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卡通图案印在男士拖鞋上只显得更好笑, 叫人忍俊不禁。周成弼刚要摘领带, 突然摘不动了。上次来他可没见着家里有新拖鞋,是存着的还是新买的“你家里来人了啊”他才不是这样想的。“没的。楼下小超市打折,我买了条毛巾,就一起买回来了。”唐双这样子特别显小,一头乌黑黑的短发格外清爽,根本看不出来是在酒吧里浸泡几年的人。周先生来过一次了, 就会来第二次吧他大胆地猜他肯定会来的,干脆备上一双。只是一双棉拖鞋而已,算不得什么的。唐双垂着眼睛,躲避开小心思。蜜蜂和小熊中间突然钻出一只猫,夹在两人腿间要抱抱。“是给我,准备的啊”周成弼猜得小心翼翼,巨逼搞笑,表情比棉拖鞋还他妈搞笑。心脏突然被人挤了,有些涨。还没睡过呢,拖鞋是几个意思和白月光那么多年,酒店拖鞋都没给自己递过一次。这小孩儿是不是有病啊来了一次,就就敢给自己准备家居拖鞋了这小孩儿是太会拿人弱点还是傻了吧唧的“打折才买的,原价我就不要了。因为是租的房子,没有地暖。而且而且纪少的猫在我这里,你的皮鞋带进细菌来不卫生的。”唐双用很不熟练的姿势抱小白雪,逃避着对面的眼神。他觉得只是一双拖鞋而已,19块8,周先生给自己送过那么多的礼物,怎么会反应这么大。周成弼几乎是把猫抢过来的,一下扔在沙发上。“干嘛对我这么好啊是不是希望我天天来陪你”“我的猫叫你扔了,你干嘛啊。”唐双很怕周先生抱他,不是不喜欢,是太喜欢了。这种拥抱在冬天里太过炙热,每回都让他融化,所以想躲。“你的猫”周成弼被一双棉拖鞋给打击了,“那是纪雨石的,又不是你的你要喜欢我给你买啊,养猫养狗养小老鼠都行。”唐双和他吻出习惯了,会搂、会回应,软绵绵地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就迷迷瞪瞪买了双拖鞋,一不小心和自己的凑成一对。“我现在租房子就不要了,等我在老家买了房子再养。我我得准备上班去的。”“今天请假行不行”周成弼捏着他的脸说,反正不愿意叫人走,“你看,拖鞋都买了,我是不是必须留下陪你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唐双急着解释,才不是这个意思。“可我是这个意思。”周成弼慢慢地亲他,很懂取悦人的那一套,亲软了,什么都好谈。他能感觉到唐双的紧绷,但那种紧绷不是不乐意,是一种徒劳的抗拒。“那个毛巾”周成弼先入迷,他很会亲,善于深情拥吻,这会儿只蜻蜓点水,像尝一口点心,“毛巾也是给周先生准备的”唐双愣在他怀里,因为自己也没想过。“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可我是这个意思。”周成弼不要脸起来能敌万军,拉着人往沙发上坐。唐双不知所措地别开脸,跨在他腿上。却没有亲,只是鼻尖蹭蹭,都被一双棉拖鞋绊住了。周成弼肯定地想,纪雨石的猫看着他俩一定觉得人类很奇怪。他也觉得奇怪,不急着上床的炮友,特意推了酒局来这里干嘛不上床,光是亲就满足了还不是舌吻,就碰一碰嘴唇连衣服都没脱,就看双棉拖鞋去他麻痹的,要坏事儿。“我不请假,我请假就没有月奖金了。”唐双坐不下去,站起来像犯错的学生。他不是那个意思,没想让周成弼留宿,但又觉得准备着不碍事。他还没迷糊到为了约炮去请假,毕竟他和周成弼是有本质区别的人。周先生没了工作可以,他不行。他要交房租、要养爸妈,不能总和这个人腻股。只是炮友,也不应当总是腻股。“那行,我一会儿开车送你去,多穿点儿啊。”周成弼放开他,难得不纠缠,心里特想甩自己几个嘴巴,觉得自己突然变了,变成一个小纯洁。杨光能感觉出冷汗从皮肤冒出来,站着听他哥训话,一动不敢动。“就因为你”杨兴是想压着火的,长这么大没和弟弟红过脸,这回真是痛到极点,“他不说就算了,你也不说你多大了知不知道轻重”刚把自己摘干净的纪雨石不敢搭话,妈耶,第一回见师兄发这么大火。这个人不发火,他就真以为杨兴是绕指柔,敢情是假象啊。“哥我错了,你骂吧。”杨光早就想挨这顿骂了,“你骂我出气都行,都赖我你让我进屋看看他行吗”说着就要从门口冲刺。“我让你动了吗”杨兴不愿意,“咱俩出去说。”“师兄你跟孩子发什么火啊有话好好说啊。”纪雨石起不来,在床上劝和。布偶猫喵喵团这是要打架了他终于理解了梁忞,从前小文心怎么劝他,这会儿他全搬出来。杨光看着他哥锁好了门,特别意外。“哥你锁门干嘛啊”“地下室住的人太杂,他又动不了,进了贼你能管”杨兴带着弟弟上去,在小卖部买了一盒软云烟,“你怎么又逃课了”“我想来看看,打架的事儿确实全赖我。”杨光惴惴不安,又有闯完大祸的惧怕,“哥纪雨石他伤哪儿了啊你们去过医院了吗”杨兴一听医院俩字,心酸死了。“你还敢问伤哪儿了小光你也就是我弟,换个人我真打死了。”“哥你打吧”杨光巴不得被他哥揍一顿,暴揍都行,眼睛不争气先红一圈,“我不想瞒,可他不让我说我知道他身上肯定有伤,但是纪雨石总把我当个小孩儿,也不告诉我伤哪儿了,也不让我看。他替我挨的打,我知道你心疼了,其实我我也心疼。”杨兴站在小卖部门口,第一回当弟弟面抽烟。纪雨石疼杨光他是知道的,可听弟弟说纪雨石只把他当个小孩儿看,又从不告诉他伤哪儿了,也不让他看,他心里就有些发热。把小光当孩子看,可是天天叫自己师兄。不告诉小光伤在哪儿了,可是肯在自己怀里喊疼。不让小光看,可让自己上药。“你哭什么啊哥哥又没骂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就行,你好好上课,这边有我照顾他呢。”杨兴知道自己傲,却在这一刻有丝丝侥幸,庆幸夺走了那个人的示弱。“哥你打我吧,真的,真都赖我。你别跟他生气行吗要不是纪雨石,学校那边也得把我算进去我想进去看看他。”杨光的眼睛是真的湿了,除了后怕,他也有从未体验过的心疼,“除了你还没人这么疼过我,你让我看看他行吗我看一眼,看一眼就回学校了。”冷风轻轻地吹着他们的脸,越长越像,这一刻杨兴终于发现弟弟是长大了。他跟自己真是像,就连喜欢谁都能喜欢到一个人身上去。“你是不是”剩下的话他不问了。能让一个男孩儿轻易落泪,还能是什么原因。杨光不敢说,自己都没想明白。他特别晚熟,连早恋都没经历过,也不懂隐瞒,虽然不说可心里想了什么全傻兮兮写在脸上。“哥,我我知道他喜欢的是你,你别跟他生气,行吗”杨光反过来说他,青涩酸甜的冲动一股脑儿顶在鼻梁上,“就连他为了我挨打,我知道都是因为你。每次他看我,我都觉得他是看咱俩长得有多像。你、你跟他到底是不是啊”他还没长大,没和哥哥顶过嘴,但这一回杨兴听出不一样的东西来。小光问你跟他到底是不是,可希望他们不是的心情占了大多半。这一句问得特别酸,酸得这孩子憋不住了。杨兴在兜里找了找,拿出火柴盒来。“你还小呢,有些事情你不懂。”“我今年就18了,我懂,你们俩是吗是吧”杨光急急地问,和他的年龄一样莽撞。“是。”杨兴不敢看他弟,叼着烟,单手划火柴。烟抽上了,他听到小光发出一声很踏实的叹息声。“唉,我猜也是。”杨光低头看着自己的黑椰子鞋,为刚才的追问胆怯,“哥我真的懂。你们俩要是你就好好的,别欺负他。你要是欺负他了,我反正你对他好就行。”杨兴感觉这孩子的酸劲儿还没过去呢。“我没欺负他,他成天牛逼哄哄的。”“你俩好好的就行”杨光沉沉地耷拉着脑袋,突然抬起脸来,很调皮地笑,“哥,你俩要是不合适能能让我试试吗”刚才还心疼弟弟呢,杨兴一下子火了,心里一阵躁动。“你这孩子不会说话吧,我俩怎么就不合适了”“哦”杨光一瘪嘴,又马上笑着问,“那我还能和他亲近吗他要是搂我抱我了,我能不推吗”杨兴想说不能抱了,可他从没拒绝过弟弟的请求。“反正你自己看着办,他这人没谱儿,你悠着点儿。”言外之意就是不愿意,你心里应该有数。“那行”杨光盯着他哥抽烟,把这句话当肯定句来听,“哥,那我现在能去看看他吗他特别好,你看紧点儿别让他跑了啊。”“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杨兴这一下子想使些力气,但还是轻轻落在了弟弟肩上。孩子确实是大了,什么都瞒不住了。“我不小了啊,哥我也抽一口啊。”杨光从他哥手里夺烟,耍赖似的,嘻嘻哈哈和杨兴往回走。他们又变回小时候的样子,什么都说,什么都聊。纪雨石正在床上研究支付宝,门开他愣了一下,转手就把枕头朝杨兴砸过去。“你特么的把你弟骂哭了不就是挨顿打吗你丫至于吗”“我没骂他啊。”杨兴也愣了,再看小光溜边儿进去,往床边一趴,真像被哥哥臭骂过。“哥你还疼不疼了以后你别去喝酒了,我攒零花钱养你”杨光问。人是哥哥的了,虽然他一时半会儿意难忘,可宠宠自己也行吧。再一看,纪雨石手上有个漂亮的素圈,和他哥刚才划火柴的手上那个一样。情侣款的。呦吼,他哥还真是个行动派啊,计划通“你零花钱不是我给的啊。”杨兴捡起枕头,觉得他弟这句话土掉渣了。“哦”杨光顿时蔫儿了,又问,“哥你以后还去喝酒吗”“不去了啊。”纪雨石刷刷刷地看淘宝,从没在网上买过东西,这会儿挑花了眼,“我跟你哥送外卖去,诶你看这床上四件套哪个好看”杨光委屈地像个夹在大人中间的孩子。“哪个都挺好的哥你要换啊”“可不是,这橘粉色太难看了,我给你哥买个小星星的。”纪雨石眨眨眼,自己就像一颗狡黠的小星星。初看冷得渗人,掩杀之下也是个小孩子,喜欢谁了,就想拼命对谁好。拼命好的那种好。作者有话要说:小光不会给哥哥添乱的,他缺少关爱,所以格外黏着小石头。小白雪:喵呜,感觉遭到秀恩爱的暴击。小光:谁不是呢,嗷呜第 49 章、送你一床星星接下来的一周似乎格外忙碌。还有两周就是春节, 店面装修的施工队开始赶工, 杨兴特意先装后厨,店面的设计往后放放。纪雨石瘫在床上四五天, 不得已才会下床。一天四五片止疼药撑着他, 一周之后才慢慢减了量。等到距离除夕还剩两天的时候纪雨石感觉自己能行了。师兄天天光着膀子晃荡, 他能忍,小浪鸟儿很不愿意忍。每天一步一瘸在屋里转, 除了学会在淘宝上买东西, 就是掰着手指头等发货。一个接一个的小纸箱子送过来,堆在小屋门口。纪雨石拿着刻刀划胶带, 就没送过这么便宜的礼物。师兄从小过得苦, 还养着弟弟, 自己手里头富裕些,先给他置办个屋子。等挣了钱,扬眉吐气回家,再告诉杨兴其实俩人不缺钱。我的, 就是你的。他把伸缩杆取出来, 跪在擦得锃亮的地板上。地上是他打包带出来的versace脚垫。纪雨石不是特大方的人, 特别对钱。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患难见真情。自己一文不值地住进来,叫杨兴养了半年。这么想一想还真是金主爸爸。往后还真别各睡各的,凑一起睡得嘞。杨兴不知道屋里天翻地覆,叼着塑料袋开门,手里都拿满了。有打包盒,其他的全是药和零食。屋里最显眼的先是那块脚垫, 怎么看都俗不可耐。其次是东倒西歪的纸盒子。单人床从墙边挪到正中间,显得地方大不少。月白色的纱撑起锥形床帐立在床头,他走近摸了一把,质地不算太好,挺扎手的。就是看着好看,像通透的刺绣,有种漫天星河倾泻而下的意思。床上四件套也换了,也是月牙白的小石头搞这一套是要干嘛闹得跟婚纱似的。纪雨石正在洗手间里试水呢,和房东好一通商量才安上热水器,就是不敢开最大,暖水管里出水都是温的。好几个月终于用上热水了,纪大少很是满意,他就想看师兄站在莲蓬头底下冲水。热气腾腾的,呼,全往上冒。“我让你下地了吗”杨兴抄着腰往外抱人,摸着他衣服湿的,急着问:“你又干嘛呢能不能老实会儿啊。”纪雨石知道他回来了,仰着脸咬他一口。搞不清楚对杨兴有多少欲望,反正就是想要,小鸟儿没好利索也想,忍不了。“诶你没看见小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