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我们一路从山里镇一路走来,发现灾情比想象中严重许多,毕竟山里镇有冷先生坐镇和平常年份也没什么区别。张书生有些忧虑说,丁点镇没有县丞坐镇只怕不能开仓救济灾民,我们要快些赶路。我们紧赶慢赶终于在一天夜里来到了丁点镇。我留在后宅休息,张书生连夜准备开仓放粮救济灾民而我能做的就是在后面慢慢的等,等他回来。那一夜是很长很黑的一夜,突然外面喊杀声响起火光冲天。我想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就被人打晕了。再醒来有丫鬟告诉我,昨夜来了一伙暴民,张书生在处理事情要过段时间才能有空看我。我心中就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直到半个月后我再次见到了“张书生”,每个人都说那是我心爱的“张书生”,然而我知道他不是“张书生”到底去了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决定弄清楚一切。真相是可怕的我决定收集证据,为“张书生”报仇期间两次回家看着父亲慈爱的脸差一点就放弃了但我很快就能找到他们的账本了我失败了,被顶着我心爱的“张书生”脸上剥来的人皮的恶鬼发现了账簿被我藏起来了,他永远也找不到,希望他找不到。青秀哥小时候给我们说过一个游戏,是冷先生教他的,在一些相对的位置留下一连串的倒三角符号,把自己的愿望藏进去,等长大后再挖出来,看看自己的愿望有没有实现。现在想来,那真是一个有趣的游戏。若是还能回到小时候,我定然会调皮的不听父亲的话,跑出去和离经叛道的冷先生玩在一处。第58章 案二:短坡村一别路云初起,离亭叶正稀。所嗟人异雁,不作一行飞送兄全唐诗客栈,二楼冷文宇的房间,在这里隐隐能听见一楼符一往一行人与小家玩闹的声音。“原本我对假张煜为掩盖身份杀害小陈姑娘便心有疑虑。她早就知道假张煜的身份,假张煜只要看住她便好,何必非要赶在我们的眼皮下冒着风险杀人”冷文宇垂眼瞧着手中抓着的木盒, 一片冷色的眼底流转着感慨, 手背青筋暴露。王青秀叹了口气:“倒是我看低了陈小姑娘, 没想到她竟然能够做到这种程度这其中竟然有着这样一番隐情, 真是让人想不到。我之前还以为是涂县令泄露了我们是陈小姑娘老乡会去拜访她,所以才害了陈小姑娘。”说到这摸摸鼻子,“我就那什么不是很手重地揍了他一顿。”冷文宇:原来我不是一个人好棒才怪。冷文宇努力调整自己眼神, 变得平静无波理直气壮,冷哼道:“打就打了, 他也不亏。”“冷先生说得对。”王青秀嘿嘿心虚地笑了几声, “对了冷先生, 那这盒子里的东西你打算怎么办”冷文宇沉默片刻道:“既然小陈姑娘豁出一切找出的这些证据。自然要成全她, 发挥这些东西应有的价值。”这时楼下传来符一往一行大笑的声音,里面夹杂着小家的哼唧声。冷文宇收起木头盒子,她房间位置就在楼梯口, 一打开房门就瞧见楼下符一往正和趴在他膝盖上的小家大小对小眼。符铃、符响和符成坐在符一往对面,非常没有兄弟姐妹爱地互相怼着,时不时发出“救命”“等我回去向阿姐告状”“啊啊啊不敢了”的嚎叫,非常地活泼。店小二上了一盘肘子, “客官您要的菜来了”符一往目光瞪住对面三人,伸手抓过一个最大的。小家小耳朵一抖一抖地,舔着嘴巴子摇着尾巴,盯住符一往,可怜地直哼哼。符一往抓着肘子往嘴巴里送的动作进行不下去了,“你要吃”大白狗是小白脸的狗,要是不给吃好像不大好,但肘子刚好一人一个。符铃三兄妹已经将肘子抢到手中。符成闷头一口口啃,“嗯嗯好吃,你们快吃。”符铃笑眯眯的点头,“的确好吃。”符响咽口水:“哪有那么好吃,你说是吧老大”符一往锐利地目光挨个看过去。他脖颈上的阿银滑下来示威地对小家吐舌头,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奈何他的主人不配合。符一往伸手从符响手里扯过咬了一口的肘子往小家嘴巴里送。小家尾巴摇得更快了,看得符一往心里很有满足感:不愧是小白脸的狗,果然非常可爱。符响傻眼了,“老大你这是做什么”符一往心情好,一大口肉含在嘴巴里,“你不是说不好吃。”“我就是老大你这是什么眼神,狗都咬了我怎么可能会再抢回来。”符响要疯了,转头抢过符成的,在符成嗷嗷叫的声音中,站起来以身高优势欺负弟弟,嘴里还说:“你这么小吃肉不好,阿哥帮你。”符成都要哭了,“我要回去告诉阿姐。”楼下打闹一片非常有趣,冷文宇刚要下楼去凑个热闹,就听到符铃问符一往:“老大,等你明天和冷大哥比完武。我们去哪里还是到处走行侠仗义,顺便去各个门派下战帖吗”符一往正与肉做战,闻言锋锐的浓眉纳闷地皱起,“什么去哪里跟着小白脸,报恩。”肘子真是非常好吃,可以再来一盘。然后送到小白脸房间给她尝尝,“再来一盘酱肘子”小二冒头,“好咧客官,您等着”符响有些不情愿地说:“可是老大我们出来不是闯荡江湖、当大英雄的吗你跟着他不就是就是三什么来着”符成接口:“三流江湖人士,被人看不起。对吧阿铃姐”“不对。”符铃啃肉嘴巴一动一动,嘴角梨涡若隐若现,“我是说江湖人有三种挣银子的途径,最让人看不起的就是为权贵做事,会被骂朝廷的走狗。不过冷大哥救了我们,我们报答冷大哥也算是江湖义气。”“我们是江湖人有义气”符成吃得嘴巴流油,“那老大还能成为大侠客吗能就行”符响有些失望,“老大好不容易逃出寨子,没想到还是没有自由。”二楼楼梯口,冷文宇的身影已经不再。“冷先生我们也吃”王青秀跟着走出房门,发现门外哪里有冷文宇的影子,上下左右还往地板缝里瞅了瞅。冷文宇与符一往当日约战的树林。此刻阳光妩媚,漫林碧透,没有半点虫鸣鸟叫。和煦的阳光透过枝条撒向大地。冷文宇与符一往对面而立,各站在一颗树的枝丫上,树下各色蛇虫尸体成堆,异常渗人。“一百零三次。怎么符兄可还是不肯认输”冷文宇一副悠哉姿态跃到更高树枝上,扶着树干居高临下垂眼瞧着符一往,还端架子轻摇扇子。符一往古铜皮肤被汗水蒸腾得油光锃亮,呼哧带喘,粗鲁地抬胳膊抹了把脸,“小白脸有能耐别出阴招。”其实他这话完全是给自己挽尊,不肯承认自己没有小白脸厉害。冷文宇依照自身条件改良的武功本就是姿态缥缈招式诡变刁钻,以巧取胜。反观符一往浑身带毒,驱使漫山毒物,还用可化为身体一部分的蛊虫攻击。而冷文宇便是银针、会爆炸的毒丸穷出不层。二人你一来我一往,还真说不好谁更阴险。冷文宇闻言斜眼瞧地面上的符一往,扇尖遥遥向下一点符一往鼻尖方向,“冷某倒是不知驱使毒物的符兄还懂得什么叫做阴招。”“自然懂得,你用的就是阴招。”符一往说着禁不住心虚脸红,但面上面容僵硬颇有几分蛮横凶恶意思,这副狂妄姿态怎么看都是特别欠揍。冷文宇抬扇制止还要再战的符一往,眼珠转了半圈,“符兄既然立志在江湖中闯出一番名声,想来改日我们江湖再见之时,你的武功定然有所增益。那时你再与我切磋一番也不迟。”符一往将她的话反复寻思了几遍才明白意思,顿时有些急,整个人显得狠厉而狂躁。他收起弯刀皱眉望着高处的冷文宇:“你什么意思我不是说过会跟着你报恩。”小白脸这是嫌弃自己撵自己走“来日方长,我发誓你我将来定然会在江湖相见。符兄自然也有多得是的机会报答我,又何必急于朝暮。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冷某在此别过”冷文宇虚一抱拳,面朝符一往脚下向前一蹬,双臂展开若羽翅,轻巧似飞鸟向后倒掠飘忽而去。“等等”符一往被小白脸的自说自话气个倒仰,跃上方才冷文宇站着的树枝就要追上去。他脚下一踩树枝准备借力,结果着急、盛怒之下内力全放,树干被他踩得直接断裂,直接从半空坠落他四仰八叉地仰摔在草丛中,委屈、急切、愤怒的瞳孔紧锁冷文宇身影离去的方向:怎么可能改日江湖再见。小白脸就是一个当师爷的,欺负自己见识少吗小白脸分明是不想再见自己。符一往狠狠地一拳砸在地上。随着他的动作,以他拳头为中心地面四裂而开,几只傻兔子从窝里逃一样的蹦出来,而后抖着大长耳朵愤怒地用大板牙对着符一往,一双双眼睛红彤彤。符一往有点慌:我不是故意的你们别哭啊。完全没看出来兔子们正处于愤怒中,正要集体暴走用大板牙咬他旦日。王青秀特意起了大早自带食盒,排队买来平和镇百姓推荐的郑家三鲜小笼包,乐呵呵的招呼院子里仰头刷牙漱口的冷文宇趁热吃。冷文宇打哈气湿润了睫毛,嗅着香味坐到桌边,左看右看没瞧见除王青秀的其他人,一时间心里还真有点不是滋味。大块头背着那么多行侠作义得来的感谢信和牌匾,很明显志在江湖,向往无拘无束、全凭本心的侠客生活。日后江湖总会相聚。她压下心底冒出的一丝落寞,美滋滋的夹了个冒热气的包子,咬破表皮拿起醋壶使劲儿往里灌。冷文宇正一口塞进一个包子,舌头品尝到那熟悉的味道,第一时间脑中一闪而过的是:没有大块头带给自己的好吃,这个有点凉了馅子里的荤油有些凝固。身着便装的公孙锦就一脸温煦笑意的步入房内,看到她吃早饭呢,忙道:“冷师爷且快起身,稍后再吃,勿要失了礼节。”“这位江湖义士有本事好魄力,欲出力协助我等铲奸除恶。”公孙锦转身引着个腱子肉要从衣服爆出来的“糙汉子”此汉子分外阳刚英俊,眉形锋锐眼窝深邃,大辫子垂在身后,还佩戴巨大的银质蛇形发饰、耳环和项圈,腰间挎着半人高的银鞘弯刀,给人一种恶狼一样实则哈士奇般的极其富欺骗性的震慑感,超凶。符一往锋锐的双眼深凹,琥珀的眼瞳中映出腮帮鼓鼓目光冷得要结冰碴的冷文宇:小白脸现在好像昨天扑上来要抱抱的那群兔子第59章 案二:短坡村二距小念城十多里荒野处, 山区道路颠簸崎岖。乌云层中充满水汽,仿佛随时会倾泻一场暴雨。天色渐晚时,终于越过山地,见到了人烟。马车不颠簸了,冷文宇自然知道已经出了山路,她动了动被颠得酸涩的关节向外瞧着马车先是路过一块“短坡村”的石头。不同上一个路过的村子, 环绕村子的不是一片片刚刚结穗的嫩绿小麦, 而是大片排列规整的细弱楮呈现着不健康的绿色。稀疏的楮树枝后, 隐约能瞧见巴掌大的一块麦田和几十个土坯小院, 其中一户家闪烁出火光。领路的莫习瞧着那处忽闪的暖意光亮,欢喜道:“有火光树林后是个村子。大家快点,我们走。”“太好了冷先生你看。今晚我们不用淋雨了。”王青秀很是高兴, 指点符响加快驾车速度。符响才开始学驾马车,有点手忙脚乱, “怎么这么难啊。”王青秀很想损他, 但想到对方是符姑娘的哥哥, 就耐着性子告诉符响如何驾车。马车加快速度, 越过楮树林造纸的原料。冷文宇还在巴掌大的麦田里看到残余的树桩。冷文宇原本散漫的目光一凝。她遥遥看见村头是个造纸小作坊,在入夜深蓝光芒下显得寂寥。可能是嗅到了生人味道,村民家狗儿的吠声不断。小家可来劲地“汪汪”跟人家对叫。随着深入村子, 有妇人啼哭声隐约飘来,“都是你非要安安分分的种粮食不好吗这、这下害得春梅被拉走了呜呜呜”“哭哭哭就知道哭”男人压低声音爆发的喊了声,女人憋住了哭声,可压抑的争吵仍在继续轻不可闻。冷文宇耳尖微动, 随着马车前进视线反而转回,落在作坊院内,慢慢的扫视一样样积灰的装置,极长的上下睫毛压做了一条缝隙,琢磨什么事儿的摩擦手中折扇。“小白脸在看什么”符一往从对面坐着的地方挤过来,粗鲁地将车帘全部掀开,学这冷文宇往外眯着眼睛看,没发现外面有什么特别的。“我这小白脸”冷文宇沁凉地视线挪到他身上,试探地慢慢靠近符一往,眼瞅着符一往浑身僵硬住,“又凭什么告诉你”撩起眼皮半睁半合地上下打量符一往,细长眉眼间尽是调侃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