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的青春呢。“在定下之前,先别告诉阿姐。”秦王认真交代何贵妃。他怕小丫头被阿姐逗跑了。“我知道了,”何贵妃笑着答应。她明白儿子的顾虑,不就是怕新安逗弄他的心上人嘛。“阿嚏、阿嚏、阿嚏。”魏国公府的后厨房里,傅明珠正揉着面团呢,忽然觉得鼻子痒,一扭头,就连着打了三个喷嚏。“别不是受凉了吧”裴七娘搅拌着白瓷海碗里的桂花猪肉馅,一脸关切地看着傅明珠说道。“没有的事,我身体好着呢。”傅明珠摇头,继续揉她的面团。这面团是混了水和猪油的,揉得她一手的滑腻腻,难怪人家要说滑如凝脂呢,这东西果然是滑得很。裴七娘点点头,笑道,“都说打一个喷嚏是有人骂你,打两个是有人想你,打三个是有人念着你,阿玥刚刚是打了三个,也不知道是谁念着你呢。”“念着我的人多了,阿婆、阿耶、阿娘和阿兄们谁不念着我呀,”傅明珠低头,认认真真的揉面团,将面团搓成长长的一条。小姑子还害羞呢,婆母暗地里已经将女婿相看起来了。裴七娘一笑,没有多想,将甜咸两种馅都调好了,过来帮忙。姑嫂二人都是厨房小能手,不多时,就合力做了两种月饼出来,一样是圆溜溜,婴儿拳头大小的,烤得焦黄香酥的鲜肉桂花咸月饼;一样是梅花形,用栗子粉掺着芋头粉做的奶香冰皮月饼,这种洁白可爱的饼子里放的是甜桂花拌果仁馅。咸月饼刚出炉的时候,热乎乎、香喷喷的最好吃啦,傅明珠忍不住一下子吃了两个。惹得裴七娘笑她是个小馋猫。傅明珠才不在意这种萌萌的绰号呢,乐滋滋地拿盘子捡了九个咸月饼,摆成一个小山丘,同样也捡了九个甜月饼摆好,拿小食盒装了,这一盒是拿去给阿婆的。傅明珠再装一盒,这一盒是给阿娘和阿耶的。小月饼做得多,全家每个人都有份,傅明珠又装了一盒子,这个是给二兄傅明璋的,给自己也装一盒。至于长兄的,自然是嫂嫂自己亲自送去了。月饼是两个人的功劳,傅明珠就不亲自拎着盒子去献宝了,吩咐侍女说,“这一盒子送去给阿婆,就说是嫂嫂和我一起做的,请阿婆尝尝鲜。”送去卢氏正院和傅明璋那里的也同样嘱咐了。听傅明珠这样交代,裴七娘笑盈盈地。她未出嫁前,听嫁了人的姐妹们抱怨婆母难伺候,小姑更难伺候,害得她还忐忑过一阵子。哪知,嫁进来以后,婆母和气,小姑待她亲近,姐妹们的烦心事竟是没有。这样的婆家,碰上了是福气。裴七娘也用只有双层的红漆小食盒装了两盘月饼,她亲自提了在手里,与傅明珠在岔道分了手以后,往傅明瑜的书房走去。这书房其实就是傅明瑜未成亲前住的院子,偶尔办公晚了,傅明瑜也会歇在书房里。是以这里的布置与他未成亲前,变化不大。因与前院相连,裴七娘来的次数不多,每次来,都有种误入男子闺房的错觉。这时候,听松居里极为安静,满庭青松在细雨里越显苍翠挺拔。风吹来时,松叶摇动,发出簌簌声响,越喧哗,越显得寂静。裴七娘不由放轻了步子,这个点,夫君不会在午睡吧中秋朝廷给假三日,傅明瑜得了空闲,便在家里歇了两日。今天想起来同僚曾问他借一本书,他当时答应说回来找,没想到事情一多就给忘了。趁着今日无事,傅明瑜就将那本书找出来了。没想到,还找到了一件被他放在书架子里,遗忘了好久的东西。宝蓝色的缎面已经旧了,落了灰,就连五彩的鸳鸯羽毛都黯淡无光。这件旧物,就如那些旧事,早就落满了灰尘,没有翻出来的必要了。傅明瑜怅然一叹,想了想,还是拍了拍荷包上的灰。找个小匣子放着吧,傅明瑜想着,环顾四周,这才发现隔着矮窗,妻子正站在窗外,已不知看了自己多久。裴七娘的目光落在傅明瑜手里的荷包上,聪颖如她,早在傅明瑜怅然的神色上猜出端倪。那是个绣着戏水鸳鸯的荷包,比一般的荷包要小一点。裴七娘曾经满怀柔情地给她的夫君绣过同样制式的荷包,当然看得出来那是同心荷包的一半。她绣的那个,在新婚夜后挂在了夫君腰间,可也就只挂了那么三日而已。她还以为是他不喜欢,暗暗伤心了几日。原来是早有所爱,哪愿意用她的呢。傅明瑜也觉出妻子的神色不对,下意识握起拳头,将手里的荷包藏在手心,“莲娘怎么来了。”“我做了月饼,拿来给夫君尝尝。”裴七娘说出来的话是飘的,她隔着窗将手里的食盒放到窗下的书案上,笑容像是一层面具浮在脸上,“我就不打扰夫君了。”说完,裴七娘转身就走。“莲娘”傅明瑜一慌,脱口喊道。听到他喊她,裴七娘的背影一顿,然后越走越快,很快不见了。傅明瑜心乱如麻,再看手里的荷包,惆怅那都是浮云。他心情烦躁,随手将罪魁祸首扔在书案上。入夜以后,小雨就停了,隐隐有云开月朗的趋势。是以晚上的家宴是在清宁山房的揽月阁开的。揽月阁筑在一丈高的高台上,视野最是疏朗开阔,正合适赏月。如果今晚月亮给面子的话。傅家人少,干脆摆了一张团团圆圆的大圆桌,大家坐一桌,这样也热闹。“阿婆吃了我和嫂嫂做的月饼了吗”傅明珠不忘考察一番月饼的受欢迎度。“嗯,”宜阳大长公主很肯定地点点头,夸赞道,“咸香入味,甜而不腻,都很好。”傅明珠笑眯了眼,傅明璋不等她问自己跳出来说都吃掉了,一个没剩,求再给点。阿兄这么捧场,傅明珠当然不能不满足要求啦,高兴地答应了明天给做,又问她阿耶和阿娘,“阿耶,阿娘,你们吃了没有”傅淳笑呵呵点头,当然吃了。女儿每年都问一遍,不吃怎么行。卢氏也笑,“年年做月饼都要问一回,也不嫌累。”“当然不嫌累了,我和嫂嫂做的月饼,吃了甜甜蜜蜜,团团圆圆,大家都吃了,一年都有好运气哦。”傅明珠眨巴着大眼睛,认真说道。她是故意卖萌,眼睛水得很,声音也甜得很,小模样可爱极了,这么看着,依然是个粉嫩嫩的萌萝莉。唉,长不大啊。一家人都笑起来,裴七娘笑得尤其开心,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傅明瑜一直偷偷关注着她,见她如此,反而更担心。偏偏妻子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一如既往的温柔,却将他憋得慌。唉,傅明瑜不知不觉又喝下一杯酒。“月亮出来了”侍女们惊喜欢呼。风吹云见月,一轮皎皎明月跃然而出,清辉如水,一下子布满了人间。“你们都快去拜月”宜阳大长公主笑着环视一圈,也让年轻的侍女们去拜月。侍女们嘻嘻哈哈地应了,簇拥着傅明珠和裴七娘去拜月。拜月许愿,年轻的小娘子们都喜欢这两句,“貌似嫦娥,圆如满月。”大概这就是一个女子一生最美的向往了吧。一时揽月阁的高台上欢声笑语,盈盈不绝。夜风清净,送来远远的笑语声。苏静姝立在庭中,也向着月亮盈盈下拜,愿我得偿心愿。、第54章中秋的次日,就是小侄女卢道陵的生日。卢道陵的婚期定在今秋的九月十八,是以这个生日是她在娘家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了,早早就邀了傅明珠,让她勿必要到。其实,卢道陵不交代,傅明珠也是不会缺席的。她到今天才突然才反应过来,卢道陵的婚期正巧是秦王看中的,据说可以下聘的好日子。哼,真是会挑日子。想到某人,傅明珠心里一动,仔细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只见打磨光滑的铜镜里映出一个漂亮的小娘子来,她如云的墨发都梳上去了,一张秀雅的鹅蛋脸清清楚楚地露了出来,琼鼻、杏眼、樱桃口,五官精致得过分。不是她自恋,她那一张小脸真的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白嫩生光。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还有个俏丽美人尖,更是锦上添花。如今她正是豆蔻好年华,女孩儿的肌肤柔嫩,容色昳丽,像是春日枝头上最嫩的一朵桃花,说不出的娇嫩美丽。天啦鲁,她这么美真是太危险了傅明珠自恋过后,连忙叫莲雾给她换个发型。换什么好呢,傅明珠想想决定了,换成幼稚的垂髫最好啦。“娘子你梳着望仙髻多好看呐,为什么要换”莲雾不动。她梳个望仙髻容易吗,这可是她花了大功夫梳的头发,不能随随便便就拆了。更重要的是娘子这样打扮多漂亮。傅明珠嘟嘟嘴,她能说是因为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某人会来堵她吗绝对不能够啊。因而傅明珠正色道,“今日又不是我生辰,打扮这么出挑做什么。”嗯嗯,娘子说的很有道理,给人贺生辰的确不好抢了寿星的风头。对自家娘子容貌盲目自信的莲雾连连点头,赞同地道,“是奴婢思虑不周,奴婢这就给您换。”一时,垂髫梳好,傅明珠再看自己,顿时从少女变成嫩嫩的小萝莉,看起来多了。她想了想,又拿梳子梳了些头发下来,再给自己梳了个刘海。哈哈,这回看起来好嫩啊。为了扮嫩,傅明珠还把早就收起来不用了的紫藤样式的珍珠小花环拿出来,一边发髻挂一个。小小巧巧的银质紫藤花熙熙攘攘地垂在傅明珠脑袋两侧,她轻轻一摇头,它们就发出悦耳的碰撞声来,像是挂了铃铛一样,活泼可爱极了,实是卖萌利器。再把衣裳换成水粉齐胸襦裙,梅色半臂,露出一截鹅黄窄袖衫子。这么打扮真是粉嫩得很,十分萝莉。这回傅明珠彻底满意了。嗯哼,她这么嫩生生的样子,看某人怎么下得了手。tgt娘子很不正常啊,饶是迟钝如莲雾,也觉得不对。哪有小娘子故意往女娃娃装扮的这个年纪的小娘子们都是恨不得打扮成窈窕少女的模样才好呢。傅明珠才不管侍女们的诧异呢,她这么折腾一番,将本来充足的时间折腾掉了。再去请安的时候就已经晚了,卢氏和裴七娘没等她,婆媳两个先去了清宁山房。等她摸到清宁山房,屋子里正是热闹的时候。宜阳大长公主和卢氏都兴致勃勃地和苏静姝说着什么,全然没发现进来的傅明珠,还是坐在一旁走神的裴七娘发现了她,笑道,“怎么一个晚上不见,阿玥你就长小了”卢氏听见儿媳的话,转头一看果然如此,这么乍然一看,女儿小得就跟个八、九岁的小丫头似的,再矮半尺,就更像个娃娃了。“怎么梳了这个头”梳个垂髫也就罢了,还挂着小女娃的小花环,卢氏觉得好无奈。傅明珠团团行了礼,甜甜一笑,神色很欢快,“就是突然想戴小花环了”“阿玥这么打扮,让我想起她小时候了,哪都是肉乎乎的,软软的最好捏。”宜阳大长公主却很喜欢傅明珠扮嫩的样子,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说罢招招手,让她过来坐。好哒,傅明珠开心地坐到宜阳大长公主身边,这个位置,早就成了她的专属座位了。“是以才被人叫胖珠子,”卢氏笑着接口。她想起来自己当初老是担心女儿肉嘟嘟瘦不下来,还克扣她口粮,真是造孽得很。求放过,傅明珠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都是黑历史啦,就别说了。殊不知,她这样子更让人有爆黑料的欲望。裴七娘都忍不住插一句,“那时候大家提起阿玥,都说的是傅家的胖珠子反而把阿玥的名字忘记了。”苏静姝笑吟吟地听着,很感兴趣的样子。宜阳大长公主不忍冷落她,将话题往她身上引,“莠娘呢,你小时候胖不胖”“我从小就瘦,”苏静姝摇头,微笑道,“阿娘老是希望我吃胖一点,每顿逼我吃一大碗饭,我吃不下,还哭鼻子,后来阿娘找了个方子给我炖汤喝,才是好了。喝汤可比吃饭容易多了。”除了傅明珠,在座的女人们小时候都有被大人追着喂饭的经历,听了她这话,大家都深有同感地笑起来,是啊,小时候觉得多吃一口饭就跟吃药一样难受。“看来只有我和二兄觉得吃饭最幸福了。”傅明珠摇头晃脑,怅然一叹。她打扮得这么生嫩,却做出老气横秋的模样,像个装大人的小孩子,简直萌化了。宜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