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放在心上。张明岳自然再次谢过。两个人就着古玉的话题又聊了起来,杨先生有意给杨琪个教训,话题环环相扣,就是不停下来。杨琪觉得自己的腿都在发抖,再坚持下去可要出丑了,频频给张明岳使眼色。张明岳假装没看见,继续说话,直到下一个话题结束,才笑着说:“杨先生,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跟您聊天真是享受,可惜明岳今天确实还有事,只能改日再来讨教了。”杨先生瞄了一眼杨琪,笑笑,“跟你聊天我也很享受,像你这个年纪的人,能知道这么多古文古意,祭祀礼仪很难得呀,下次得空咱一定坐下来好好聊聊。”张明岳自无不从,拿起盒子告辞,走的时候还暗中还给杨琪一个眼色。杨琪真有点动不了,可还是硬挺着起来,送张明岳出门,“你可占大便宜了,我爸手里的东西可很少出手的。”“谢谢,不开玩笑,这次是真心的。”张明岳郑重地说。杨琪眨眨眼睛,“你突然这么一本正经我还不适应了,算了,你回去。”说完,关上了门。门缝咋关,张明岳踉跄一下靠着墙壁才勉强站好,脸上似哭还笑,手剧烈颤抖着,紧紧抓着手里的盒子。突然间,他踉踉跄跄地走到一个角落,面对着墙壁,搂着盒子,眼泪就像雨水一样唰唰唰地流下来,嘴里喃喃难以成句。盒子里的古玉不是别的,正是当年姨娘为他准备的生辰礼物,他在梦中见过。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只在梦里存在,虽然他让孙杨帮着找,也只是给他个放心的由头,给自己一个念想,万万没想到,在杨先生的藏宝室里,他看见了这块玉佩,就在他转移视线看向博古架的时候,玉佩展示在小台架上,他都以为自己又回到梦中了呢。相隔千年,这块承载着姨娘暖暖爱意的玉佩终于回到了他的手里,这是何等的幸事呀。第189章 注定2张明岳搂着这无价的玉佩,眼睛直愣愣的, 走在马路上。前世的生活历历在目, 隐忍的痛苦, 惨死的悲怆, 离别的无奈,情深的梦境,在他脑里一遍遍回放。就这样, 一步步在路上走着,等他反应过来, 已经站在家门口。高高的门楼矗立在他面前, 瞬间击中他的心田,把他拉回现实。张明岳忙摸摸眼角, 搓了搓脸,掩饰一下自己,低着头跟老爷子和钱明菲打了招呼才进屋, 两个人都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屋里, 张明岳把自己整个放空, 用今世的情又重新填满, 强迫自己恢复到正常状态。他这才左右看看, 要找个合适的地方把玉佩放好。找一个地方觉得不妥, 换一个地方还是觉得不安全,就算是当年挖到金条都没有如今这般忐忑。苗群群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张明岳在屋里转圈,手里的东西始终没有放下, “你手里的是什么”“传家宝。”张明岳赶紧拉着苗群群过来,打开盒子展示玉佩,“这是我找到的传家宝,以后留给子涵代代相传,我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放好。”苗群群的手指轻轻摸了一下玉佩边缘,润润的,很光滑,她慢慢拿出来放在手心仔细观察,“真漂亮,上面的花纹也这么流畅,你从哪里弄来的”“从杨先生那里买来的,”张明岳说。苗群群哦了一声,“我听杨琪说过,他爸爸收藏了很多古董,有的特别珍贵,连杨琪想看看都难。”“是呀,我进了杨先生的藏宝室,估计就像古代的外书房,是外人可以进去观赏的,我一眼就看中这块玉佩,我觉得跟我,跟咱们家很配,就像命中注定该来咱们家一样。”张明岳垂下眼睛,压下又涌出来的湿意。苗群群摩挲着玉佩,越看越喜欢,“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有这种感觉,真是奇怪,我在庞先生的家里也看到不少古董,就心里过一下,知道这是古董,很值钱,根本没有玉佩给我的亲切感,让我忍不住去靠近它,欣赏它。”张明岳伸手搂住苗群群,他明白,自己媳妇有这样的感觉,是以人度己,因为自己喜欢,所以她也喜欢。不管怎么样,苗群群能不问价钱,因为自己喜欢她就喜欢,张明岳心里也是欢喜的,“你看放在哪里比较合适”苗群群看了看屋里,最后放在了衣柜角落里,“放在这里比较隐蔽,孩子们肯定够不着,咱们想拿也好拿,我听说玉是要盘的,越盘越油亮,放着不管会慢慢失去灵性,等你有时间就拿出来把玩一下。”张明岳感受了一下,点点头,“放在这里挺好。”又趴在地上从床底下拉出来行李箱,拿出金条,“我明天上班早点走,先把钱送到杨先生那里,他信任我让我把玉佩先拿回来,我也不能含糊。”傍晚,饭桌上张明岳又说了一遍买块儿古玉的事情,老爷子和苗文清夫妇只问了渠道和品相,都默契地没问价钱,主要是信任张明岳惯了,认定他绝不会乱花钱,买个古玉而已,家里能承受就买。饭后,苗文清叫张明岳跟着他去诊所,说有好东西让他看。张明岳还挺好奇,诊所里有什么好东西难道发现了什么好药怀着探秘的心情,张明岳跟在苗文清身后,进门一看,暂时没发现什么变化,等走到检查室,才看到角落里多了个大家伙,“这,这是检查仪器检查哪方面的没见过呀。”张明岳好奇地上摸摸下摸摸,还凑近了看看设备上的说明,不是英文,倒像是德文,水平有限,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是老庞特地从德国进口来的,专门检查血液的设备,可以深层探究血液里的疾病,很先进。”苗文清打开设备,介绍说。张明岳不错眼地看着苗文清的动作,“这都是德文的,您看得懂”“能明白大致意思,我怕弄错了,专门找吕教授给看看,人家除了医学水平高,还是英德双语专家,他帮着把说明书、维修单都给翻译成中文了。”说着话,苗文清还指点张明岳怎么操作。过一会儿,苗文清吩咐道:“把左边台子上的血液样本拿过来。”张明岳顺手拿过来递给苗文清。苗文清仔细看清上面的名字,点点头,“这是今天来诊所的一位病人,我说给他进行一次血液检测他给抽的血,就是想实际给你演示一下。”程序有些复杂,不过对张明岳倒不构成记忆困难,等苗文清讲解一遍,他已经全部记住。在等结果的过程中,苗文清大致给张明岳讲解了设备的原理以及前身,让他有个全面的认识,张明岳听着频频点头。结果出来了,张明岳先大致看了一眼,“厉害有七八项新指标。”苗文清关上设备,“不错,有了这些新指标,我们在判断病人病因方面就可以大幅度缩小范围,节省时间,更精准地用药。”“照这趋势,以后要是开发出来更厉害的机器,人身上有什么疾病岂不是一目了然。”张明岳觉得这样太有可能了。苗文清深以为然,“要不说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呢,掌握了科学技术,就掌握了以后的发展方向,你要特别注意,这方面不能落伍了。”“我知道的,爸。”张明岳现在其实挺有优越感的,这款设备,别说学校课本上没讲,就是三中心医院也没见过,偏偏他见过还学会了操作。可惜,老天爷不会让他那么得意的,这种优越感他只持续了一晚上,第二天去医院的时候就被现实摔得稀巴烂。他一早刚进诊室,就听见焦医生和丁医生在讨论医院新进的设备,开始他还没在意,医院进新设备是常有的事情,可听他们说着说着,怎么就跟家里诊所的设备功能一般不差呢,还有来源渠道,居然是外籍华人的资助。张明岳当即离开诊室去了检验科,等看到检验室里一模一样的设备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苗文清已经说过,诊所的设备是庞先生特地从德国给进口过来的,送给诊所一台,那他再送医院一台又能怎么样这也间接解开了张明岳长时间压在心底的迷惑,院长的亲切,对自己的特别照顾都有了解释。或许这根本就是庞先生资助医院的本意所在,不是张明岳自恋,而是庞先生根本就没有掩饰呀。张明岳当天回家跟苗文清说起这件事,也说了自己的猜测。苗文清只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做好自己的本分。”张明岳暗搓搓扣了扣手指,心里下决定万万不能松懈怠慢,考核一定要通过,要不然就对不起人家的精心安排。就为这,晚上张明岳在书房看书到很晚才回去睡觉。转天一早,克服外面冷飕飕的空气,早早起床翻书,到点灌了点饭,骑车去医院上班。上午过得出奇的快,张明岳把最后一位病人的病历本递出去,活动活动右肩膀,“焦医生、丁医生,一起吃饭去。”“你去,我俩带着盒饭呢。”丁医生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包裹盒子。张明岳笑笑,拎着水杯出去,直奔食堂。道路熟悉,他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就这样习惯性地低着头往前赶,没想到这次差点撞到人。张明岳人都没看清,道了声歉接着往前走,走几步觉得不对劲,怎么感觉后面有人跟着自己呀,忙转过身看看是什么情况。等看清,张明岳勾起了嘴角,“田思雨,你怎么在医院”说完还向四周张望。“你不用找,他没有来,就我自己来的。”田思雨猜到张明岳的心思,解释道。张明岳转了转手里的水杯,走到路边,“他没陪着你来”田思雨抿了抿嘴,避开了张明岳的视线,说:“我跟他分手了。”“原来是这样。”张明岳之前料想过可能会有这样的结局,没想到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放宽心思,可能还是缘分没到。”田思雨笑了一下,笑容里都冒着苦水,“我现在也不讲什么缘分不缘分的,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这样也好。”张明岳想安慰她,可偏偏词穷,不知道哪个字更适合他表达,只能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又觉得太冷漠,忙问:“你考试结束了,论文答辩完成了吗毕业有什么打算”连着几个问题,表示一下自己的关心。田思雨抽了一下鼻子,“都完事了,马上就能拿到毕业证,学校把档案分配到原籍,不过我不打算报到去,我打算去深圳,那边机会多,我想换个全新的环境。”张明岳整个惊讶了,“深圳那边人生地不熟的,你一个女孩子到那边可容易吃亏呀。”“我不在乎,”田思雨说,“我现在只想寻求一切机会,让自己变强大,强大到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到我。”张明岳突然感到心酸,好好的姑娘居然被逼迫到如此地步,可也奇怪,人都说否极泰来,她的怎么就没个头呢,“既然你已经做出决定,我也没什么好劝的,毕竟日子是你在过,别人劝下来的日子未必就快活。”“谢谢”田思雨默默地说。“不说这些了,怪伤感的,那你今天是来探望病人还是”张明岳打破了低沉气氛,忙转移话题。田思雨的脸色刹那间苍白,整个人都在颤抖,鼻孔快速换气,企图吸收更多的氧气。张明岳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忙在旁边指导她慢慢深呼吸,良久,田思雨才平静下来。“对不起,是我问了不该问的。”张明岳说话小心翼翼。田思雨咬着嘴唇不说话。为了弥补自己不知道哪里的错误,张明岳故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快一些。“你还没有吃饭,不如我请你吃午饭。”田思雨摇摇头,“谢谢,我吃不下,我,我”犹豫了半天,也没说出“我”之后的话。张明岳有些累心,有事就说,要么闭口不言,要么吞吞吐吐,难道要他来猜吗第190章 请求在张明岳忍不住想撂挑子直接离开的时候, 田思雨开口了。“我想请你帮忙开个能流掉孩子的药。”张明岳刚才情绪动荡, 根本没听清田思雨整个话的意思,只听见后面的“开”和“药”字, 忙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要开什么药”田思雨双手叠放在小腹的位置, 低声说:“滑胎药,说起来, 这话有点让人难以启齿, 我有个要好的同学, 之前谈了个对象,一直好好的, 没成想临近毕业两个人因为工作分配的问题闹了矛盾, 就分手了。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没有把持住,前两天我同学觉得身体不对劲,偷偷去检查才知道怀孕了, 她跟以前的对象话已经说绝, 复合基本没有可能,她也不想复合, 如今未婚先孕,这可怎么了得,就想偷偷把孩子流掉, 她知道我认识医生,就希望我能帮忙找你开点安全的打胎药,毕竟她还想以后有新对象组成家庭生孩子呢, 不想出什么意外。”张明岳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又是打胎,数月前表嫂瞒着家人去做掉孩子,引发了一场夫妻冷战,在苗群群好言说和百般劝导下,两口子才各自认领自己的错误,彼此道歉,和好如初,如今表嫂调养好身体,两个人正积极准备再要一个孩子,也算圆满。可要照着田思雨的说法,她同学的情况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