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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4(1 / 1)

和,一边说着一边出去了,腰间的环佩叮当作响。我之前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比不得你武状元,但端一碗药总还是绰绰有余的吧花匠心中牢骚两句,瞅着将军走远了,忙提袍跟上。丞相匆忙走到秋院里去,院中一棵银杏树枝叶繁茂,秋天叶子黄了,落在地上像下了雪。丞相秋天常来秋院里坐坐,抱着童子读书煮茶。老远就听到童子在哭,丞相一颗心揪了又揪,童子那么金贵的小东西,怎禁得起这番折腾。他不禁又惭愧起来,若不是下午跟将军做那事去了,童子也不至于落水。刚跨进了门,一个婢女正捧着痰盂出去,行色匆匆差点儿撞到丞相。丞相一瞥,就知道童子定是吐了不少东西,里头还传来断断续续的抽噎声。“怎么回事儿”丞相转过屏风,一把撩开了帘子,一位老妈妈正抱着童子给他顺气,旁边的婢女一个劲的哄,然而无济于事。“回老爷,小公子突然惊醒,又是哭又是闹,也不说话,方才还吐得厉害。”老妈妈说着掖掖眼角,“老奴瞧着,甚是心疼啊”老妈妈刘氏,是童子的照看嬷嬷,平时帮着管家花匠打点童子的起居。童子乖巧,长得粉瓷粉瓷的,孤寡半辈子的刘氏对童子甚是怜爱。丞相弯腰瞧瞧,童子在老妈妈怀里蜷成一团,鼻子哭得通红,满脸都是眼泪。丞相看了心里疼得慌,他伸手把童子从刘氏怀里抱出来,在床边坐下。童子一到丞相怀里,忽地扑打起来,使劲地扒拉自己的两条小手臂,好像是要把什么东西从手臂上扒下来。“走开走开”童子一边哭一边喊,不知是在对着谁喊。丞相慌忙去按住童子的两只手,哪知一下子竟没按住,童子抬起手背正好打在他左脸上,力道还不轻,打得丞相倒吸一口冷气。刘氏见状忙道:“老爷,小公子兴许是惊魇了,还是让老奴抱着吧,免得伤着了老爷。”“无妨。”丞相平静地回绝了刘氏,低眉瞧着童子的脸,手臂上用点力,把他抱紧了一点。丞相用下巴蹭蹭童子的头发,童子还在不停地动弹,偶尔会敲到丞相的脑袋。“阿宁,阿宁,不闹了,相爷在这儿呢。”丞相温声细语,他叫童子的名字,企图把他从惊魇中拉回来,“相爷在这儿呢,没事了,没事了”将军端着朱漆盘子走进来,他走地比丞相还急促,一阵风似的,把屋子里的帷幔都掀动了。花匠匆忙跟在后面,跨着一双长腿,面色焦急。丞相一件将军来,就皱了眉头:“不是叫你去堂上坐着吗你来干什么”“丞相府的小公子生病了,我是相爷的好友,自然是要多操点心。”将军平平常常的说着,就好像说着理所应当的家常事。刘氏没见过将军,不知道这位爷是什么身份,不过是相爷的好友,那一定非富即贵。刘氏起身让了位子,将军也不再客气,端着陶碗坐在了丞相对面。“走开走开别跟着我”童子嘴里还在嚷嚷着什么,嗓子都哑了,胡乱挥动的手臂不知道打了丞相多少次。“什么走开阿宁,跟相爷说,什么走开”丞相问童子,语气有些躁,不知是着急还是生气,将军看到他的眼睛分明泛红了,蒙着一层水雾。童子嘴里呜呜啊啊说不出话,眼泪倒是流了一行又一行。将军瞧着丞相哭,童子哭,心下不忍,遂上前一点,握住童子不安分的手臂,哄道:“将爷也在这儿呢,阿宁不是很想将爷吗将爷给阿宁端药来了,把药喝了吧,喝了药就好了”将军给童子喂药,童子的嘴巴跟咬死了似的,怎么也撬不开。将军有些着急,丞相帮着他按住童子,却不想童子扑腾一下,把药碗打了出去。苦黑的药汁泼了将军一身,啪嗒啪嗒往下滴,要知道,他身上穿的可是丞相的衣服。丞相见状,又急又气,一巴掌拍在童子的屁股上,咬着牙骂了他两句。屋中的人一时混乱起来,几个婢女跪在一旁,额上大汗淋漓。花匠忙捡起了药碗,招呼两个粗使仆役来把地上的药渍给收拾了。忽地,童子不哭闹了,屋子里瞬间陷入了沉默。刘氏在一旁望着,脸上纠结成了一团,仿佛童子是她的亲生宝贝似的。童子睁开泪眼,大大的眼睛盯着上方的屋梁。丞相随着他的目光抬头看,只看见屋梁纵横,几处点着珐琅翠,其余并无异处。“那么大,那么大”童子死死盯着屋梁,眼睛都不眨一下,嘴里念念有词。丞相把耳朵贴在他嘴边,问:“阿宁,什么那么大跟相爷说。”“我们的饭”童子忽地发出一声尖叫,震得丞相眼皮一抖。将军一听这简直就是在胡言乱语了,忙坐过去一点,伸手要把童子抱过来。“我们的饭我们的饭那么大,那么大”童子还在不停地喊着,双眼瞪着上方,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眼里泛起可怕的灰色。“快去喊那个道士来小公子惊魇了快去”丞相侧首喊道,花匠领了命飞快地出门去了,转眼就消失在院子里。“你们都给本官滚出去”丞相双眼通红,朝着屋里的仆婢怒吼,“滚出去”刘氏擦擦脸上的汗珠,当即跪在了地上,匍匐在地行了一个礼,领着一干人等迅速退了出去,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声。屋里只余下将军还在,他帮着丞相把童子平放在床榻上。童子眼里的灰色越来越浓重,两条手臂无力地挥舞着,嗓子都哭哑了。“好了阿宁,不哭了好不好相爷在这儿呢,”丞相扯过帕子给童子擦眼泪,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你看,将爷也来了,我们都在呢,不哭了”说着他把头埋在童子旁边,轻声耳语:“不哭了,没事的,很快就没事了”将军做一旁抚着丞相的背,他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话。将军没有见过这样的丞相,他看起来那么惶恐,又那么孤独。在他的印象中,丞相四平八稳坐怀不乱,上得朝堂下得厅堂,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状元郎,好像生来就是这样。“爹爹”童子无意识地喃喃。这时门被撞开,花匠领着上游走进来。上游按着腰间那个酒葫芦,三两步上前来探看,猛然皱起了眉头。“怎的惊魇这么厉害”上游疑惑道,“这么重的邪气,真是少见。”说罢正要上手,忽又厉声质问:“谁在他身上施了幻术还不快解开”花匠浑身一凛,幻术,难不成是他“是谁”上游转身喝道,“府里有谁懂幻术的,竟在这小儿身上施用如此重的术法”花匠上前拱手:“是在下。在下这就为小公子解除幻术。”说罢,他看了将军一眼,一步步往床榻走去。“将军”丞相忽地喊了一声,“你先出去吧,这里我守着便好。”“无妨,我稀罕阿宁得紧,想看他快点儿好起来。”将军说,面色平和,他站起身,站到一旁去,让花匠上前去。丞相一步跨过去拽住将军的衣袖,呵斥道:“本官叫你出去就出去,本官府里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操心了出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丞相府得的事就是我的家事,我怎么就管不着了”将军一边吊着嗓子反驳,却一边被丞相拽着衣领拖到外边去。他心里无名一阵火起,每次丞相都是这样,一边跟他缠缠绵绵,一边动不动就给他甩脸色,骂他赶他撵他,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你放开我”将军一甩手把丞相推出去,站定了,“晏翎,你为什么每次都迫不及待想赶我走啊我看看阿宁怎么了我喜欢他,心疼他,看他生病我难受,我在旁边陪着你还给我甩脸色看你以为有谁稀罕吗”“翁渭侨你别在本官面前嚷嚷,这是我晏翎的府邸,你自己去外面好好看看,这到底是谁的地盘你不请自到本官说你了吗你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丞相尖着牙反咬,“本官告诉你,你现在能站在这里跟我讲话那是本官稀罕你本官的家事你最好少操心”一口一个本官,这是铁了心要把他赶出去了。将军气得头上冒火,可看着丞相那张脸他又骂不出来,憋炸了似的,他一脚踹开了门,出去了。丞相听得背后脚步声渐远,闭上眼,眉尾痛苦地撇起来。他叹一口气,抱着自己的头蹲下来,眼泪忽地就涌出来了,喉咙里漏出哽咽的哭声。其实将军没有走远,他就靠在门外,里头的动静,他听得一清二楚。那几声微弱的叹息,全都落在他心上,疼得不得了。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说是将军先认错还是丞相先认错翁渭侨:你居然敢凶我晏鹤山:凶你咋的翁渭侨:今天晚上你别想在上面晏鹤山: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晚上晏鹤山:嗯真香。、意乱丞相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常对童子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而自己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望见一番春花秋月就容易伤悲。他站起来,抬袖擦去脸上的泪痕,忽然想起这分明是将军的衣裳,习惯性地闻了闻,淡淡一股苍山籽的香气飘进脑海里。丞相一瞬间恍惚了一下,回头望了望门外,刚想抬腿出去看看,却又犹豫了。将军靠在雕花柱子旁边,目光越过屋檐看到暮色里高远的天空。他攥了攥手,心中有个什么地方隐隐作痛。他知道丞相就在门背后,只要他肯服个软,认个输,把他抱在怀里,一切不愉快也都烟消云散了。丞相咬了咬牙,终究是没走出那扇门。将军在门外,满腹踌躇。将军听到里头细碎的人声,那个道士的语气溢满了震惊和愤怒,丞相说话却是平平淡淡的,杏花春雨般润泽,藏着一片明月蒹葭。该死,听到这个声音就拔不出来了。将军懊恼地耙了耙头发,以前他是多么贪恋丞相的声音啊,现在却站在这里别扭得不成模样。“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呢”将军喃喃一句,甩袖离开了。花匠给童子撤去了幻术,于是上游便看到了童子那一头白金色的头发。上游的瞳孔猛地一缩,正准备施法念咒的手竟颤抖起来。“你先下去吧。”丞相吩咐花匠,面色平和,“去厨房里瞧瞧,今儿人多,菜色都做得好看些。另外把本官的窖酒都端出来吧,难得热闹一回。”花匠看到丞相眼眶绯红,眼角留着不明显的泪珠。他想起刚才外间的争吵,心下了然。这两个人都是不认输的主儿,这下可真有点难办。门关上,暗淡的天光被阻挡在外头,屋中只剩下上游和丞相两人。解除了幻术,童子也就不再哭闹了,抽噎声小下去,犹如涟漪被抚平。“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吧,本官受得住。”丞相掖着袖子在一旁的圆木四脚凳上坐下来,垂着眼睫,神色中看不出悲喜,只觉得仿佛万事无关自己。上游吸了一口气,丞相这定力真是不一般,这种时候了居然还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敢问小公子是不是图甘达莫氏的血脉”“不是。”丞相抬眼看着上游,眼里有波光,“他是图甘达莫的共生体。”屋中一下子陷入死寂,上游抿了抿唇,没说什么话。丞相叠起双腿坐着瞧他,唇角似有似无地浮着一丝笑。他笑得深,看不明白里头的意思。“道长快点儿吧,丞相府的小公子,也是个金贵人。”丞相说。上游没多说,烧了一张符纸点在童子的眉心,火光化作一缕烟气融了进去。上游念一个咒,童子周身便被金光包裹,半晌才消下去。“好了,给小公子施了个咒,护住他灵台清明。去跟你那下人说说,以后别在小儿身上施这么重的术法,受不住的。”“他不是下人,他是邯郸秦氏的公子,来我府上打理花草的。”丞相起身过去,坐在童子旁边,“你以后见着他了,可以称他秦公子。”邯郸秦氏上游有所耳闻,有一手乾坤回转的好本事,伺候过皇家的园林,冬天里都能看到百花盛放的奇景。两人说了两句,上游便出去了。丞相帮童子掖好被角,擦去他脸上残留的泪痕,垂眸看着童子的粉瓷脸面,看他睡得安稳了,才温温地笑将起来,俯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晚间,丞相府点上了灯笼。细小的尘埃在光线里浮动,婢女们在洒扫庭院,扫去落在天井里的桂花,包起来,晾干了放在衣橱里当熏香用。饭厅里摆上了圆桌,顶上掐丝珐琅的灯笼也亮起来了。这是丞相府中难得的景象,要知道之前丞相一个人单过,这么大一间饭厅,其实只是个摆设。众人围坐,蒲川和伏羲是丞相特意去请来的,他们坐在一处,悄声低语。蒲川给伏羲讲着什么有趣的话儿,逗得伏羲一阵笑。丞相的对面,坐着上游父子。白发的神仙是不请自到的,从房顶上跳下来,差点把一位洒扫嬷嬷吓得昏厥过去。上游慌忙讲明了神仙的来由,丞相方才留了饭。丞相看看神仙那一头绵绵的白发,隐约想到了些什么,但他没说破。“相爷,”花匠走过来轻声耳语,“将爷还没来,要不要去找找”婢女们正在传菜,各种珍馐摆了一桌子。丞相本心不在焉,听到花匠这一句话,手里的茶杯一抖,茶水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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