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千万恕罪”居然下跪一旁的李仙缘直接愣住了。再怎么说武攸暨也是个五品郎将,论官职不比薛绍的小啊薛绍看着拜倒在堂中的武攸暨,嘴角轻轻一扬,冷冷的笑了。“武将军如此大礼,薛某不敢承受。”薛绍说道,“我只是奇怪,既然你口口声声的说武舍人很有讲和之诚意,他为何没有亲自前来”“这”武攸暨无语以对。李仙缘一个劲的给薛绍递眼色,示意他不要太过于咄咄逼人。薛绍视而不见,继续道:“武将军,可否与我说句实话”“薛公子尽管下问,在下知无不言。”武攸暨说道。薛绍点了点头,问道:“你来登门谢罪一事,令兄武舍人,知情否”“”武攸暨略微一怔,片刻间无言以对。很显然,武攸暨不是一个善长说谎的人。第0382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薛绍心里已然明白,武攸暨今天的登门谢罪,绝对是与武攸宁没有半点的关系,他是瞒着武攸宁来的。再有可能,武攸暨是听了他妹妹玄云子的话,才会代替他的哥哥前来登门谢罪。当然,这些并不出乎薛绍的预料之外。虽然还没有直接交锋,但从一些事迹上可以看出武攸宁的一些个性。似他那样贪婪跋扈之人,是不大可能扯下脸皮来给谁登门道歉的。否则在一开始,他就不会那么不计后果的咄咄逼人。不过武攸宁也交了一些好运气,他有一个谦和诚恳不遭人厌的老实弟弟,和一个冰雪聪明广结人缘的漂亮妹妹。至此,薛绍呵呵一笑,“武将军请起有什么话,我们可以慢慢细谈。”李仙缘一听这话知道事情有了转机,连忙出面相劝,请武攸暨起身回席,坐下详谈。随后武攸暨就拿出了一份清单交给薛绍,上面陈列了大量的玉器古玩与名人字画,以及上品越瓷、西蜀锦缎等物,无不精美奢贵。就是那四辆马车上装的八大箱子物件。武攸暨说,这是他们兄弟二人提前赠送给薛驸马的新婚贺礼,望请效纳。薛绍心里清楚,说是新婚贺礼,实际的用意应该是为了弥补自己在蓝田县的佃田荒废,和宫中生意断绝的损失。他粗略估算了一下,这八箱子财宝应该足以再建一个“瑶池玉林”了。那些损失和这些东西比起来,九牛一毛。就算是对长安的大官富户和现在的薛绍来说,这八大箱子也是一笔不小的巨款武攸暨还说,他们已经主动停止了给内廷供货的商事,还请薛公子马上派人接手。此外,武攸暨还愿意用自己在长安城南的六顷永业田,与薛绍在蓝田县的田产进行更换。大唐五品以上的通贵官员,可由朝廷赐予永业田。“永业”二字顾名思义,是可以子孙传承的田产。薛绍在蓝田县的十顷永业田产,就是从父辈那里继承来的。按照大唐的律法规定,永业田子孙世袭不用给国家上税,是达官显贵们的安生立命之本。长安这地方寸土寸金,达官显贵多如牛毛但是田土却是非常有限。按律来说,武攸暨身为五品京官可以分得六顷永业田,但是能否真正分发到手、或是分在哪里可就难说。正是托着武则天的这一层关系,他才在长安分得了六顷良田,这是令所有京官都要垂涎三尺的事情。远的不说,薛绍现在也是五品通贵了还即将要成为驸马了,但是他在长安没有分到一寸田土。因此,当李仙缘听到武攸暨说出这话时,直接就给傻了眼。“一切都怪家兄用人不当,害得公子的佃田无人租种,荒废下来。”武攸暨殷切恳恳的道,“在下愿意承担这笔损失,还请薛公子不要怀疑,与在下更换永业田”说罢,武攸暨就主动献上了自己的田契。这下,就连薛绍也觉得有点惊讶了。武攸暨主动提出用自己的六顷京城良田兑现蓝田县的九顷田产,乍一看起来像是薛绍亏了。但论其真实价值,这比交换远比那八箱珍宝还要更加富有“诚意”李仙缘不停的用眼神示意薛绍,收下、收下这简直就是一笔天降横财薛绍拿着田契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将它原封折好退还到武攸暨面前,“君子不夺人所爱。”“公子若是嫌少,在下愿再奉上一座地处安邑坊的庄院,一并与公子调换蓝田县的田产如何”武攸暨连忙说道。李仙缘咧着嘴直吸凉气,看样子很是替薛绍惋惜,恨不得自己跳上前去把那份田契抢了,这可是能供子孙几辈子衣食无忧的摇钱树啊薛绍呵呵一笑,“武将军误会了。我这人向来便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我看你颇有诚意,这次的误会就算到此为止了。八口箱子我收下,田产你自己留给子孙享用。但有件事情请你记住,我之所以愿意接受和解,完全是看在你和你妹妹的份上。而且下不为例”言下之意,薛绍只是买了武攸暨和玄云子的帐,仍未把武攸宁放在眼里。“”武攸暨枯着眉头无言以对,求助的看向李仙缘。李仙缘连忙站了出来,说道:“武将军,既然薛公子已经答应和解,就是万幸。至于其他的事情来日方长,慢慢调解。”“好吧,李兄所言有理。”武攸暨拱手对李仙缘一拜,又对薛绍长长一拜,说道,“既如此,在下不敢多作叨扰,就请告辞了。”薛绍点了点头,“李兄,代我送一送武将军。”“好。”二人结伴而来,又结伴而去。稍后薛绍叫月奴和陈管家来一起清点八箱财物,收入库房。虽然跟着薛绍见多了世面,月奴等人仍是对这笔财宝有些惊叹。“公子,这一对武家兄弟还真是富得流油啊”月奴拿着一对儿玉马,惊讶的道,“光是这一对玉马,就已是价值不菲了”“我说过了,田地里的损失,我会十倍的讨回来。”薛绍漫不经心的道。“依我看这都百倍不止了”月奴嘿嘿的傻笑,“好,好,管叫他为富不仁,我们就替天行道杀富济贫”薛绍淡然的笑了一笑,心说,这一次送来的财物越多,就代表我与武攸宁之间的积怨就越深。无妨,兵来将来水来土掩。最终鹿死谁手,拭目以待“月奴,派人去把虞红叶叫来。”薛绍吩咐道,“告诉她,本公子终于有钱资助于她了。要她马上着手恢复宫里的生意,并且广招人力多购房舍,准备十倍、百倍的扩大作坊生产与商肆规模”“是,公子”薛绍拿起一副字画来随意看了看,不由得暗自会心一笑,心说我正愁没钱,这笔横财来得正好武攸宁啊武攸宁,你还真是没少收刮。你惹谁不好,惹到我的头上这回就暂且放过你,只是借你的鸡生几个蛋。下次再敢找我麻烦,可就要连你的鸡窝都给一锅端了稍后薛绍等人带着妖儿,一起去祭拜了她的母亲。回府的路上,薛绍独自骑马先行一步,准备去皇宫约上太平公主,挑个吉日良辰去昭陵祭拜薛绍的先父先母。依旧走的是北面玄武门,薛绍先在讲武院落了脚,然后让这里的执事宦官去宫里送信。皇宫里规矩严,太平公主要找薛绍容易,薛绍要找太平公主,可就不那么轻松了。薛绍吩咐跑腿的小宦官说,最好是能把内偈监朱八戒请过来一趟。关系到内廷生意上的一些事情,薛绍还得和他商量商量。小宦官领命而去。在讲武院里和萧至忠谈到一些事情之后,薛绍斗然想到,现在不正是上官婉儿的例行读书时间吗心念至此,薛绍结束了和萧至忠的谈话,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推开窗户看向秋瑟院那边,薛绍顿时眼前大大一亮。上官婉儿果然在这里。但是,今天这里还多了另外一个同样惊艳如仙,也令薛绍好奇的身影。玄云子二女就像是一对儿结伴踏云出游的仙女,在落英缤纷的树林间闲散游走。两人像是在共同研读一本书籍,时不时的指着书本窃语几句,或是嫣然而笑颇为默契和畅快。薛绍就不解了,要说玄云子和太平公主有所往来,还可以理解。但她怎么还和上官婉儿走到了一起,看那情形二人的关系还挺密切难道真的是物以类聚,美女都是习惯了扎堆儿出现想必玄云子在皇宫内廷挺混得开。秋瑟院这种地方虽然不算什么机密所在,但是一般的宫女都是不敢随意跑到这里来瞎逛的。更何况,还是和天后的贴身秘书同进同出。正嘀咕着,上官婉儿和玄云子同时看向了薛绍这边。然后,二女一同掩嘴而笑,又同时翩然而去。薛绍不由得表情一窘,很有一点“偷窥”被逮了个正着的感觉,心里暗暗骂咧,你们合起来搞什么飞机二女消失在了薛绍的视线里。薛绍刚刚拉上窗户,跑腿的小宦官来回报说,太平公主亲自来了,车驾已到讲武院外。此外尽是男子公主不便进入,还请薛公子亲自出迎。薛绍心想来得正好,倒是省去了传话的麻烦,于是下楼到了讲武院门口来,太平公主的车驾果然在此。看到薛绍走出来,太平公主自己下了车。看她动作轻盈神态轻松,想必心情不错。薛绍上前当众见了礼,太平公主将薛绍叫到一边笑嘻嘻的小声道:“薛郎,难得你会主动约我去玩儿,什么时候出发”“前往昭陵祭拜,那是玩嘛”薛绍摇头笑了一笑,说道,“我的先父先母,陪葬在你的皇爷爷太宗文皇帝身边,我们要去那里祭拜,得要认真准备不能有丝毫的马虎。”“是是是,你说的都对”太平公主心情颇佳笑嘻嘻的道,“你放心吧,我会让朱八戒打点清楚的。你我二人只管前去祭拜便是。来回的路上,好歹也该游山玩水嘛”薛绍只好点头笑了一笑,“好吧,有空就玩一玩。”太平公主喜笑颜开。正说着,秋瑟院的方向走来几个人。薛绍与太平公主同时扭头一看,原来是上官婉儿与玄云子带着几名小宦官正往讲武院这边走来。“哟喝,她们也在”太平公主眨了眨眼睛,然后狐疑的斜睨着薛绍,“薛郎,你好福气呀”薛绍努力做出一副茫然的样子,“此语何解”太平公主鄙夷又忿忿的瞪着薛绍,瓮声道:“上官婉儿文彩飞扬,刚好可以撰写祭文;玄云子道法玄妙,可以主持祭礼法事。你说,我让她二人陪我们一同前往昭陵祭拜,好是不好”薛绍心里条件反射似的蹦出几个字来那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就怕三个女人一台戏,会否有点招架不住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那恐怕不方便吧”“哼、哼口是心非”太平公主忿忿的咬牙碎碎念,“我看你分明已是心花怒放、急不可待了”第0383章 争芳斗艳上官婉儿与玄云子远远走来,最初可能是没料到太平公主也会来,但既然已经现了身就不好再转道回避,于是双双上了前来给太平公主见礼。薛绍在一旁站着,三女一男好像刚好站成了一个“口”字。太平公主仿佛有点忿忿,好几次眼神示意薛绍你为何离我这么远薛绍不由得暗自一笑,小女孩儿就是这样,喜欢在别人面前秀恩爱,尤其是别的美女面前。于是他趁太平公主与上官婉儿与玄云子闲聊时,很不经意的走近了太平公主与之并肩而立,轻轻的将手搭在了她的腰上,比较亲昵。神奇的是,上官婉儿与玄云子不约而同的像是什么也没有看到一样,仍像当初那样和太平公主言笑生欢。太平公主却很是受用,心情都像美丽了几分,说道:“婉儿,玄云子,两日后我将与薛郎前往昭陵祭祖。不知你二位可否同行”上官婉儿与玄云子略感意外,但都爽快的答应了。“那便好了。”太平公主挺高兴地说道,“婉儿,你文彩飞扬,就请你写几份祭文,分别用来祭祀太宗文皇帝与文皇后,以及薛郎的先父先母。玄云子,到时还得劳请你来主持祭礼法事。”“自当如命。”二女同时应诺。“别说这种话。”太平公主笑嘻嘻的道,“这完全是我和薛郎的私事,是把你二位当了朋友,请你们来帮忙的。你们可以拒绝的。当然,如果你们肯帮忙,我们也会很高兴,很感激。”上官婉儿与玄云子自然没有再出口拒绝的理由,纷纷说很荣幸能为公主殿下效劳之类的话。薛绍在一旁听得好笑,难道说女人都是天生的演技派听她三人说话,都在努力的装淡定、扮矜持,好像彼此就是深爱多年的好闺密一样。但实际上,三人之间隐隐有一种浓浓的醋意和战意在弥漫。这情形,就像是三只骄傲的开屏孔雀到了一起,虽然彼此没有发生战斗,但都在努力的张开自己美丽的尾巴,都想要博取更多的眼球赢得更多的赞美。很自然的,薛绍自己就是这三只斗艳孔雀的唯一观众与评委。而他现在和太平公主偎依在一起。所以太平公主感觉很妙,芳心暗喜很有成就感。三女并未多聊,上官婉儿与玄云子很快就告辞而去,太平公主也没有挽留。薛绍猜想,上官婉儿与玄云子往讲武院来怕是别有用意,只是不想在这里碰到了太平公主,因此只得借故早早离去。太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