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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二百两银子,我管你叫爹,行不行别顾嘴不顾脚,一不小心摔个大跟头,让旁人瞧见了还以为你在梦游捡银子呢。”毛贵话音刚落,只听“哎哟”一声,王青果真摔在了地上。“你个乌鸦嘴”王青只骂了一句便噎住了。福安宫的小乐子正俯身看向王青,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笑。要命的是,小乐子还掌着一盏宫灯,在王青头上晃来晃去。“嘻嘻,王兄捡到银子了”王青爬起身来,尴尬地拍拍屁股。小乐子眼珠转个不停,“是啊,一千两银子打了水漂,眼自然要花,见了石块也会认作银子。”毛贵、王青对了对眼,心中不是滋味。谁特么将霉头传入这猴精耳中的小乐子敛起笑容,若有所思道““还好,皇太后不在乎这些银子,想来不会重罚你们。不过,搅乱人流,致伤数十人,那可是轰动京城的大事呀”毛贵、王青心头一凉,身子顿时矮了半截。连小乐子都知道了此事,太后又怎能不知看来,瞒是瞒不住了。“二位兄弟福大命大,挨顿杖责不算什么,只要不与刺客搅在一起,皇太后还是会手下留情的。”毛贵缓过神来,急道:“什么刺客不刺客的,你小子把话说清楚”小乐子微微一笑,挥挥衣袖,轻轻地走了。眼见小乐子进了紫禁城,二人失魂落魄地来到玄武门外。禁卫验了文牒,放他们入了宫。王青腿灌了铅似的,磨磨叽叽走了几步,最后索性停了下来。离咸熙宫愈近,他愈是肝颤。毛贵回头骂道:“我看你是肥油吃多了,蒙了心站在这里迎来送往呀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出过宫似的。”“咦,方才宫墙边有个人影,谁特么憋不住了跑到这里洗墙”毛贵没好气道:“你这一惊一乍的老毛病又犯了,咱们自顾不暇,亏你还有这份闲心”王青起身追上毛贵,兀自忿然道:“老子若挨了杖责,非把这随地出恭的小子给供出来不可,让他的屁股也挨上几十大棍”这句话一骂出口,他的紧张情绪顿时缓解了许多。来到岔路口,在是否速回咸熙宫复命这件事上,二人犯了难。贸然回咸熙宫复命那是需要极大勇气的,最稳妥的办法是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合计合计。二人踌躇一番,掉头拐进御花园西北角的长廊内,隐在阴暗处。冷风吹来,寒意彻骨,二人冻得牙关咯咯响个不停。“诶,方才宫墙边那人像极了喜宁。”王青冻得话也说不利索了。毛贵压低声音道:“你有完没完自从喜公公娶了秋娘,你见谁贼头贼脑便说他是喜公公,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仇人眼里出盗跖喜公公何等身份,会这么下作吗省省吧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把灯市的事圆过去。”“算了,懒得跟你废话什么圆过去呀干脆认了呗”“软骨头”毛贵没有骂出口,生生把这三个字咽了回去。“行,你先去请罪,我设法替你开脱。”“那可不行咱们一起请罪,不妨使劲磕头,皇太后心一软,或许会饶了咱们。”“本来就是你答应看住马车的嘛。”“你不拿匕首瞎比划,怎么会闹出乱子”“算了算了,一起请罪就一起请罪。快回咸熙宫吧,再呆在这里非冻死不可。”王青打了个哆嗦,摇头道:“不不行,还是先睡个囫囵觉的好。”“也是,皇太后多半已歇息了,咱们怎能贸然打扰”次日一早,毛贵、王青来到咸熙宫,见太后阴沉着脸,一旁的红蓼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二人当即耷拉下脑袋,不敢正眼瞧太后。王青“噗通”一声跪到地上,磕头如捣蒜,“皇太后,小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辜负了皇太后的重托,小奴甘愿领罪”太后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懒得正眼瞧二人。王青侧目看向毛贵,暗骂道:你特么怎么还不认罪毛贵跪伏于地,顿首道:“都怪小奴大意,王青说他能看住马车,小奴竟然信了,小奴甘愿领罪”王青惊得目瞪口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毛贵虽苦着脸,但还是冲王青眨眨眼,仿佛戏谑道:当心,你眼珠、下巴快掉地上了太后扭过头来,瞪着王青怒道:“掌嘴”咸熙宫内很快响起了噼噼啪啪的掌嘴声。王青脸上痛着,心也痛着。他数次咬咬牙,想将毛贵挥动匕首的事和盘托出,但每每在最后一刻放弃了。说到底还是因为心存侥幸,他在赌太后不知灯市致伤数十人的事。太后气愤难抑地手指二人,咬牙切齿道:“即便你们不说,哀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千两银子打了水漂,哀家并不心疼,可你们在闹市驱赶行人做什么惹下如此大的乱子,叫哀家如何收场”原来太后已知此事王青肠子都要悔青了。毛贵哽咽道:“小奴千错万错,错不该闯祸时让福安宫的小乐子瞧了个正着。”太后惊道:“什么让福安宫的人瞧见了”言毕陷入沉思。王青一边掌嘴一边惊讶地看着毛贵眼中滚出了泪珠。这都什么人啦做戏做得如此情真意切。真应了那句话: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太后喝道:“罢了,哀家不想见到你们,快滚出去”毛贵、王青如获大赦,谢恩后,飞快地起身退了出去。既然福安宫的人知道了此事,太后便不想弄出动静被吴太妃抓住把柄,否则,她断然不会轻饶毛贵、王青二人。默然良久,太后怒意稍平,吩咐红蓼道:“你速赴灯市勘察不行,此事不可记在哀家名下,你去传讯,还是托哀家的兄长善后吧。”红蓼方走,梅子便入内禀道:“皇太后,太皇太后派人前来传召。”太后站起身来,突然手扶椅背惊道:“哀家眼皮跳得厉害,莫非不吉”第二十四章 余波激荡二梅子赶紧扶住太后,笑道:“太皇太后肯定是找您商议大事,请皇太后放宽心。”太后带上梅子,乘轿辇匆匆赶往清宁宫。前脚方迈进清宁宫,她便抬眼看向太皇太后,见太皇太后神色如常,她心内稍安。行礼后,太皇太后照例赐了座。太皇太后漫不经心地瞟一眼太后,面色从容而又安详。“昨晚宫中的动静没吵着你吧”语气如和风细雨一般。这道语气胜过灵丹妙药,十多年来,许多妃嫔都曾受过它的抚慰。太后如沐春风,心中仅存的一丝不安随风飘去,“臣妾不能为太皇太后分忧,日日偷闲,何曾受过纷扰太皇太后如此相问,倒让臣妾羞愧难当。”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太皇太后眉头微皱,脸上渐渐泛起寒霜。“昨夜竟有人雇凶行刺祁铭,真令人寒心”太后一阵窃喜,毕竟太皇太后没有过问毛贵、王青闯下的祸事。“臣妾对此略有耳闻。”又是一阵沉默,随后是一声叹息,“有些事过于神秘反而不好,以讹传讹多源于此。譬如,我曾密召青松道长入宫,想必你已知晓此事。十六字谶语不可妄解,否则,会铸成大错”太皇太后浑浊的眼睛竟能射出直透人心的光芒,此刻那透心的光芒正投在太后脸上。太后暗自一凛,思维却不敢有片刻停顿:谶语涉及帝位的稳固,说到有人曲解,自己的嫌疑自然最大。一道酸楚感蓦然袭来,侵婬后宫十余年的太后虽全力保持镇静,但猝不及防之下,嘴角还是不听使唤地抽动了几下。“臣妾不知别人是否妄解,但臣妾自信不会曲解十六字谶语,若真能一语成谶,则祁铭于皇帝有益,于社稷有益,只是于己无益,直叫人喜也不是,悲也不是。”太后的话音刚落,太皇太后脱口道:“两名内侍方搅乱人群,对面的刺客便动了手,如此巧合,匪夷所思”这消息是太后始料未及的,她脑子一下懵了。毛贵、王青二人竟然是在刺客现身的彩楼对面闯下了祸,且双方动手的时间还如此吻合只见她款款起身,敛衽拜伏于地,“都怪臣妾管教无方,那两个蠢奴不知轻重,闯下大祸,臣妾愿受太皇太后责罚。只因去年先帝新丧,臣妾又换了身份,宫中陈设过于明艳终是不好,臣妾便命人造了清册,定于今年元夕赴灯市采办,这纯属两个蠢奴的无心之失啊,太皇太后”“放着御用监不去使唤,而去使唤两个毛头内侍,岂非咄咄怪事”“去年迁宫所费甚巨,再说,眼下内府库空虚,臣妾实不忍虚耗公帑。太皇太后若不信,有清册为证,清册上的陈年旧迹不会说谎。”太后微微抬起头,眼中分明闪着泪光,一向强势的她此刻竟然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太皇太后収起眼中寒芒,沉吟片刻,幽然道:“那两个蠢奴无端扰民,致伤数十人,着实可恶”“臣妾已派人传话,托臣妾的兄长妥为善后,至于那两个蠢奴”“暂且饶了他二人,此事不宜声张,你皇太后的声誉自己不看重,皇帝还是要看重的。哼,回去闭门思过”出了清宁宫,寒风吹来,太后打了个激灵,她驻足忍了许久,方不至于泪奔。梅子紧紧扶住太后。方才她侯在门外,里面的谈话大多飘入了她的耳中,环视一番见四下无人,便附在太后耳边忿然道:“肯定是福安宫捣的鬼宫中都传开了,吴太妃的兄长将毛贵、王青的事遍告刑部、锦衣卫、顺天府,今日一早,吴太妃曾见过太皇太后,分明有人煽风点火。”挑事的不是那贱人还能是谁派内侍跟踪毛贵、王青二人,好阴毒太后眼中闪过两道凌厉的光芒,淤积于胸中的委屈感顷刻间化作熊熊怒焰,炙烤得她难以自控。“去福安宫”福安宫内,吴太妃半躺在榻上,两日前,她偶染风寒,今早去了趟清宁宫,病情似乎加重了。此刻,一名宫女正给她喂汤药。太后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一掌将宫女手中的汤碗打翻在地,目光如利刃般扫向众宫女。众宫女惶恐地退了出去。臣妾身染寒疾,恕臣妾不能给皇太后行礼。”吴太妃眼中掠过一丝幽怨,脸上并无怯意。太后双手抓住吴太妃两肩,将她掀翻在榻上。“贱婢哀家当初便该让你滚出宫去“”吴太妃撑起身子,一双秀目隐含着坚毅。“臣妾闲来无事,偶读战国策,秦国大将甘茂对苏秦的弟弟苏代讲过一个小故事,让臣妾感同身受。江上有群女子,夜间聚在一起做女红,其中一女家贫无烛,众人都嫌弃她,被驱离时,她说:我家贫无烛,所以常常先到,扫屋铺席,你们何必爱惜空照四壁的余光我借得于你们无用的余光而做于你们有用的事,有何不好皇太后,您当年宠冠后宫,臣妾自知出身卑微,对您殷勤侍奉,毕恭毕敬,如此借得余宠,于您的名位又有何碍再说,即便无臣妾,也有其他女子分宠,您又何必容不下臣妾”太后凝目盯视吴太妃,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虽染寒疾,却容光焕发,看上去何止比自己小三岁她分明比十年前更加美艳动人。“贱婢为何小题大做,构陷哀家”“啪”的一声,吴太妃挨了一记耳光。吴太妃凄然一笑,道:“小题大做皇太后说得真好臣妾的兄长身为人臣,自当以实情相告,岂能欺下瞒上皇太后也不想想,臣妾虽知毛贵、王青闯下的祸事,但太皇太后若不问,臣妾怎会多嘴谁知太皇太后是不是明知故问您何必因此事而迁怒于臣妾”“为尊者讳乃人伦至理,岂容你巧言狡辩”“皇太后您是尊者,那二人不是。”“贱婢”太后盛怒,将吴太妃猛拽下榻。吴太妃惊道:“请皇太后自重,臣妾虽出身卑微,却是先帝的妃嫔,当今皇帝的庶母”“哀家管束后宫,责无旁贷”“管束后宫”胡吉祥突然闯了进来,沉声道:“而今有太皇太后主事,后宫无人不在偷闲。待天子成年后,自有皇后打理六宫事务,皇太后还是与诸位太妃太嫔一道颐养天年吧。”来到吴太妃身前,一眼瞧见她脸上的指印,愤然道:“后宫不讲理,前朝自有讲理的地方”这一威胁立竿见影,只见太后脸色一震,久久说不出话来。胡吉祥的性情于退位时大变,先帝殡天后再变,她本是一个温良恭俭让齐备的深宫妇人,但如今一见太后,就摆出一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样子。而吴氏也在变,不再是过去那个任人践踏,逆来顺受的得宠婢女。如今面对太后时,前者往往以硬碰硬,后者则是柔中带刚,二人抱团取暖,太后每每无计可施。更令太后忌惮的是,二人在朝中的势力不消反长,同情她们的人越来越多。太后有些后悔,自己一时随性,折辱吴氏,此事一旦闹到前朝,势必掀起狂澜。只怕许多朝臣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但太后不想示弱,她轻哼一声,满不在乎地扬长而去。第二十五章 余波激荡三午初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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