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推开穆简,却见他脸上依稀还有一点未干的泪痕,是为自己而哭,不由也软了心,放松了自己的防备,也沉溺于这个吻之中。“咳,咳咳。”还是一阵咳嗽的声音打断了两人。是谭蔚然抱着一堆瓶瓶罐罐和几卷纱布来了,见两人吻得难分难舍的,不由清了清嗓子,提醒道:“这个,还是注意一下场合吧。”心里却开始盘算起了穆简同穆阳关系好,穆简喜欢安玲珑,只要自己跟安玲珑多套套近乎,安玲珑说些自己的好话给穆简听,穆简再说给穆阳听,自己的官路岂不是更顺了吗想到这里,当即讪笑道:“那个,你们继续,我不打扰了。”说着就想转身走了出去。却听见穆简没好气的声音:“回来,替玲珑换药吧。”不知何时两人已停了下来,穆简是男子,脸皮也厚,是以出了声叫回了谭蔚然,而安玲珑早已羞得将脑袋埋在了穆简的怀里,一句话也不说,惹得穆简轻笑一声。谭蔚然听了这话,想想也觉得安玲珑的伤势问题更为的重要,是以又抱着药和纱布走了回来,道:“那便请世子回避一下吧。”穆简点点头,起身走了出去。谭蔚然走进来,帮安玲珑褪下了外裳,解开了纱布裹着的伤处,开始帮她换药。一时间,两人无言。而穆简出去之后径直去寻了阿斯兰,颇为激动感激地道:“多谢阿斯兰先生相赠的留仙果,玲珑她已经醒了。”阿斯兰敏锐地注意到了穆简对于安玲珑称呼的变化,心下也是猜到了什么,暗叹了一声,表面上却是温声笑道:“那便太好了。”穆简点点头,不动声色试探道:“多谢阿斯兰先生这几日的招待,我们准备明日便启程回国了。”“不再等安小姐再养养伤吗”阿斯兰颇为惊讶。“我们离国太久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我与堂兄通了信,他也催我快些回去,”穆简笑道,状似有些为难,“玲珑虽没有完全好,但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已经可以上路了。”“还请安小姐再留些许时日吧。”巴尔士却突然走了出来,话说得还算客气,可模样看起来却没多少善意。“多谢你们的美意了,可我们真的得动身出发了。”穆简摆手,仍是拒绝。巴尔士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阿斯兰拉住,强行给扯到一边去,道:“那便这样吧,祝你们一路顺风。”阿斯兰点头对穆简笑笑,,随即拉着巴尔士离开。穆简目送两人走远,脸上却换了一副担忧的神情,他知道,恐怕他们这一行人短时间想要离开恐怕是不容易了,这巴尔士说不定得想什么办法把他们给留下来,阿斯兰的态度却好像还是向着自己这边,也不知他们的目的到底为何,要安玲珑的一滴血还说请安小姐再留些许时日或许安玲珑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穆简在心中打定了这样的主意,预备过会儿谭蔚然替安玲珑换完药之后去问问她,现在嘛,就去把代国的那个御医带过来,再替安玲珑诊治一番。打定了主意,穆简便去寻那代国的御医了。而这边阿斯兰拉着巴尔士离开之后,巴尔士颇不满意地甩开阿斯兰的手,怒目直视,道:“阿斯兰,你这是干什么不将她留下来,你是忘了王上的遗愿了吗”“我没有忘,”阿斯兰沉着脸,“可干嘛一定要将她也拖进来呢稚子无辜,为何要让她来承受这一切再说了,难道我们一定能成功吗”“这是她的责任”巴尔士激动道。“”阿斯兰一时语塞,却知道自己的内心也是这样认可的,这是安玲珑的责任,可是当年的事情,却与安玲珑毫无关系。“当初是你把她送走的,现在你又要将她找回来”阿斯兰哂笑一声,“倒不如一开始就不将她送走,现在的她已经和穆国的宁王世子在一起了”他看得出来。巴尔士也是一噎,随即不可置信:“她和穆国的宁王世子那是她的仇人”“不要忘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在她只是个婴孩的时候,就被你送给那个叫林庆的厨子了而她现在,是穆国尚书令家的大小姐”阿斯兰冷笑。虽然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让安玲珑成了穆国尚书令的“亲生女儿”,但他可以肯定,安玲珑定然就是他们在找的人只是还差最后一个验证的过程罢了。“她会相信自己的真正身份的,我们这里,才是她的归宿”巴尔士仍然要强地这样说着,只是语气却比之前虚了许多。“随你去吧。”阿斯兰一甩袖子,随即离去。只是他的心中又何尝没有犹豫摇摆呢如今几国纷乱,正是他们崛起的最好时机,若是有了安玲珑加入,一切都将变得更加言之有理,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难道真的要轻易将她放跑吗自己留在归城二十年,与陆明锡合作,为的不就是这样一天到来吗他这边仍兀自矛盾着,巴尔士却是眼光闪烁许久,终于握拳暗下了决心。巴尔士往着最中心的大帐走去,掀开帘子一进去,便有人恭声问道:“大人,请问有什么吩咐”他冷笑一声:“前些日子你们不是救了一个自称是大陆第一毒师的人么叫什么田风带他来见我,我有事情要吩咐他告诉他,证明他自己的时候到了。若是这件事情他做得好的话,日后我戎狄复国,论功行赏之时定少不了他的那一份”“是”言罢,有人匆匆离去。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感觉到被发糖感谢潇风白马投了1颗地雷、身世是夜。安玲珑正坐在床上喝药, 穆简与她谈起了先前发生的事,道:“这两日你多加小心一些,我害怕他们会在我们的食物里加些什么。”安玲珑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其实有那老御医在,帮他们检查食物, 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也是穆简自己关心则乱, 她自己就不怎么担心。可是, 阿斯兰他们还是没有说,取自己一滴血到底是为了什么,这让她觉得很是好奇。不过既然需要, 总还是会提的吧。安玲珑将药碗递给穆简,擦了擦嘴道:“我自己会注意的, 你也多加小心一点, 天晚了, 我要睡了, 你也快些去睡吧。”她与谭蔚然合住一顶帐篷,穆简则是跟那老御医一起住,两顶帐篷是挨着的, 在这片营帐中属于比较靠里的位置。穆简点点头,准备离开,末了又忍不住回头叮嘱一句:“有什么情况就叫我。你受了伤,不宜动武。”这絮絮叨叨得宛如一个老妈子, 可安玲珑却忍不住嘴角泛起一抹甜蜜的笑意,穆简这是担心自己啊。穆简出了门,谭蔚然这才走了进来,没好气问一句:“打情骂俏结束了”安玲珑的脸又红了一下,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你怎么只关注这个”她印象中的谭蔚然可不是个只关注男女情事的人,她可是说过“谁说女人就不能打天下”的话过的,怎么突然如此没了斗志“现在咱们离穆国是千里万里的远,”谭蔚然翻了一个白眼,“我有再大的政治抱负也无处施展啊。”说着她便倒下在自己的床铺上,又加了一句“睡了”,便直接睡了过去。安玲珑失笑摇摇头,也觉得自己是困意来袭,随即侧躺了下来,免得触到伤口,也睡了过去。他们的住处极其靠近塔拉沙漠,位置偏北,太阳出来的很早,而且日头也烈。大清早的便出了来,光芒灼人刺眼地很,偏生今日天气不错,万里无云的,连个遮挡也没有,开始晒晒还好,觉得伤口都长好了不少,可久了就让人觉得有些昏头昏脑了。这是安玲珑迷迷糊糊醒过来时想到的东西。不过很快,她就察觉到了不对,自己昨晚明明是睡在帐篷里的,怎么一睁眼就看到了那么大一太阳她直接想要翻身起来看看四周,却发现提不起多少力气来。只能偏着脑袋左右四顾,发现穆简几人也全都晕迷在了地上,还没有醒过来。而不远处,则是站着一个样貌粗犷的戎狄人和阿斯兰。中计了。安玲珑想到昨日穆简的话,突然恍悟,他们果然是在食物里加了料,才算计了自己几个人。可自己没有尝出来便罢了,反正自己也不过粗通医毒,知晓两门奇法而已,可那老御医却不应该毫无所觉吧,怎么连他也晕倒在旁边这下毒的人到底是有多么高明,才能让他们几个无人察觉她脑子里闪过一个人,田风。可田风会跑来这里吗或许是什么他们都没听说过的毒师也说不定。思绪回到现实,她终于想起要顾着眼前的局面。她没见过那戎狄人,不过能这样站在阿斯兰旁边的,应该就是穆简口中所说的巴尔士了,不过她自然是跟阿斯兰更熟悉的,是以转头看向阿斯兰,眼里有淡淡寒意:“阿斯兰,我以为我们算是朋友了。”阿斯兰眼中有着微微歉意,不过并没有上前帮助安玲珑等人的意思,只是道:“我想我们很难做成朋友。不过我只能告诉你,我对你是真的没有任何敌意。”那么有敌意的就是巴尔士了安玲珑冷笑了一下:“你们这到底是要干什么用留仙果这样的宝物救了我之后又要把我杀了吗”“不,我们绝不会害你。”阿斯兰有些动容,率先开口道。而此时,穆简和谭蔚然也缓缓醒来,只剩下那老御医仍在昏睡。无一例外的,他们都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力气动弹。来不及问发生了什么,穆简向安玲珑使了个眼色,问她是否还安好。安玲珑微微点头,随即又看向阿斯兰两人问道:“不害我又向我下药,你们这实在有些言行不符啊。”“给你用软筋散,不是为了害你,而是怕你知道真相之后太激动,做出一些不应该的事而已,”巴尔士终于开了口,声音低沉冷硬,眼睛里闪过肃杀的光芒,“至于他们,倒的确是害怕对他们动手的时候会有人反抗。”“你是什么意思”安玲珑厉声道,心里面却有一丝害怕,他们要杀了穆简三人巴尔士冷声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殿下。”“殿下”安玲珑这次却有些糊涂了,怎么这人莫名奇妙叫自己一声殿下阿斯兰叹了一口气,往前走了一步,温声道:“还是我来说吧。”随即转过头去,吩咐身后的人道:“将他们几人带回帐篷里,这日头大,免得晒昏了头。”全然不顾巴尔士不满地目光。立即有人上前,将他们一一抬回了帐篷内。阿斯兰跟进来,方道:“我知道你不习惯我们叫你殿下,所以姑且让我还是称你为安小姐吧,安小姐,敢问在你进入安府前,是否有一个叫作林庆的养父”安玲珑狐疑回答道:“的确。”心里却渐渐有些明白过来,恐怕他们要讲的,是关于自己这个身体的身世。“而你那养父可曾告诉过你,他是在当年战乱逃亡途中,从一个救过他性命的戎狄人那里接过你的”阿斯兰继续问道,“还有你的颈后,有一道极淡的红痕,是当年我们把你送走时在你身上用特殊的方法留下的。”安玲珑仍是点头,只不过那红痕她原以为不过是胎记,是以从没有关注过。不过阿斯兰所说的东西也并非完全无从得知,是以他说的话,真假还不是很确定。“当年那个戎狄人,正是巴尔士,”阿斯兰继续说道,“而你,就是我们戎狄的公主。”轰这话真如一个惊雷炸响,狠狠劈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就连穆简也是震惊得张了嘴,忘了说话,但他也知道,这是安玲珑的事情。可如果说安玲珑是戎狄的公主,那么,自己与她岂不是有着世仇安玲珑还勉强保持着一点镇定,但仍是极为艰涩地开口问道:“何以见得要知道我是尚书令家的大小姐”可心下却差不多已经信了阿斯兰的话,她的心里现在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是以只能抓着什么问什么。阿斯兰遗憾地摇头:“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变成安严的亲生女儿,可是你是我们戎狄的公主,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不说别的,单说你的样貌,和已经去世多年的王后的相貌几乎一样,尤其是眉眼。王后身上有汉人的血脉,或许正是这样,你才被错认成了安严的女儿。”“可笑。单凭你们的一面之词,我如何能够相信”安玲珑此时终于找回了些微的理智,如此问道。“我们也想验证,”阿斯兰平静回头,“只需要你的一滴鲜血,一切便可揭晓。”说着他便转向巴尔士,微微点头,一齐道:“请圣物”然后巴尔士走到安玲珑面前,将她带出了营帐。而此时营帐外,已经摆起了一个高台,下面围着一群戎狄人,而高台的上面放着一把剑,颜色黑黝黝的,似是平凡无奇,不过看样子很是厚重。阿斯兰向着安玲珑解释道:“这是我们戎狄的圣剑,只有皇室的血脉才能得到它的认可,你明白了吧。”说着便与巴尔士一起将她带上高台。随后阿斯兰取来一根银针,在安玲珑的食指上轻轻扎了一下。啪。有血珠滚落在剑上。一滴、两滴。阿斯兰又掏出一张帕子包住安玲珑的食指为她止血,可直到安玲珑已经停止了流血,这圣剑也并无反应。安玲珑讥笑一声,正想说话:“看吧,我不是”你们的公主。可话还没说完,眼前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