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句话,文溪才恍然明白过来,是这样的,若是自己一出现,特别是被敌人发现的话,自己岂不成了对方要挟左良的把柄了。廖昂轩见文溪不再胡闹了,把蓝萱扶了起来,可是他的手才一碰到蓝萱的背,刚刚还干着的披风顿时红了一片。“你这后背还在出血呢”廖庚也看到了,焦急的说道。“没事儿现在也没办法去治”蓝萱的紧张劲儿过了,疼痛的感觉也开始慢慢的扩散开来。“既然子卿已经回来了,你就回去歇歇吧。”廖昂轩柔声说道。蓝萱轻咳了几声,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不行。外面是个什么情况我们还不知道,虽然有护卫们守着,可是,我不放心”“皇上有那么多人护着,不差你一个”文溪有些生气的说道,这个蓝萱怎么就不知道心疼自己呢“我知道。他们的职责所在,是保护皇上的安危,可是你们呢”蓝萱把声音压的极低,“我得护着你们才行你们现在这样不管不顾的就离开屋子,让我很为难的”“你”文溪咬了咬嘴唇,一跺脚,扭身儿进了屋。“瞧你把她气的”廖昂轩笑嘻嘻的说道。“我哪有”“哥,我们也进去吧。无忧,你也进屋吧。外面交给侍卫们看着,若是有了什么动静,你再出来也不迟。进屋去,好歹也能歇歇。”听了廖庚的话,廖昂轩点了点头,他看了看蓝萱,蓝萱想了想,也点头同意了。进到屋里,皇上看到脸色越发惨白的蓝萱,不无心疼的说道:“可疼的厉害了”蓝萱见皇上问起,对着皇上一施礼,然后答道:“回皇上的话,还好。支持得住。”“不管怎么样,先把血止一止吧。富海,你去,帮蓝萱”皇上的话一出口,蓝萱刚刚才松弛下来的神经一下子又绷紧了。完了,自己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她看了看屋子里的其他人,自然,他们的表情与自己也差不到哪里去因为所有人的精神都全力集中在保持皇上的这一点上,却让大家都忘记了,蓝萱的身份皇上还不知道的这件事富海应了声,走到蓝萱的身边儿,说道:“陆大人,您这后背都透了。快随杂家来吧。”“不敢劳公公费心”蓝萱忙说道。“还是我去吧。我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文溪急急的插嘴道。“别胡闹,”文溪的话才一出口,就听皇上说道,“一个女子,怎么可以随便接触其他男子的身体。”“皇上,实在不有劳富公公的大驾,不如这样吧,我家的几个小奴手脚也算是麻利,让他们去吧。”廖昂轩急中生智的想到了这么一句,“而且,有公公在这里照应着,我们也安心。”看着他们如此的推阻,皇上与富海也只当是他们不敢持宠生骄,怕以后落了人的话柄,便也没再勉强,只是吩咐道:“那你去把从宫里带出来的最好的药拿过来,给无忧送过去。”“是。”富海应了声,蓝萱也谢过恩后,这才退了出去。廖昂轩叫来了雨墨雨青和巧智。然后低声对着梧桐和雨青吩咐了几句,然后又对着雨墨和巧智说了几句,这才又转身回了屋子里。富海送药离开之后,蓝萱这才在屋里脱下了衣服,连同裹胸一起,所有的衣物都被血染的通红。虽然说是皮肉伤,没有伤到内脏,可是,这箭箭也差不多能入肉有半寸左右。因为以前也听文溪说起过,所以梧桐也没有太多惊讶,急急的帮蓝萱用温水擦洗着伤口,然后把药涂在上面这边才弄了一半儿,忽然听到外面传过雨墨的声音:“哟,富公公,您这是”“皇上说了,刚才想起来,还有口服的丸药,一定要让杂家给送过来”“陆大人里面正涂着药呢吧”巧智说道。他们两个人只被廖昂轩吩咐着,守在外面,来人了提醒一下,可是其他的吩咐却并没有所以,虽然对里面进行了提醒,但却在同时把大门也打开了蓝萱她们几个人听到外面的声音,匆忙的想把衣服披好,可是,还没等准备的如何,富海已经走了进来。蓝萱只是匆匆的披了件衣服罢了。“药糊的怎么样了”富海问道。雨青此时的心里非常的紧张,根本就没有办法回话了,倒是梧桐镇定些,她笑了笑,说道:“回公公的话,已经差不多了,接下来就需要包扎一下了。”“哦让杂家看看”富海说着,就准备过去看,却见蓝萱慌忙的站了起来。“公公,下官陋体,不敢入您的眼”“陆大人也不必过谦了,杂家这也是奉了皇上的口谕来的”“这公公只需要告知皇上,下官已经无碍就好了。”“陆大人,您还是让杂家看一眼吧,不然,杂家也不能回皇上的话啊。”话已经说到此,再坚持下去,已经是没有任何的意义了,蓝萱叹了口气,对雨青说道:“去把门关好。你们两个也出去吧。”雨青和梧桐互视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离开了内屋。等他们都离开之后,蓝萱双膝跪在富海面前。“陆大人,您这是”富海极为不解的问道。蓝萱什么都没有解释,只是默默的转过身,轻轻的放开背后的衣服富海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只是注意着伤口的样子,见已经不再出血了,心里也安下了不少,可是,当他注意到其他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就变的没有丝毫的血色了。蓝萱不用转身去看富海,也知道此时他的脸色肯定跟调色板的样子也差不到哪里去。她匆匆的把再次系好,这才转过身来。“公公,”蓝萱边说着,边跪下身来,“晚辈自知此事体大,不敢求公公冒欺君之罪代晚辈隐瞒,但务求公公不要将此事泱及到他人身上,一切后果只由我自己承担就好,公公您”看着蓝萱因为失血而变的发白的脸上,此时却因为激动的情绪而不时的涌出红色来,富海知道,自己出现时的惊吓已经远远的超出了受伤之外。富海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好吧现在也不是和你详说这件事的时候,你且整了装束,到皇上跟前儿去吧。听侍卫们说,侯爷在外面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再过一会儿也应该要进来了。你自己瞧个空儿,把这事儿和皇上说了吧哪里轻哪里重,我想,你肯定想的比我要周到了。”“多谢公公。”说着,富海转身离开了屋子。这么多年来,虽然他在宫里也见到过许多光怪陆离的事儿,可是,这戏台子之上的事情发现在自己的眼前的时候,富海还是非常的吃惊的。他刚才的淡定不是装出来的,而是根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可是,就在马上要进屋见到皇上的时候,富海忽然觉得背后一股股的冒出寒气来这蓝萱与左家交好,连左相对她也是百般的照顾;她又一直住在廖家她刚才所说的不要牵扯到别人,莫非是说,这些人,全部都已经知道这件事儿了么富海不敢多想,这满屋子的欺君之人,就不知道,这样的一件事,对着他们意味着什么么想到这里,富海完全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下去了“无忧怎么样了”皇上坐在屋里,看见正在外面发呆的富海,朗声问道。“哦”皇上的声音把富海再次给拉回到现实之中,他忙几步进了屋子,给皇上施了礼,然后答道,“皇上,蓝大人,她无大碍,后背的伤已经上好了药,过一会儿,她便会过来了。”“你亲自看过了,还是他自己说的”皇上又追问了一句。富海抬起头,看了看屋子里的其他人,又低下头去,说了声:“老奴亲自难看过了全部的伤口”皇上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朕就放心了。”的确,皇上现在是放心了,可是这屋子里除了他之外的所有的人,都开始不放心了富海从小跟着皇上,对皇上的忠心,若他称第二,绝没有人敢说自己是第一,蓝萱的伤口他亲自看过,也就是说他已经知道蓝萱是个女子了大家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都暗自的为蓝萱捏了一把汗可是,他们却又不太明白,富海并没有马上将这件事情说在当面的理由正在此时,护卫跑进来报道:“皇上,相爷,候爷已经处理完了外面的事情,正在院外等候见驾”“好”皇上此时龙颜大悦,轻轻一击桌面,笑着说道,“请侯爷进来。”“是。”侍卫应声转身离开,不多时左良走了进来。“臣,左良给皇上请安”“免了。”左良这才站起身来,垂手侍立在一边儿。“子卿,外面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么”“回皇上的话,已经都处理完毕。”“那个为首的军官和县令呢”“回皇上,宣抚使康爽已经就地正法,县令邱实也已经缉拿,此时正绑在院外”“好”皇上点了点头,“你也辛苦了,下去休息一下吧,让莫守将进来见我。”“是。”左良得了旨,转身下去,文溪也悄悄的跟了出来。“子卿,出事了。”“怎么了”看到自己的妻子的样子,左良刚刚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是无忧出事了么”文溪点了点头,拉着左良进了屋子,这才说道:“刚才你快到的时候,那县令让人放箭,皇上那时候正站在院里,无忧为了救皇上,和两个侍卫一起,尽了力才把院门关上,无忧用身体把门抵住,这才上了拴”“她受伤了”“伤到是小事,都是皮肉伤可是”“可是什么,你倒是快点儿说啊”左良有点急,低声吼了文溪一句。文溪也顾不得和左良生气,她一咬下嘴唇,把声音压的更低,附在左良的耳边,把富海送药,然后回来跟皇上回话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左良。听完这话,左良也傻在了那里“千挑万挑,就想等个好机会看着皇上心情好的时候,再把这件事变个法子让皇上知道。结果可到好,竟然是这么个时候,直截了当的就露出来了。”左良重重的坐在椅子上,扶着额头说道。“可是奇怪的是,富公公刚才在皇上那里什么都没说”左良叹了口气,说道:“这还不明白么他要无忧自己去说。想来,也是无忧求了他,务必要保住我们其他人,富海也不是傻子,知道轻重利害现在唯一赌不准的就是皇上的态度了,这几天发生这么多事儿,谁能保皇上的心里会是什么样的情绪高兴了,可能什么都不说,笑笑也就过去了;若是一个不高兴”说着,左良摇了摇头。文溪懊恼的敲了敲头,说道:“刚才我拦住富公公,我去送药就好了。”“傻瓜,人家是代天子探病,你想抢下来,就能抢下来么别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左良说着,顿了顿,“给我打水洗脸吧,我换身衣服,还得到前面去。这时候,咱们都在那儿,对皇上也是种压力”文溪生怕自己会错过什么,忙点了点头,亲自服伺着左良更衣洁面。等他们夫妻两再次回到前面的时候,蓝萱也已经站在了屋中了。“子卿、文溪,你们回来了正好。刚才我已经把这里的事情,交给了莫守将,我们明天回京。”左良点了点头,然后试探着问道:“那要不要通知地方上”“不必,回去的时候,路上不要耽搁,直奔京都。”“是。我现在就吩咐人去准备。”左良答道。皇上此时,叹了口气,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说道:“朕乏了,你们也累了,都去休息吧。其它的事情,咱们过后再说。”蓝萱听了这话,暗暗的瞧了瞧富海,只见富海低垂着双眼,面无表情,看也没看自己一眼。蓝萱又看了看廖昂轩,只见他对着自己轻轻的摇了摇头,再看左相,也是一样的表情。好吧,既然都不想让自己现在说,那还是忍下来吧。蓝萱心里这样想着。众人转身慢慢的向外面退去,却忽然听到皇上又说了句话:“无忧啊,你先留下。”听了这声呼唤,众人都停下了脚步,一脸惊惶的看着皇上。众人的举动倒把皇上弄的有些意外,他“噗”的一乐。“你们这是怎么了我让无忧留下,你们且先下去吧。”“皇上,无忧她受了伤”廖昂轩低声说道。“正是因为受了伤,朕才要留他一会儿,你们且先去吧。朕不放心,刚才红红的一片,像是天际被晚霞所染一般,虽然富海朕是信的,可是,朕不亲自验看,总是放心不下。”完了所有人的心里,都发出了同一个声音。“皇上微臣陋体,怎么敢污了皇上的龙目,更何况,伤口不雅,再因涂了药粉,此时只怕是不堪入目的臣多谢皇上的关心只是”蓝萱结结巴巴的想要找个理由再拖延些时日。刚才皇上对邱实进行处理的时候,蓝萱并没有听的完全,但是站在屋外,最后的结果她还是听到了的。皇上并没有以行刺的罪名而直接落罪于邱实,而是吩咐人马,先行秘密的押解进京,而且,还让人彻底的查抄邱实的府地,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与今日之事相关的一些蛛丝马迹。蓝萱不知道这样的处理是好还是不好。虽然,她很不想看到一个熟人就这样死在自己的面前,可是,当局势到了眼下的时候,蓝萱真的觉得,若是现在邱实只是一具尸体,或许能保全的人会更多些当然,她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心力替别人担心了,她自己的这一关,还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通过呢。“怎么会呢你为了朕也是尽心竭力的,上一次,为了保持文溪,你就已经受过一次伤,而这一次,你又不顾自己的安危,拼死守护着我们这一群人。朕看看你的伤口,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你就不必再过多的推辞了。这是旨意”其他的都还好说,但“这是旨意”四个字,就说明,你再矫情下去,就是抗旨不遵了。也就是说,蓝萱现在可以选的要么是抗旨,要么是欺君。皇上很公平,给了蓝萱选择的机会,虽然,他个人并不清楚。蓝萱微微一笑,看来,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她抬起眼来,看了看左相,左相也是一脸的无可奈何。其他人的表情,也都差不多是这样,只有在廖昂轩的脸上,这种表情更深刻一些。既然已经想通了,蓝萱也就不再那么害怕了,事到如此,伸头也是这一刀,缩头这一刀也是要挨的,所以,她倒是宁愿死的有骨气一些。蓝萱坦然的走到了皇上的近前,一撩衣服,跪在地面上,对着皇上先叩了三个头。“无忧,你这是为何啊”皇上被蓝萱的举动弄的有些莫名其妙。“皇上,请您先退下其他人,微臣有事想与皇上单独说。”“哦”蓝萱的这句话,更是让皇上觉得有些意外。他点了点头,对着众人说道:“你们退下吧,富海,你去门外守着吧。”“是。”富海应了声,也退到了屋外。关好房门,所有人都没有离开这里一步,都静静的守在院子里,等着里面的动静。时间似乎过的特别的慢,谁也不清楚,蓝萱在里面究竟在与皇上说什么,竟然会用了这么久的时间。“相爷,候爷,郡主,还有两位廖公子,不如,您几位先回去休息一下吧。等里面有了传唤,我再去请各位。”富海说道。左俊忠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就算是在屋子里,也是坐不住的。就在这儿候着吧。”富海点了点头,看来,果然不出自己的所料,左俊忠对这件事情也是知道的,不只他知道,就连文溪郡主也是知道的蓝萱究竟对这些人施了什么法术,竟然让他们能帮着自己把这么大的事儿可以瞒的跟铁桶一般富海真是有些参不透。“富海。”终于,皇上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不知为何,富公公竟然打了个激灵,然后急匆匆的推开了门。“让他们都进来。”皇上说道。“是。”富海瞧了一眼依然跪在地上的蓝萱,也没有多言语,转身到了外面,把在外面的各位又请了回来。等他们都进了屋,站好了,只听皇上这才说道:“刚才,陆大人给朕讲了个故事。”一听这个称呼,大家心里都明白,皇上生气了。眼下,最好是不要说话,因为不说虽然也有错,但是说的越多,错的也就会越多。而且,不一定哪一句直接戳到了皇上的肺管子上,他就会一下子炸开的。“朕看古书,也会读到一些女扮男装的故事,对此,朕一直都觉得纯属无稽之谈,可是今儿,我也算是开了眼了。陆大人给我讲了个男扮女装,想为父报仇的故事,而且,这故事就发生在今朝今代,今时今日”说着,皇上一拍桌案,“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众人见皇上发了火,齐唰唰的跪了下来。“看样子,你们并不觉得吃惊啊”皇上说着,冷笑了两声,“你们应该也知道这部书的主角是谁,是不是富海”“老奴在”“你刚才不是亲自验看过了,把你看到的,给朕说说”“遵旨老奴刚才亲自验看过陆大人的伤,并无大碍可是,老奴也看到了异常之处”“什么异常”“回皇上,陆大人陆大人她她是个女子”“刚才为什么不报”“皇上,老奴刚一进屋,未来得及回报,侯爷就已经进院,老奴权衡之下,刚才被围一事更为重大,所以就”“好不错。你有道理。”皇上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然后他又走到了廖昂轩和廖庚的身边,“入凡,蕧雅你们与蓝萱朝夕相处,想来,也应该知道此事了吧”未等廖昂轩或者是廖庚开口,只听蓝萱说道:“皇上,罪女自知此事性命攸关,怎么可能让外人轻易知晓。更何况,皇上上次到廖家去过,也知道罪女自独住一院,两位廖公子又不是放浪之人”“没让你说话”廖昂轩和廖庚互视了一下,只是低头,什么也不说好在,皇上并没有在他们这里周旋太久,也许是因为相信了蓝萱的话,也许是因为生气的目标太多,所以没有把所有的怒气全部撒在他们这里。“你们好啊哼,哼,哼真是好啊。朕微服出宫,竟然也能有人寻到朕的下落。还想把朕逼死在这小院之中朕觉得可悲,但却庆幸有你们这群忠群爱民之人守在朕的身边,陪着朕出生入死。可是,就是你们这一群让朕觉得忠心可嘉之人,竟然也是把朕如此的玩弄于股掌之间蓝萱,你说吧,你该当何罪。”“论罪当诛。”蓝萱淡定的说着,仿佛在谈论一个与自己毫无牵扯的话题一样。“好朕就应了你”说着,皇上就要喊人,可是这时,左俊忠却突然出了声音。“皇上,且等片刻,蓝萱,皇上杀不得。”“杀不得为什么”左俊忠看了看屋子里的人,并没有什么外人,他对着富海说道:“富公公,且先把门关好。”富海点了点头,起身先去关好了门,然后又回到人群之中,跪了下来。这时,只听左俊忠说道:“皇上,您还记得十年前被诛杀的陆万灵么”皇上被左俊忠忽然提起的这个名字给惊住了,他有些不懂,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左俊忠会提到陆万灵。难道,他是想提醒自己,不能再失去股肱之臣了么可是,就算是如此,蓝萱是个女子,自己难道还能把她留在这个官场里一辈子么可是,不论怎么样,这个名字,让皇上刚刚发热的脑子顿时冷静了下来。“好好的,提他做什么”皇上坐下来,冷眼看着左俊忠问道。“皇上记得此人便好,那皇上可记得,当年曾经说过,若某一日,再见故人之后,必助其平安。”“是,朕说过。”“正因为皇上曾经这样说过,所以,这蓝萱杀不得。”“这两间之间有什么关系”左俊忠看了看蓝萱,问道:“你究竟是怎么说的,怎么关键的东西却是不提呢皇上他不知道么”蓝萱摇了摇头。刚才,自己只是把自己的经历用最简单的方法给皇上讲说了一遍,至于关于自己父亲的这一段,蓝萱完全没有把握去提。而且,只要不提父亲,那么左家的事情就可以绕开,廖家的事情也尽可量的就能躲开。可是眼下,看来自己确实是绕开了唯一可以保住自己性命的地方“回皇上的话,蓝萱,正是万灵的后人。”“什么”皇上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错,刚才蓝萱是说过,自己幼年家中获难,从此改名易姓,可是却并没有听她提到自己父亲早丧啊。而且,据自己所知,她的父亲不是在几年之前才离世的么。“他的父亲才去世多久,万灵已经离世十年有余了。”皇上说道。“回皇上的话,那一位,是蓝萱的师父,也是她的义父”皇上的脑子完全的混乱了,他看了看左俊忠,又看了看蓝萱,再看了看这屋子里的其他人,看样子,只有富海的状态与自己差不多。而其他人,不用说,早就已经知道了。皇上此时倒没有特别在意自己被这些人蒙在鼓中的事情,他看着蓝萱,声音放的也比先前柔和了许多。“这一次,你再从头给朕讲一次你的事情,记得,不要掐头去尾,不要避重就轻。朕要听一个完完整整的故事。”“是。”“等等”蓝萱才要开口,皇上打断了她,“你们都起来吧,富海,给朕泡壶茶来。今儿,朕要好好的容个功夫,听听故事。”看着皇上的态度有所缓和,众人这才略略的放了点心。蓝萱的故事,其实众人也都只是听了个三言两语,并不完全,正好,趁这个机会,大家也把整件事,给理顺了一下。蓝萱把故事的从父亲那一日,被突然从京中到来的人调回京中开始,讲到自己如何的面对自己父亲的死亡,如何的与师父一起改名易姓,又如何的阴差阳错的被报名参考,再到如何的遇到左良,自己曾经的打算如何,蓝萱都没有做任何的隐瞒,全部的都详详细细的讲说了一遍。直到自己入朝为官,与左俊忠之间的误会解除为止。这个故事很长很久,蓝萱一直讲到了掌灯的时候才算是讲完故事讲完了,蓝萱离了座,再次跪到了皇上的面前。“皇上,罪女本就是罪官之后,不敢贪皇上体恤之心,只求皇上可以网开一面,宽恕廖家的兄弟二人,也不要怪罪左家上下。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罪女一人而起,他们也曾经是千劝万劝的让罪女尽早离开朝廷,只是罪女一意孤行,才至今日惹皇上震天之怒。千错万错,都错在罪女一人身上,不管皇上赐罪女何处置,罪女都不敢有半字的怨言。”“你想好了”“皇上请您”听到蓝萱尽力的将这一众人等撇于事外,廖昂轩有些坐不住了,可是他才一开口,就被皇上挡住了。“是。想好了。”皇上点了点头,微微一笑,然后看了看左俊忠,说道:“都说养了女儿像父亲,看来还真是这样,这个脾气,和万灵还真是像的好看呢”听了皇上的话,左俊忠也是一笑。打从蓝萱开始讲说起,左俊忠的目光就一直没有离开过皇上,看着他的目光越来越柔和,左俊忠明白,蓝萱不会死了。“好吧,那就让朕好好想想,要怎么处置你吧。你且先起身吧。”说着,皇上看了看众人,然后说道,“今儿的事儿,谁也别往外说。等朕想好了怎么处置蓝萱,再另做吩咐。你们散了吧。”听了皇上的话,蓝萱有点迷糊,她有点不明白,皇上,究竟是个什么态度呢蓝萱的事情就这样被没有下文的搁置了起来。谁也不知道皇上究竟要给她怎么样的一个下文,但是,既然皇上说了,那天关于蓝萱的一切事情都当成是没有发生,那就只好都装成被删除了记忆一样,不再去提那件事情。这一行人离开阿勒孜也有三四天的时间了,这一路上,晓行夜宿的,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皇上也没有特别的再召见过蓝萱。虽然总觉得有些惴惴的,但是,眼下这样也已经完全超出了蓝萱原来的预测了。可是若总是平静的无风无波的,却也让人觉得心里有些不安,终于,晌午时还是晴朗的天气,过了午饭的时候,开始晰晰沥沥的下起了雨。雨势越下越大,气温也越来越低,接近傍晚的时候,天已经黑的完全伸手不见五指,并且刮起了很大的西北风,雨中也开始夹杂起雪片来,而且看着势头,也是越来越大,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左良看着现在这一行人的周围,真可谓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中午的时候就跟皇上请示,要不要直接在打尖的地方休息下来,可是皇上一心着急回宫,也没有同意,可是眼下看情况,再不找个地方休息,这一行人就得在这暴雪中露宿了。经过再次的请示,皇上也不再坚持了。因为这风雪已经让马车里的温度降到了很低的程度,能给他披着围着的东西都已经用上了,可是皇上还是冷的发抖。左良披上了蓑衣,把戒备的工作交给了蓝萱,然后着马匹快速的向前飞驰而去。大约过了能有两柱香的功夫,左良匆匆的赶了回来。“皇上,再往前走大约有十余里路,有一处道观,臣看了看,还可以休息。咱们今儿就在那里将就一夜吧。”皇上此时只想找个地方,赶紧暖和一下身体,能在处干净的地方自然是更好的,听了左良的话,他点头应允,左良与蓝萱交待了几句,蓝萱大概的知道了应该前行的地方,引着马队继续按照原来的速度行进,而左良这一次则带了五六个侍卫一起,再次快马前行,去道观里打前站去了。上一次左良来看,不过是草草的观察了一下而已,这一次再来,左良叩开了山门,这才发现,这里与其说是一座道观,不如说是个避世清修的地方罢了。小道僮见了左良等人,听了他们的来意之后,把他们先让了进去,不多时,这里的主人便出来了。aa2705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