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弥生也不瞧我,只是依旧看着护心镜。
“弥生若是喜欢,同我讨一句便是了。”我逗着弥生,却不想瞧见他脸上多了些难以置信。
“弥生不敢。”不过片刻他便低下了头,微微摇了摇头,“公子先吃面吧,今日是公子的生辰,不过军中清苦,弥生只得拿了碗面来为公子贺生。”
其实面有些发胀了,大概弥生等了我许久,我却很是开心,大口大口吃着,弥生在一旁笑着要我吃的慢些,我嘴里含着大口的面朝他傻笑一声,却不想当真被呛到了,猛地咳了许久。弥生为我端来茶盏,替我顺了顺气。
“弥生,护心镜你先拿去,卫霖无能,我自然用不上,你安稳些,我也好宽心迎战。”我晓得弥生视生为头等大事,不肯轻易弃了性命,我便将护心镜给了他,弥生也不再推辞,大概心里也是当真想要的。
我从前不晓得我活着所为何,只是每日混着日子过也便罢了,父亲不满萧梁皇室,我追随了便是,卫霖砍了我许多刀,每一刀都叫我似乎活得真实了些,我想起许多事,许多人,总觉得愧疚。自弥生来后,我总视弥生为生平最重之人,总想着有一日解甲归田,携着弥生往田间去,他为我捧上一杯热茶,与我共看四时光景。如今却都落空了,只望着弥生好生活下去,依旧这般恬淡静和,不必如这段时日,日日忧心生机。
我大概快要走了吧,耳边声音渐渐弱了,眼前的光也灭了,我的头也重了,若非长枪尚在,想我早便倒了下来吧。我草草十七年的人生,便如此了解了,三哥说的对,雨雪瀌瀌,宴然聿消。莫肯下隧,式居屡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