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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72(1 / 1)

是黎池早就知道的,他并不自大无知,早就预料到这些请帖发出去后会是何种待遇。剥去六元及第状元光环,他本质上不过就是一个从六品小官而已。但黎池却又必须写这么多请帖,人家来不来无所谓,他却是要邀请的,否则就失礼了。基于他官场新人的身份,搬家暖房宴不宜办得张扬,于是黎池就只给至少有过一面之缘的官员写了请帖。因傍晚时官员们才下衙,所以黎池将暖房宴办成了晚宴。暖房宴当晚,果然去帖邀请的大多数官员都没亲自到场,只派管家或身边老仆送了份礼过来。黎府也是一样,管家来送礼时再三说黎镜实在脱不开身,府中东西两院的男主子也在外忙碌,确实是无法,黎池表示理解。所以这次暖房宴,虽收到的礼不少,却不怎么热闹。这是早有预料的,黎池并未感觉失落。只是让他意外的是,他写给翰林院一些同僚请帖,竟像是泥牛入海一样,毫无音讯了。而更让黎池意外的是,赵俭竟然在宴已过半的时候,携礼亲自赴宴了。“和周,你先别参见本王”赵俭喊住正准备以参见王爷之礼参见他的黎池,“你看本王今日的穿着本王是以朋友身份,前来贺喜和周的乔迁之喜的。”“还有在坐各位,今日是为贺和周的乔迁之喜,各位好吃好喝,别被本王扰了兴致,就不用行礼了。”赵俭也免了席上各位宾客的礼。于是席上的客人只是站起身简单地行了礼,就又重新入座。然后在心里暗暗琢磨,看来这黎和周与俭王的关系,比他们想象中的要深厚啊黎池也从善如流地没对赵俭行参见之礼,只拱手行了个朋友相见之礼。可在场这么多人,称呼上却是不好叫赵兄了的。“俭王殿下快请进”黎池将赵俭引到厅中坐下,黎海早已很机灵地招呼了两个小厮,将客房中的一张桌子抬到厅中的上首方位放下。“去后面让你弟妹上一桌好菜来。”黎池对黎海说道。黎海出去后,黎池就接过小厮端上来的热茶,为赵俭和自己倒上一杯茶,然后颇有点炫耀的意味:“内人的厨艺尚可,稍后您可以尝尝。”“哈哈,和周你就炫耀父皇已经为我与国子监裘祭酒之女指婚了,有指婚圣旨的。”现在这个贤妻在伴、满面春风的黎池,赵俭看着很是感慨。虽然上辈子是他愧对黎池,毕竟是他和他王妃不断搅事累及了黎池。可赵俭还是看不惯他炫耀自得的神情,忍不住就反击:“是明面指婚了的所以我未来的王妃,肯定是个福缘深厚的据说还很可爱”那裘祭酒之女能在圣旨指婚后,依旧平安无事,福缘深厚是肯定的。但据说可爱怕就不是据说,而是亲见了。“俭王殿下,未来俭王妃的可爱,您怕是亲眼所见”黎池探身稍稍凑近赵俭,压低声音以防被院里的客人听见了,语带促狭意味。这话若是关系不好的人打趣,就失礼孟浪了。“当然亲眼所见我不仅看了画像,还去看了本人。”赵俭神情正直,也稍微压低声音回道。对于婚前去偷窥自家王妃的行为,说得再正直不过了。“我就不信,和周你没有提前见过徐小姐。”黎池一愣,然后就忍不住笑出来,“哈哈哈,我们彼此彼此”两人真的是很相似了。一个看着大气疏阔,一个表面温文尔雅,内里却都与表面不是完全一样。分享秘密是促进友谊进步的催化剂,这句话不仅适用于女性范围内,男性之间也同样奏效。和赵俭聊过一会儿后,饭菜也上齐了,黎池于是邀请赵俭移步入席。桌上两人说说笑笑、推杯换盏,这顿饭理所应当地吃得很愉快。席间,赵俭尝了一道由徐素亲手做的糖醋鱼后,直夸:弟妹厨艺确实好,和周你没有夸大赵俭来时宴就已过半,等他们开始好吃好喝时,其他客人早就应该吃好喝好了,若是平时这宴也早就散了。可今晚有俭王在,俭王还在吃喝,他们是不好散席的,于是只得坐在席上继续闲聊喝酒。赵俭终于吃喝满足,黎池将他送到大门外的大街上后,才回来将其他客人也一一送到大门外。忙完暖房宴后,黎池再有三天就要去翰林院上班了。在此之前,黎池和黎海出门闲逛,逛到东城时,遇见了正好当天返京的钟离书和明晟。黎池看了看正吩咐仆人卸行李的钟离书和明晟,以及他们携家带口的模样,“竹帛和冠三,原来你们住这啊你们还是邻居,以后我找你们也知道地方了。这两位,就是嫂夫人了”“你嫂子在浯阴老家,养育幼儿、侍候双亲。”钟离书否定道。又指了指一旁的女眷,“这是我此次上任,带着服侍的一个婢妾。”明晟则指着另一个少妇打扮的女眷,同样说到:“她是带着服侍我的婢妾,当不得和周你的一句嫂子,你嫂子她留在老家。等我这边安顿好了,她再带着家中父母一起上京来。”“哈哈,是我眼拙了。”黎池一时间惊讶不已,他实在是没想到。看年纪钟离书和明晟比他大不了多少,黎池便先入为主地以为两人也同样未婚,结果两人不但早已娶妻,且家中都已有儿女了至于两人将妻子和幼儿留在老家,带着娇妾上任的行为,黎池也没法说什么。黎池前世生活在一夫一妻制的社会中,婚前或婚内出轨都是要受道德谴责的,若是婚内出轨以致离婚,出轨过错方在分割财产时是要少分的。黎池交过几任女友,都是和平分手,没有所谓出轨劈腿。此时看见身边朋友带着小妾,他才陡然清晰地意识到,这是个一夫多妻制的时代。不过黎池并不打算享齐人之福,他现在的妻子徐素就很好,他并不想在两人之间多出一个或几个第三者。钟离书和明晟他们还要卸行李,之后又还有整理安顿下来,不好深聊。再加上再过两三天就要去翰林院上衙点卯了,到时他们就是一个部门的同事,于是约定来日再聊后就分开了。六月初一,黎池入职翰林院修撰的第一天。在前一天晚上睡觉之前,徐素将黎池的一整套官服都找好了放在床头的矮几上,方便他第二天早上起来直接穿上。又在厨房用灶中的灰烬余热,为黎池煨了一锅鱼肉粥,这样他第二天早起也能吃上早餐了。徐素这样贤惠体贴的举动,让黎池因为这盛夏天气本就旺盛的心火,腾地一下,有了燎原之势“素素,这天气热得很”徐素一听黎池的口气,再一看他的眼神,就立即警觉,“天气确实热得很,心静自然凉,那就早些睡。”“可为夫的心奈何就是静不下来,哪里还睡得着素素,不若运动一场酣畅淋漓后出一身汗,汗排得爽快了,也就睡得着了。”若是不看黎池的一双眼,只听他正经无比的语气,徐素怕还真以为他是在提什么正经建议呢“本就热得很,不动就是一身汗,还”“那素素就安心睡觉,为夫运动一番就是了。”黎池如此说道,真是既体贴又民主。第二日卯时,黎池早早地就起来了,穿上床头放着的一身官服,吃了厨房丫鬟端上来的早餐,一身清爽地出了门。所谓点卯,即是卯时点名到班人员。卯时即早上五点到七点,因黎池的状元府就在京城内城的东富西贵南贱北贫的西城,到翰林院衙门不多远。因此黎池即使卯时初起床,也在卯时末准时到达了翰林院衙门。第81章六月初一,正是逢五日上一次朝的时间。王掌院、唐翰林和钱翰林都上朝去了,要等散朝后才回翰林院来。所以黎池到衙门时,翰林院长官并不在。黎池到达翰林院之前,而钟离书和明晟就已经到了,两人正有些局促无措地坐在大厅里。而翰林院其他人各自成团坐得远远的,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视厅中两人如无物看来这是翰林院前辈们,给他们翰林院新人的一个下马威了古往今来,职场中都是这么些套路啊。“竹帛,冠三,早啊”黎池笑容满面进入大厅,自如地与钟离书和明晟打着招呼。好似全然没注意到屋中的诡异气氛。“和周早啊”“和周,早。”这分别是明晟和钟离书的回答。明晟一副同盟终于到了的样子,简直喜出望外而钟离书一贯面瘫,看见黎池进来后表情变化并不明显,却也明显松了一口气。很显然不知在何时,钟离书和明晟下意识地,已经对黎池产生了服从和依赖行为。黎池进到厅中,挨着钟离书坐下,“竹帛、冠三,你们大前日才返京,家中可收拾好了怕是仓促得很”钟离书和明晟不太相信黎池没有察觉到厅中异样,不过既然黎池选择置之不理,他们也就陪着他话家常。明晟回答到:“着实有些仓促,不过昨日终于收拾好了,算是安顿下来了。”“那就好,待休沐时我们几人约着聚一次会,好好地叙叙旧。”黎池又约起以后的聚会来。明晟闻言,就直接提议:“甚好,待十日后休沐时,我们就相约在你的状元府,正好给我们补上错过的暖房宴。”黎池大方地答应下来,“理应补偿,理应补偿”让钟离书参与话家常是不太可能,不过黎池和明晟两人间,你一言我一语地,就聊得很是火热。翰林院老人们看似是喝茶的喝茶,谈笑的谈笑,一副怡然自得的场面。可实际上却是将大半心神,都放在厅中三人的身上。可黎池三人聊得火热,竟是完全没有在意他们这些人翰林院前辈们,本来应该是孤立三人成功,进而神清气爽的。可如今黎池他们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让他们那一口气愣是出不来了憋得可说是很难受了。这边黎池和明晟间的闲话家常,话题已经进行到了明晟家中的长女很可爱黎池看看外面院中的计时刻漏,终于结束了他与明晟的这一场闲话家常。“唉呀,我们竟聊了这么久了久未相见,这话一开聊,就似停不下来了一般。”明晟观察黎池的神情,竟然恍惚觉得:或许和周进来时,是真没察觉到厅中的异样要不然他刚说这话时的神情,怎就如此令人信服黎池叫上有些恍惚的明晟,以及一直面瘫着沉默旁观的钟离书,“我们这一聊就收不住话了,实在是不该,应该先去和各位同僚打个招呼的。”于是黎池带着钟离书和明晟,走到几天前参加过暖房宴的两位同僚面前,“周兄、郑兄,两位早在下刚和两位友人聊得忘了形,这时才过来与二位打招呼,实在是失礼”黎池五官长得好看,身形也修长,一身墨绿色六品鹭鸶圆领长袍官服,他穿着就硬是比穿在其他人身上要好看上三分。这样一个文雅翩翩的人,微笑地看着你,礼节周到优雅是很难对他冷面相向的。何况周、郑二人还是去参加过黎池的暖房宴的,见过他与俭王交情甚笃的场景。虽今早两人被要求参与了孤立三人的行动中,到底不如其他接了请帖却没赴暖房宴的同僚态度坚决。“早。”“早。”周、郑二人回应道。黎池于是就顺杆向上爬,“这是今科朝考进来的庶吉士,钟离书和明晟。”钟离书和明晟上前见礼,“周兄,郑兄。”“周兄郑兄,在下明晟,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一旦开了个口子,冷漠孤立的情态也就无法继续保持了。周、郑二人也只能点点头,回应了两人的问好。黎池找到了一个裂隙,将翰林院老人的阵营凿开了一个洞。此时再去与其他人攀谈,当然不会如此轻易地就将其攻略了,可他们的态度却也恢复不到最初的强硬了。果然,之后黎池带头,三人一起去与翰林院其他老人打招呼时,也只是收到了几个从鼻孔中发出的嗯哼,以及几张冷脸而已。并没有对黎池他们进行尖酸说教。勉强维持表面的和平,这就已达到了黎池的目标。他并未奢想过一入翰林院,就能与老人们其乐融融。初入一个团体,尤其是工作团体,被立下马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即使黎池是六元及第的状元,与俭王交好,甚至据说入了贞文帝的眼也一样。在翰林院这个团体里,自有其规则。老人们只要在抱团排外时把握好一个度,哪怕来的是赵俭而非黎池,赵俭他也只能窝着,或选择遵守翰林院的规则。抱团排外的力量,有大有小。对于这一套职场潜规则,黎池再清楚不过。有时候背景和声望很有用,可有些时候也不是那么奏效。几天前在一些翰林院同僚没有赴暖房宴时,他就已经预料到会有如今的形势了。打过招呼,依旧没有人理他们,没人带他们去他们办公的地方,也没人告诉他们该做什么。这种情况,黎池可以选择腆着脸继续去问,也可以选择坐着不动,直到有人来带他们。黎池前世每到一个新工作环境时,都选择的是第一种:新人要积极主动,不懂就主动去问前辈,要自己去融入群体不过这次,黎池选择第二种:等。老人与新人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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