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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找不到自己的家人了,既是如此,她又该在何处落脚婉娘道:“我打听到在渭南还有个鳏居许久的侄子,因为手里还有些积蓄,刚好可以再给他娶个媳妇子传宗接代,前几日已经亲迎了,他千恩万谢,说是要给我养老呢”婉娘温和说道,眼角攒起的纹路愈发细密了,眸中尽是满足的笑意。东方瑶放下心来。当年燕史只修成了一半,也是李怀睿临死之前不甘心的心结。东方瑶想找到当年和她一起修燕史的那些东宫学士,可惜萧恪不在长安,徐元柏在几年前致仕回乡,赵建本早就去世四五年了,东方瑶很惊讶,问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李怀睿被贬之后他也从东宫少师贬为了吏部员主事,怀才不遇郁郁而终,究其原因,还是赵建本心气儿太高了。东方瑶幽幽一叹。只是文官之中她十分了解的并不多,因此便托了严静思为她考究几个能堪大任的,闲来无事的时候便到弘文馆转转,以此监督。随着女皇登基,女子的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从前许多轻视女子的陋习也渐渐废止了,只是还未有明文的规定,东方瑶上街暗访了多日,发现如今坊间已经流行起一夫一妻的说法来了,尤其是将门出身的娘子,不仅亲自写和离书给丈夫,更是带着孩子再嫁高祖建国数年之后才有公主再嫁的先例,如今世家女子不避其嫌和世人庸俗的眼光,简直是有气性至极,东方瑶将此事报与女皇听,韩鸿照听了也认为十分新鲜。当日便下令要东方瑶拟写一份敕书昭告天下,明令倡导“一夫一妻”,女性可以纳课,男子和离必须经过妻子同意,妻子也可以写和离书等一系列不成文的规定,此后“一夫一妻”也成为官员铨选中重要参考项。很快到了年下,和前几年不同,这一次家中有些冷清,东方瑶将思娴接过来,两个人和安安、儿一起吃了团圆饭,之前东方瑶收到了城之的信,说是目前东突厥并无异动,恐怕要开战也要等到开春,要她不要那么担心。东方瑶相信他的能力,并没那么担心了,提笔写了些今日朝堂和家中发生的事,崔城之便回信为了描绘了塞外飘雪的风光。“千里雪藏,莹白如初”,说的东方瑶很是心动。“圣上要在正月十五举办紫兰宴,阿嫂一定去罢”思娴夹了一口奶香毕罗,说道。紫兰宴名为宫宴,实则是女皇为了替桓修玉接风而设,这个之前东方瑶听到有蓬莱殿的婢女议论过。“圣上下了帖子,自然要去。”她道。思娴叹了一口气:“阿嫂走了,就我和儿一个人在家里闷着了”东方瑶想了想,说道:“你若是想去,要不我们就一起去”“不不用了罢”思娴忙摆手道:“我想来不爱参加那般的宴会,更何况是在女皇的眼皮子底下”她之前远远的见过女皇一面只觉得她满面都是不可抗拒的威严,更何况她的祖母一直为女皇所不喜,自己还是莫要凑这种热闹的好念及此,她又忍不住问道:“阿嫂在圣上身边这么多年,应当知道她喜怒无常罢,是不是发怒起来很是恐怖”恐怖如斯东方瑶一本正经地说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思娴脸色一变,仿佛联想到了当年女皇雷霆手段处置废后一党的情景,虽然她那时还未出生,不过只听旁人道就够惊悚的了看她小脸吓得雪白,东方瑶有几分好笑:“怎么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皇陛下呢”思娴定定的望着东方瑶:“难道阿嫂不怕吗其实圣上待阿嫂很好,比之大长公主都过之不及,可这又是为什么呢”这又是为什么呢夜色浓的像泼墨,偶尔会有爆竹的声音远远的炸开,屋里小床上躺着安安,已然熟睡,东方瑶却辗转反侧难眠。思娴说的对,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如果韩鸿照是因为高仙则而对她多看一头,甚至一直包容她到现在,这些都是她对她的爱,可是那些恨呢,那些刻骨铭心的恨真的要她当做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吗她理解母亲的苦心,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光明正大的站在与韩鸿照对立的一面,可这不代表她不恨,只是在伺机等待一个反击的机会而已。因为她恨她呀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能多恨她一点呢黑暗中东方瑶听见安安平稳的呼吸,偶尔有稚嫩的呓语,她觉得自己想不透了,干脆不再多想,只将女儿含在口中的小手轻轻的拿下来,与女儿相拥而眠。第二十一章 立皇太子二“女皇陛下打算在紫兰宴上宣布一件很重要的事”东方瑶正在绸缎庄里选布匹,打算为安安裁一件新衣,听到一侧糕点铺子的门口,一架马车上两人的私语,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马上坐了一个车夫,一身粗布直缀,浓眉大眼,看上去十分精神,正对着绸缎庄旁边一个饮子摊的老茶客说道。他这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问题是东方瑶离了这般的远,竟也能听得到。之前不是长安城中大街小巷上的闲谈,是成国公韩宿襄对女皇陛下的一句抱怨吗怎么现在又换成另一个版本了东方瑶心下微诧,女皇陛下当然有一件事要宣布,可是这件事和平头老百姓又有什么关系,或者说,他们是从哪里听说这宫里的事只听那车夫侃侃道:“之前不是说成国公抱怨女皇陛下不肯立他为太子么,如今颍川王早就到了长安,却只是如同端王一般住进了城郊的别院,女皇陛下可是问都没有两句,反而连续给国公赏赐,你说,这成国公是不是有戏”那老茶客站的久了腰酸,便蹲在一边的月台上,边剔牙边轻笑:“女皇陛下要立谁做太子,和俺有啥关系,总不会立我呗”车夫“嗤”的呵了一声,瞧瞧自家车的车壁:“我可是何外郎的家奴,这些事情自然都知道的清楚,我可跟你说,谁做太子那可是件大事咱这可是在天子脚下,你做什么天子不知赋税、租庸调那可全都是天子说了算”老茶客被说的无语,半响方道:“那你说,女皇陛下会立谁做太子”车夫道:“女皇陛下为何犹豫,还不是她想延续大虞名号,日后流芳百世”那车夫滔滔不绝许久,半空中听老茶客来了一句:“大虞是什么”车夫:“”“咳咳”周围一众茶客闻言都吐净了口里的茶。梅影也忍俊不禁:“娘子,这老丈连大虞都不知,还真是有意思”玉莲和东方瑶都没笑。梅影觑着两人严肃的面色,身形晃了晃,便垂首不敢再发笑。“俺不识字”那老茶客不以为然的叫道。周围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把这套青莲、水红和米色的缎子包起来。”东方瑶对着店老板吩咐。“嗳,好嘞”老板爽快的应诺。待回到家中,玉莲见梅影退下去了,才轻声说:“娘子,我看此事有蹊跷。”东方瑶颔首,示意她说下去。玉莲便道:“民风开放,议论些国事倒也不算什么,但是这几日基本每次与娘子一同出去,总能听到这些或大或小的稀奇事。”什么永平大长公主与女皇陛下关系愈发差了、成国公最得女皇陛下欢心了,甚至各部、各省的大官都被评头论足,如果说这是在平时倒也没什么,可偏偏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尤其是东方瑶知道舆论的力量有多重要。“去查这件事,查清楚到底是谁在散布这些流言”东方瑶沉声说道。下响,玉莲就带来了消息。“那车夫说的不错,是工部员外郎的车夫,老茶客就是普光坊一个普通的老头儿,平时无事儿的时候才喜欢到那西街口的饮子摊上喝茶,今儿个午时那车夫正是载着自家的娘子来赵记的糕点铺子买玉露团”“工部员外郎”东方瑶放下手中的茶盏,那茶盖儿一颤一颤的发出“刺刺”的碰撞声。工部员外郎不过是个极小的官衔,尤其是在工部那种地方,除非圣上要修行宫,否则平时也是不会被人所记起的,可他家中的小小车夫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不对东方瑶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她记得一个月前女皇好似对她抱怨过帝都中的佛寺不够多,不够精致。“那车夫应当是听自家老爷说的,说不准也是有谁无意说给了那员外郎听以讹传讹。”是以讹传讹,那车夫字里行间,岂不是说韩鸿照有意将皇位传给韩宿襄。可这对韩宿襄又有什么好处,最后若闹到韩鸿照耳中,按照她的个性能不忌讳他吗东方瑶心里有直觉,这件事似乎从头到尾都有一个人在暗中谋划,为了他的某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是想为这青位立置添乱。念及此,她倒是想到了一个人。“桓少监不是回来多时了么,”东方瑶说道:“找两个机灵儿点的细作盯住他,每日都和什么人见面。”终于,这流言紧赶慢赶还是在宫宴之前传进了韩宿襄的耳朵。“圣上会宣布什么”韩宿襄有点懵,他可是一点儿口风都没听见过。阿泉急的跺脚,却不敢大声说,便附耳小声道:“爷还没明白,这是要立皇太子呀”韩宿襄只觉得这声音在他耳中炸出一个惊雷来。立皇太子他“传言,你竟然还信这个。”半响,他不屑的说道。“如果不是确有其事,怎么会空穴来风”阿泉条分缕析:“爷看,女皇陛下根本就没有打算要理会颍川王和端王的意思嘛,就算再不济,也当封颍川王个亲王,颍川王身为嫡子,端王的封号都比他高一头,如果女皇陛下不是对颍川王没意思的话,怎么会这么久连个册封都不给他呢”这话说的条分缕析,就连韩宿襄都忍不住心动了,他手指颤着敲在案几上,心腹瞥了一眼,又道:“也怎么看”韩宿襄还是不敢确定,这可不是大事儿,一个不小心再惹怒了女皇,可万一他真的他不敢再往下想下去,眼珠子动了动:“去少监府”待登了门,却被告知如今桓少监在宫中时候女皇。韩宿襄又马不停蹄的进了大明宫。“哎呦,这可有点不合适”曹吉祥笑道:“国公爷,你该知道近来女皇陛下身子不好,适才御医来看过来,说需要静养,现下桓少监正在里面替圣上整理晚上要看的章奏呢”韩宿襄忙问了韩鸿照的身体。曹吉祥赴宴了两句,又说道:“不妨明日紫兰宴上国公爷再来瞧瞧罢您是找桓少监还是圣上又急事呢”韩宿襄的当然不再好意思要曹吉祥把桓修玉叫出来,便笑呵呵的摆手,道:“无妨,劳烦内侍了,倘若不便,那我也不再打扰”语毕便待告辞离去。“不知国公是找桓少监还是圣上”曹吉祥笑着问。韩宿襄不想直说,不过曹吉祥都这么问他,他便道:“是寻桓少监。”曹吉祥了然一笑,他抬头四下一瞅,似是不经意道:“明个儿圣上要办紫兰宴,可是有件很重要的事儿要说呢”韩宿襄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是什么,不知内侍可知晓一二”第二十二章 立皇太子三韩宿襄一直回想着曹吉祥的话,以及,他说话时那羡慕的语气和眼神。要他说,曹吉祥在宫中当值也不少年岁了,到底是什么事要他如此羡慕这件“很重要”的事,由此便成为了韩宿襄的一大心结。翌日,他又上门来,听说桓修玉昨日是宿在了大明宫,倒也没那么惊奇,思量着他可能不会再回来,韩宿襄便直接去了大明宫。玉莲将细作探查到的一切告诉了东方瑶。明面上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不妥,桓修玉在宫中侍奉女皇,韩宿襄寻不到他,自然要去宫里寻;可是为何在满城风雨的这种时刻,桓修玉入了宫,或者说,当颍川王进京他就抽身室外的时候,这事就不简单了。一切那么凑巧,实际才是真正的凑巧,政治权术一向如此,几不可查的细节,有时便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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