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张老脸都要乐开花了。岂止是不错啊简直不能更好了。精铁制造,锅身光滑无比,连个气泡都没有。她活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这么好的锅。“真好,真好。老三你可太能耐了。”老太太说着话提着铁锅到厨房架到空着的灶台上。这时听到一墙之隔的大儿媳又在挤兑老三媳妇“弟妹,那边角料也没多少。你们两个大人也用不着。真好给你侄儿做件裤子。给不给你倒是说句话啊”老太太新得了铁锅,正对老三满意。听着老大媳妇的话就给她怼回去了“老大家的,人不要脸也得有个限度。那布料可是老三媳妇娘家给陪送的,是人家的嫁妆,你连弟媳妇的嫁妆都想昧下来点儿,不怕村子里的人戳脊梁骨。”秦小凤被婆婆的临阵倒戈弄蒙了。不是你说老三媳妇的娘家给力,陪送挺丰厚的,可她小气抠门,一点儿都不舍得孝敬老人。我这才来帮着打头阵吗。你老现在这是唱的哪出啊可婆婆都向着老三媳妇了,自己今天是没戏唱了。她拿眼剜了黄晴一眼,下地趿拉着自己的鞋子走了。黄晴刚才就听到自己男人的声音了,想要下地去迎,可大嫂虎视眈眈的看着炕上刚续好的棉袄,她就坐在没敢挪窝。这下看人走了,才慌忙下地出门。两人前后脚的来到厨房,见婆婆笑的见牙不见眼的不住的看那口新买的铁锅。看老二进来,老太太忙指挥他:“老二,你赶快去和点儿黄泥来。把这锅支好。”跟着老二身后的王老爷子也看到了新锅。他老人家看了一眼,就事不关己的进了东外间。老太太对老头的态度早习惯了。指挥着老二去和泥,自己亲自下手把锅固定好。眼睛看着大铁锅像是看失散多年的亲人。王宏喜等着老妈忙完,这才拽着老太太按到东屋炕上:“光顾你的大铁锅了,看看这儿还有什么呢”老太太这才注意到三儿子手上居然还拿着块新的布料。她一把拽过,就着窗外的雪景珍爱的抚摸着。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大幅的布料了。以前家里穷,可自己种点儿棉花,也能织点儿粗布。可现在啥都是公家的了。每年发的布票刚够打补丁的。队里也不种棉花了,身上的棉袄那都是多少年的陈货。秦小凤也贪婪的看着那块棉布,伸出去的手被婆婆一把推开。看婆婆一副防备的样子,她心里来气,看着坐在对面的老三说:“三弟,你这哪儿弄的这好东西不会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吧”王宏喜还没开口,老太太已经不让了。抱着棉布就对她怒目相向:“你他娘的才见不得人呢。”老太太左右看看,拿起炕上纳着的鞋底,一下子招呼到秦小凤身上。“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臭嘴。”秦小凤侧身一躲,鞋底顺着肩膀掉落地上。她被骂了没生气,反倒乐呵呵的坐到婆婆跟前:“妈,你这块布真好。给我几尺给你孙子做件褂子吧。”讨好着老太太,又伸手去够那块厚实的棉布。老太太对大儿媳那占便宜的性子是一清二楚。赶快收起手中的棉布,开锁放到自己的炕柜里,又把锁头挂好。吊着三角眼斜了她一眼:“你个当小辈的,不说拿些吃喝穿用孝顺老人。倒惦记上老娘的东西了。你那破锣嘴咋张开口的不孝顺的东西,我们老王家娶了你真他娘的倒霉。”秦小凤咬着牙,心里暗唾一口。真是他娘的晦气。今天没看黄历,怎么诸事不顺,本想从老三媳妇那儿弄快边角料做条新裤子,如今白挨一顿骂,还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老二媳妇在厨房做饭,本来也是眼馋那块布的,可她只生了个丫头,在婆婆面前没脸。还想着要是大嫂能分一块,那自己拼着被骂也得去试试运气。听到大嫂挨骂了,她的心思也歇了。还是老老实实待着,要是能生个儿子就好了。晚饭后,老太太拉着王宏喜到东屋墙头,贼眉鼠眼的看看没人偷听,这才悄悄询问:“老三,你今天这些东西到底是哪儿来的别真像老大家的说的那样吧”王宏喜早想好了说辞:“怎么可能,我像那干坏事的人吗那布料是我这几天给人打零工挣来的,锅是今天救了个老头,人家为了感谢我,送我的。”“救了什么老头,家里是干啥的咋舍得给你口崭新的铁锅”“这我哪儿知道的那么清楚。看人家穿戴挺好,应该不是一般人。非要感谢我,我就惦记着妈说家里缺锅,就跟他们开口了,没想到真能给。这也是运气好了。”“去年三里铺的李罗锅就是私自去打零工被抓了,你怎么这么大胆。以后可别再去了。”他这番话是漏洞百出,短短十多天也不可能挣那么一大块布料。可老太太得了实惠,也不是真心非得问个三七二十一不可。假意关心交代了一番就不再过问。晚上回到房里,洗了脚关好房门。王宏喜才神秘兮兮的拉着黄晴,假装从炕柜里拿出个大袋子:“这是给你的,看看喜不喜欢。”黄晴看着面前硕大的袋子,心里疑惑不已。这是哪儿来的没看见他往回拿东西啊。王宏喜忽略她眼神的困惑,打开袋子一样一样的往外拿:“这是给你扯的花布,做件棉袄正好。没买到棉花,倒是换了点儿羊绒,听说这玩意比棉花暖和。全都给你絮棉袄用。”一块浅紫色撒花的棉布,是她在空间商城买的。八十支的高密度面料,是这个时期所无法生产的,表面及其光滑。羊绒大约有二斤左右,是空间牧场羊的产出。她本不打算拿的,或者买最普通的面料。可今天进门看到快要成型的棉袄。深灰色的布料是黄晴嫁妆中唯一的棉布。拆的被子也是她的嫁妆。炕上的笸箩里快要纳好的鞋底也是给他的,看着比平常的鞋底要稍微宽一些,应该是打算给她做棉鞋。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这个女人全心全意的对待,值得他冒险对她更好一些。黄晴拿着那挺括的花布,眼睛瞪得老大。这么厚实光滑,漂亮的花色的棉布她是从未见过。还有那细腻的羊绒,他从哪儿弄来的这男人实在是太让她惊讶了。“刚才已经给了妈那么一大块布料,你怎么还有”黄晴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人听见。“嘘”王宏喜把食指放到嘴边,神情郑重的问道:“你相信我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不信也得信啊黄晴思虑片刻,重重点点头。“那就好。什么都别问,我不会害你的。也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相信我,一切都交给我就好。”黄晴知道他是不会告诉自己真话了。自结婚以来,这个男人一直都对她极好,在母亲嫂子面前不遗余力的维护她。如今两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真出事,大不了自己和他一起承担就是了。看到媳妇坚定的眼神,王宏喜心情莫名的开始飞扬。不自觉的翘着嘴角。两人不出意外将是这世间最亲密的人,自己的异常也许根本无法瞒过她。如今这个女人居然选择无条件的相信她,还有什么比这更欣慰的事情。“那袋子里还有什么呢”听到媳妇问他,才回过神来,一样样的继续往外掏:“这是块蓝布,你留着看做什么合适。还有暖壶,以后屋里就有热水用了。还有这盒香脂给你抹脸。”看黄晴拿着万紫千红那谨慎的样子又加了一句“别舍不得用,等用完了我再给你买。”“哪儿能那么浪费,也就冬天用一下,天暖了就不用了。你别浪费钱。”黄晴听他随便的语气,抬头嗔怪的说。王宏喜心情颇好,应了一声。心道:等下回我再买回来,你就不会不舍得了。累一天了,王宏喜是沾枕头就着。黄晴惦记着他明天要出门,挑灯夜战的把棉袄给他缝好了,第二日好穿着保暖。翌日一早王宏喜看着媳妇递给他的新棉袄,眼中震惊:“昨晚才刚蓄棉花,怎么今天就能穿了你一夜都没睡啊。”黄晴揉揉眼睛冲他笑:“没什么,过年的时候赶着做针线,经常熬夜的。”说完抖抖手中的棉袄“快穿上试试,哪儿不合适了还来得及改。”王宏喜瞪着大眼睛穿上媳妇熬夜缝好的棉袄,新新的棉花及其暖和,从身上一直暖到心里。第10章 争端早晨王宏喜准备出门时,老太太居然破天荒的塞给他两个新蒸的窝头。“你一走一天,饿着肚子怎么干活。以后记得带上干粮。”王宏喜摸着尤有热气的窝头,心中悲喜莫名。这是昨日的贿赂在起作用了炕上放着昨日的布料,看样子是准备裁剪了给小儿子做棉裤。好吃的也都是紧着两个闺女。老人们常用十根手指不一般长来形容父母的偏心,大儿子要顶门立户,小儿子是老来得子最喜爱。那这原身夹在中间是爹不疼娘不爱。看来这王宏喜是那最短的小拇指啊就算截了也不多影响生活。正要转身,老太太又开口嘱咐:“你想办法弄点儿花布来,给你老妹子做件罩衫。这黑色的不好看。”王娇娇也拽着他胳膊撒娇:“对啊三哥。你要买当然买花布啊买那黑咕隆咚的多难看。”王宏喜都想咬牙了,真是人心恨不足啊给你肉吃你嫌有味,给你鱼吃你嫌有刺。老子啥都不给,你还能把我剁吧剁吧吃了不成“花布不好弄,以后再说。”老太太听他推搪的话不高兴,脸色立马沉了下来。王娇娇也不干了。在炕上跺着脚喊上了:“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要花布。”老太太眼看小闺女要掉到地上去了,赶快把孩子抱起来哄:“娇娇不哭,你三哥是逗你呢。过几天准给你弄来花布做衣服。好孩子,不哭了啊”王宏喜不想搭理那自说自话的娘俩。他今天还约了斗鸡眼呢,再晚要迟了。他着急要走,可还没动脚呢,又被老大媳妇给拉住了。“三弟,你看你俩侄儿也都穿着破衣服呢,给嫂子也弄点儿布料吧。”她无视王宏喜的白眼,舔着脸又补充:“嫂子不挑,啥样的都行。你看着给弄。”王宏喜看着厚脸皮的大嫂,又看看站在门外的二嫂,嘴巴半张,身子向前,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这是被一群吸血鬼讹上了啊黄晴看着自家男人的处境,站在旁边干着急。这些人把男人当啥了纺织厂上班的工人也没那能耐满足他们的无底洞。王宏喜看黄晴急的要开口,赶快给她使个眼色叫别担心。笑了一声,对着唱作俱佳的大嫂开口:“大嫂,咱现在没分家呢。弄来的东西自然是交给当家的父母才对。你这私自张嘴要东要西的,可太不孝了。”这一招祸水东引,效果那是立竿见影。老太太熬了多年终于当家做主了。岂容人挑衅他的权威。当下挺直了腰杆,指着老大媳妇就骂:“作死的小娼妇,老娘还活着呢,你就想越过我去了啊你是早盼着我死呢吧。”老太太说着话就开始哭诉,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指着在门外看热闹的老大,三两步扑上去就打:“都是不孝的东西,早知道当初就该扔粪桶里淹死你们。你媳妇那么气我你就看着啊”老大被老娘打的无处可躲。,老太太还不依不饶的。摸摸眼眶继续发威:“都盼着我死呢,没一个好东西啊自己不吭声,指示媳妇来气我,我死了好给你们腾地儿啊”王娇娇人小,可她心眼可不少。配合着老娘,指着大哥数落:“大哥,你太不孝了。你媳妇那么气妈,你就看着啊还不赶紧打她给妈出气。”老大被这娘俩逼得无路可退,看着老二眼中明显的赞同,他是实在没办法了。过去拽着秦小凤就上了手。“你个不省心的娘们,就知道给我惹事。把妈气坏了,看老子不打死你。赶紧给妈道歉。”王宏春嘴里叫嚣的厉害,实际落到媳妇身上的巴掌没多重,只是做戏给人看的。秦小凤显然不是第一次演这种双簧。演技在线的左躲右闪,脸上声泪俱下:“她爹,我哪儿敢气咱妈啊我就是眼馋那块布,军军好几年没穿过新衣服了,小兵更是自出生就没穿过新衣服。我这不也是为孩子吗。他俩可都是老王家的孙子。”一提起这个来,老太太也不好再多纠缠。看儿子把媳妇打了,自己占了上风,也就偃旗息鼓不再计较。秦小凤看老三朝她冷笑一声,扬长而去。气的在院子里朝着她的背影“呸”的一声吐了口浓痰。小气巴拉的样子,等你跟老二一样没儿子,求着老娘的时候,老娘再跟你算总账。想到这里,她又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也不知哪儿来的底气,人家就一定会没儿子,要求着她过继。王宏喜到县城与斗鸡眼顺利的接上头,两件军大衣按说好的价格卖了一百二十块钱,另外还有两丈的布票。布票大部分都快要过期,王宏喜怕浪费。交易完毕后就去了百货商店,想着全换成实物。还是昨天的大姐,两丈布票分别买了蓝灰各一丈。又把什么糖票、肉票、油票、副食票等只要能用的,都花了个干净。从副食店出来,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这些东西都放进空间。王宏喜看天色还早,就沿着街道乱逛。在转弯的废品收购站里,一大摞的旧书破烂一样的堆着。他伸手翻了翻,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种类还挺多。他跟收购站的老大爷商量了一下,最后以极低的价格把那堆书都带回来家。老大爷看他费力的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