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叫我这一口给吸硬了”这话双关,明着指身体僵住,暗着指什么,俩人都不是柳下惠。杨兴吹烟拂纪雨石一脸,看他嘴角比别人笑得尖。泪沟两道,怕是这小子哭起来最好看。抽完一口杨兴掐掉了烟,看旁边的人含着胸吞云吐雾,突然想到了一个词。骚情,大概就是这种人。这就是杨兴再见纪雨石的第一印象。后来他反复体会,骚情这个词放在纪大少身上其实可以再直白些,比如野鸡。“这样吧,你告诉我你叫什么,留个电话,我给你找地方落脚。”杨兴还是想要人微信号。纪雨石起先不愿意说,转念一琢磨,一破送外卖的不可能认识自己,更不可能和认识自己的人有交集。“谢谢哥,我北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免贵姓纪,叫雨石。”“什么雨石”“纪雨石。”“纪什么”“纪雨石。”“你纪雨石”杨兴早觉得这小子眼熟,眼皮子纵好几下子,“你纪雨石”纪雨石感觉身处大型认亲活动现场。“嗯啊,莫非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杨兴这回是认真笑的,一笑起来脸上的春风成倍升级。“你景山中学的吧”“你是”纪雨石决定一秒认亲。“我杨兴。”艹,纪雨石脑袋里炸出一个字,傲两个字,牛逼三个字,龙霸天杨兴啊,高配学霸,全国奥数一等奖得主,当年名字响当当震响了母校,保送生自己知道杨兴太正常了,可他怎么还认识自己啊他得问问:“咱俩是不是差一届”“两届,你高一我高三了。校篮球联赛你们班把我们班铲了,没忘吧”杨兴记得他,“我们班蝉联两年的冠军就让你和那小子你那哥们儿叫什么来着”纪雨石觉得此人定要寻仇。“梁忞,你看你光记我了,铲你们班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壮举,好歹你得逮两个恨吧”那年刚上高一,纪雨石伙同梁忞,凭借自小打磨出的默契从高三手里抢冠军。打扮还特高调,乔丹运动护额戴着,交叉绷带的护膝。没想叫人记了个清楚,呦吼,要歇逼啊。杨兴当然就记他一个,专门找人问这孙子谁呢,才打听出来人家的生意背景。那年这小子专门盯自己,几场球打下来,我攻你防的也和搂搂抱抱差不多了。“你投三分准星特好,下手还特脏。”那年杨兴一个人真防不住他,但不否认这小子打球精彩,跳得高,手腕一扣,球像流星往篮筐里扔,好像人在空中能定格。“我那不是年少轻狂嘛,跟你赔个不是。你高我两届,辈分上我是你师弟,叫你一声二师兄。如今走投无路你带着我混呗,给口吃的就行,特好养。”上帝关上一扇门,纪雨石决定上房蹦个野迪,“师兄你就收了我吧,我享福享惯了,不敢一个人睡大街上,怪怕怕的。”“我现在忙着,一会儿给你找地方住。”杨兴指指门口的地方,“坐这儿等我,10点底商统一关张。”“谢谢二师兄”“你再叫一声二师兄试试”“我坐这儿等着啊”阿旺快餐的忙碌出乎纪雨石预料,从坐下到关张,每个送餐员都没停过。说是快餐店其实更像出盒饭的食堂,主要就是接外送单子。杨兴忙呢,纪雨石反正也没事做,看他出入多少回,小电瓶车骑得跟哈雷似的,还挺牛掰。他是越夜越嗨,关张之后那人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跟着。”杨兴摘了手套给电瓶上锁,只说这一句。说是员工宿舍,叫员工地下室更合适。位置不算太好找,走十几分钟才到。普通民房的地下室会有一扇窗高于地面,走过的人能看见屋里,屋里的人看不见外面。纪雨石也不傻,给梁忞发了个坐标,告诉他自己落脚在此处了,还是和校友一起。梁忞问他哪个校友,纪雨石回了俩字,杨兴。几秒后,梁忞回了一串巨老长的叹号。纪雨石:别他妈叹号了,他现在就是个送外卖的。巨傲,损人牛逼着呢。梁忞:纪雨石:然后我是被金主爸爸扫地出门的小鸭子,嘎嘎。梁忞:纪大少你脑子还清楚吗安眠药吃傻了吧纪雨石:我怕说实话他一自卑该不收留我了,嘎“师兄啊,你怎么送外卖呢啊”纪雨石问道,景山现在什么行情他没打听,从前能进去的不可能太次,条件绝对拿得出手。没记错的话杨兴那年是保送生,高三优秀毕业生那栏贴第一排,他都想过把那照片抠下来。这张脸是用不上其他形容词的,就是简简单单一个英俊,忒英俊了。纪雨石这人爱慕美色,恋美。杨兴先介绍:“我店里一共12个外卖员,厨子3个,15个人住4个屋,所以空出一张床来。”四四十六,是多出一张来。“诶那师兄你不算员工宿舍里头的啊”“我自己住。”楼梯有落差,杨兴回头正巧看见牛仔裤上一破洞。“师兄我这人毛病特多,能不能住有你的那间啊”纪雨石这人巨事儿,想睡好看的人那屋。“我算是二股东,店是我跟朋友合开的,所以自己单间了。你要睡员工那屋有床,我这屋小点儿。”杨兴从腰包拿出钥匙链,链上有个铁三角型。说话还和从前一样,拿腔拿调,讲究股份。当年纪雨石下狠手,俩人贴太紧,好像摸着过不该摸的地方。“小也跟你睡,咱俩找机会再切磋球艺。我打野球儿的,脏惯了,这回我不碰你鸟儿。”“真跟我这屋睡师兄我可使唤人。”杨兴推门前求证。当年臭小子真给他惹毛了,要不是高三不容有错真想在厕所里堵他一回,欠虐。“你开门儿我蹭蹭就进去。”纪雨石又说骚话。很窄的一个单间,一张标准单人床,一个组装的咖啡色布艺衣柜,外加一套简易桌椅。旁边是洗手间,什么都没有了。被面床单是俗不可耐的橘粉色,还睡了个毛茸茸的生物。听见门开,毛茸茸从一个球舒展开,睁一双冰蓝蓝的宝石眼,喵了一声。“靠小爷的猫你一送外卖的怎么捡着小白雪了”纪雨石噌一下扑了上去,好似眼前规整码放着几万现金,脑子里上演了一出大戏落难少爷,偶遇那年的师兄究竟是福还是祸杨兴关门,转身,瞧见了落难少爷的坐姿。就挺那啥的,鸭子坐。臀翘,腿分得挺开。作者有话要说:新坑求安利,日更。纪雨石是受,不要站错,这是一个嘴炮ax作死受,其实只莫名其妙交往过小明星这一个。贪恋美色是喜欢看喜欢撩,再怎么骚都是他自己脑补的。梁忞是直男,俩人从小贫惯了,所以不忌讳。第 4 章、我可杀不可辱杨兴头一回看见男人也能鸭子坐,忍不住观察了一下。没法不叫人注意,臭小子的牛仔裤忒合身,像人体彩绘似的裹着他的腿和膝头。这样一坐,哪儿哪儿的形状都绷得一览无遗。猫算什么,人都捡回来了。再看纪雨石抱着猫举高高呢,吸猫吸个天昏地暗。“小爷还当它丢了呢”纪雨石沾了一嘴猫毛,猫眯着眼睛看旧主,他也眯着内双看猫,“小白雪,叫声爸爸,爸爸想死你了。”“它是公的,叫小白雪不嫌寒碜大前天脏得跟泥球儿一样,洗澡带美容360块。”杨兴踹他小腿骨一脚,“先从我床上下来,我有点儿洁癖。”纪雨石抱着猫左右脸地亲。“北京规定公猫不能叫小白雪了”“谁捡回来就是谁的,现在它叫大白了。”杨兴累,腰肩酸着呢,“让个地方。”“师兄你这橘粉色的床单挺个性啊。”纪雨石从小吃蜜,清楚自己吃不了苦,就一张床,谁睡啊屋里有个小洗手间,那人当着面脱衣服,说不准是不是显摆,反正纪雨石觉得他是。“颜色是采买统一弄的,便宜。”杨兴上身赤着。纪雨石又咽了一把口水,这是布偶猫成精了吗白死了啊,不公平腰上系了一根细红绳,估计是本命年。左手凸着的腕骨上戴一串木头佛珠,看不出来是什么料。“干嘛师弟没见过男人”杨兴抱以冷怀,白皮显血管,小臂青筋清晰无比,锁骨两个窝。纪雨石装可怜:“没见过你这么生猛的二师兄我晚上能睡床吗”杨兴绅士微笑:“你再叫一声二师兄试试”“你把我小几万的猫霸占了,让我睡床不过分吧”小白雪正往他怀里钻,毛色是海豹手套双色,还没变深呢,只给纪雨石胸口蹭了一团白毛,“你看,这就是小爷的猫,再养养卖了换钱。师兄你这屋有热水吗”“没有,没钱安热水器,咱们洗凉水澡。”杨兴从床底下拉出一个荷叶绿的塑料盆,洗漱工具都在里头,“再者说,前一个上了师兄床的人隔天没下来,师弟请便。”从前纪雨石骚话连篇,这回算是遇上隔墙的对手了。“师兄啊,这就是你不对了,不能欺负小姑娘啊。”“不是小姑娘。”杨兴故意打量一下他,瞧他吊儿郎当的,“和你一样,男的。”说完,隔着洗手间的薄木片门,哗哗哗地冲上了。纪雨石连丧两天,找到了猫还偶遇曾经的校友,神经放松一大半。就是感觉杨兴这人没看上去那么善啊,可能是个狠人。杨兴在里头被凉水浇灌,觉得纪雨石可能是个浪人。人就是这样奇怪,如果腰缠万贯是绝不会把心放肚子里,偏要等到一身轻才无所顾忌。杨兴不担心纪雨石翻他屋子,自己现在能有什么啊屋里最值钱的就是一柜子,能扛走算他牛逼本事。纪雨石也是同样,都落魄成这德性了,光脚不怕穿鞋的,不怕杨兴劫财。有人同住,总比住乱七八糟的小酒店强。不多会儿,杨兴洗完出来,看到海绵床垫子在地上铺着。“喂,干嘛呢你”“打地铺啊,我明儿买枕头去。”纪雨石自己造窝,同时感叹杨兴这身皮相忒好了吧,穿大裤衩子都贵气。小腿又白又长又干净,真像小白雪。眼神不偏不斜不歪不戾,像一颗无害的奶白菜水盈盈挂着露珠的那种“放回去,给我把床铺好了。”纪雨石眼里的奶白菜使唤人也不含糊。“别啊,我这不是叫金主爸爸疼惯了嘛,屁股吃不了苦,地太硬了。”纪雨石觉得自己东单球场小王子的面子全歇逼了,“明儿我给师兄买套新的,睡着比这舒坦。再送你个新被套,这橘粉归我。师兄你胸口真白。”“把床铺好了,我考虑让你睡一晚。”奶白菜眨眨眼睛。“那我还是睡地上吧,明儿小爷自己买去。”纪雨石不磨叽,床垫往上一扔,扯了个单子打地铺。单子比编织袋还薄,躺地上硌得肋叉子都疼。“你不洗澡了啊”杨兴迈过他去,奶白菜是黑心的,心里想的全是怎么欺负人。“不洗,我从小就没洗过冷水。”老了你也不怕关节疼,纪雨石心说,找衣服当被子盖。“洗凉水澡对身体有益,和关节炎无关。”杨兴扔了件外衣给他,“再说关节炎是炎症疾病,和洗澡无关。”纪雨石把天猫商城叠成小枕头用,背冲床躺好。这特么奶白菜还自带读心功能啊太扫面儿了。“委屈了委屈了就对了。你师兄我这人吧,看不起好吃懒做的穷把式。人无贵贱,工作亦然,聪明也好傻逼也好,能赚钱就值得尊敬。”杨兴往枕头上一趟,舒爽无比,“再者说,当年你肘子戳我多少回,我说一句了吗师兄现在没打你都是轻的。”纪雨石听不得别人挤兑。“不委屈啊,你这人怎么还翻旧账啊念念不忘留着必有回响啊,有意思吗”“呵,特有意思。”杨兴自小记仇,这臭小子撞过自己子孙根,疼了大半个月“小爷就随口一说,将来记着师兄的好,一碗面一张床单,十倍还你行了吧”纪雨石觉得屋里连降好几度,可不想把人惹了。有人收留不挺好嘛,更何况师兄有中华好肉体,临走之前,他得睡一把。累了一天,杨兴很快起了困意。纪雨石却在地上怎么躺怎么难受,不停找姿势。“师兄,能把小白雪借我搂搂吗那好像是我的猫吧”“地上潮,大白睡地上容易受凉,小动物也是命一条,我这人善良。将来你赚回钱来,猫给你搂着。”杨兴特别喜欢猫,捡它回来那天心疼得要命,又脏又可怜,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样子。他当流浪猫送去洗澡,美容师说这可是漂漂亮亮的大布偶,品相挑不出一丝毛病来。现在抱着睡觉最趁手。就这一句话激得纪雨石瞬间想回家认错,但也就想想。自己跑得彩虹路,跪着也要走完。真有钱了拿人民币抽不死这个送外卖的拿钱羞辱他,扒光了丫的,往他jb上撒钱。杨兴不知道纪雨石在脑子里拿自己过干瘾呢。对他现在,再没什么比洗干净一身臭汗,听小猫打呼噜滋润。大起大落都经历过,随遇而安,爬起来也比较快。纪雨石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也不知道杨兴爬起来快不快,反正看他8点准时起床的速度是挺快的。睡醒一觉,杨兴已经忘了屋里多了人,一脚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