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一杯。”“行啊,咱俩也叙叙旧,小爷疼你着呢。”纪雨石没喝过免费酒,先给酒单里夹百元钞票。小费也是这一行的收入来源,小双又不会跟男客人调情套近乎。唐双很少问客人喝什么,都是直接给客人调制,玩起酒瓶来灼灼生辉。太高的人站吧台里其实不好看,小双不算特别高,比较瘦,又玩一手好技巧,哪怕不善于沟通也能在感官上取悦点酒的宾客。滚瓶、反倒手、腰部抛掷,颜色鲜艳的调酒瓶绕过他的灰色小马甲,再转身拍瓶背后接,卡酒、回瓶、手腕翻转,最后一周半倒酒,自己也乐在其中。“纪少你的酒。”周成弼拿着手机一通拍,还没关闪光灯。“我的呢就请他一个是不是太偏心啊”唐双拿手挡着眼睛。“先生,我们有规定的,拍照时候不开闪光。掉了瓶子,这个月奖金就没了。”纪雨石气晕了,直瞪人:“找抽吧小双是爷的人,你放尊重点儿。”周成弼确实不懂行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双双是吧我付钱,买你一杯酒。”“小双你给他拿瓶青岛纯生就行了,甭搭理他。”纪雨石护着人,凶相毕露,“师兄你喝不喝小双手艺可好了,给你尝尝”说着,就把刚喝了一口的鸡尾酒推给了杨兴。杨兴浅尝一口,醉翁之意不在酒:“嗯,挺好喝的。你们俩怎么认识的啊”周成弼支着下巴看一出大戏开幕,呵,师弟,去你妹的二大爷,杨兴你丫大尾巴狼骗谁呢“我高三的时候就认识他了啊,是吧”纪雨石记不清了,问了下唐双,“那年我才17,也就是咱们没有未成年禁酒令,这在国外得抓我。”“你17岁就进郎桥了”杨兴又问,那天没注意看,今天才发现酒吧有点意思。比如两个洗手间都是男士的,只不过标志一个红色一个蓝。女士要是想用洗手间,大概要去别的店吧。不用想了,基佬酒吧。纪雨石拿番茄酱蘸薯条吃:“是啊,小双那时候刚到北京,人生地不熟的,有几个老外缠着他闹,我帮他解了围。去个洗手间啊,你们先喝,小双帮我照顾一下。”杨兴目送他背影消失,看纪雨石钻进了蓝色男标的门,同时还察觉到酒吧里好几道目光瞬间亮了。“我说”周成弼靠过来耳语,“大兴,你俩型号是不是撞了”“他是我师弟,撞他妈你大爷。”杨兴猛推了隔壁一把,问吧台里,“当初你俩就这么认识的啊”唐双擦着酒杯补充:“真的,纪少英文说得流利的。有些外国客人素质不一定高,那时我刚到这里,一句英文都不会。”“小双双现在会了吗用不用我教你,免费的。”周成弼等着自己的那杯酒,没想到调酒小奶猫真给了一瓶青岛纯生。很好,呵呵,很好。“会了一些,聊天还可以的,说深了我听不懂。”唐双实话实说,盼着纪少赶紧回来。这人眼神怪怪的,是个反派吧纪雨石从门里出来,刚走几步就听见一声轻佻的口哨。这种地方向来0多1少,有缘的牵个手,没缘的做个朋友。只后悔今天穿了一身李宁,要是好好打扮,怕是早有人跟进去要手机号了。没有骚到位啊,不爽。刚坐回原位,一个三层的大果盘顺着月牙形的吧台滑至面前,吧台生说是底下11桌送的。纪雨石扎了一块成熟的哈密瓜咬,回身找11桌的台。那台坐着两个男人,都是非常清秀的类型。见他回头找反而不好意思,生怕目光交接似的,低着头猛喝酒。是第一次鼓足勇气撩汉子的吧纪雨石吃人嘴软,叼着牙签给11桌飞了两个k,俩人一人一个,谁都有份。毕竟,他是个习惯雨露均沾的1号。“石头,还想不想跟师兄做鸡了”杨兴拔了他斜叼的牙签,像捏惨叫鸡那样挑了一把纪雨石的下巴。指尖摸了他的唇珠,眼睛却不看他。动作之熟练、神态之自然好似每日不下百遍。这一下,那些亮起来的目光全灭灯了,显而易见此人型号不定,是不是05兴许都难说。作者有话要说:纪雨石的收支小本:收入:没有。支出:裤子没了。备注:获得重要道具惨叫鸡。第 16 章、咱俩一拍两散“喂,你摸人家干嘛啊”周成弼问好友,眯眼欣赏调酒师工作,一不小心把唐双给盯毛了。杨兴咬着一片柠檬。“让他老实点儿,兜儿里没钱还到处骚。”纪雨石听不见他们说话,把果盘往中间推:“师兄你带着我做鸡,我一定好好做,做你们店里的头牌鸡。吃水果,小双你也吃,我跟你说啊,小爷打算跟他俩合资一个炸鸡店,左边最找抽的那个眼镜是大股东,中间我师兄是二股东,我是最小的那个迷你股东。现在正找菜品,才想到求你来了。”唐双能把上百种调味酒记得清清楚楚,可是记不起来自己做过什么美食。“可找我也没用啊,你要是开酒吧我能帮你,做鸡我不会。”“那小双双都会些做什么啊不会做鸡我也可以教你。”周成弼一瓶纯生干完,慢悠悠将眼镜摘掉了。杨兴一看知道劝不了了,成弼这人自来没定性,一摘眼镜就是要拿一血,今晚怕是要把小酒保手机号要过去。“师兄他是大色逼吧”纪雨石早就想问了,他也好色,但他没这么明显吧,“小双以后你见着这人就喊老板啊,给丫轰出去”杨兴不愿意当着外人损周成弼,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承认他是大色逼了,那自己算什么啊可周成弼确实是。气氛顿时变成一半尴尬、一半剑拔弩张。“成弼你控制一下啊,人家这是酒吧,健康场合,你脑子里别过马赛克。”杨兴先给周成弼的猎艳苗头按下去,再去安抚分分钟要跑路的小酒保,“他这人说话不走脑子,不用在意啊。你留我一电话吧,或者咱俩加个微信,不着急想,别影响你工作就好。不过你做饭真有一手,我弟弟小光,上次和我们一起来的那个,他特别爱吃,上学还老想你的虾仁炒饭。”“阿要搭奈带一碗”唐双一高兴就说出乡音,立即住了口,怕被笑话。“师兄你听他说苏州话是不是特好听”纪雨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可不笑话唐双,只要是自己划圈里的朋友就谁也不能招惹,都是自己的人,全都娶回家才好呢,娶一个四合院的,“他说家乡话可好听了,我以前老逗他说。”杨兴刚才听了一耳朵,是很好听。“你能不能有点正形儿啊,多大人了成天逗来逗去的。”“要不要,再给你弟弟带一碗啊”唐双怪不好意思的,“纪少老夸我,其实我普通话也不标准的,他非说好听。”周成弼孤单地喝着第二瓶纯生,到现在一口鸡尾酒没喝到,呵呵,很好,呵呵。“小双双说话确实好听,名字也好,唐双,糖霜,你这名字很甜啊。”唐双接不住他的话,赶紧溜边儿去找纪雨石:“纪少,单独说说话”“说吧。”纪雨石转到吧台另一边,“你是不是特烦那个大色逼用不用我替你教训他”“不用的,都是客人,我就是个耍瓶子的。”唐双斟酌着纪雨石的话,总觉得那边有一道火热的注视,像要把自己打透了那样锋利,怎么都躲不开,“纪少,你们真要合伙开炸鸡店我这样想的啊,你听听。要是你股份多,我就不捣乱了,炸鸡翅谁都会做的。万一做不成了,你们面子上不好看。要是你股份小我就试一试,往后再来帮我带鸡翅,我没工夫出去买的。可要是做不好吃了,你不要生气的。”纪大少了解他的玲珑心思。唐双和自己不一样,他很多时候没有犯错的资本,做事一向谨小慎微。“你放心,不多,大色逼100万,师兄20万,我少点儿,不到10万。”“那你具体多少啊”唐双弯下腰听。“5000多块钱吧。”纪雨石趁机捏脸,又滑又嫩的像南豆腐,还学他说话,“知道小双双担心我,这下子你放心的吧”“嗯,我放心的。”唐双满意地点点头,身上有淡淡的酒香。纪雨石是他在北方结识的第一个朋友,更别说每一回都给小费了,就连老板都说纪少的单子打折不能含糊。“纪少,你那个男朋友呢”唐双又问,他见过一个,男孩子很漂亮,巴掌脸,浅浅的头发,不怎么能喝酒的。纪雨石先捂脸,后懊恼,丢死人了,恨不得把这段历史掐掉。“别提了,我俩早吹了,现在小爷是单身。还是先赚钱吧,没有钞票谈不拢恋爱,总不能和我师兄一样送破外卖吧。”唐双看那边一眼,无意对上那人的注视,立马低头闪到一边去。“我看你师兄人很好的,他弟弟呢两个人好像,真是亲兄弟。”“是吧我也觉得特别像,但是他弟弟可甜多了,我师兄这人啊特高冷,我感觉还特不待见我呢。”纪雨石蔫儿蔫儿地趴在吧台上,向小双要了个紫色的水果签小雨伞,准备拿回去巴结二师兄。送破外卖的杨兴正在吃柠檬,面不改色:“成弼啊,你说他俩聊什么呢我怎么觉得石头骂我呢。”“我哪儿知道啊,你正人君子,少挨着我这种大色逼。”看他生啃柠檬周成弼也很佩服,“你丫老这么吃,不酸啊”“不酸啊,不信你试试。”杨兴递过去一片。周成弼试探性地接过来一试,酸得差点儿从高脚凳上摔下去。“杨兴你妹的,你丫是个狠人”“过奖。”杨兴又剥了半个青柠,吃得既风雅又迷人,还很快,特别狠人。三人中唯一没尝过虾仁炒饭的人只有周成弼,过了午夜场,客人明显见少,唐双便溜到吧台后面开小灶。玻璃盘子不大,平时用来盛坚果和虾片,这时候盛上炒饭,别有一番滋味。周成弼起初不信,而后吃光自己的还抢了杨兴的。米是普通米,不知怎么就做得外弹内糯,炒好后米粒分明,颗颗饱满。半透明的虾仁微颤,吃完盘底不见残油,十分用心了。纪雨石那一盘仍旧虾仁最多,多得相当明显。这一下周成弼立马认服,死皮赖脸要加人微信。唐双很少给客人微信号的,但是纪少的朋友开口,他不好拒绝,红着脸扫了周成弼的二维码。“啧啧,今天收获颇大,没白来一趟。”走出酒吧周成弼还在回味,自动忽略了纪雨石的怒目而视。“你少打小双主意啊,小爷警告你。”纪雨石往前一步,又叫人拎着后颈领子拽退一步。“你给我回来”杨兴知道这人好斗,能动手他真不含糊。“双双别忘了把我置顶啊,过两天我来捧你的场子。晚上发照片给你,特上相。”周成弼聊着语音,给人加了个备注叫糖霜小奶猫,看纪雨石像只竖了尾巴的斗鸡,“你这么激动干嘛小双你家的啊”“就是小爷家的,我以后娶他”纪雨石看出这孙子的色心,“师兄你怎么会认识这种大色逼啊我能打死他吗”周成弼深深地回视纪雨石,眼神里都是同情。你太不了解师兄了,小石头。“大学时候认识的,军训起我俩就一宿舍了。你们还饿吗”杨兴问,反正他没吃饱。他的黑色休闲裤纪雨石穿着长一丢丢,露着脚踝招摇过大街。脚腕子真细,一把就能攥一圈。“我是饱了,我得赶紧回,回家好好看小双双的朋友圈,你们俩慢慢溜达啊。”周成弼哈哈笑着,拿车钥匙在后海边上找座驾,一溜烟跑没影。杨兴不太担心什么,认识7年了,周成弼什么德性他最清楚。好奇,新鲜,加人一微信,多聊几天就忘一边了。但他还是挺期待唐双的炸鸡配方,就炒饭这个水平来看,兴许真是个民间高手。“喂,还生气啊你饿不饿”杨兴怕纪雨石又气晕了。“不饿,都特么气饱了。”纪雨石特别不喜欢周成弼,大概就是因为杠不过吧,“师兄你不知道,小双胆子特小,特怯生,大色逼再给我们吓着了怎么办”杨兴笑他杞人忧天。“他再怯生也工作好几年了,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生计吧,穷得裤子都没了。诶,你和唐双谁大啊”“他吧,我年底生日,他比我大几个月。”纪雨石拉上拉锁,10月底湖边开始冷了,短袖加一件红李宁少了些。杨兴打破砂锅问到底,反正都是纪雨石想娶的人,干脆问个清楚:“那你和梁忞他们呢”“我们仨啊柔柔最大,梁忞那小子最小。第一天见面我二话不说就把他打哭了,结果他拉着柔柔过来,说这是他姐姐,非说我欺负他了,柔柔二话不说又特么把我打哭了。”纪雨石边走边蹦高,“师兄你几月份的生日啊”杨兴算着手里那点钱,漫不经心地答:“3月初的。”纪雨石漫不经心地问:“哦,那小光呢”“7月4号的,巨蟹座。小时候给他买螃蟹,蒸好了他不吃,非说自己是螃蟹座所以不能吃。后来我给他蒸大闸蟹,他一气儿吃了5只。今年忘了给他买了。”“师兄你别这样儿,戳我受不了。”纪雨石对着奶白菜吞口水,啧啧,不行,不好,不可以。“你跟谁都这么浪”杨兴喜欢他跟自己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