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不笑话,赶紧去看看你的巧丝吧”绮容仿佛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大眼睛一瞪,拍拍自己的脑袋:“哎呀,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东西”才赶紧去找到自己银盒。成国公韩宿襄家的小世子,莫非还是个孟浪的郎君不过就从他父亲的那个样子来看,倒确实是如此,成国公可是出了名的妻妾成群,只不过他对自己的那些妾侍们却是极有原则,如今的妻子是在发妻去世二十年后续娶的汾阳大长公主的小孙女萧氏。两个人的年龄差距却是有点大,这萧氏虽说也是寡后再嫁,比起韩宿襄来却是小了二十岁。停止八卦,东方瑶大约估摸了一下时间,觉得到点了,便略微提声吩咐:“诸位娘子可以打开银盒了”随着一阵“吧嗒”的开锁声的是一阵哀叹声。绮容在一边哭丧着脸,嘟囔道:“唉,就知道你这小东西不顶事儿”“却不知是哪位娘子拔得了头筹啊”灵芷笑吟吟问道。绮容无意间看了看安昙儿的银盒,呆住;又最后又四下去看身边诸位娘子的银盒,兴高采烈的摇着手:“阿监,是昙儿表姐”安昙儿羞涩的递上了手中的银盒给灵芷,灵芷仔细看了看,点点头,递给东方瑶看了一眼,银盒上面蒙着一块细腻却几近透明的绢布,下面一只黑壮的蜘蛛还在跳来跳去,它的身下是一张结好了的足有成年男子手掌大小的一张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确实是安昙儿没错了,只是灵芷又拿着安昙儿的银盒下去给诸位娘子看了看,“娘子们若是有异议尽管可以提出来。”大家只好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自然是没有异议的,因为安昙儿那只乞巧蜘蛛所结的网确实是比其他人的大了整整一倍。“唉”绮容佯叹了一口气:“表姐果然厉害,容儿自弗不如”众娘子们便都围上来叽叽喳喳的问安昙儿:“小娘子是从哪儿弄的蜘蛛啊”“昙儿姊姊快告诉我们罢,我明年也想要一只这样的蜘蛛”东方瑶想起自己的蜘蛛嗯,芍儿从墙角逮到的那只蜘蛛,一定是因为自己太不在意了,所以那蜘蛛才会织的如此不在意眼见着姑娘们面上有些遗憾,她才吩咐把灵芷带来的那些玉佩和银香囊拿出来,正要分下去。“宫正,宫正”一个绿衣小婢匆匆跑过来。“怎么了”怎么如此急匆匆的样子。却见那婢女焦急的摇头,压低声音在东方瑶耳边道:“宫正,不好了,皇后娘娘在大宝殿大怒,苏宫正要我来跟您说一声,做好准备”东方瑶的心一沉:“是谁,可是”“是太子殿下”这几日东方瑶就发现李怀睿不太对劲,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她竟也说不上来。自从上次香水河的画舫上她就看出来了,只是当时李怀睿并没有告诉她究竟是因何而愁眉不展,她也只当是他因为赵王在前线大捷受到圣上的赞赏而苦恼,只是这几日究竟还有哪里不对宋若栖去哪儿了东方瑶忽然想起这个问题来。那日李怀睿向她剖白心迹,一定要娶宋若栖,而东方瑶只是告诉他先不要轻举妄动,等过个一年半载之后再看看情况,就怕是有人抓住了李怀睿的短,故意借宋若栖来陷害他,到时候防不胜防“瑶儿,”待行至排云殿宫门门口,婉娘立时走上前来,拉住东方瑶,说道:“你莫要冲动。”东方瑶颔首,她自然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这时,大殿中传来皇后浓浓的警告声:“不要以为你是太子就可以为所欲为,这件事情我绝不可能依你我必定要她承受她所应得的,太子最好不要违逆本宫的命令。”紧接着是皇帝的咳嗽声和李怀睿的辩解声。“太子殿下在朝堂上以欢公主年纪已大为由上书要求将欢公主嫁出,因此惹得皇后娘娘震怒。”“呵,你可真是本宫的好孙儿,当年我几乎死于宋氏之手,如今你竟要我厚待她的女儿”“当年欢儿还小,她并不知道也未曾参与,这件事情为何要牵涉到她的身上况且淑妃娘娘一直为人宽厚,当年的巫蛊之祸说不定就是一场误会”“本宫再说一遍,此时绝无可能,你若不想再激怒我,最好现在立刻滚出去”一个“滚”,东方瑶几乎可以想见皇后此时冰冷的眼神,她忍不住浑身上下打了个寒颤。“儿亦绝不会妥协”李怀睿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皇后若执意要驯服他,恐怕结果只会适得其反,就像是如今的韩鸿照一般,韩鸿照是软用不吃,而如今这一大家子可是如何是好听着这形式不好,东方瑶一时也顾不了那么多,赶紧小步走进殿来劝解:“皇后殿下、太子殿下息怒”“瑶儿,这里没有你的事,跟我回去”李怀睿直截了当。韩鸿照冷冷一笑:“太子殿下不要忘了她是谁的婢女”“既然东方瑶如今住在东宫,那便是儿臣要操心”“住口”皇帝忽然站起来,怒目圆瞪,大声喝道:“逆儿,还不快走”李怀睿冷面拂袖而去。第八十四章 彻夜未归人走了,一时之间,殿中十分安静。东方瑶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眼睁睁的看着李怀睿走远了却又不敢叫住。“圣上和殿下息怒,太子殿下也不过是一时心软,为人又执拗,在这种事情上,怕也不过是一时想不明白而已,待说清了,也必不会如此执拗了。”东方瑶扭头施礼。“恕罪息怒”韩鸿照冷冷的瞥了一眼这东方瑶,说道:“他分明是明知故犯,明知我对那个女人厌恶至极,竟然在朝堂之上,公然提起来这件事,他眼里恐怕是没有我这个祖母和他的祖父此逆子若是有半分的体谅,今日也不会如此”“倘若”韩鸿照忽然顿了一下,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陛下,倘若我那可怜的敬儿还在,如今又怎会如此莫非我不想每日与睿儿笑颜相对如此折磨互相折磨,又岂是我所愿啊”这一声声既是诉苦,又是埋怨,说的肝肠寸断伤心至极,就连东方瑶都忍不住要泪水打湿衣襟了。只可惜皇帝皱着眉头,原本脸上一览无余的犹豫在听了韩鸿照的这句话后面色逐渐凝重起来,许久,他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皆是我的错,皆是我的错,唉”婉娘趁势走进来,轻轻憋了东方瑶的衣袖,小声说道:“瑶儿,慎言”“太子于我知遇之恩,我怎能在这种时候袖手旁观”东方瑶婉拒她的好意。“现在不是你报恩逞强的时候,你也知道太子和皇后两人皆是性子执拗之人,只是如今掌管大权的人却是”婉娘声音更低:“太子殿下只要肯听你的话,你就先去劝他凡事不要操之过急,待他心意回寰,又有陛下斡旋,娘娘也不会再去执着计较了。”婉娘这话说的不错,只是东方瑶心中却隐隐有预感,李怀睿恐怕早就听说过某些关于他父亲去世的风言风语,从这以后就愈加不满皇后,再加上他在东宫行的每一步都颇为艰难,自然对这个太子之位和皇后全无好感,所以哪怕只是一件小事,他都忍不住想要和皇后对着做长此以往,韩鸿照怎会留下他成为自己路上的绊脚石定是除而后快,哪怕这个人和他血脉相连。可话说回来,难道忠愍太子的死真的和韩鸿照没有一点关系么东方瑶心口一跳,她自然不希望事情和她所猜测的那样发展下去可不会的。她必须要李怀睿明白,他不能这样硬碰硬。尽管内心焦急万分,然而东方瑶也知道韩鸿照不会听她的话,她必须要在皇后有那个念头之前制止李怀睿。趁着帝后掏心窝子,婉娘简单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便是太子直言了当,说七夕佳节本该有情人相聚,欢公主却一人在清思殿守了十几年,希望皇后能将其嫁出。此言既出,立时便有人阻止,其中说辞最慷慨的便是侍御史冯仲宣只是他话说的不留情面,太子听了甚是不快,以为是皇后在其中作梗,便与二人在朝堂上争执起来。东方瑶思忖了半响,正准备要告退,忽听上首传来韩鸿照的声音:“瑶儿留下。”乌云盖顶,几刻之后便飘下淅淅沥沥的小雨来。随即雨势愈大,下起了瓢泼大雨庭中的雨哗哗冲刷着白沙石板铺过的地面,那低迷的颜色仿佛是在雨的重击下挣扎。“轰隆”一声惊雷,在天边裂开。东方瑶一惊,回过神来,却听身边的声音是如此慵懒:“怎么,才刚刚开始便是要输了”韩鸿照嘴角勾着一丝笑意,不过微微眯了眼,靠着坐榻,那眼神却带着几分冰冷和可怖。“奴婢,是奴婢大意了。”东方瑶低下头轻表歉意。韩鸿照细微的哼出一声来,抬手端起镶着托盘的杯盏来了一口:“既然心不在焉,那便没有下棋的必要了。”她抬眸看了看天色:“去偏殿候着,我要休息一会儿。”“是,奴婢告退。”坐在偏殿,灵芷为东方瑶沏茶,好奇的问:“宫正在娘娘身边许久了罢”“哦,也没多久,”东方瑶微笑:“再有几个月就两年了。”灵芷发出一声惊叹声:“姊姊是永昌几年生人我是永昌十六年五月的”“十五年六月。”灵芷脸上的表情显然是不敢置信:“原来姊姊比我也大不了多少,却如此叫人羡慕。”东方瑶笑了一笑,说道:“什么羡慕不羡慕,不过是皇后殿下肯赏识我罢了。”殿外的大雨却是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帘子被风吹起来,撒了一地水珠。灵芷叹了一口气,上前去关上了窗。这雨,却不晓得要何时才能停了。大约是凌晨时分雨才停了。东方瑶从梦中惊醒,却丝毫想不起来昨夜究竟做了什么噩梦,只有鼻间残留着十分清淡的玉蕊花香。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以为自己还在太子宫,睁开眼来四下巡视,案几上却并无香炉。难道刚刚也是在做梦可是那香气真的好真实。东方瑶抚着额,看着外面天还未全亮,只好又再次躺下。这一躺下,便是迷迷糊糊的直到天亮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尖叫。东方瑶猛然又从床上坐起来,打了个机灵。惊魂未定,然而屏息细听,却是什么声音也没有了。大口大口喘着气,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在做梦,总感觉有人扼住了自己的喉咙。心乱如麻。灵芷进来的时候,东方瑶已经装束完毕,正盯着镜子发呆。“是奴婢疏忽了,宫正恕罪”灵芷赶紧上来请罪。“无妨,娘皇后娘醒了么”东方瑶问道。“娘娘醒了,现在还在洗漱,说是要和宫正一起用膳。”东方瑶微微颔首。“太子昨日如何啊”刚走到殿门外,便听到韩鸿照如是道,东方瑶不由的脚步一顿。“回殿下,太子殿下昨日昨日”王德有些打颤的声音隐约传来。韩鸿照将手中刚刚端起来的杯盏放下,皱眉,“昨日如何”“昨日彻夜未归”第八十五章 长安凶案晨时。九成宫的鼓点一声声的催人,新阳刚刚破晓。由于皇室常年在冬夏两季出宫避寒暑,是以几乎所有供职的官员在长安都有多处房产。此时在麟游县住的大部分官职人员已经起床洗漱完毕,在奴婢服侍下去往上房用膳,只是侍郎府的奴仆,在自家郎君的书房前,却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他的命令。夏小三在门前走来走去,直到冯管家来了,他才愁眉苦脸的跟上去:“诶呦,大管家,您可是来了”又向着身后探了一探:“夫人来了没”“来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