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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将此事声张出去,于你们而言,恐怕是祸福难料,倒不如守口如瓶,将这段往事烂在肚子里,如此方不失为最明智的选择。”话说得透彻,还给出了令人信服的理由,看似已经足够了。霓娘转过身来,与云娘相视一笑,也只是一笑而已,那分期待之色似乎尚未散去。朱祁铭凝思良久,隐隐觉得自己方才好像截下了一段话罢了,做人不可太世故,“逢人只说三分话”的警世名言不适于某些场合,特别是在面对一份恩情的时候。“搭救之恩先记下,回京后,本座还想见到二位,若得便,本座会邀二位到越府做客。”到越府做客有朝一日会成为堂堂亲王府的座上宾云娘、霓娘齐齐一震,惊喜随笑色泛起,想要隐藏,却已不及。那边的徐恭直皱眉头。还是少不更事啊,这随口一诺,日后食言必损及越府声誉,守诺指不定会摊上大麻烦,既如此,又何必做个笼子给自己钻不料云娘语气突变,流盼的明眸泛起神秘的色彩。“自作聪明的人总想靠机诈伎俩笼络人心,明明防着人,偏偏端着笑脸,殊不知别人也不是傻子,别人何尝不是如此待他说到底,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这样的人,得意时从者如云,失意时众叛亲离,哪有什么生死之交啊殿下不同,总有一天,殿下会意识到自己的真诚实为大智。”这是几个意思莫非这份约定对谁是利好还未可知一旁的徐恭怔了片刻,紧皱的双眉渐渐舒展开来,只是脸上又浮起了惊疑之色。牛三等人听得云里雾里,忙不迭摇头。“殿下被方正蒙骗,这只是特例,并非殿下不明,而是彼情彼景,殿下对方正不得不信。正因为不得不信,所以即便察觉到了可疑之处,也会下意识地暗自替他辩解。所以,殿下不必怀疑自己的眼睛。”听云娘提起方正,朱祁铭心中堵得慌,虽然云娘说得有理,但这番宽慰还不足以让他释怀。好在云娘的话另有所指,无非是想告诉别人,让锦云阁的两名女子到越府做客,实为明智之举。因此,朱祁铭也不用过于纠结。“你们是要取道镇边城回京么”别也道了,愿也许了,朱祁铭虽然不想撵人,但云娘她们可以一走了之,自己的行程还搁在徐恭的肚子里,不能再耽搁了“当然不是,云娘等人恐怕要在镇边城逗留些时日。”云娘望望门外,却无动身的意思,“途中若有事相告,不知该如何联络殿下”有事相告利好这么快就来了朱祁铭心中一动,扭头看向徐恭。徐恭看看门外或隐或现的一帮人,欲言又止。“放心吧徐大人,他们是云娘手下的死士”“数年前我与你曾有过联络,你知道该怎么做”徐恭低声道。云娘会意一笑,当即拉了霓娘,面向朱祁铭躬身施礼,随即辞去。望着云娘的背影,梁岗有些不舍,碍于王子武师这层身份的约束,且忌讳牛三出言讥讽,就装模作样地扭头它顾。装那边牛三正候着梁岗现出原形,见梁岗很是识趣,不禁有些失望。徐恭附在朱祁铭耳边道:“请恕在下多嘴,锦云阁水极深,殿下身份贵重,不便与锦云阁的人交往过密。”朱祁铭只顾望着门外渐行渐远的模糊人影发呆,并未将徐恭的话听进耳朵里。莫非自己未来的人生会与云娘、霓娘她们形成交集或许,打开锦云阁一扇窗,看透大明皇朝最黑暗的地方,是自己人生路上一个绕不开的节点,只是,该如何去趟那潭深不可测的浑水“哎哟”午后只顾追踪方正,朱祁铭竟忘了背后的刀伤,此刻忽然觉得痛感钻心,禁不住叫了一声。梁岗与徐恭赶紧扶朱祁铭入座,替他重新敷药,并查看伤口。牛三、蒋乙见状,当即跑到门外,分头警戒。“殿下,所幸伤口不深,再敷几日药,自可痊愈。”梁岗身携本门金创药,又见惯了各类创伤,知道该如何去疗伤,故而信心满满地打了包票,还不忘乘机夸夸小王子的武功日益精进,“云娘夸殿下身手惊人,能赤手在鬼头刀下走三招,想必这些年殿下虽落在鞑贼手中,仍习武不辍,单凭这份恒心,假以时日,殿下必有惊人的武学成就。”朱祁铭午间与梁岗已叙过旧,此时听了梁岗的一番话,心中再次浮起暖意,只是,师傅念念不忘云娘,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师傅,照说,江湖女子偶尔于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也未尝不可,霓娘便是如此。那个云娘却是与众不同,极为高冷,只怕世间男子无人能一睹她的真容,对这样的女子远观即可,你说是不是,师傅”梁岗替朱祁铭敷了药,整理好衣服,随即撒了手,咧嘴一笑,自信满满地扭扭脖子,好像他有办法揭下云娘面纱似的。嘿,婉言相劝还不管用朱祁铭咬咬牙,当即横下心来,“听人说,见过云娘真容的外男全去了阴曹地府。”话一出口,就意识到此言搭上了自己,不吉,就加了一句:“当然喽,男孩除外。”梁岗立马愣住了,素来沉稳的徐恭忍不住咧嘴一笑,旋即敛起笑容,正色道:“请梁大侠稍离片刻,徐某有事启禀殿下。”梁岗显然不愿出去与牛三打照面,磨蹭半天才出了门,冷冷扫牛三一眼,拐到另一边去了。徐恭只让一支红烛燃着,余者悉数熄去。独燃的红烛还被他以石块遮住,室内的光线顿时黯淡了下来。“殿下似乎不愿走远路。”此刻朱祁铭有些纠结。过往几日,本能体察到的危险感一直潜藏在他心中,暗暗抑制住了他的归心。如今那道危险已然显露,不再纠缠他的心灵,思归之情便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他恨不得下一刻就回到父王、母妃的身边,并与他们合力解开所有带给他一切苦难的谜团。“就不能日夜兼程,从官道直奔京城么”朱祁铭纵然知道官道是条险路,也不甘心断然舍去捷径。其实,他这么做,只因身边有了真正值得信任的人,一旦有了依赖心理,就可以使使性子,懒得再去劳烦心智了。“万万不可那是一条明路,何况锦衣卫、云娘她们先后去了那里,想必招去了许多贼人。为今之计,只能舍了怀来、镇边城这条捷径,不妨多费些时日,穿行至涿鹿山边绕道回京,即便路上遇见贼人,也是天高地阔,回旋空间极大。”徐恭虽是锦衣卫的一名千户,但并无统兵权,连镇边城那边的两百余锦衣卫他也无权调度。仅凭现有的几个人手,显然不足以去冒险,他要选择最安全的策略,而秘密绕道回京最为安全。“南行三十余里,有个落脚处,当年在下与梁岗曾在那里搭建木棚,可供歇宿。”朱祁铭挣扎良久,终于点了头。第七十一章 恶梦连连大约辰初时分,朱祁铭走出木棚,抬眼一望,但见天空一片阴沉。云遮雾罩之下,山林呈现出别样景观。近身处薄雾成缕,在槐、榆的枝叶间飘荡;愈往上,云雾愈密,半山腰隐约可见美人松的丰姿;及至光秃秃的峭壁处,已是一片云山雾海,幻化出一个虚无缥缈的世界。留恋良久,朱祁铭的目光离了山景,朝蒋乙藏身的地方望去,依稀见他躯体全被草木掩住,只有头偶尔伸出缝隙张望一番。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不用说,是徐恭来到了他身边。徐恭一早吩咐牛三返回十里坡探查贼情,请梁岗到山下秘密巡视,命蒋乙隐伏于附近,只留徐恭本人护在朱祁铭身边。应该说,这番部署是相当周密的,并非一味就地隐藏,而是时时留意外面的动静,形成有回旋余地的防护纵深。“殿下,等牛三回来后,咱们即刻启程。”朱祁铭只管悠然四顾,连点头这样的事都省了。“保安州这边真安静,静得如方外之地”徐恭信口叹道。朱祁铭心中一动,异样的感觉蓦然滑过脑海。昨日那么大的动静,竟不能引来地方衙署与卫所军的光顾,真不可思议这样的安静极不寻常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牛三回来了。”朱祁铭与徐恭回头望去,果真是牛三牛三紧走几步,驻足禀道:“殿下,徐大人,贼人果然去了十里坡,营房四周满是脚印,留在那里的马匹也不见了。所幸大量脚印出现在通往官道的小路上,显然是循着云娘一行人马的蹄印追了去。”朱祁铭一震,不禁暗自感叹徐恭确有过人之处,感叹之余,心中还有些泛酸,堂堂王子像在做贼,而真正的贼人则公然横行无忌,这是一个怎样的世道“殿下,霓娘求见。”牛三言毕,扭头看向徐恭,显得很不自在。徐恭诧异地瞪大了双眼,许久后才缓过神来,“你为何把她带来了不是说好要按约定方式联络的吗”“恰好碰见了。”牛三嗫嚅道。“来得真快”朱祁铭转过身去,望向远山,那里的云雾已然散去,露出了被云层覆盖的天空,大风起兮云飞扬,疯狂翻卷的云团呈现出一道道恐怖的图案,把张狂演绎到极致。“哗”劲风掠过山坡,掀起了朱祁铭的衣摆,他的脸顿时被散发遮去了大半。“带她过来。”“是。”牛三领命而去。“霓娘别后速来,恐非吉兆。”朱祁铭喃喃道。“指不定京中有喜讯传来也未可知。”徐恭嘴上安慰着小王子,目光中透着深深的忧虑,“还是让梁师傅先一步回京报讯吧,若有大军接应,就不必躲躲藏藏。”朱祁铭转过身来,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见霓娘已从灌木丛中现出身来。流动的裙摆轻拂着繁星般的野花,清脆的笑声随风飘来,喜气随之在木棚四周弥漫开来。“嘿嘿嘿。”沉稳的徐恭竟咧嘴笑了几声,把轻松的情绪传染给了朱祁铭。蒋乙窜了出来,快步迎上前去,“霓娘,这次总不会是空手来的吧”少言寡语的蒋乙脸上堆起了谄媚的笑。“哪好意思空手来呀放心吧,有你的好处,吃食呀,便装呀,都有还给你们带来了二百两银子,也不知何日方能回京,瞧你们一个个穷酸样,啧啧,囊中羞涩,恐怕明天就要饿肚子了。”二百两银子大手笔啊难怪云娘、霓娘在锦衣卫里人缘极好,一群大男人身边偶尔有个女子过来关心他们的饮食起居,那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若这个女子还财大气粗,出手大方,那这帮男人简直就是洪福齐天了朱祁铭举目望去,见牛三在后面哼哧哼哧扛着一大袋东西,“蒋乙,别废话,快来帮忙”“诶。”霓娘到朱祁铭身边见礼,牛三、蒋乙二人随后赶来,将那个大得有点夸张的麻袋往地上一放,闪到一旁直喘粗气。“霓娘在镇边城那边听到了一个有趣的故事,不知诸位是否愿闻其详”霓娘扫一眼众人,故作神秘道。那边牛三、蒋乙早已急不可耐。“霓娘快讲”“霓娘别卖关子了”在众目睽睽之下,落落大方的霓娘一边来回走动,一边娓娓道:“话说正统元年正月间,镇边城的盛千户宴请锦衣卫千户方正”朱祁铭的记忆被再次打开,那个让他初见人间惨状的寒夜,此刻回想起来,所有的往事片段依然是历历在目,那一夜,从灵魂到肉体,无尽的痛苦几乎将他送到了另一个世界。与苦难相伴两载有余,他早已厌倦了苦难记忆的纠缠,不愿让它们在脑海中停留太久,于是,清空杂念,重回现实。“有两位百户乘机跑到一个叫香满楼的酒楼吃酒,那两人一个姓牛,一个姓蒋。”霓娘略一停顿,目光扫向牛、蒋二人。牛三嘿嘿一笑,算是默认此事,而蒋乙则像小姑娘一般扭扭捏捏起来。“二人豪饮至醉,当晚就宿在了香满楼”“嘿嘿,牛某明人不做暗事,那晚去香满楼的正是我与蒋乙二人,喝醉了嘛,当然是捡现成的地方住。”牛三笑着认领了此事,而蒋乙变得更不自在了。“香满楼的老板是个孀居三年的寡妇。就在上个月,她病死了,临终前,她对一名女子悄悄道出了两年前的一桩秘密,这名女子恰好是霓娘的熟人。”霓娘抬袖半掩住嘴,显得有些难为情,“寡妇临终前说,就在二位百户大人前去吃酒的那个晚上,她与其中一个姓牛的百户做了一夜夫妻。”朱祁铭、徐恭顿时目瞪口呆,而牛三脸上的笑容猛然僵住了。“假正经”梁岗赶巧回来了,哪肯放过往牛三伤口里撒盐的机会“依大明律,通奸者杖八十,与有夫之妇通奸者杖九十”牛三的五官挤成了一团,把痛苦全写在脸上。虽然明代将通奸入罪,处罚极重,但民不举官不究,寡妇已死,人证进了棺材,此事也只能算作不明不白的绯闻。牛三痛苦不堪,并非因为害怕获罪,而是他丢不起这个人,尤其是在幸灾乐祸的梁岗面前牛三缓缓扭过头来,瞪着蒋乙,厉声道:“蒋乙我拿你当亲兄弟看,你却故意害我,你做了龌龊事,打谁的名号不好,为何偏偏打我的名号”咦剧情突变,徐恭却失了兴趣,快步进了木棚。他虽非锦衣卫现任主官,但好歹是个千户,遇到这样的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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