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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3(1 / 1)

臣批红的权力,臣惶恐,终日不可安宁。”虞景明说,平稳中带着力度,波澜不惊。“将军。”皇帝说,眼梢转过来看着虞景明,“你怎么不提将军的事”虞景明的手心开始出汗,他第一次见皇帝,而这个少年皇帝看起来不好打发。没有办法,虞景明是丞相的影子,他必须得表现得像真正的晏鹤山那样。“皇上您多虑了。臣与将军只不过是萍水相逢,不曾像坊市间所传闻的那样。”丞相和将军的事在帝都的市井中流传甚广,老妈妈也曾跟他讲过这件事,不过虞景明只知道一些皮毛,至于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没敢多问。“哦你说朕多虑了”皇帝转过身来,就着微弱的烛光看虞景明的脸,“丞相,你总是不把朕放在眼里。”虞景明垂袖站在原地,与皇帝的目光对视,他面上不卑不亢的,眉目像天象一般庄严。丞相就是这个性格,虞景明心里是清楚的,丞相总是这么强势,在哪都不认输。“臣没有犯上的意思,只是觉得皇上圣明,不应该过于相信这些小市民的闲言碎语。”虞景明安稳道,听不出语气里有什么别的意思,这是他的本事。皇帝走过来,抬手扇了虞景明一巴掌。他的声音中带着隐忍的愤怒:“你刚才承认也就算了,你知不知道勾结边将是什么罪过啊”“死罪。”虞景明说。“丞相,你是不是觉得你曾经是朕的老师,朕就不敢把你怎么样”虞景明退后一步,长长地揖下去:“臣不敢。”皇帝把一个红木盒子放在桌上的灯笼下,烛光照着,让表面的一层釉彩熠熠生辉,好像一打开,里面就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丞相,这是将军专门托人给你送来的。朕看过了。你先猜猜,这里面是什么。”皇帝掖着袖子,绷起嘴角,脸上的光影深浅不明。虞景明突然开始慌张了,关于这个盒子,之前并没有人跟他说。虞景明的手指拢在袖子里,原本春和景明波澜不惊,现在竟也微微颤抖。听得一声灯花爆开,一层冷汗忽然刷一下冒出来。虞景明站在原地没有动,垂眸看着面前的盒子,但脸上的情绪依旧没什么起伏。皇帝一直看着虞景明的脸,看他的眼睛和神情,他想看出一丝破绽,但始终没有抓到。丞相是个老狐狸,想抓住他的尾巴还真是很难。突然外面的夜色中燃起了亮光,有人推门而入,锦绣堆叠,曳撒罩身。掌印踏着步子走过来,外面守着宫监,人人手里提着灯笼。“皇上,怎么半夜了还在丞相这里,臣找了您老半天。”掌印曳着衣裾的裙摆,飒飒有风。他经过虞景明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再轻飘飘地扫过桌上的红木盒子,不着痕迹,顾盼生辉。虞景明鼻尖闻到薄荷和冰片的香气,那是掌印衣服上的味道。掌印走到皇帝跟前,从袖子里取出一枚秋葵玉,端在手心里递给皇帝。“臣亲自给您雕的一块玉,本想着亲手交给您,却见您不在,可让臣好找。”掌印笑着说,“原来是到丞相这儿来了。”皇帝正在气头上,被他这样一来,气消了一大半。皇帝看看掌印手心里的玉,润润的,像谦谦君子,是上好的美玉。掌印看皇帝没有动,轻声笑一下,说:“怎么,皇上不喜欢那看来,只能臣自己收着了。”掌印作势要把美玉收回袖中,却被皇帝劈手夺下。皇帝把玉绑在腰带上,抬头对上掌印的眼睛,说:“爱卿的一片心意,朕知晓了。”掌印眨眨眼睛,脸上带笑地,转过身去看虞景明:“丞相可是要说什么事”虞景明看着掌印的笑容,他突然明白了掌印刚才所有举动的具体含义。醉翁之意不在酒,藏山不露水的,掌印是在给他打暗语。“回皇上,”虞景明垂袖拱手,声气平稳地,“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大概将军是想赠予臣一物,以表心意。”皇帝先是抬眼看看掌印,拢起了袖子,迈步在二人中间徘徊。他停顿了一瞬,才说:“听你这么一说,还是将军的错。那你对将军,可有旁的意思”“回皇上,没有。”虞景明说,干脆利落的,掷地有声。皇帝抬起下巴,露出紧绷的曲线,他复又质问一遍:“真的没有”虞景明双手交叠,展袖跪伏在地上,回答:“回皇上,没有。”他的宽袍大袖全部都铺陈在光亮的地板上,光辉落在上面,金丝银线,花鸟鱼虫均生气盎然。“好啊,这可是你说的。”皇帝说,他挺直了脊背,有君王的威仪。他走过去,拨弄了两下盒子上的锁扣,视线落在虞景明身上,转而又移开了。皇帝撇撇嘴,无所谓地撩撩自己的头发,说:“乏了,回去吧。”掌印送皇帝出门,外面的亮光渐渐暗下去,一会儿之后又恢复寂寂无声,夏虫一遍又一遍地鸣唱,屋外的池塘里开了半池睡莲。虞景明站起来,拍了拍膝盖,再拂去袖子上的尘埃。他看到灯笼下那个红木盒子,皇帝没有拿走。虞景明走过去,一手铡掉了锁扣,打开盖子,却见里面赫然放着一柄带鞘的匕首。虞景明把匕首抽出来,刀锋锐利,寒芒乍现,在他的眼睛里倒映出一线寒光。匕首,凶器,杀人也。很显然,有人用匕首换掉了里面的东西。真是一手好算盘,虞景明想,自己说一句“以表心意”,就把球踢给将军。皇帝自然是知道这里面放着匕首,血光之灾,大凶,所以他会认为这两个人其实针锋相对,将军是在威胁丞相。保住丞相,保住将军,保住掌印,再保住自己。有意思。虞景明把匕首收好,叠进自己的腰带里。他把桌上沉重的墨块放进盒子里,走出去,把盒子丢进门前的池塘,看它溅起一朵水花之后又慢慢沉下去了。、杀气垣墙林立,花树交叠,月亮斜斜地挂在西边。一只夜枭逆着大风上行,八万里银河在头顶倾落。突然空气荡起一层涟漪,影子扶着丞相从墙内穿出,激得地上尘埃飞扬。丞相有点无法承受这样空间的扭曲,他扶着墙壁干呕,头晕目眩。丞相捂着腹部蹲下来,闭着眼睛等眩晕劲过去。“什么玩意儿”丞相敲敲自己的额头,愤愤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他身边黑色的人影蹲下来,拍拍丞相的背,四处观望了一下,说:“第一次经历都这样,你这还算好的。有的人,直接不省人事了。”“知道我是谁吗什么你啊你的,要叫丞相。”丞相理顺自己的气息,丞相好面子,这种事上自然是不能被人占了便宜。黑影蹲着看丞相,歪着头说:“是,丞相。”丞相撇着长眉上下端详黑影一阵,又左右去看四周的景色,说:“这什么地方”“什么地方我还要问问丞相你呢。”黑影说,他一直藏在黑暗里,看不清样貌和身形。丞相扶着膝盖站起来,这时一阵沁人的风从旁边吹来,拂过丞相的脸面。丞相左右仔细辨认了一下,就着星月的光,半天才认出来这里离湖畔不远。风就是从湖上吹来的。“还有一段距离才到湖边。”丞相轻声说。“那我带丞相穿过去吧。”黑影说着就站起来,抬手要搭上丞相的肩膀。丞相却一跳躲出去:“不用了不用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们好好走出去吧。”黑影环抱手臂,倚在墙根,声音从黑暗里传来:“那丞相您说,我们怎么走出去您现在是在禁足期间,外头的侍卫,恐怕不好说话。”丞相甩甩头发,赶走最后一点晕眩感。他戴上面罩,扣紧了皮带,说:“我自己翻出去吧,这点距离,挡不住我。”黑影走出来,背着月光,从背后抽出三枚暗器握住,与丞相背靠着背。他低头看看手里的袖箭,看它冷冷的寒光。“等会儿我去帮你引开侍卫,我就送你到这了,丞相,多多保重。”丞相从怀里掏出一袋子钱,反手扔给黑影,说:“佣金付给你了,别说本官不守信用。”黑影掂掂沉甸甸的钱袋,估摸着里面有黄金几两,然后别在腰间。转瞬间,丞相听到背后风声四起,一道影子跃上墙头,像一滴墨水融进清水里,几个腾跃就消失在月光尽头。丞相腾身跃起,翻过爬满了牵牛花的墙头,往外面的湖畔掠去。丞相平时宽袍大袖,步履从容,没想到他的轻功竟如此上乘。丞相的身影像夜色中的飞燕,在屋宇之间穿行。黑影故意勾着梁柱,从一排巡夜的侍卫前荡过去,反手掷出一枚袖箭,正中其中一位卫兵的咽喉,一声没吭就倒下去了。寂静得黑夜瞬间被撕裂了口子,有人高声呼喊:“有刺客”一阵号角声骤然从庭院中升起,嘹亮高亢,一直上升到渺远的天穹,与银河并肩。皇帝的保卫系统做的不错,这样喊了一声之后就有卫兵从四面八方涌来。黑影见成功吸引了卫兵的注意,翻上一棵榆杨树,朝下面的人比了一个轻蔑的手势。丞相见缝插针,趁着防守微薄的时候迅速从暗处掠出,一手划开了几个侍卫的脖子,让他们像布袋子一样瘫倒在地上。号角声忽然从耳畔响起,丞相的心脏紧了一下,他匆匆往旁边看去,就看到明亮的月面上升起一个瘦长的人影,风帽在空中猎猎飞舞,飘扬如旗帜。追随着他而去的,是密密麻麻的乱箭,刹那间就将他包围在里面。那人伸手扯掉裹住自己的长袍,抬臂用力扬起,一把缠住密集的箭头,再一个回身,把那些羽箭尽数往回射出。丞相听到士兵的惨叫,然后看到黑色的风袍慢慢落下,像羽毛落入湖泊。黑影从月面上消失,落在地面上层层叠叠的花木之中,消弭无形。那边的庭院中灯火通明,人声嘈杂成一片,但这些都与丞相无关了。丞相移动的时候在黑暗中只能看到他留下的一片虚影,他踏着微波横跨湖面,上岸之后翻上山坡,腾挪之间就把自己隐藏在目光所不能到达之处。清晨,将军按着腰间的弯刀,站在城门口审查进城的一干民众。将军镇守的城市是边关的要塞,关内关外的车马来来往往。城门外排着长长的队伍,那些异族和汉人混杂在一处,说着彼此都听不懂的语言。异族在城外做着生意,摆着上好的皮毛在叫卖。将军站在一旁看守城的军官拿着蒲子一个一个对照,有条不紊地记录着信息。“叫什么名字哪里来的来干什么车上是什么东西”军官问,拿着墨笔准备记录。“回大人,这是上头拨下来的物资,运到城中军部去。大人,这是令牌。”为首的一人声音粗犷,穿着粗缯大布,风尘仆仆。军官接过令牌来看了,一手在簿子上记录。这时一直在旁边一言不发地将军走过去,从他手中拿过了令牌。军官看着将军,不知所措。将军看看车队的首领,再垂眸看手中的令牌。令牌是紫衫木雕刻的,上面刻着兵部的戳印,背后是红色的纂章。将军前后翻了翻,走到首领面前,负手看着他,一手在指间翻转令牌。首领直视着将军的眼睛,面色安稳。他长着络腮胡子,头发随意地绑在脑后。首领晃晃手中的马鞭,说:“将军,您看,我们可以过去了吗”将军说:“过去是可以,但光有令牌还不够,还要有丞相亲手写的文书,上面还要盖着皇帝的大印。”首领拿着马鞭轻轻拍打着自己的手心,定睛看着将军,周围忽然没有人说话,守城的军官愣愣地看着二人,进退不是。“将军,下官未曾”军官上前一步说。“你先回去,还没问到你。”将军直截了当地打断了军官的话,呵斥他退到后面去,看好周围的秩序。军官无法,只好领命去了。周围原本鼎沸的人声霎时沉寂下来,小摊小贩都往外探头探脑,互相交流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天是个晴好的日子,湛蓝的天空高悬如明镜,丝丝缕缕的浮云慢慢地挪过去,时而由北方的飞鸟穿越其间。将军能感受到微风拂面,初阳照暖。“呵,将军您这一说,我还真是想起来,是有这么一份文书来着。”首领探手到袖子和腰包里翻找,“让我找找,在哪儿呢 ”忽然寂静中传来噌的一声,那是刀剑出鞘的声音,尖利刺耳,直接惊起了停留在城楼檐头的鸟雀,叽喳着飞到远处去了。下一瞬间,首领的脖子上就架上了长刀。将军握住刀柄,眉目森冷,他看着首领的动作,慢慢说:“其实并不要什么文书大印,我都是说来骗你的。你们是什么人”突然从首领背后窜出一个小身影,带着红红的兜帽,上面绣着银色的花纹。将军还没看清那小孩的面容,就看见十把匕首朝着自己的面门袭来。将军暗道一声不好,撤回了长刀,一一格挡了锋锐的匕首。此时,原本安静的车队中骤然冲出几名大汉,那些裹得严严实实的商人也一把褪下了身上的衣裳,露出纹满花纹的肩背。“果然让我把你们揪出来了。”将军把所有匕首弹到一边,“今天你们运气并不好。”“异族进城了快去调兵来关闭城门”不知是谁这样一声大喊,像一点火星,霎时燃烧了整片荒原。车队中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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