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之年轻的时候曾到突厥与唐边境游历过一阵子,要说适应他从来就不是娇怪的人,当然没有水土不服一说。崔城之正在看书,不时瞥妻子一眼,却见她似乎是有些走神,手中的动作似顿而不顿,眼神也有些懵懂。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书房,平时都是在一起看书捻墨的,到不是只有东方瑶一个人心不在焉,崔城之瞅着妻子沉静的小脸,也有些心猿意马。“怎么了”他忽然走到她的面前,捏住了她的手,东方瑶忍不住抬首问道。崔城之坐到她的一侧,顺势又抽出她手中的笔来,隔在案几上的笔架上,指指自己的腿,示意她坐过来。东方瑶不明其意,犹豫的坐了过去,谁知还未曾坐稳当,便被他朝自己胸口一箍,堵住了她的小嘴。他的大手很热,不时的探入衣襟中,东方瑶被他蹂躏的喘不上气来,软软的趴在他的身前。“你这一去,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东方瑶藏在他的怀里,眸中流露出一丝黯然。崔城之拨弄着她柔顺的长发,轻轻的应了一声。“明天就要走了呢,若是闲暇之时,我便给你写信报,如何”东方瑶的手摸到他的胸口上,忽然想起来他这里的伤当初伤的那么严重,虽说已经过去好几年了,但她没打过仗,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又将伤口挣开呢腮边湿湿的,东方瑶脸一红,直到他柔软的唇滑到她的削肩上,东方瑶忍不住粗粗喘了口气:“别,在书房里呢”万一被看见了,多丢人呀崔城之不以为意,他看书向来喜欢清静,不叫人的时候,一般也不会有人进来,便将东方瑶打横抱起,朝着一侧后堂的小榻上走去。天昏地暗,东方瑶也不知道折腾到了什么时候,直到最后一次,她终于忍不住哭着求饶,明显感觉到天都要暗了,平时这个时候她早就下去吩咐玉莲准备晚膳了,要是再不出去,恐怕玉莲和十五十五都知道他们刚才是在房里干什么了崔城之揉着妻子绯红的小脸,恋恋不舍的吻了她一下。东方瑶懊恼的起身着衣,推了这个不知餍足的家伙一把,先到书案旁缓了片刻,开门时玉莲和梅影早就等候多时了。玉莲瞅了一眼东方瑶依旧胭脂色般的小脸,垂首掩去眸中的笑意,说道:“没听见娘子和郎君的吩咐,奴婢斗胆备好了晚膳,还请娘子和郎君移步。”东方瑶和崔城之来了上房。“安安呢”东方瑶才想起来有一个时辰没见到女儿了,问道。奶娘迈腿进来,怀中搂着尚打瞌睡的安安:“适才醒了,刚刚喂过一回,娘子不必担心。”崔城之已经将女儿搂在了怀里,柔声唤她:“安安。”安安眼皮顿时掀开,黑眸晶亮亮的,冲父亲灿然一笑,鼓囊囊、胖乎乎的两腮隐约攒出两个笑涡儿来。东方瑶看着心里欢喜,忍不住伸手去戳她胖乎乎的小脸儿,安安的大眼睛一转,莲藕般的小手就在空中挥舞着,似是要去捉住母亲的手。崔城之看着天真烂漫的女儿,又凝视着笑靥如花的妻子,心中顿时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柔情。翌日一早,尚在黑暗中,崔城之下意识的伸手向一侧伸去。空空如也。他惊讶的直起身来,却见东方瑶果然已经不在了,庭中掌着微弱的灯光。“你醒了。”东方瑶推门进来,笑道。“怎么起的这么早”崔城之问道。昨晚两人折腾到很晚她怎么竟起的这么早东方瑶在衣前为他束腰,面上带着淡淡的红晕,“你都要走了,我怎么着也要伺候伺候你吧”崔城之仔细打量她的面色,果然眼底有淡淡青黑,心底不由愧疚了几分,“待会儿我走了,你再回来补眠罢。”东方瑶觉得心口闷闷的,也不知他这一走要多久才会回来,当然是牵挂牵挂而更多一些,面上却不动声色,只莞尔道:“当然”第十九章 北上平乱三把所有要带的东西都收拾到一个包袱里面后,东方瑶望着八宝银盒中的一卷心经发呆。那都是她一个字一个字、边祝祷边念佛修成的,虽然已做不到佛言的三皈五戒,但自问平生没有做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只盼望着上苍不要那么狠心,这些她所贪恋的红尘美好,只要一点点就够了崔城之静静的立在廊庑下,待东方瑶出来的时候,扬眉一笑:“收拾好了”东方瑶无声一点头,走到他的面前,抬首望着他。他面上挂着淡淡的笑,那攒起的笑涡仿若酒壑一般醉人,这熟悉的笑颜,梦里千回百转东方瑶也不会忘记的,她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脸。崔城之轻轻捉住她的小手,抵在唇边一吻,看着她水盈盈的杏眼,心中顿时不舍大胜。“你记得,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可千万不能再有什么事。崔城之轻轻颔首:“你也是,无事的时候多出去走走,芍儿、思娴都可以陪你;入宫侍奉圣上也行,但是千万记得要明哲保身,不要搀和进桓修玉那些腌的事里;倘若宫中有变故,记得给我写信,凡事量力而行。”“照顾好安安。”顿了许久,他说道。东方瑶觉得,自从她嫁人之后,变得多愁善感了。“你放心好了”她故作泰然,城之在前线作战,她不能拖他后腿,平白无故要他百忙之中还为她担心。崔城之迟疑着,似是还想再说些什么。“郎君,段将军在来了”十五叫道。“你放心,”东方瑶忍不住又说了一遍,她冲他眨眨眼:“我在宫里的时间比你长好吧,你哪里这么多不放心,是瞧不起我吗”“当然不是,”崔城之失笑,轻轻敲她的额头:“那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两人边走边又互相嘱咐了一通,出来的时候正看见段骁飞在马车旁站着,思娴半坐在马车的车辕上,蹙着眉不晓得在嘱咐什么,段骁飞边挠头边说“不敢”。“阿兄和阿嫂出来了”思娴戳戳段骁飞,又对他疾言厉色道:“你若是记不住我说的话,回来的时候自觉在外面站一个时辰再进来见我”段骁飞往东方瑶和崔城之那里瞟了两眼,干笑一声:“阿娴,你小点声”“走罢”崔思娴撇撇嘴,终于松了口。她扶着从段骁飞从马车上跳下来,疾步走到两人面前,甜甜的叫了一声:“阿兄、阿嫂”语罢眼圈儿一红,“阿兄你可要保证身体,我和嫂嫂在家等你回来呢”“阿娴”段骁飞忍不住小声的抗议了一下,怎么都是从小一起长大,他的待遇咋就这么差呢崔思娴扯了下段骁飞的衣服,樱桃小嘴嘟起来:“阿兄我和你讲,这个家伙最大大咧咧了,若是有什么重要的军机大事儿,你可得好好担待他,莫要让他给你误了事”崔城之笑着看两人:“好,我定不会要阿飞做那种冲锋陷阵的大事儿,你可满意”思娴一听自己的私心被这么容易拔出来了,不由得小脸儿一热,却不说崔城之,只轻轻拍了段骁飞一下:“我等你回来呀”两人翻身上了马,马上要去城门回合,鱼符点兵。打马行至坊弯处,东方瑶看见崔城之回眸望了她一眼,那眼神中有不舍和软帘,撞的她的心都柔柔的。思娴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才刚走,就思之如三秋了”东方瑶打趣道。思娴这次却没辩驳,她两手揪着自己的小帕子,一本正经的叹道“阿嫂,你还真没说错,我虽然平时总嫌他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可他真走了,我心里还空荡荡的”一旦习惯了某个人的存在,就像中毒了一样。“是剧毒。”东方瑶默然想道。中午留了思娴在家中用膳,思娴抱了家中的小娘子过来,比安安大了三个月,小名儿叫儿,沅娘喜欢这个孩子喜欢的了不得,一听说两个人要去厨房亲自煮饭,便自告奋勇看着安安和儿,加上有奶娘看着,东方瑶和思娴也就随她了。虽然家中的夫君不在,不过该吃什么还是要吃的,东方瑶自从怀安安之后,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在厨房里站着,故而她虽在庖厨上没什么天赋,却也有所长进。按照芍儿私下里的说法就是,有些东西从前不能吃,经过娘子的改造之后,能吃了当时东方瑶就一爪子拍在了芍儿的头上,不悦的说:“这生鱼,没做熟之前能吃吗”思娴听了忍不住扔了手里的冒着寒光的大菜刀,捂着肚子笑,“能吃怎么不能吃我听说扶桑那边的人都吃生的鱼片呢”“什么年代了,还有人饮毛茹血”东方瑶讶然。思娴耸耸肩,捏了捏自己笑的紧绷绷的小脸,拿起菜刀就是一阵“夸夸夸”,“不敢恭维。阿嫂瞧过那些扶桑人么,看上去见了谁都恨不得行个大礼,怪要人”她想了想,终于从嘴里揪出一个合适的形容来:“怪要人毛骨悚然的。”“扶桑乃是东海小国,见过大唐风范,自然心生敬畏,”东方瑶说道:“我之前入宫,正见到两名扶桑使节在弘文馆与学士交流两国心得,显得十分谦卑,你说的不错,只是扶桑日后可不一定是个令人小觑的国家。”他们求贤若渴眼神,也莫名要东方瑶不舒服,怎么说,就像是蚂蟥盯在腿上的感觉。两人撇开这个话题不谈,一会儿一道笋煨火肉就烧好了,思娴还提醒道:“阿嫂,这原汤需留着,你明日再用时,就直接将火肉在汤中一滚即可,如果只用白汤,味道便是寡淡了。”东方瑶没吃过火肉,据说这火肉在金华一带很是盛行,就是将动物的后腿割下腌制、风干,思娴来的时候带了一大块,怕东方瑶吃不习惯,便亲自做了这笋煨火肉给她常常。东方瑶咬了一口,只觉得唇齿留香,味道鲜嫩浓烈,不由得大家赞赏,酒足饭饱,崔思娴知道东方瑶有午休的习惯,便带着儿告辞离去了。安安正等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东方瑶。经过几个月的“保养”,现在看小家伙可顺眼多了,东方瑶忍不住抬手轻抚女儿圆润的小脸,安安一直咯咯笑个不停,东方瑶一走她就哭,没办法,只好搂着女儿睡了一会儿。醒后玉莲给她绾发,正在菱花镜前神游呢,门外的梅影却风风火火的进来禀告:“娘子,圣上召你进宫呢”第二十章 立皇太子一韩鸿照一手捻了枚棋子,漫不经心的问道:“桓少监到哪里了”曹吉祥微笑道:“适才看守的信使来报,说是已经进城了。”韩鸿照舒出一口气来,望着眼前一盘厮杀的棋局,忽然有些意兴阑珊。“你又故意输给我”东方瑶心里咯噔一下,说道:“陛下恕罪,是瑶儿的棋艺一向不好。”“哦”韩鸿照勉强哼了一声,也没再多说,便道:“你那几日说是要重新修成燕史,我想了想,横竖没什么事,你若是不嫌枯燥,尽管去弘文馆或者崇文馆编排好了,舍人院的舍人也自然供你差遣。”东方瑶偷偷看了韩鸿照,发现她这话说的慢条斯理,面上却是有些不耐,仔细想想,她也没做错什么呀,怎么女皇就对她不耐烦了呢婉娘听了这疑问沉吟道:“你这么说,其实我也感觉到,不只是你,近来女皇无论对谁都有这种感觉。”这些日子长安城中关于立皇太子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东方瑶冷眼瞧着,韩鸿照也在心中犹豫不决,不管韩宿襄是有意还是无意,可女皇难道心里想不清楚么她再想将皇位传给韩家人,可韩宿襄和韩宿迁毕竟只是她的侄儿,李陵李驰再不济、再不配,那也是她的亲儿子,为何这么简单的道理,韩鸿照却看不明白了呢,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她有意为之,想看着李陵党、李驰党和韩宿襄的拥趸在私下里斗个你死我活,她好坐收渔翁之利“你放宽心罢,”婉娘轻轻拍了拍东方瑶的手,说道:“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么,再过几日我就要出宫了,日后不能再陪在圣上身边了,你记得要照顾好自己。”东方瑶知道婉娘什么意思,那些话她都记在心里,只是一想到小的时候就蒙受婉娘的庇护,如今她也要出宫离去,那么宫里还有什么值得她眷恋呢“姊姊想好去哪儿了吗”之前婉娘说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