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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便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男人步伐迈得极大,苏婉容气息微喘,吃力地紧跟其后,稍显凌乱的脚步踩踏在枯黄落叶之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若是继续走下去,就到她的西厢房了。彻哥儿这个时辰该是正在屋中等着与她一道用晚膳。这个男人身上带了实在太多的未知,苏婉容不想让他靠近西苑半步,更不想让他接近彻哥儿。“停下,这里用不到你了”苏婉容扬了声,前面的男人步伐稍顿,然后就真停下来了。在她的注视下,男人毫无预兆地转过身,朝她面无表情地疾步走来。苏婉容脸色微变,开始往后退。然男人步伐极快,只呼吸的间隙长臂一伸,依了她的意愿,就把樟木箱整只塞回她怀中。苏婉容未有防备,下意识伸手去接。可那箱子的重量远不是她可以应对的。未来得及反应之前,手臂蓦地沉下去,她不禁惊呼,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顺着沉甸甸的冲劲骤然往前倾,随后就撞上男人坚硬厚实的胸膛。头顶的人“嗬”地一声笑了出来,大掌极自然地握住她细软的腰肢,顺势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投怀送抱呢”第019章怕了嗓音少了玉华池那次听见的粗嘎,声线还是低低沉沉的。匪夷所思的是,此时传入耳中,竟带了几分莫名的熟悉感。只是苏婉容她确定,两世为人,这是她第三次见到这个男人。可每次见到他,这个男人总能给她带来不可思议的惊震。他触碰到自己的那一瞬,苏婉容宛若被火炙了一般,手下猛地一松,飞快朝后退了半步。苏婉容深吸了一口气。她直起身子,抬眸望向他。“你到底是谁。”她樱唇微启,迎着男人的目光与他对视片刻,冷淡而缓慢地继续问,“你处心积虑混入太傅府,究竟有何目的”太傅府西厢院地处偏僻,与正门相接的唯一小径,虫鸣唧唧,这个时辰见不着半片人影。苏婉容问完话,四下依旧静谧无声,对面的男人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仿佛根本没有回答她的兴致。方才的碰触虽短暂,胤莽的指尖无意识搓动,暗自回忆起那一阵的柔软曼妙。忍不住垂首嗅了下,似乎还残留着点儿温温腻腻的少女体香。这一细小却轻浮无比的动作恰好落入苏婉容眼底。苏婉容绷紧下颚,强忍住涌上心头的愤怒与厌恶,她冷冷启唇,“无论你从前做了什么,或是今后打算做什么,夜闯皇宫已是死罪。你刻意隐藏身份,混入太傅府。倘若以为这样就可以欺瞒世人,那就是白日作梦。我就告诉你,太傅不久回府,父亲明察秋毫,识人辨人,你极力掩盖的罪行,早晚会让你付出代价。”“哦”胤莽挑了下剑眉,像是听见多有趣的事情一般,盯她片刻,动了下嘴角竟是笑了起来。“为我掩盖的罪行付出代价”他终于开口了。嗓音轻缓,低低咬着字句,慢吞吞地不疾不徐,“倘若你不提醒,我倒都忘了”天色擦黑,身形高大的男人逆光站着,棱角的面庞上形成一道模糊冥蒙的暗影。他低垂着眼,眸底有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浓灼亮。苏婉容觉得他的笑容有几分古怪。她只停顿了一瞬,微微抬高了下巴,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顿,吐词清晰地说道:“你自以为藏匿在这里就足以安逸度日。可你需明白,几位夫人不辩是非善恶,不代表所有人皆是如此。天子脚下,皇城根上,容不得你为非作歹,你最好趁早悔悟,否则一切因果报应都是你咎由自取。”苏婉容的话音落地,胤莽眯着眼,拇指在下巴上摸了两下,似乎正在思考。“是有几分道理”他喃喃自语一般掀了掀薄唇,目光自她姣好纤细的身段上下慢慢打量了一圈,再度回到她紧绷的脸上,嘴边的笑不知不觉就收敛了。胤莽的五官过于深刻,长相原本偏了刚硬,若是嘴角勾起时,邪肆而痞气。此时他唇角却微微垂着,眸色仿佛比方才更深,无端地透出几分锐利和寡冷,配上他自己刻意弄出来的突兀扭曲的伤疤,就显得冷毅凌厉,浑身隐隐散发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戾之气。“原本我未存过这样的打算,如今你却提醒了我,我倒是应该仔细考虑考虑了。”胤莽双眸危险地细细眯起,忽然倾身,壮硕的体魄一下子逼近了她。他压低了嗓音,俯视着她,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量在她耳边缓慢地道:“我想了想,我的处境倘若真如你形容那般险峻,那么为了藏身,当日唯一目睹过我真容的你,最是不应该继续留着。”苏婉容原本说出方才那一番话,有三分的底气,还有几分刻意的威胁恐吓。这么多日过去了,太傅府依旧风平浪静,这个男人举止很是规矩,甚至与府内的其他下人顺理成章地混作一片。如此苏婉容便能确定,此人留在太傅府,不是意欲害人性命,大抵是因了某些事情暂且藏匿,躲避风头罢了。但即便如此,这个男人的存在过于危险,她这才有意出言恐吓。可她竟是低估了这个男人。这样一个危险而充满未知性,甚至极有可能是杀人凶手的男人。凶悍冷血,不存丁点善念,谈何知错悔改,又岂能被旁人的只言片语左右。他眼底容不得沙子,又怎么容得了一个对自己一再出言不逊,甚至可能威胁到自己性命的弱质女流。苏婉容也是凡人。上苍眷顾,让她重回自己最娇嫩清涩的年纪,她比任何人都深知活着的可贵。她确实也是惜命的。而这男人不掺丝毫感情,显然也不带玩笑意味的平缓话语。云淡风轻的,仿佛杀死她一个人,便如同随手捏死一只蝼蚁一般容易。手掌下意识地捏紧,苏婉容迫使自己维持仰面直视他的姿态,可她心率渐快,手心本能沁出薄薄一层细汗。男人微微又靠近了些,她的脚跟僵硬地抵在花坛边沿冷硬的青石板上,深秋的晚间寒气很重,她感受到凝着霜露的尖细枝叶沁透轻薄襦裙,随之隐约带来的一股微微刺人的湿润凉意。云雾掩去最后一缕夕阳,皎白冷清的月光漏了出来,穿过簇簇昏暗的疏密松针,洒在寂谧异常的碎石小道。实在过于安静,安静得一起一伏的呼吸也能听得清晰。可没半晌儿,原本面上仿佛蒙上一层戾气的男人,脸部线条毫无征兆地柔和下来。他凝视着她,略微扬了一下眉头。“怕了”第020章胤莽,我的名字苏婉容闻言蹙了下眉,投向男人的目光里带了几分怪异。胤莽嘴角上勾,忽然就闷声笑了。那笑声似是从喉咙里滚过,又低又沉,听上去愉悦极了。他“嗤”了一声,垂眼虚虚睨她。“唬你的,还真信了。”苏婉容身形一震,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胤莽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口中不屑地继续道:“想要我命的人千千万,老子还能怕了你个小娘们儿不成”苏婉容无法形容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她活了两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她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可以一本正经地开这种恶劣的玩笑,可以将那般粗俗不堪的言语随意挂在嘴边。但自己方才确实信了。他轻而易举地识破她的心思,而她从一开始似乎就一直被这个男人拿捏的团团转。苏婉容极力压下自己翻涌的情绪,可是难以抑制的,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咬紧了下唇又松开,松开之后再咬紧,周而复始,最后发出的嗓音已经微微有些颤抖了。“你你这个不可理喻的贼人,你简直”“胤莽。”他盯着她被气得微微泛红的玉嫩俏脸,忽然皱眉打断。苏婉容怔了怔,神色有一瞬的错愕。男人方才的声音太轻,她甚至没听清楚他到底说了什么。“胤莽,我的名字。”他又重复了一遍,几不可察地轻哼,嗓音里带了几分不爽快。“管别人阿福哥,阿福哥叫得顺溜。搁我这儿倒是贼人歹人的一口一个。”苏婉容因男人始料未及的一句话,感到一阵莫名其妙,望向他的目光也如同看怪物一般。她对于他叫什么名字,根本没有半分的兴致。对于他这种凭空无端的比较,她觉得毫无意义,而且可笑至极。“你”苏婉容蹙眉张嘴,想要说些什么。那男人却先一步转身,躬身一把抓起货箱,利索地重新扛至肩头。极普通的青色粗布短衫,袖摆被他随意往上撸了两圈。暴露在外的小臂肌肉迸发鼓起,十分结实。“没别人帮你,老实点跟着。”落下这句,胤莽已经信步继续朝前走了。男人身形高大,步伐扎实。没几步,背影就渐渐远去。留在原地的苏婉容面色非常难看,她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只能抬步跟上。胤莽到底没进门,木箱在西厢门廊前被四平八稳地放下。周嬷嬷正立在门口焦虑地四下张望。这都戊时初了姑娘还未回,正等不及想出去寻人问下,就见四姑娘安安好好地出现了。神色霎时一松,眼中立刻绽出喜色。“等了这么许久,姑娘可是回了”周嬷嬷笑着就欣喜地迎上前,知道姑娘这是出去取孟家公子送来的货了,便招呼来了几个体格强壮些的小厮,吩咐把箱子给姑娘抬进厢房去。晚间风凉,周嬷嬷心疼四姑娘冻着,伸手就要上前扶持着一道儿回屋。可抬眸不经意一扫,却见四姑娘身后还跟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定神一望,看清那男人算不得和善的长相,周嬷嬷也是一怔。这这不是五房姨娘给老祖宗寻来的侍卫队长么。怎的会和四姑娘一道回了西厢房苏婉容看见了周嬷嬷面上的狐疑,心一跳,下意识就急忙解释:“这箱货重,前院正赶上缺人手。恰好这人也在,管家就吩咐他顺道把货箱一并送回了。”周嬷嬷瞧见姑娘神色中几分少有的紧张,心下愈发觉得奇怪。咕哝了几句,也没多问,笑着就朝护送姑娘回来的侍卫长友好地道了个谢。后者默不吭声地站着,打眼望过去,只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主子进门后,装货的樟木箱由西厢房两个看门的小厮,一前一后跟着抬回屋了。胤莽立在原地没动,眯着眼盯着少女在嬷嬷小心扶持下,头也不回匆忙离去的背影。小姑娘今日穿着的是一套轻软襦裙。粉霞窄袖藕丝上襦,下面配的是一条缎面素雪绢裙。她走起路来背脊似乎总是习惯地绷得笔直,纤腰下挺翘的臀儿倒是娇软地轻轻摆动,衬得紧紧包裹在轻薄裙衫下的曼妙曲线,盈盈袅袅,其间多少风情,她本人倒是不知的。直到西厢房外的大门防贼似的,“砰”的一声给闩上。胤莽这才移开视线,目光悠长地舔了舔嘴唇。这么个纤细柔弱的小人儿,还禁不得他伸手轻轻一拧。明明就怕他,脾气倒是挺倔。一想到方才她义正言辞地同他说道那些“因果报应”,那副伶牙俐齿的模样,胤莽就忍不住嗤笑出声。这世上恨他入骨的人不计其数,这小姑娘倒是第一个敢同他说这些话,还安安稳稳继续活着的人。出奇的他竟然没感到有多生气。甚至见鬼地觉得她红着张小脸,刻意逞强的模样逗人极了。第021章这般慧心巧思的人那日回屋以后,晚膳时苏婉容又特意嘱咐彻哥儿这些天若是无事,切记莫要靠近南苑北苑,尤其是老祖宗组建的侍卫队,平日里就是见着了,也要绕道而行。彻哥儿近日以来对他这个姐姐对比从前甚至还要再亲近几分。从前的阿姐娇美亲切,说起话来总是如和风细雨一般低低柔柔。现在的阿姐偶尔会肃起神色同自己讲一些道理,那些个大道理事实上有许多他曾经也从父亲口中听到过。可一模一样的话从阿姐嘴里说出来就是不一样的。阿姐十分耐心,嗓音也极是温柔悦耳,循循善诱,不像父亲往往没说两句就被气得拍案而起。故而彻哥儿自然爱听自己姐姐的话,寻常阿姐若是吩咐什么,他都是说一不二地老实应下的。唯独关于老祖宗侍卫队,以及不能靠近南苑北苑这件事上,彻哥儿一直有些困惑不解。毕竟阿姐前段时日还教导过他,他和别房的几个哥哥姐姐,原本一脉相承。就是心中有多么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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