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有钱、没钱的,都能消费一伙,故而钱倒是赚的有些手软。不论是客栈、酒楼,还是布庄、工坊等,生意上那是个遍地开了花儿。而那些混混们也不知道是咋被刘靖给打发了的,竟然没有几个去胡乱找事儿的,都被他安抚的好好地。这潘锦纵然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将镇子上的治安弄得像张角在时那般有序,免不了受到了啬夫的批评和埋怨,这不,他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打听着来到刘靖这里取经来了。而他来了之后,却又不知道对刘靖从何说起,不由得连连唉声叹气起来。刘靖见状仍旧故作糊涂,他轻咳两声,顿柔道:“潘大人到底遇到了什么愁心事儿了都愁成了这个样子,今天来到了刘靖这里,那便是相信在下,何不有话直说”刘靖故意不捅破那层窗户纸,他要的就是潘锦自个提出来,潘锦提出的越不容易,对他就越有利。潘锦实在是憋不住了,猛地抬起头深吸了一口冷气,徐徐将其呼出,用右手拍了拍胸脯,顿时感觉舒服了一点。他低着头望着前方喃喃道:“如今啊,咱们这乡里的治安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自从去年角儿离开后,那便是每况愈下啊,各个小山头层出不穷,乡里的治安人员就那么几个,哪里还管得过来啊哎我这游缴当得也是不比从前咯,这不,蔷夫上个月刚对我做了批示,若是三个月内改变不了现状就得让我下课啊,哎,素问刘先生是个聪明的生意人啊,我这也没法子了,只好登门求教了”潘锦苦皱着眉头,将来意慢慢的讲了出来,其实他这个游缴当得也还算可以,对镇子老百姓的贡献也算不小,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不算是个贪角。他只是偶尔受些宴请之类的,绝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且他以前对待张角也算不错,所以张角也把这镇子上的治安当做分内的事情来做,这个刘靖还是知道的。张角现在是县里的钦犯,潘锦此刻提到他也是为了和刘靖拉拉关系。因为他知道刘靖对张角还是不错的,而且张角犯罪正是为了刘靖他们三个人。正因为潘锦内心里还算秉正,且行事作风有些妇人之仁不是怎么果断,所以在张角离开之后,混混们就不把他当回事儿,摊子就越来越难收拾了。自大刘靖来镇子上租店面做生意后,也没少和他往来,只不过在张角走了之后,俩人往来的频率低了一些而已。如今这潘锦找上门来,刘靖也不好拒绝,潘锦怎么说也是个正直的人。刘靖心里揣摩着,若是潘锦下了课,换一个人上来的话,也未必能够比他好的了多少。想到这里刘靖内心里突然灵光一闪,冒出了一个长远的想法出来。他暗自寻思着,自己既然心有大志,日后若是要成就大事,只靠着张角一张牌,未必能百分之百的管用,自己还得留上几手才是上策。如今潘锦正好是这个乡里的治安人员,我为何不借此机会帮帮他,多多交接一些白道人员我这钱赚的也差不多了,现如今正好是一个施展拳脚的机会,帮他还不就是帮我自己吗遂即决心道我就帮他一把吧,顺便也算给张角还个人情了。刘靖急速的思量一番之后,打定了主意,他面色露笑,客气地对着潘锦道:“承蒙潘大人看得起刘靖,我听闻大人如此一说也是倍感焦虑啊,其实我们商人和官道那本就是一体的啊,若是市场乱了,那我们的生意也就不好做了呀”说到这里,李靖见到潘锦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激动之意,暗道我可得把握住了这次机会了,要求得提高一点。于是又脸色一变皱眉摊手道:“不过我刘靖有心助大人一臂之力,但是却苦于白身一个,空有一身余力啊”潘锦听闻刘靖前面这么一说,心里的疙瘩也就解开了大半。他知道刘靖这就算答应帮助自己了,从刘靖的后半句话音里他不难听出,刘靖这忙是不会白帮的,总得想要些回报什么的。不过刘靖这回报要的倒是有些棘手,看来他要的不是什么钱财和关照,而是一个官阶。可是自己这官职本身就够小的了啊,难道让他成为自己的治安员做个随从那刘靖能乐意难道他是想打自己这游缴的意思刘靖看到潘锦面色忽冷忽暗,便知道他已经多想了,遂即缓缓开口道:“潘大人如若不弃,我刘靖愿做潘大人的副手,助潘大人一臂之力,名分不名分的那不重要,这样一来,在我办事的时候,下面的人也好听命于我,而事成了大人也好邀功”潘锦听到这里,心里的猜忌便是消除了大部,脸上已经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站起身来对着刘靖便是行了一个礼。刘靖见状便是立刻起身,双手拖住了潘锦。潘锦握着李靖的双手激动道:“刘公真是深明大义,助人出于水火之中啊,你放心,倘若治安能够好了起来,我便把你推荐给蔷夫,令蔷夫再推荐给县氶,到了那时,你就是县氶的座上宾咯”潘锦这么一说可谓是一语双关,即保住了自己的位子,也给李靖许了一个大大的空头支票。一般人听上去那还不得乐开了花啊,要知道在东汉末年这个时候,还没有科举制度的,大部分人都是由官府、名人给推荐上去的,做地方官的宾客,那就相当于未来的高级顾问了,不仅衣食无忧,更有机会结交天下达人异士。刘靖听了之后爽朗笑道:“哎,说这些言之过早,还是先先帮大人解决了燃眉之急才是当务要事啊”其实刘靖要的就是这个,一个小小地镇管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他对那游缴才不感兴趣呢。他要的是一个未来,一个宽广明媚的未来。潘锦被刘靖给扶回了座位后,定了定神望着刘靖道:“刘公可有良策在胸”刘靖转过身去沉吟半晌,又是往前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又踱了几步。他这样来来回回几次,期间不言不语,看的潘锦、老张头是一个个兀自发愣。俩人就这样直愣愣地看这刘靖,也不知刘靖踱了多久,就在他一个转过身来,面对潘锦之时,猛然拍了一掌,面露喜色道:“这街上的那些个混混,无非是懒散穷苦者,对于他们来讲,他们之所以打架斗殴寻衅滋事,无非是为了抢地盘收保护费多弄些钱而已只要我们给予他们一个长期的钱财来源,那么我们就不愁管不住他们”潘锦端坐着,聚精会神地听着刘靖分析,感觉很有道理,并点头认同,但是细细想来却还是一头雾水,毫无头绪。刘靖又向前走了两步接着道:“大人何不组织起镇子上的所有商户,组成一个小商会,选出一个会长统一管理,再由商会代收保护费,把名字改一改就叫做会费,这样听起来顺耳也名正言顺,且做出明文规定,按照店面大小、营业额度设立相应的收款,杜绝重复无休止的二次、三次收费,也能安定了我们商人的心”潘锦听到这里便是喜上眉梢,不禁开口称赞道:“这样一来,打发混混们的钱就有了,刘公果然聪慧,不仅头脑聪颖,而且思虑大事也是面面俱到啊,这样一来连商家都给管理上了”第9章 0009 利益之间有博弈,平衡之间须妥协刘靖转过身去,回到坐上坐稳了,拂起衣袖接着道:“不才与那些混混相处的相安无事,那便是行了财散人聚之道啊,多给他们点钱,也就免了一些灾祸,我的生意也就顺顺当当,这样一来也就能安稳的多赚些钱了”潘锦赶紧搭上了话茬道:“我看啊,刘公深明大义,才思敏捷经营有道,这商会会长一职便由刘公来做正和事宜啊”刘靖听了,心里不禁一动,这正是自己想要的,这样一来就更有机会做大自己的事情了。但是呢,只由他潘锦一个人推举,那还是孤木难成林,单筷不成双啊。遂即笑了笑故作推辞道:“哎,潘大人过奖了,这商会会长得由一个能力与声望兼具的人来做才可啊,我刘靖不才,刚到这镇子上不到两年,那怎么好呢”潘锦也是个聪明人,他明白刘靖的意思,刘靖这是在想办法做的名正言顺,堂堂正正,要的是一个体面,那样别人才会信服。潘锦左右思虑一会便举拳道:“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到时候刘公的会长一职会有我、三老、蔷夫三人一同举荐,这样一来李公的声望便就有了,至于刘公的能力嘛,这个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我想别人定会信服,你觉得怎么样”刘靖听了笑了笑道:“如若如此那我便暂先代会长一职,等待过了这非常时刻再由贤人接替”道完谢意之后,李靖看了看潘锦顿了顿又继续道:“方才我的话只说了一半,这接下来那些混混的管理呢,我们便可以返聘他们,让他们来代替我们管理市场,且给他们按照咱们官阶来制定身份大小,当然了他们肯定不会有官阶,那只是一个由头,我们可以随便给他们弄个便罢,这样一来他们的生计就有了保障,而且还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又能为我们所用,岂不是刀切豆腐两面光,两全其美”刘靖的这一个灵感便是来自于华夏朝的商会制和城管制,就在这潘锦找到自己时,他突然就有了这么一个点子,这正好解决了乡镇上的这一难题。潘锦听到这里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来回踱着步子称赞道:“刘公果真是天降宏才啊,果真奇思妙想、奇思妙想啊听君一席话,令潘某人茅塞顿开,犹如拨开乌云见日出啊”潘锦听了刘靖的计策,心里压着的那颗沉甸甸的石头也算落了地,和刘靖闲聊一会后便是话了个别,匆匆离去。隆冬的夜静幽寂寥,潘锦独自一人走在大路上,寒风里透露着一丝顺畅,正如潘锦此刻的心情第二天,在蔷夫萧礼的家里有些热闹,此刻萧家大厅圆桌前正做着四个人。他们再商议着一件事关重大的事情,这件事情关乎着小镇子的未来,也关乎着黎民百姓的事业安康。这件事便是昨晚刘靖同潘锦提议的,有关筹建商会和组建治安协会的事情。昨个夜里,那潘锦听闻刘靖的计策之后,便是兴奋难挡,离开李靖家后,直接来到了蔷夫萧礼的家中,将这一计策告知了萧礼。萧礼听闻之后也是觉得甚好,非常玄妙,故而决定明天召集三老和当事人刘靖一同前来商议此事。四个人促膝对坐在床榻之上,床榻中间摆放着一个三尺见高的四方桌,四方桌上放着四盏茶。萧礼居座中央,三老张庆元居左,游缴潘锦居右,刘靖端坐在萧礼的对面。等潘锦刚刚绘声绘色的将计策言语完毕,直听得张庆元不住地点头,那两颗有些大小不一的小眼珠子眯成了一条缝,闪烁着兴奋地目光。就在此时,只听啪的一声巨响,萧礼的右掌早已拍在了桌子上。其他三人冷不防定的被其吓了一跳,萧礼不顾他们吃惊地神色,伸出双手握住了刘靖的右手高兴道:“刘公果然英才,这两条制度实施之后,咱们乡里的面貌那还不翻一个跟头不是真是天赐刘公予吾镇啊,真是相见恨晚、相见恨晚啊”张庆元见到萧礼有些忘乎所以的失态,轻轻抬起右手掩住了嘴唇,轻轻地咳了两声示意了一下。萧礼才方知刚才自己的表现有些过于激动了,收回双手高兴道:“这件事儿我觉得甚好,可以试验一番,不知道张老对此事有何见解”张庆元老谋深算,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胡子早就发白了。他手捋胡须微微一笑,喃喃道:“刘公所献计策对乡镇来说乃真是一大善举,不过假如真的将此事施行开来,那么就会出现一个问题,这两个团体的领头人到底该如何产生他们的身份最后又该如何定位呢总不能凭空就这么产生一个空衔吧,一直搁在那里吧,这样那领头儿的终究会嫌咱们这个小湖的水不多,留他不住啊”刘靖听闻内心一震,暗道姜还是老的辣,这个张庆元果然有心计,够沉稳。方才萧礼和潘锦都激动成那个样子了,他倒是还能淡定自如的想到若干年之后的事情。此刻萧礼和潘锦的额头上才爬上了几道皱纹起来,他们这才意识到,这刘靖来乡里才不到两年,关于他的一切,乡里还都是模模糊糊的。假如这样稀里糊涂地把关乎乡里未来的要职委任于他,未免有些仓促了,他们眼光只顾当下未虑长远,显得有些鼠目寸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