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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眇躬率百官居守,不幸车驾误陷虏廷,我圣母皇太后务慰臣民,已立皇庶长子见深为皇太子,命眇躬辅,代总国政。皇亲、公侯伯暨在廷文武群臣、军民耆老、四夷朝使,复以天位久虚,神器无主,人心惶惶,莫之底定,合辞上请早定大计,皇太后以太子幼冲,未遽能理万机,移命眇躬君临天下”“眇躬”是皇帝谦虚的自称。景泰帝自然不会只顾着谦虚,他要替自己的登极找足合法性理由,除百官劝进、皇太后移命这些理由之外,后文中还提及他是受命于正统皇帝,这属于不得不说的“谎言”,否则,若不经正统皇帝“授意”,景泰帝就直接登极,那将会把正统皇帝置于何地朝中百官常说“社稷为重”,隐去了“君为轻”这句话,实属迫不得已而为之。孟子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句话是有时代背景的,那个“君”字是指诸侯国国君,并不是指天子。在孔子、孟子二人的心目中,当时的周天子可是神一般的存在,从一书中可以看出,孔子极力维护着周天子的神圣形象。而孟子虽敢于直斥夏桀、商纣,但对周天子却是讳莫如深。大明是一个“大一统”的中央集权国家,这与分封制时代不同,天子即国君,国君即天子,此时再提“君为轻”,还真不能从经典上找出不容置疑的依据来。如此一来,朝中君臣不得不编出一个理由,说景泰帝的即位得到了正统皇帝的授权,这一谎言必将经受时间的检验,也给日后的政争埋下了隐患。当然,景泰帝还来不及想那么多,他要首先亮明自己的施政理念,故而颁布的这道诏敕明显不同于以往各帝,篇幅极长,却鲜见漂亮的官话,相反,它极富人性化。后文总的意思是要文武百官爱护士兵、善抚百姓,举贤任能,不得滥举。对六十岁以上的在京各色人匠、阴阳、医士、厨役,不堪供役者一律放免;全国七十岁以上无男丁侍养者,由各级官府供养;八十岁以上者,给与绢二匹、锦二斤、酒一斗、肉十斤,当地官员须定时上门慰问。这一诏敕表明景泰帝痛定思痛,决意将“民惟邦本”的理念付诸行动,而不是像过去那样仅仅停留在口头上。然而,景泰帝的权力基础十分脆弱,只有守住北京,他才能坐稳帝位,若能进而使得大明中兴,则会文治武功,青史留名。反之,若京城不保,被迫南渡,他的下场恐怕会狼狈不堪。说到底,景泰帝是临危受命,接手的是一个烂得不能再烂了的摊子,没有与社稷共存亡的志向,他是绝对不敢接盘的。从这层意义上讲,当初的再三辞让透露出了他内心的焦虑感,并非全是作秀。恰在这个时候,朝中源自土木堡兵败的义愤与激情渐渐散去,各类杂音相继传来。不少老臣向景泰帝施压,逼他与瓦剌人媾和,还有人出言尖锐,逼他设法迎回上皇的圣驾。他在用人上也受到了某些人的抵制。内阁首辅曹鼐捐躯,马愉早已病故,陈循推荐商辂、彭时入阁,充实阁僚,但身为正统十二年新科状元、接受过正统皇帝礼待的彭时公然抗旨,不愿入阁。而北境一片乱象,到处都是腥风血雨,边军只能躲在城堡内闭城自保,无数边民正遭受着瓦剌铁骑的蹂躏,景泰帝为此忧心如焚。仅在山西一地,大量边民逃入山中避难,但鞑贼四处搜山,杀害边民数十万,抢走牛羊骡马数十万头。面对残酷的现实,景泰帝须做出历史性的抉择,为此,他传来于谦与朱祁铭,就内乱与外患孰轻孰重、孰急孰缓给出最后的决断。在朱祁铭看来,有于谦在场,自己只须做个听众即可。果然,于谦不负所望,对时局做出了清晰的判断:“启禀陛下,如今府库空虚,平定内乱与抵御外侮难以兼顾。也先狼子野心,欲壑难填,大明万不可对他心存幻想。而江南叛民其行当诛,其情堪悯,当初朝廷定下剿抚并举、以抚为主的策略,但有司不得其法,一味用强,致使内乱愈演愈烈,望陛下明鉴,而今安抚叛民还来得及。”“朕正有此意”景泰帝兴奋地站了起来,“传朕敕谕:朕体上天好生之心,一视同仁,无间遐迩。乃者福建、浙江、湖广、广东、贵州等处顽民反叛,劫掠乡村,为盗不已,究其所由,皆因有司不能抚治所致。朕即位之初,已尝大赦天下,尚虑谋反大逆赦所不原者,无由自新,官兵累岁诛杀,非朕体天好生之意,兹特颁恩,自诏书到日,凡常赦所不原者,不分首从,咸赦除之,悉令复业”本来,叛逆罪不在新君登极时的“大赦”之列,但景泰帝仁心大发,破例施恩,不分首从,只要叛民愿意接受安抚,一律既往不咎。这道恩旨对时局的影响具有重大意义,清晰地表明了景泰帝的治国理念,那便是“对内怀柔,对外用强”事后证明,对叛民破例施恩,效果极佳,不出俩月,浙闽一带的内乱便日渐式微,远征的京军得以脱身回京,大明得以集中力量对付瓦剌这只喂不饱的野心狼。当然,这是后话。此时的朱祁铭心中有分释然,告退后,就想如约赴东安门外见那些勋戚子弟。:,,第三百七十二章 激将繁华散尽,百业凋敝,市井上终日不绝于耳的喧嚣声已成记忆。一眼望去,街面上行人寥寥,落叶与杂物满地,凄凉如许。灯市那边的彩楼十室九闭,租赁价格一落千丈,跌成了白菜价,依然无人问津。只有粮食、盐等生活必需品价格看涨,成了人们都想囤积的紧俏物资。若非陈循高效率地调粮入城,平抑粮价,安定人心,京中只怕早已乱成一团。都中的富户陆续离京南迁,而通州、昌平、保安等地的百姓则纷纷涌入京城,以躲避鞑贼的烧杀抢掠。内城城墙一带,挤满了前来避难的人们。此时此刻,皇城东安门外了无生气,一派深秋肃杀的景象。三十五名勋戚及武将子弟身着戎装,手执兵器,骑着高头大马,摆出凌乱不堪的队形,立于一片林木边,翘首等待朱祁铭的到来。东安门内终于响起了急骤的蹄声,只须看看随行锦衣卫的身影,还有守门士兵即刻放行的殷勤作派,众人就知道,越王来了人群一阵骚动。朱祁铭身着银色的盔甲,跨坐雪白的战马,一路驰来,姿容中那分潇洒与英武十分自然地流露出来,竟如浑然天成一般。这些贵室子弟无不张大了双目,激动得两眼放光。他们对朱祁铭又敬又怕,以往梦中都想成为如他一样令鞑贼胆寒的人物,可是,一梦醒来,还是觉得求财求色、醉生梦死来得更为实在。就见朱祁铭放慢马速,绕着人群驰行半圈,而后从容驻马,目光一扫,那股英气如水银泻地般挥洒而出,颇有一番直击观者灵魂的力量。“参见越王殿下。”朱祁铭挥挥手,示意众人不必下马。瞥见凌乱的队形,他立马来了气。“你们仔细瞧瞧自己的模样,一个个都出自武勋之家,论弓马娴熟、列操布阵却不及许多寻常人家的子弟,成何体统”闻言,勋戚子弟赶紧策马重新列队,一时间场面更显混乱,数匹坐骑挤在一起,马背上的人差点坠落马下。这边的动静早惊动了附近的居民,人们纷纷壮着胆子聚来瞧热闹。他们当然识得这些换了身戎装的贵室子弟,若是在平时,他们避之唯恐不及,岂敢瞧贵室子弟的热闹不过,围观者中有人熟识现场的另一个人物,那便是越王有越王在场,安分守法的百姓似乎不用害怕任何人此刻,吃瓜群众见了勋戚子弟的狼狈样,不禁哄然大笑。围观百姓越聚越多,堵住了车马寥落的街道。朱祁铭的目光落在井云飞脸上,“你,过来,跟在本王身边。”“诶”井云飞骄傲地扭扭脖子,竖起手中长枪,策马来到朱祁铭身边,转身回望同伴一眼,目中尽是俯视下尘的意味。勋戚子弟脸上一下子就挂不住了,心中满是不服,嘴上小声嘟囔起来。“殿下任人唯亲。”“对,任人唯亲”哟呵,本事不大,脾气倒是不小朱祁铭盯住叫得最为起劲的张裕,“你,过来。”膀阔腰圆的张裕立马住了嘴,“嘿嘿嘿”归刀入鞘,喜滋滋地策马过来,与井云飞并骑而立,无比得意地挺直了脊背。人群顿时炸了锅。“殿下以貌取人”“殿下,张裕虽生得魁梧,但论武艺,他未必胜得了在下,去年在下与他比试拳脚功夫,本来占了上风,他却暗施诡计,在下这才被他与他战成平手。”“张裕就是一个只顾取巧的小人”朱祁铭历目一扫,众人不太情愿地住了嘴。“本王看人从未看走眼譬如那个周霖,本王当初让他从军,如今怎样周霖立下战功,已升任百户”十日前,两百余名鞑贼闯到紫禁关一带劫掠,身为小旗的周霖率众应战,亲手斩杀一名鞑贼,立下首功。周霖的晋升完全来自于实战,对此,眼前这帮勋戚子弟却颇有异议。“周霖武艺极差,以往每逢斗殴不,每逢比武,他总是第一个开溜,胆小鬼”“就是周霖也就是误打误撞杀了个鞑贼,这才侥幸立功”“嗯,纯属意外,不值一提”朱祁铭斜了众人一眼,“你们武艺高强又有何用不过是花拳绣腿而已见过血肉横飞的血腥场面么周霖好歹还能临危不惧,换做是你们,多半会双腿发软,早做了鞑贼的刀下鬼”对面一名年稍长的勋戚子弟不服地扭扭脖子,“就算在下初临战阵会有怯意,但多打几仗,在下自会练成铁血猛士”“多打几仗”朱祁铭撇撇嘴,“靠打仗练胆实属下策,试想,一场血战下来,你们十人中能有五人活下来便不错了,再打一仗,五人中恐怕只剩两个半人”“两个半人”一名脑子反应够快的勋戚子弟眨眨眼,生生打断了朱祁铭的话,如获至宝一般,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敢问殿下那半个人是被人拦腰斩断了呢,还是被从中分开了”其他人跟着起哄:“哈哈哈这世上竟有半个人之说看来,智勇过人的越王也有妄语的时候”有必要抓住细枝末节不放么瞧把你们一个个得意的朱祁铭没忍住,咧嘴就笑,引得对面那帮人齐声哄笑。“五人中有一人致伤致残,不就只能算作半个人了么再瞎起哄,本王便将把你们全都撵回家去瞧瞧人家周霖,本可凭自己的身份等着封侯,但他毅然从军,从一个小旗做起,靠真本事晋升。再看看你们,一个个都不是家中的嫡长子或世子,无法承袭父辈的爵位,却依然安于现状,躺在先祖的荣光中醉生梦死,等到自己的祖父或父亲为国捐躯之后,这才想起来要上阵复仇,晚啦哼,临阵磨枪,又有几成胜算”这番话戳中了众人的痛点,于是,一帮桀骜不驯的纨绔子弟垂下骄傲的头颅,神色黯然,片刻后,人群中隐隐响起了啜泣声。十里长街已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尽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或许,瞧过这场热闹之后,明早醒来,这里的人们会拂去心头上的那分不安,让日子重回正轨。想到这里,朱祁铭不禁粲然一笑。第三百七十三章 仁至义尽一名身材修长的勋戚子弟半天不吭一声,此时突然叫道:“殿下,在下愿从一名小旗做起,但求能尽快随殿下上阵杀敌,来日拜将封侯,全凭在下的战功”哟呵,口气倒是不小,不知本事与品行怎样朱祁铭扫了此人一眼,见他年近弱冠,眉眼中透着分正气,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纨绔子弟。“你姓甚名谁”“在下叫毛延庆,家严是五军都督府左都督。”左都督毛福寿的儿子毛福寿武功高强,家教甚严,这小子不称“家父”而称“家严”,倒也恰如其分。朱祁铭冲毛延庆努努嘴,“你,过来”毛延庆策马钻出人丛,手中握着一柄马槊,骑术看似不错,挺槊策马的姿态透着几分英武之气。眼见毛延庆策马奔至张裕身旁,与之并排而立,嘴角似有分傲气,余下的勋戚子弟不禁目瞪口呆,感觉很受伤,忘记了方才心中的那分悲戚。“越王殿下,您不妨再想想,在下等人是为父报仇才求您收留,而毛都督还健在耶”“就是,活人的儿子凑什么热闹”朱祁铭叹口气,“哎呀,国恨胜过家仇,本王自有识人之明素闻毛都督家教极严,想必其子有些本事,哪像你们,一个个不学无术”人群中又炸了锅,“毛延庆就是个伪君子,他的武艺未必胜得过在下”片刻后,许是发觉如此咋呼显得底气不足吧,众人立马换了腔调。“殿下,咱们改,还不行吗”“在下决意改过自新,如再犯事,是杀是剐,但凭殿下处置,在下绝无半句怨言”“唉,从明日起,在下只当自己是个出家人,戒酒、戒色、戒嗔”最后叫嚷的那人咬牙蹙眉,一字一顿地接连吐出数戒,引得这帮勋戚子弟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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