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霁,你如何在我房门前?”二哥很是高兴,同我说话间也带了许多志得意满。
“二哥,我有些话想同你说。”我随着二哥进了房门,“我想求二哥若是可能,得胜时饶韩宴一条性命。”
“你倒是重情重义。”二哥听我说完面上多了些不虞,双手背在身后,在房中踱了几步,“饶了韩宴性命?你莫不是想置整个卫家于死地?安知斩草不除根。”
“二哥,韩宴不至于如此!”我惊呼出声。
“如何不至于?若当真有一日卫家屠戮韩氏满门,你以为韩宴还如旧时同你义气深重?”二哥立在我身后,口气中带了许多不满,“黄口小儿,竟无知至此。”
“你还是做你的闲散公子罢,少来搅和军国大事。”二哥下了逐客令,我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终究还是畏惧二哥,教他赶我出了房门。
我晓得二哥向来言出必行,今日如此说,韩宴便是再无活路,我只想着两军对战时,悄悄跟了上去,寻着时机,倘能救韩宴一命,亦不枉他喊我一声三哥。
我原本以为夜里必然不得安枕,却不想竟是沾枕便会了周公。梦里火光冲天,我瞧着韩宴死在我面前,身披数箭,我却立在一旁冷冷瞧着,瞧着韩宴被二哥的战马踏过,竟有些血肉模糊。我自梦中惊醒,身上惊出了许多冷汗,喘着粗气盘腿坐起,安慰自己梦境通常与现实相反,坐了许多功夫,方又躺下了,做起了第二场梦。与先前不同,第二个梦中似乎二哥战败了,韩宴擎着红缨枪,架在二哥脖子上,绑了二哥去,不多时便将二哥的尸首挂在城门之上,意在震慑朝廷。霎时场景变幻,伯父拿剑劈向我,父亲却也不阻拦,只冷眼瞧着,对我很是失望,我连连后躲,伯父却愈来愈狠,叫着要我为二哥抵命,辱没了卫氏满门荣耀。我避无可避,迎面挨上一剑时,却并不怎么痛,如此梦方醒了,只觉得心头震颤不已,很是难受,似乎成了家族的罪人,教家族蒙羞,我捂着心口,只觉得梦中的一剑虽不曾刺伤我,却叫我很是难受,心口酸涩胀痛。
如此乱梦颠倒,我却不敢再睡下,唯恐再梦见些教人畏惧之梦,只是屈腿坐在床边,双手环抱着双腿,将头埋在腿上,如此方过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