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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魏元忠等人看在眼里心里都已明白,这些军士,全是李仙童的心腹部曲五个人都没理睬李仙童,依旧大吃大喝,而且吃相一个比一个难看。李仙童笑眯眯的走到他们身边,轻言细语地问道:“魏御史,四位兄弟,饭菜合胃口吗”“不要钱的,当然好吃”“不吃白不吃”“给大爷上酒”四名军士七嘴八舌地回道。李仙童笑呵呵一点不生气,挥手,“来人,好酒好肉多多取来,好生招待这几位。”“喂”四个军士当中有一个叫道,“断头饭得有鸡腿”“兄弟别说笑,怎么可能是断头饭呢”李仙童笑眯眯的道,“你们只管好吃好喝,本官要和魏御史单独说些机要之事。”“不行”“我等奉命保护魏御史,绝对不能离开他半步”四名军士整齐划一的停止了吃喝,如同四大金刚立在了魏元忠的身侧。魏元忠淡然的一笑站了起来,对四位军士拱手环环的拜了一拜,“四位兄弟都是恪守军令的好卫士,更加义薄云天,魏某在此敬谢了。不过,魏某相信李参军不会害我,就请让我随他同去,谈一谈料也无妨。”既然魏元忠自己都这么说了,四名军士也就不再多言,只道魏御史多加小心,我等在这里等你“魏御史,请”李仙童仍是满面笑容。魏元忠整了整衣冠和仪表,一言不发满面肃容的走出了房间。李仙童快步在前引路,魏元忠一路跟着,二人直接走到了大都督府的后堂,李崇义的居所附近。四下无人,李仙童停步,说道:“魏御史,大都督府里发生的事情,我想你也大概都知道了。”魏元忠不置可否,“你想跟我说什么”“是我失策,没能看出韦巨源居然心怀叵测,想要置我祖父于死地”李仙童很是悲愤的叹息了一声,“一个是我祖父,一个是我岳父,他二人此前还是亲如父子的同僚这让我情何以堪哪”魏元忠冷笑不语,静观。“所幸我祖父身边还有几个忠义正直的仆从,事发之时他们未受韦巨源的威逼利诱,挺身而出声张正义,当场就将谋害我祖父的韦巨源本人,给擒住了”李仙童说道,“一切证据确凿,韦巨源未作半分抵赖。”魏元忠不由得笑了,“奇怪,怎么感觉李参军像是查案的御史,而本宫像是旁听的无知百姓”“无知百姓”,听到这四个字,李仙童的脸色都阴沉了几分。“这么说,魏御史根本就是信不过我的话”李仙童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魏元忠言答道,“这是一名御史为官查案的原则”“那你想看什么”李仙童问。“李长史,韦司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魏元忠简意赅字字铿锵地答道。李仙童抬起手来,左右摸了摸嘴角的两撇八字胡须,还一笑,“那么,请吧”魏元忠看着眼前这栋大宅的一大片房间,问道:“哪间房先见谁”李仙童抬手朝前一指,“你最想见谁,那里就是谁”魏元忠二话不说,略整了一下衣冠,朝那间房走去。第0278章 死无对证黎明之前,夜色最深。魏元忠走进那个房间,里面很昏暗,只点了一盏菊豆样的烛台。这显然是一间卧室,不算特别宽敞更谈不上奢华,但是一派井然。卧室的床上,躺着一个须发苍苍的老人;床边,也同样坐着一个须发苍苍的老人,身边有个抱着药箱的童儿。房间的四角各站了一个年轻的婢女,不声不响不起眼。光线昏暗,魏元忠看不清任何人的面目。因为是他人的卧室,所以他没有贸然上前,站定了拱手一拜,“本官,监察御史魏元忠。”“别吵。”坐在床边的那个老者低喝了一声,老大不耐烦的道,“李老令公刚刚从鬼门关转回来,就剩最后一口吊着。老夫在给他行针,万一被你吵到扎错了穴,命就没了”魏元忠的心里恍然一惊,李老令公李崇义没死这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魏元忠的心里开始飞快的盘算,事情怎么会这样,既然李崇义没有死,那李仙童凭什么以此为借口发动兵变陷害魏元忠心中猛一醒神,韦巨源中计被陷害了正在这时,李仙童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静静的站在魏元忠一起,一同看着那个老医郎给李崇义扎针。良久。“噗”躺在床上的李崇义突然一下仰起头来喷出一股污血,喷得满床都是“好了,活了”老医郎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天大的运气,八十岁的老人家就剩半口气了,居然还能活过来”“唉啊”李崇义从喉咙里发出这一声长长的呻吟与哀号,仿佛一口气把所有的痛苦与难受全都给吐了出来。这声音,听到的人都会感觉有些阴森森,仿佛就像是地狱传来的鬼哭之声,有够凄厉。“祖父大人”李仙童欢喜的上前,双膝下跪在病床前。“别吵”老医郎仍是很不耐烦,小心翼翼的扶李崇义躺下了,说道:“老夫去开药,你们都出去李老令公刚刚死里逃生,不宜言语、不宜费神,谁也不见”“是”医生的话没人敢不听,李仙童乖乖的应了诺,冲魏元忠摆一摆手示意二人一起离开。正要走,二人身后传来一个无力且模糊的声音,“魏御史,请留步。”魏元忠眉宇一沉,停步转身,“下官在。”“仙童,你也过来。”李崇义道。二人一起走到病榻近前。魏元忠定睛一看,李崇义面色青灰,的确像是大病了一场或是刚刚死里逃生的样子。老医郎又来阻止,李崇义吃力的摆了摆手,说道:“老夫都八十了,要不是因为陛下错爱委予老夫重任,老夫早就想入土为安了。现在正当危急之时,老夫强留这最后一口气,就是为了处理眼前的问题。”老医郎叹了一声,带着童儿到另一间房去写药方了。余下的四个婢女也都退了出去,掩上了门。房间里只剩下了三个人。魏元忠一直在静静的观察,心中仍有诸多的疑点,一时梳理不清。“魏御史,老夫就是并州大都督府长史,李崇义。”这是李崇义的正式的开场白。魏元忠拱了下手,“下官,监察御史魏元忠。”“现在你是代表朝廷的律法,在查问今日大都督府里发生的案件。”李崇义很是虚弱的躺在床上,侧脸看着魏元忠,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慢慢说道:“我们,一切公事公事。”“好。”魏元忠简单道,“那么,就请李长史先把你遭遇的情况,对本宫详细一说。”“好。”李崇义答应了一声,说道:“下午的时候,我孙儿李仙童进来告诉我说,有朝廷御史来纠查一起军中逃兵的案件。事后,又强烈要求面见老夫,说有重要的军机与老夫面谈。”“没错。”魏元忠道,“要见你的那个人,就是我。”“可是韦巨源不让老夫与你相见。”李崇义说道。“为什么”魏元忠问。李崇义叹息了一声,说道:“因为他在老夫病重的期间,仰仗着老夫对他的信任和暂时委托的各项权力,干出了很多败坏律法朝纲的事情。一旦你我二人当面对质,他就要原形毕露、死无葬身之地。”魏元忠眉头一拧,“既然如此,李长史为何不早做应对”“老夫也是死过一次之后,方才知晓。”李崇义断断续续地说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老夫看他韦巨源平常很是道貌岸然,也颇为精明能干。不料,却是这样的一个卑劣小人”“李长史,且先不要妄加品评,只说事实。”魏元忠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据我所知,在李长史卧病之时,你的嫡孙,也就是并州大都督府的法曹参军李仙童,一直都在和韦巨源一起,主理并州大都督府的各项军政要务。在此期间,他还娶了韦巨源的女儿为妻。李长史,难道韦巨源的一切所作所为,李仙童都能不知晓吗”“我的确是不知道。”李仙童答道,“我只是一个法曹参军,有自己的责职所在。在我职权之外的事情,韦巨源大可不必告诉我,我也不敢僭越打听。至于娶他的女儿,则完全是我的私事。两情相悦而已,与公事无关”魏元忠微然一笑,说道:“那么李参军,你总该是稍稍有所查觉韦巨源在滥用你祖父暂时委托给他的权力吧他最后动手要谋害你的祖父,难道你事先就没有半点的查觉”“魏御史,你好像问得有点过了。”李崇义出言打断,说道,“现在应该是讨论老夫与韦巨源的问题,你为何要将矛头对准了李仙童”“不,本官的矛头不指向任何人,只指向事实的真相”魏元忠义正辞言的道,“李参军是李长史最亲近也最信任的人,如果韦巨源屡行不轨他却没有向李长史做出任何的汇报,那么李仙童的动机和行为也就很值得怀疑。因此,本官有理由怀疑李仙童也是韦巨源的同党”“胡说我岂会有谋害自己祖父的道理”李仙童厉斥了一声,“再者说了,在私人的立场上我是韦司马的女婿,是晚辈;在公事的立场上他是我的顶头上司。他要做任何事情都大可不必向我有任何的交待。再加上我初来乍道对并州大都督府里的情况一概不熟,韦司马要对我瞒天过海独自发号施令,非常的容易直到现在,我也仍然不相信韦司马会出手谋害我祖父。因为此前我看到,他对我祖父的尊敬与爱戴甚至胜过了我的父亲,我也一直把韦司马看作是我的亲叔叔一般若非如此,我又岂会和他的女儿有所亲近,并最后娶了他女儿”“你少说两句。”李崇义斥了一声,说道,“魏御史,咱们就事论事,韦巨源谋害我,确是事实。就在几个时辰之前,他走进老夫的卧房说有重要的军务商谈,摒退了老夫身边的医官、童儿与仆婢,然后伸出双手掐老夫的脖子。你看,淤痕犹在”李崇义扬起脖子给魏元忠看,的确是有几道乌黑的淤痕。魏元忠不置可否,要伪装出这么一点小细节,未免太过容易。“当时老夫被他掐得晕死过去,有一名婢女心细耳尖,听到了房间里的动静于是闯了进来,当场撞破。然后,老夫的仆婢们一拥而入,将韦巨源抓了个现行。”李崇义说道,“不管魏御史是要人证还是物证,一应俱全。”“好。”魏元忠点了点头,心想李崇义为官多年,肯定是深知一切法律程序。办案讲究的是证据,纵然办案之人心里有一万个怀疑,也大不过摆在眼前的证据。眼下就算我明知道李崇义脖子上的伤痕和那些证人都是造假,但是在证明这些证据是造假之前只能采信魏元忠只能在心里骂了一句,果然是熟知门道,老奸巨猾“这就是老夫能对你说的。”李崇义说道,“至于在老夫病重的期间韦巨源干了一些什么,魏御史自己去查吧该是老夫承担的责任,绝不推脱;该是算到韦巨源头上的,老夫也绝对不会代他受过。”“好,本官现在就去提审韦巨源。”魏元忠报了一下拳,“告辞。”“仙童,陪魏御史同去。”“是。祖父大人安歇静养,孙儿先请告辞了”二人离开了李崇义的房间,魏元忠心里就在想,李崇义一口咬定韦巨源是要亲手掐死他灭口,那就等于是把所有的过错全都推到了韦巨源一个人的身上。那韦巨源又该怎么说呢“魏御史,请跟我来。”李仙童依旧在前引路,“事发突然,韦巨源被擒之后就地关在了大都督府里,离此不远。”“好。”二人在大都督府里穿行了一阵,到了一个待客的别院,有一些军士在这里严密看守。“打开房门。”李仙童指使军士,打开了一个巨大的铜锁。门刚刚一推开,魏元忠就看到一双悬空的脚再一仰头,有个人身穿绯色官袍的人双脚离地的悬在梁上,歪着头脖子已断,一脸酱黑色,舌头吐了出来。“岳父大人来人,来人哪”李仙童凄惨的大叫了一声,慌忙招呼军士上前,将悬在梁上的那人抱了下来。“韦司马,断气了”“适才看他还好好的”“这是畏罪自杀了吧”军士们在议论纷纷。“岳父大人”李仙童扑在韦巨源的尸体上只是哭号,哭得很是伤心。魏元忠对眼前这一切根本就在预料之中,因此冷眼旁观一言不发,只在心中说道,死无对证干得漂亮第0279章 惊涛骇浪军营中,帅帐里。老将军李谨行单独会见薛绍,听他前后仔细的分析了一通,良久无语。薛绍看了一眼帐外,天边现出了一丝鱼肚白,就快要天亮了。“薛公子,依你所言,老贼从一开始就在摆布陷阱,要构陷老夫与程务挺”李谨行道。薛绍点了点头,“程务挺被陷害,已是事实。老将军的危险,近在眼前。”“此前朔州一役的惨烈与凶险,老夫已然听说。”李谨行说道,“老贼真不是东西,居然弃军国大事于不顾也要陷害程务挺。恶来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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