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完成公司一个项目的时候,陆时川正在办公室里应付李宏华。半个月的时间,李宏华在调查上毫无进展,他每天准时来陆时川这里报道,也只是想用这件事给陆时川找点不自在,反正不能只让他一个人像个苍蝇似的乱转。“陆总,我真的是已经尽力了,”李宏华坐姿懒散,“连警察都查不出什么,我也不是侦探,自认没有警察的能力,这件事你总要帮帮我吧”陆时川看向他,“你想让我怎么帮你。”李宏华清咳一声,这才坐正起来,“我知道陆总神通广大,你要是亲自去查,这件事一定很快就能水落石出。我在陆氏兢兢业业十几年,陆总难道忍心就这么看着我背着这么大一口黑锅被员工们指指点点”陆时川确实能把这件事查得水落石出,其实早在半个月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一切的来龙去脉,没有告诉李宏华只是想给对方找点事情做,否则这份闲心就肯定要落在靳泽知和陆玉林身上。靳泽知猜出了陆时川的想法,他先一步沉声回道:“李总也知道陆总最近身体不太好,医生说过尽量不要思虑过多,李总半个月都查不出的结果,陆总应该也无能为力。”李宏华早就对靳泽知深恶痛绝,已经发展到靳泽知一开口就忍不住咬牙切齿的地步,“靳副总,你有什么资格代陆总做决定”靳泽知说:“我当然没有资格代陆总做决定,我只是劝李总要记得脚踏实地。”李宏华怒拍扶手,“靳泽知,你”“好了,”陆时川打断他的话,“这件事如果你自己完不成,就去找个帮手。”李宏华勉强收敛火气,“我倒是也想找人帮我,可是这件事有可能涉及到公司高层,我怎么好轻易相信别人。”“话别说得太早,尽管放手去查吧,”陆时川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润喉,“如果真的被你抓到把柄,不论是谁,以后都不再是高层了。”李宏华想了想,“那我真的不用顾忌”陆时川对他摆摆手,“没有别的事就去忙吧,你在这里待的时间够长了。”李宏华只好从沙发上起身,他摸了摸鼻子,“好吧,那我就用真本事去查,就不信抓不住老鼠”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靳泽知出声道:“先生,李宏华最近和公司一个新员工走得很近,他去找帮手很有可能就是去找这个新员工,”说到这他微微皱眉,“这人我见过,确实有两分小聪明,只是他性格油滑八面玲珑,我不觉得让他参与公司内部争端是个好事。”“嗯”陆时川心中微动,“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叫陈扬,来公司有一个多月了。”陆时川颔首,“是差不多了。”这个陈扬在原剧情中和靳泽知前后脚来到陆氏,为人心机深沉,能力也不错,但大多心思都用在钻营关系上,实绩不算拔尖,因此错失不少良机,对靳泽知能迅速高升颇有不满,觉得在陆氏受到了不公平待遇,所以窃取了当时陆玉林负责项目的机密作为筹码跳槽对手公司得到重用,即便后来得到严惩,陆氏遭受的巨额损失却无法弥补。靳泽知身在局中,对陆时川的话有些不解,“先生,您的差不多是指”陆时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又喝了一口咖啡。原本在他的计划当中,靳泽知和陆玉林在他身死之后需要经历的磨难,他一个也没打算提前解决,然而现在事情的发展和他预料的发生了太多偏差,尤其是“先生。”靳泽知走到陆时川身后,抬手按在他的肩膀,“您累了吗”“没有。”话虽然这么说,但陆时川没有挥退他,反而轻轻往后倚靠在沙发背上,阖眼道:“我把玉林的事全部交给你,有压力吗。”靳泽知为他捏肩的力道轻重有度,答话时也留着五分注意,“玉林最近想通了不少,先生不用担心。”“嗯。”对话就此告一段落。靳泽知的目光从上至下描绘着陆时川的面容,良久,他手上一停,忽然侧过身弯腰下去亲吻眼前的薄唇。陆时川睁眼看他。靳泽知视线下垂,他细密纤长的睫毛微抖,然后闭眼加深了这个吻。吻毕,陆时川屈指挑起他下巴,“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你现在越来越随意了。”“不会有人进来的,”靳泽知慢条斯理解开他的领带,“未经陆总允许,没人会进来。”陆时川垂眸看着他动作,似笑非笑,“这么说你早就想好了。”靳泽知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握着藏青色的领带更显得肤色亮白,他吻过陆时川的手背,将领带缠在手上,解开陆时川衬衫纽扣的同时贴近了对方脖颈。温热的呼吸因为距离的靠近而喷洒在脸颊耳侧,让他喉间微紧,“先生不喜欢吗。”陆时川不置可否,抚上靳泽知后颈轻轻摩挲,“你让我很惊讶,”他的声音就响在靳泽知的耳畔,“这段时间,你越来越让我惊讶。”惯常冷淡的嗓音和靳泽知些微急促的喘息有鲜明对比,后者眼底渐暗,指腹贴着皮肤缓缓下滑,顺着人鱼线钻进了西装裤里。“只要不是失望,我都会再接再厉。”陆时川难得轻笑一声,“是吗。”“”到了下午三点,陆时川提前从公司离开。他今天要去医院复查,这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事,毕竟最近他的病情非常稳定,胃痛也比手术前减轻了不少,去医院也是常规检查,但靳泽知坚持要陪他一起去。上车之后靳泽知才说:“抱歉,先生,我忘了您今天约好了要去医院。”陆时川看他一眼,“你最好是真的忘了。”靳泽知就转脸看向车窗外,趁机提出了这次跟来的目的,“最近天气都很好,后天就是周末,先生不如出来走走。”他西装革履,只一张侧脸就能看出英俊的轮廓,难怪只在公司待了一个半月就已经收获了不少芳心,可惜性情薄凉,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只有一个例外。想到这,陆时川收回视线,“你安排吧。”靳泽知紧抿的薄唇微弯,笑意久久没散。在医院里检查时他和医生聊了很久,陆时川见状随口问:“你又在打听什么。”靳泽知目不斜视和他并肩往前走,“没什么,都是些日常需要注意的地方,我想再跟医生确认一遍。”陆时川这时说:“你还年轻,有些不该太在意的事,你要学会淡忘。这样对你也好。”靳泽知骤然住脚。陆时川转过身看他,“你一直都很聪明,这些应该不用我教你。”靳泽知握拳说:“在意的事就不会忘,我也不想忘,先生不是我,怎么知道哪样做对我更好。我知道先生同意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责任,但我不是。”陆时川看着他的眼神,突然开口:“过来。”靳泽知一怔,但下意识往前踏过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陆时川能在靳泽知的漆黑眸中看见自己的倒影,还有对方脸上不易察觉的紧张。“先生,你”“不要说话。”话落,陆时川抬掌扣住他的后脑,在他瞳孔陡然收缩中垂首吻住他微张的双唇。靳泽知反应不及,脚下一软往后跌退一步,肩背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陆时川屈膝插入他双腿之间,揽在他腰身的手用力一按,“告诉我,你的感情会有多深。”陆时川的气音低沉性感,“深到足够我死之后的十年,二十年还能记起我吗。那时你才真正长大,才能真正懂什么叫做感情。”“我”“我相信你现在说的话是发自内心,”陆时川手掌下滑落在他后颈,视线在他双唇扫过,落回他的黑眸,“可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明白吗。”他掌心拂过的地方带起一串战栗,靳泽知握住他的手腕,“先生,如果我对您的感情真的能被时间消磨殆尽,这五年难道不够吗。不论是十年还是二十年,还是三十年四十年,只要我还是我,再长的路也不能阻止我爱你。”“别说会让你后悔的话。”陆时川放开他,“走吧。”靳泽知却没松手,眼神少有的透出几分他这个年纪常有的倔强,“您还是不信我。”陆时川深深看他。在决定答应靳泽知的时候他就考虑到这一点。靳泽知的感情对他来说发展得太突然,这种不稳定的进度还需要锤炼和测试。但靳泽知的表现不像是一时冲动。如果靳泽知真的不是一时冲动,抛开任务不谈,在这个世界他余下的时间里,他会把对方接下来要走的路铺好,算作补偿。陆时川说:“好,我可以信你。”“先生敷衍我吗”陆时川眉心微蹙,“那你觉得什么不是敷衍”靳泽知不知道想到什么,仿佛不经意地说:“我们回家再谈吧。”作者有话要说:靳泽知:随时随地,精力旺盛陆总:年轻很好第二十三章回家仔细“谈”过陆时川是否敷衍的事之后,靳泽知腰酸腿软地强撑着去洗了澡,回来倒头就睡。陆时川从浴室出来时看见他半张脸都陷在枕头里,睡得昏沉。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脚步声,靳泽知在陆时川走到床边时又半睁开了眼睛,“先生”陆时川抬手覆在他发顶,“睡吧。”靳泽知在半睡半醒间下意识蹭了蹭他的掌心,声音已经囫囵,“您也早点休息”陆时川就默认了他的留宿。于是靳泽知自今晚开始直接搬进了陆时川的卧室。“先生醒了,”周六的清晨,靳泽知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挂进陆时川的衣柜,回身见到陆时川时还很镇定,“您不介意吧”陆时川的目光往衣柜里一扫而过,“你看来是认定我不会介意了。”靳泽知装作听不出他话里的深意,“您不介意就好。”陆时川看他一眼,然后脚下一转走向洗手间,“今天周末,怎么不多睡一会。”靳泽知说:“先生忘了,之前我们说好今天要出去走走。”陆时川很快回想起来,当时靳泽知说得随性,他确实没放在心上,“你想去哪。”靳泽知等他洗漱完递过一杯温水,才回道:“现在公司有玉林在操持,这两天先生没有烦心事打扰,应该做点放松的事。”说完也不卖关子,“我定了温泉山庄的套房。”“你喜欢泡温泉。”靳泽知不动声色地说:“偶尔泡一泡对身体有益。”陆时川不疑有他,“也好。”靳泽知说:“吃过早餐之后就可以出发,司机半小时后到。”陆时川转身和他一起下楼,“如果觉得无聊,把玉林也带上吧,他跟你年纪差不多,你们更有话题能聊。”靳泽知当然不同意,“公司的事还等着玉林处理,他应该没有时间。”“嗯。”陆时川说,“问过他之后再说吧,没时间就算了。”靳泽知应了一声。到楼下的时候老管家已经安排厨房把早餐端上来,看到两人一起下来,眼神不由微妙。他今早亲眼看见靳泽知“搬家”的举动,加上这段时间观察到的特殊情况但他什么也没说,默默退到了一旁。陆时川和靳泽知吃过早餐之后就坐车去了温泉山庄,临走之前靳泽知对老管家说:“我和先生出门期间,遇到需要先生处理的急事都转到我这里就好。”至于什么样的事算是急事,由他亲自分辨。车里的陆时川听到了他的话,不过没有制止。路上的时候靳泽知也没有提及刚才的对话,只介绍说:“我定的山庄是面向富人的,每个套房都有专属温泉和娱乐设备,出门就是花园,附近有一片人工湖,湖边设了钓鱼台,位置都比较偏僻,环境安静,基本上不会被人打扰。”陆时川确实不喜欢被人打扰,见靳泽知考虑了这些,他没有别的需要提醒。“跟我来这种地方,你倒是能定的下心。”靳泽知说:“只要是和先生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我也不会觉得无趣,怎么会定不下心。”可能是前几天在医院里说的话让靳泽知意识到什么,他现在每每谈及感情的事都心口如一,毫无遮掩的意思。陆时川注定无法给他同等的感情,最近已经对他很纵容,这种相处方式让陆玉林看在眼里不止一次说过是种奇迹,陆时川自己却不觉得,他至多没有以往严厉罢了,靳泽知本来就稳重,做事的度把握得很精准,对一点一滴渗透进他生活的这种研磨也恰到好处。“先生,您在想什么”陆时川看向靳泽知。除了这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他现在只剩下两个人可以为靳泽知扫清,一个是周广云,另一个就是陈扬。他在剧情中能干涉的人和事还太少,这两个人是他能做到的极限,其余必须要靳泽知自己独自去做。靳泽知的安危他不担心,但想到日后他不在,靳泽知即便再痛苦或悲伤也只能孤军奋战“回去之后我会让管家准备几场私人宴会,”陆时川说,“这段时间,我带你和玉林多认识几个人。”靳泽知垂眸看着他的手,“您已经想回去了吗。”陆时川说:“提前计划好行程不代表对你的期待不感兴趣。”对靳泽知他多少会有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