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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证。一边是鞑贼想要人质,一边是另有其人想谋害皇室宗亲,都对着殿下,两头搅在一起,一时之间任谁也分辨不清。太皇太后不是未怀疑到喜宁的头上。别人不知详情,但太皇太后心明如镜,喜宁出自襄府,且在殿下遇刺、被掳前入清宁宫碰巧见过那道帛书。密探暗查过十二人,其中就包括喜宁,可惜查无实证,何况喜宁是天子近臣,深孚帝心,若无据执问喜宁,让皇帝心生芥蒂,对殿下的一生终归不好。所以,此事便搁置了下来。”喜宁罢了,喜宁就喜宁吧,也只有喜宁堪为新的靶标,去承接他脑中的那分怨念。也只有在琢磨怎么虐喜宁时,他才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喜宁不像襄府的主人那样,与他血浓于水,勾连颇深。毕竟,把苦难的祸根归结到自己的叔叔头上,总有心门阻挡。逾越这道心门,无异于以新的纠结取代旧的痛苦,如此而已。不能幻想朝廷会还给自己一个公道,期望越高失望越大要想就往事做个了断,多半只能凭借自己的力量。而脑中一旦闪过找亲叔复仇的念头,接下来就会在某种心理暗示下,下意识地自己给自己贴上“邪恶”的标签。有时候想一想,觉得做华夏人挺没意思的。仓颉挖空心思造字,这些文字本身就给人设定了行为规范,故而识字越多,禁忌越多。譬如,按辈分而言,找叔父报仇就等同于以下杀上,毕竟叔父也是“父”呀,于是,“弒”这个诡异的文字就会浮现出来,令人不寒而栗。当然,如果以下杀上是基于“善”,而被杀者有举世公认的“恶”,“弒”的内涵就不能成立。可是,朱祁铭无力把控舆论,去向天下彰显自己作为一个复仇者的“善”,及襄王作为一个加害者的“恶”。这牵扯出一道更加艰难的选择,那就是在复仇之后,或者干脆在复仇之前,一不做二不休,杀更多的人,不惜伏尸千万,以期登上至高无上的大位,在胜者为王的历史定律支配下,让王者的光环恣意书写善与恶。切,你就是一个恶魔朱祁铭的成长环境带给他太多难以逾越的思维禁锢,以他如今这个年纪,心中的善念还不曾淡去。此刻,沿着“弒”的轨迹延展开来,他无法将脑洞开得更大。他告诉自己,也许崔嬷嬷的劝导是对的,还是想想喜宁的恶比较现实。不过,喜宁的恶就摆在那里,再去细想简直就是浪费脑力襄府想利用喜宁,瓦剌人也想利用喜宁,殊不知,最善于利用的却是喜宁本人。怀揣血海深仇,喜宁不惜自残,隐忍经营多年,不消说,唯有让大明灭国才能解他心头之恨。将襄府与瓦剌的恶意无限放大,一边引发萧墙之祸,一边将大明与瓦剌导入战争模式,内忧外患夹攻之下,大明这座大厦想不坍塌都难或许,喜宁无数次在梦中憧憬过这样的情景。再也不能让喜宁逍遥自在了朱祁铭咬咬牙,耳边突然回响起上圣皇太后说过的一番话,便直直看了崔嬷嬷许久,道:“龙门川的贼人一个个都像索命的阎王,这总该与喜宁无关吧”崔嬷嬷脸上的皱纹颤了颤,“太皇太后早有预感,后来奴婢也看出来了,想利用襄府的人不止喜宁一个。”那就是福安宫的主人喽从崔嬷嬷这里侧证了上圣皇太后言语的正确性,这让朱祁铭莫名其妙地大感沮丧。“要想利用襄府,也得有拿得出手的筹码才行”崔嬷嬷的嘴角一阵嚅动,脸上隆起一道道的褶子,内心显然在经历一场艰难的挣扎。“殿下身边不是有锦云阁的人么,或许,锦云阁有殿下感兴趣的答案。”锦云阁须臾之间,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最初的起点,这让朱祁铭神思恍惚。咸熙宫该传膳了,不如归去他缓缓走出东阁,摆脱室内的寒气与昏暗,置身于刺目的阳光之下,脑中浮起隐伏者现形的错觉,反倒留恋起方才的暗室来。身后传来崔嬷嬷的低语:“殿下不宜再打襄府的主意,不瞒殿下,太皇太后生前给殿下预留了一道遗诰,事涉越府、卫府与襄府之间的旧怨,还望殿下留意,切莫逼奴婢亮出那道遗诰”在甬道上疾步如飞,他自己也分不清这分决然究竟是源于脑中挥之不去的忿恨,还是出自心结得解后的释然。他只知道,太皇太后想要翼护的人排了一大溜,生前的心思还能在她故去多年后泽被子孙后代。他甚至还想到,皇祖母对福安宫的宽容并非因为漏算了什么,而是忌惮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从而伤及更多的人,如果福安宫的主人真如上圣皇太后所言,在暗中利用襄府的话。朱祁铭回得正是时候,进咸熙宫正门时差点与子桑撞了个满怀。“请殿下移步膳房,奴婢正想去清宁宫呢”子桑依然是笑脸如花,惹得朱祁铭多看了她几眼。随子桑进了西侧的膳房,朱祁铭独据一席,隔壁那个更大的膳房传来一阵说笑声,吕夕瑶的声音自然融在其中。侧耳细听,那边似乎还有钱氏、周氏、秦氏等一大帮后妃,只是迟迟不闻汪氏的凤音。雅乐声起,朱祁铭独自饮酒,眼前晃动着几名殷勤侍奉的宫女的身影,不知为何,他的思绪竟然荡悠悠飘到了乾清宫。此刻,皇上是否也在独饮:,,第一百一十一章 无尽的变数景泰帝一脚踏进乾清宫膳房,整个人就精神了许多。用力挥挥手,示意近侍之人能走多少就走多少,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放下天下至尊的身段,择个最舒服却又非常失态的姿势入座,捧起酒爵,绷紧的脑神经瞬间松弛下来,再加上美酒的刺激,烛影摇红的诱惑,心中难免会想入非非。许多时候,做天子形同捡了一份苦差,特别是在社稷危殆的时候,茶饭不思,美色不近,那简直就是在牺牲自己的个人幸福,挽社稷于将倾,解百姓于倒悬嘿嘿,如此高尚的天子,偶尔放纵放纵自己,不也是理所当然的么斜望一眼室内仅存的那名宫女,目光触及她眼角的鱼尾纹,景泰帝目光一滞,抽抽鼻子,重新埋头品尝美酒的滋味。尴尬的是,脑中不知怎么的竟浮现出了吕夕瑶的身影。景泰帝的口味有些特别,与烟萝的那场姐弟恋,与李惜儿的那场至尊与“至贱”之间冲撞风化底线的苟且,无不令人叹为观止。饶是如此,景泰帝也有景泰帝的做人原则,比如说,他对上皇的女人连看一眼的心思也没有。只是吕氏与众不同,令他过目不忘,见过之后急着还想再见。或许,当初爱恋烟萝、李氏都是源于一段冲动,而今摆在面前的却是一份心动。在某个天晴日丽的早上,他鬼使神差,像个情窦初开的少男那样,带着几分羞涩与激动,轻车简从驾临婉汀居,快步走入内园,迎接他的竟是吕夕瑶无比冷漠的眼神和烟萝诧异得有些夸张的表情。“朕明白了,原来越王还未回京。”扔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一步一步往后倒退,退至前院,转身狂奔出婉汀居,差点撞在门框上,那副狼狈样把天子的颜面全给丢尽了。唉,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天子也不能掠人之美景泰帝饮尽一爵美酒,张嘴呼气,滋滋有声。“陛下,而今北境大势已定,陛下该对越王早作打算了。”景泰帝吃了一惊,这才发觉自己把方才随侍入膳房的庞哲给忘在了一边。循声望向庞哲,目光触及到一张略显冷酷的脸。“作何打算”庞哲眼皮跳动了几下,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几句话来:“自然是眼不见为净。”诶,京城若无越王,还有何人能让朕在婉汀居望而却步此念率先闪过景泰帝的脑海。“哎哟”深深的负罪感重重击在心坎上,恍惚间,景泰帝一不下心咬破了舌尖。下一个瞬间,他以凌厉的眼神阻止宫女移步近前查看究竟。缓缓起身,淡然望向庞哲,“朕记得,传越王从辽东回京,正是先生的主意。”庞哲一身布衣与膳房内精美绝伦的陈设极不相配,但他眉眼间那股子天然的清高与傲骨却让辉煌的灯火失色。“正所谓彼一时,此一时”景泰帝举爵就往嘴里倒酒,力道有些猛。“先生何故屡出妄语您不是常说人君要远佞近贤吗于谦是贤臣,越王是贤王,朕须善待此二人。”庞哲的语气更显冷酷:“于谦是于谦,越王是越王,二者不可同日而语。今日之贤王,来日或为劲敌,故而当断不断,必受其乱陛下不妨多想想上皇、上圣皇太后、皇太子,到处都是干柴,只要冒出一点点火星,紫禁城便会燃起熊熊大火。越王难以置身事外,一旦成了别人那边的贤王,对陛下而言,就意味着他摇身而为最可怕的佞臣”景泰帝用力捏了捏酒爵,凝目沉声道:“朕该如何眼不见为净”“一般而言,像越王这样的亲王,只能有两种归宿,要么谋反,要么被谋反,横竖都是一死”“放肆”在灯火的映照下,景泰帝目光亮得有些吓人,忽闻“砰”的一声,手中的酒爵重重砸在地面上。“大明能有今天,朕能有今天,至少三成的功劳应记在越王头上,他心无旁骛,几乎把所有的心智都奉献给了社稷,朕若负他,必致人神共愤”景泰帝从未像今天这么嘶吼过,他无比愤怒,怒不择言,即便伤及被他唤做“先生”的庞哲的颜面,他也在所不惜。“山人不求名不求利,图的又是什么”庞哲直直立在那里,并无任何屈服的意思,眼中的倔意在快速积聚。“眼下万不可有妇人之仁,稍有不慎,大明中兴的进程便会被打断。罢了,疏不间亲,山人不配在紫禁城里走动,不如归去”眼见庞哲即将踏出膳房的大门,景泰帝抬手就想出言挽留,片刻后猛然扭过头来,狠狠甩甩衣袖。用罢午膳,吕夕瑶率先离宫,临行前推辞不掉,便捎走了筵宴上上皇后妃的盛情,也带走了满满两车厚礼。众人告退后,上圣皇太后亲送朱祁铭出咸熙宫,“越王,紫禁城里有人在暗中议论,说数年之内,东宫必将易储。”易储更换皇太子朱祁铭早料到紫禁城会迎来许多麻烦,此刻也不太上心,举目四顾,答非所问道:“今日汪皇后为何不来咸熙宫”上圣皇太后微微蹙眉,侧过头去,以掩饰一脸的失望之色。片刻后,呼地转过头来,目光闪闪发亮。“诶,汪氏无子,若东宫有变,则中宫必生变嗯,不错,汪氏的确应该成为咸熙宫的常客。”她心情相当不错,竟送朱祁铭送到了宫道上。稍远处五名衣着华丽的少女结伴而行,一看就知她们来自显赫之家。只是五人有些不搭,一女居前,扭转丰腴的腰身,挺着傲人的双峰,甩开膀子大步开走;落在后面的四女还算袅袅婷婷,她们姿容端雅,温婉中透着几分羞涩。上圣皇太后不胜厌恶地撇撇嘴,“那是福安宫吴氏的内侄女,成天在宫中瞎晃悠,丢人现眼”朱祁铭朝上圣皇太后凝视的方向望去,目光很自然地落在了那名居前女子的身上,再拿她与后面四女一对比,心中立马嘀咕开了。不太协和呀,人家以美感引人注目,你却以肉感博人眼球,嘿,有趣第四百一十二章 万事不可成蹉跎“请庞先生留步。”皇太后吴氏突然现身于膳房门前,目光徐徐一扫,脸色和煦至极。庞哲勉强停下脚步,躬身施礼。小乐子近前邀庞哲返回膳房,庞哲回以白眼。“参见皇太后。”兴安自甬道从容而来,冲吴氏行罢礼,移步至庞哲身边,附耳低语一番,庞哲神色一缓。“老奴告退。”兴安作礼辞别皇太后,旋即邀庞哲移步乾清宫外,庞哲垂首冲吴氏施礼,而后随兴安缓缓退去。景泰帝出了膳房,“儿子恭请母后圣安”“起来吧。”吴氏匆匆瞥了自己的儿子一眼,转身进了膳房。“奴婢叩见皇太后”吴氏看都不看那名近侍景泰帝的宫女,而是径直走到膳案前,仔细打量案上的菜肴,。“朝务再怎么繁冗,皇帝也得顾着自己的身子,晨昏颠倒、饮食无常,这于养身无益。”转身吩咐小乐子道:“快去命人撤了膳席,布上哀家特备的菜肴。”“是。”小乐子挥手示意那名还拘着礼的宫女退出,随即朝等候在外的宫女挥挥手。眼见一群宫女正在麻利地布菜,景泰帝缓缓近前道:“多谢母后。”吴氏端视景泰帝,脸上重现出往日里哀婉的神色,只是目中透着些许的嗔意。“素闻庞先生见识不凡,异于常人,皇帝宜用心待他。”“儿子明白。”景泰帝眼中的怒意一闪即逝,“公卿也好,庶民也罢,在朕面前皆可知无不言,但有一点,无论是谁,都不可妄议越王”吴氏一怔,侧过身去,迎着耀眼的灯火,双目张得极大。“太皇太后生前给越王指定了看护人,可惜,多少年了,看护人好像并未善尽看护之责,以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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