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器重你。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没有人生来就是完美,也没有人不会犯错。难能可贵的是你是一个很有悟性和潜质的年轻人,本宫才会费心亲自指点。你去问一问武承嗣和武三思那两块大顽石,他们犯了错本宫是如何对待的”薛绍笑了一笑,说道:“严师出高徒,臣能领会天后娘娘的一片苦心”“他们没有来参会你的烧尾宴,是本宫的意思。你也就不要怪他们了。”武则天果然点破了此事,说道:“太子出面将怡心殿借与你,本宫又请了四大宰辅来赴会。武承嗣和武三思刚刚被罢了官,理当在家反省自躬不便出席这样的场合。但是记住,以后你与太平需得和他们和睦相处,再不要被李仙童这种小人趁虚而入从中挑拨了。”“是,臣谨记”薛绍眼睛一亮,武则天把话说透了,看来真没把我当外人。“此次北伐你需得注意一个人,右领军卫中郎将、检校丰州都督程务挺,你的同僚程齐之的父亲。”武则天说道,“此人是本朝为数不多的善战猛将之一,一直驻守北方屡立战功,深为突厥忌惮。此次商议北伐,裴炎在政事堂力挺程务挺,大有让程务挺取裴行俭而代之的意图。本宫权衡再三,决定让程务挺担任此次北伐的副统帅,辅佐裴行俭。你随军去北伐要多观察他,多向他学习讨教。回来之后,本宫自会问你。”“是。”薛绍应了诺,心里有点惊讶,看来天后和裴炎已经有意提拔军方的中生代将领取代裴行俭。这可以算是高度的国家机密,武则天把这事儿泄露给我,无疑是让我提前和程务挺亲近,并让我执行一些政治观察的任务。倒是一番难得的好意。但是,如果将来程务挺真的取代了裴行俭,我又该如何面对裴行俭武则天仿佛是看穿了薛绍的心思,不动声色的淡然道:“为人重情重义,这是美德。但是面对大局,不可以完全被私人情感所左右。这次烧尾宴你不请裴炎,就是情义凌驾于大局观之上的错误表现,你需得汲取教训”“是,臣知道了。”薛绍点了点头心中叹息了一声,武则天这是在劝我到了必要的时候就得“无情”,让我提早做好“跳槽”的准备。或许二圣与裴炎始终都还是认为,裴行俭不可以完全信任;或者说裴行俭太老了,得尽早为大唐的军队选好他的接班人“这次北伐对你来说是一次重要的历练,别让本宫失望了”武则天说着站起了身来,“本宫这就回宫了。离出征的时日不多,你有时间要多陪一陪太平。”“是臣恭送天后娘娘”武则天走了。薛绍拉了一条餐几当作可以把腿伸直的凳子,独自坐在巨大的宴会厅堂里,看着那些空落落的桌几和坐榻发呆。稍后有一群宦官和宫女进来收拾打扫。薛绍仍是木讷的坐着,这些侍儿都没敢打扰他,轻手轻脚的忙碌着,在薛绍的眼前晃来晃去。人在官场,就真的不能讲感情情义与利益,难道真的就是一对天生的冤家不可共存裴行俭如此真心待我,难道有一天我非得要踩着他才能向上攀爬这些个念头,在薛绍的脑海里不停的挣扎和碰撞。太平公主走了进来,远远的看到薛绍独自一人呆坐在那里,便轻轻的走了过来,挨着薛绍坐了下来,也没有说话。薛绍扭头,对着她笑了一笑。太平公主也微微一笑,轻声问道:“怎么啦”“没什么。”薛绍伸出一条胳膊揽住她的肩膀,“安然,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是不是我母后骂你了呀”太平公主轻声的问道。“没有。”薛绍笑了一笑,说道:“她老人家给了我很多的指点,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学到了很多的东西。”“那你还垂头丧气的”太平公主说道。“我有吗”薛绍笑道,“我只是在思考而已,学而不思则惘嘛”“哟,又开始拽学问了。”太平公主咯咯的笑了两声,身子软软的偎依到了薛绍的怀里,轻轻的抚摸他结实的胸膛,柔声道:“薛郎,我们刚刚订婚你就要赶去出征,你能赶上时间回来与我成婚吗”“能。”薛绍回答得很肯定。“就知道骗我。”太平公主小声的道:“一场战争打多久,你能说了算么”“那大不了我当逃兵,提前回来跟你成亲喽”薛绍笑道。“才怪”太平公主轻嗔了一声,“你若是会当逃兵,就不会这时候跑去从军远征了”“哎哟,功力见涨啊,现在是越来越不好骗了”薛绍轻轻的拍着太平公主坦露在外的光洁香肩,笑呵呵的道:“安然,其实你心里很反对我出征吧,为什么只字不提要阻止我”“因为我知道,我阻止不了。如果我阻止,你出征在外就会心中不安。正因如此,我还请求父皇和母后提前在今天就下旨赐婚,只为让你更加心安”太平公主轻声的道:“薛郎,别老是把我当作小孩子。很多道理,我懂。只是我不想挂在嘴边”薛绍微然一笑,将太平公主抱得紧了一些。“放心,我绝对不会误了我们的婚期”“不必强求。就算一时赶不回来,延期便是。”太平公主道,“你说过我们就是彼此的另一半。出征在外,家中所有事情你都不必有任何的挂怀,只管安于一心但请放心,一切有我”“正因有你,我心安然”薛绍吻上了太平公主的唇。第二卷 天命神器第0206章 热血男儿烧尾宴结束的当天,薛绍就回了讲武院。出征在即,必须要把这里的公事交割清楚安排妥当。回到讲武院时薛绍发现,突厥叛乱的消息已经四下传播成为了公开。讲武院里的人正在激烈的讨论,程伯献等几个将军的嗓门最大甚至骂声不绝。这一次的突厥叛乱,规模甚大,为祸更是不小。上次裴行俭北伐除恶未尽中道班师,走脱了一个突厥酋长阿史德温傅。此后阿史德温傅四处联络草原各部纠合兵马,再度举起反叛之旗,六万大军冲击大唐北方边防重镇云州,被检校丰州都督程务挺与代州都督窦怀愆合兵击退。阿史德温傅虽然败走了两次,但他的斗胆反叛大大的助长了突厥各部的野心,叛乱蜂拥而起。这时,突厥汗室后裔阿史那伏念自立为可汗,将草原叛军组合为一部,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有组织的反叛势力。很快,突厥兵马相继进犯北方边防重镇原州都督府和庆州都督府。阿史德温傅马上与之合兵一处,突厥叛军的势力再度壮大。驻守边关的定襄道行军总管李文暕在北方、庆州都督曹怀舜西北先后平叛,三战三败,唐军十死七八。西北边关的情况最糟,原州、庆州境内诸多乡村州县惨遭屠杀与烈火焚城,尸枕遍野城池一空。在天可汗李世民北伐平定了突厥汗国之后,沉寂了将近半个世纪的突厥草原部族汹汹倔起已呈烈火燎原之势,大唐北方边疆无一寸安宁之国土。数十万难民从北方逃难而下,西北与河北一带流民成灾生灵涂炭,兵荒马乱城池催毁,山庄空落田地荒芜。四海宁定天下呈平的大唐帝国,一夜之间烽烟四起,天下震动百姓惶恐这时候,以武则天为执政的大唐朝廷做出了强硬的应对,命检校右卫大将军裴行俭为行军大总管,程务挺与唐怀壁为行军副总管,整合前方李文暕、曹怀舜的所部兵马,共起三十万大军北伐突厥三十万,大唐帝国至从李勣时代平定高句丽时起,再也没有兴起过这样大规模的刀兵。王师平叛吊民伐罪,大唐想要一战而定北方的雄心,为天下士民激昂大赞。讲武院里的人个个热血沸腾,哪怕是手执刀笔的书令使也扬起了拳头,战意熊熊。大唐尚武,就连书生仕子也是血性十足薛绍刚一出现就被这些人包围了。程伯献第一个吼道:“薛将军,朝廷颁发了募勇士诏书,许以粮饷召集义勇青壮投军报国建功立业。大唐天下凡有一口血性之义气男儿,都生杀敌之心我等将军,更待何时”“愿请薛将军领头,我等誓死追随赴往北疆杀敌建功”众人一起吼道。薛绍知道程伯献等人这是有意造势,同仇方能敌忾,齐心才好办事。人多势众总好过势单力孤,讲武院的人是想以一个“团队”的形式登场亮相“众兄弟战意拳拳报国心切,薛绍,亦同此心”薛绍大声道。“好”一片叫好,群情激昂。薛绍双手压了一压示意大家冷静,说道:“我会以讲武院的名义上书请战,但朝廷如何点将如何用人,非是我等说了就算。无论朝廷如何决议,都请众位兄弟遵照招待,不得再有他议”“好”众人一口答应。看到这个局面,元万顷有点慌了,连忙把薛绍请到一边说道:“薛公子,你要以讲武院的集体名义请战,我不反对。但还是要有所选择吧”言下之意,你要把讲武院的人都拉走,我不成光竿司令了“元公放心,我不会让讲武院人去楼空的。”薛绍笑着劝慰他,说道:“元公肯定是要坐镇讲武院的,书令使只带走一半。我会留下萧至忠与李仙缘辅佐你。另要补充一些学子,就请元公酌情挑选。”“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元万顷笑眯眯的放了心。晚膳时分,饭堂里一片激昂的讨论声就没有停过片刻。薛绍被四御刀、薛楚玉以及郭元振、魏元忠这些人围着,众人畅谈兵事兴致非常浓郁。薛绍发现一个问题,程伯献这些人都是没有真正上过战场。每个男人的心中都有一个烈马长枪浴血杀敌的英雄梦,战事一起,这些人马上斗志昂扬薛绍是上过战场的,虽然不是冷兵器战场,但战争的本质是相同的。用古代兵家的话来说,知兵者不好战。战争就意味着艰难、残酷、死亡和毁灭,不是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想像中的那样被铁血浪漫包围着。热血的青年对战场充满了未知的恐惧与理想的希冀,就像是即将展翅的雏鹰面对一直仰望的苍穹。他们知道天空会有风雨雷电,但仍旧无法压抑博击长空的野心,终究会义无反顾的跳出躲避风雨的暖巢,展开翅膀,一飞冲天。这也正是血性男儿的,可贵之处饭已吃完饭堂都已收拾干净了,薛绍与程伯献等人仍旧围坐在一起畅谈兵事武艺和时事政见,一点困乏与厌倦的意思也没有。正在这时,讲武院里来了三个人。守院军士没有拦住他们也未有通报,直接放他们进来了。因为这三个人,本就是讲武院的成员。武懿宗、武攸归和宋之问,这三人一进院就径直来找薛绍。刚刚踏进饭堂,满场静成一片。薛绍与程伯献等人,全都静静的盯着他们,就像是一个常年并肩作战的狼群,盯着三条闯入他们领地的豺狼。“薛将军,我等来迟,还望恕罪”武攸归开口说话,弯腰拜了下来。武懿宗与宋之问也跟着拜下。薛绍走上前一步,淡然道:“无妨。二位将军军务繁忙,现在来也不算迟。”众人一听这话,已经是把宋之问择出来了。武懿宗与武攸归一看这现场气氛不对,程伯献等人简直就是虎视眈眈,于是道:“如此,我二人先去馆舍安顿,稍后再来拜会薛将军。”“请自便。”薛绍没有多言。宋之问站着没敢动,腰弯成了九十度站在那里。程伯献等人非常鄙夷的斜瞟着他,鼻子里冷哼连连。至从听说了宋之问杀甥夺诗的事情后,宋之问在讲武院的人眼里就是“人渣”的代名词,在街上碰到了都有揍死他的心。没想到这样一个人渣还傍着武家子侄混进了讲武院,真想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薛绍皱了皱眉打量了宋之问两眼,看起来倒像个人长相也不差,弯腰低头的样子很标准,贼眉鼠眼的谄笑中。“站直。”薛绍说了两个字。宋之问如蒙大赦站直了身体,呵呵的笑,“谢将军。”薛绍一仰头皱起眉头屏住了呼吸,这口臭果然名不虚传宋之问慌忙捂住了嘴退后两步,脸皮抽搐的干笑两声,“我我也去馆舍安顿了,就请告辞”说罢,弯腰一拜匆忙逃走。“薛将军这下伤得不轻啊”程伯献等人哈哈的大笑。宋之问跑得更快了,到了门边被门槛一绊,当场摔了个五体投地。轰堂大笑,薛绍也哈哈的大笑起来,宋之问爬了起来落荒而逃。“这个贱人,他来干什么”程伯献等人啐骂不休。薛绍说道:“三人挑在这时候出现在讲武院,当然是想跟着一起去从军好混些军功了。”“这样的人,也配上战场”一群人不屑的骂了起来。薛绍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大声叫骂了,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但也不必与他们一般见识。”程伯献等人也就没再叫骂了,他们心里清楚这两个姓武的是天后的人,在讲武院也就是挂个名,既然轰不走那就敬而远之即可。晚上,薛绍与程伯献等人在房间里一同拟好了请战名单,也写好了请战书,只等明日送报朝廷。因为是以讲武院的名义请战,所以这事儿还得落在老爷子元万顷的身上,请他跑一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