进的人马多一些,但是辛爱的两百名士兵,都是心腹精锐,装备与战力为草原之冠。即便是同等兵力的标营,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何况是这些拼凑而成的武装。只要扯力克的八千人解决了明军后援,这一局最大的赢家自然就是自己。辛爱举起刀,朝着范进所在的车营遥遥一指:“踩死他们”铁骑狂奔,山谷雷鸣。草原健儿纵马奔驰,向车营抛射箭雨。而车营之内的明军则以鸟铳、弓箭还以颜色。自京师出发时,范进的护兵每人都领到了一杆鸟铳作为防身武器。这种在江南剿倭战场上极为得力的兵器,因为并不适合骑兵使用,在边地并不受士兵欢迎,这一次算是鸟铳这种在边地第一次发挥威能。在战斗之前,定量火药与铅弹都已经装在竹筒里,此时只是将一个个竹筒打开,将里面的子药倒入枪膛,用力夯实,随后便只管发射。这种在同时代的扶桑被称为“早合”的技术,让鸟铳的射击速度大为提升,配合专门的装药手,枪声连绵不绝如同爆豆。蒙古兵方面,则以乱箭还以颜色。虽然明军率先动用火器,但是在场面上并没有呈现出一边倒或是想象中战马成片倒下,持枪部队从容点杀的局面。以明朝的科技条件,弓箭对比鸟枪,从有效射程和杀伤力上,并不吃亏。而辛爱部众的优秀射术,反倒是令这些鸟枪手感到巨大压力。一支支箭钉在车板上,发出“多多”之声,铁骑往来奔驰,在两翼护卫的骑兵与边军以弓箭回敬,不时有人倒地。三娘子此时忽然看向范进道:“敢不敢给我令旗,让我指挥你的骑兵”“这有何不敢”范进看看薛五,后者瞪了他一眼,但是在这种时候,薛素芳不会阻挠范进的决断。范进将令旗交给三娘子道:“谁敢抗令,就地正法”一身火红的女子跳上坐骑自车营中冲出,向着薛文龙控制的精骑下达命令。薛文龙在刹那间有些犹豫,但是军人服从的天性,还是让他选择了听令行事。骑兵在三娘子的指挥下,不再保护车营,而是沿着蒙古军的相反方向开始奔驰,两方的骑兵如同两条长蛇盘旋,互相吞噬对方的尾巴。明军方面先有人落马。但是三娘子依旧不为所动,紧绷着脸命令按照自己的意思行事。薛素芳看到自己的兄长跟三娘子说了什么,随后向着队伍最后方赶去,双手紧握,银牙紧咬。范进拉住她的胳膊,低声道:“慈不领兵。内兄指挥的骑兵只想保住我,三娘子是要吃掉辛爱,大家的想法不一样,伤亡就不同。你看,蒙古人也落马了。”蒙古人方面也开始出现了伤亡,彼此都知道谁也不能随便改变阵型,否则将处于更不利位置,只有咬牙硬挺。薛文龙长戟在手,如同温侯复生,连续三名蒙古士兵已经被他刺落马下。但是他的位置越来越危险,落马阵亡也只是时间问题。薛素芳双目紧闭,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范进轻轻揽住她,随后高声传令:全军冲从战争的角度看,范进的命令下得并不合适,这也证明一个外行非要领导内行的结果往往就是悲剧。范进并不懂得指挥作战,更不懂得把握战场,这个出击的时机选择得十分糟糕,更重要的是,原本他可以安全等到战争结束,可是随着出阵命令下达,大军被迫投入战场,他的安全也就变得不那么稳牢。辛爱的亲兵表现出的骁勇与顽强,远远超出范进想象,本以为步兵压上之后,就能令对方退出战斗。没想到蒙古兵却硬顶着骑兵步兵的联合打击,硬冲向范进所在。战线反复推进,箭矢擦着范进的鬓发掠过。戚金紧咬牙关大叫着:“稳住队型”范进则高喊着:“杀退辛爱,每人赏一百两银子一百两”靠着重赏的刺激,明军濒临崩溃的阵线终于在最后一刻稳住,而三娘子的骑兵,也在此时递出一记重击,在辛爱的部队里打了一个贯穿。辛爱的部队被迫收缩,开始转入防守态势。放眼四顾,只见遍地尸体伤兵,竟是判断不出方才那轮交战到底谁胜谁负。唯一令范进感到安慰的,是薛文龙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手提长戟,满身浴血。身上虽然插了许多箭杆,但是人终究还活着。“五儿,内兄没事”范进拉着薛五的手低声表功。薛五的身体颤抖着,拉着范进的手不放,嘴唇颤抖着,不知该说什么。烽火戏诸侯,千金搏一笑,于史书上自然是昏庸的代表。但是对当事人而言,其感触就是另一番滋味。望着范进,薛五忽然想起了之前看的封神演义,她想要范进改一下结局。妲己应该在摘星楼陪纣王一起死,不是被太公砍头。至少,她认为这样才合理。三娘子瞪了一眼范进,低声问道:“要是辛爱的援兵上来,我们怎么办”“那就跑去平虏寨。再说又不止他有援兵,我的援兵也该来了”正文卷 第五百八十八章 烽火下范进当然还有援兵在手。毕竟在行动之初,就已经做好硬打的准备,张宗道的倒戈与他而言,倒是计划外的收获,张家子弟中存在真正的忠义之士虽然符合逻辑,但是不能列入计划之内。多了其部下三百健儿的帮助,让范进手头的牌变得更多,而不是更少。只不过局势的变化,也出乎范进的意料,蒙古人的战力远远超过预估,即便是和察哈尔蒙古打过交道的戚金,也不曾想过,能遇到这么难缠的蒙古人。当然,造成这一结果的很大原因是范进的胡乱出击,另一方面原因是他带的部队虽然经过戚金整训,已经堪称精锐,但是距离蓟镇精兵还是有很大差距,辛爱的部队则又远比他们所遇到的一般蒙古人来得勇猛。方才一轮交战之下,反正的边军基本被打残了建制,在休整完成之前,很难再投入战场。范进身边的扈从损失超过两成,三娘子统率的骑兵倒是还有战力,可也捅不破蒙古军目前摆出来的防御圆阵。如果这时蒙古人的援兵先到,范进就只能逃跑。反过来,辛爱这边就要面临被动。戚金皱着眉头看向平虏寨,心里嘀咕着:范进的援兵呢从穿云炮发起的刹那,军队的行动应该就是连环进发。标营从外面进攻,自己的部队从中心开花。平虏寨方向自己放了两百人,应该也来支援了。辛爱此时也是有着类似疑问,自己的援兵为什么还没到虽然表面上辛爱从容冷静,高声呼喝着,准备下一次进攻,但是他的心里已经开始焦急。援兵,他需要援兵。如果再这么打下去,自己的人就要拼光了草原男儿的豪勇,让他没法下达退却的命令,再说现在就算想退也未必退的成。山谷外号炮连天,鼓声越来越响,战斗正进行的激烈,自己退出去,说不定就一头撞进埋伏里。眼下这场大战的关键点,反倒是自己这边。抓住范进,明军自然不敢再打下去。如果自己被抓住,一切可能就都完了。明军方面已经有人大声吆喝着集结溃散的步卒,准备重新整队,骑兵虎视眈眈看着自己这边。辛爱的头一阵阵发晕,显然自己病弱的身体,并不适合这种长时期的马上冲锋较量,他用力咬了咬舌尖,一股腥味在口内弥漫。依靠巨痛刺激,辛爱强行让自己精神起来,挥舞弯刀再次下达命令:冲锋蒙古骑兵再次开始奔驰,三娘子咬紧牙关,提起手上的刀也准备下达命令,戚金看向身边残破的军阵,大声喝道:“长枪推”鸟枪手抛弃了火器,全都举起了长矛,在范进面前,组成一道单薄的长枪壁垒。薛五、梅如玉两个女人一左一右护住范进,薛素芳已经做好拉着范进先跑的准备。就在两支骑兵的前锋撞到一起的刹那,山谷中猛然响起阵阵号角,随后一支步兵高举旗帜杀出,为首者手提大砍刀高声道:“先砍马腿后砍人,杀光这些鞑子”“杀光这些鞑子”身后的步兵同样高声呼喝,随后向着辛爱的队伍奔去。范进的援兵,终于先到一步。山谷内,化身成血肉磨坊。不时有新鲜的血肉填充。就在范进的这支援兵到来不久,一支溃散的蒙古军逃到山谷内,为辛爱暂时补充了新鲜血液,只是这种欢喜持续的时间不长,更多的明朝标营士兵也追击进来,与范进的部队前后夹击辛爱一部。蒙古兵、明军、彼此不成建制地加入到战斗中,让战场局势不停发生变化。至少在这个战场内,计划谋略乃至指挥都失去了意义,只剩下单纯意义的拼杀而已。一刀砍翻眼前之人,兴奋的战士还没来得及寻找下一个对手,就被战马撞飞出去。人在空中,鲜血已经顺着嘴巴喷出来,在空中留下一道血线。下一刻,一名士兵跃起将骑士扑倒在地,两人翻滚着缠斗在一起,处于下风的士兵高喊着:“捅他别管我”两名袍泽举着短矛奔过来,却发现要刺死这名骑兵必然要导致自己的袍泽一起被刺穿。就在两人犹豫之时弓弦声响,射雕手射出的利箭已经穿透两人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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