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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微笑道,“要想飞得高飞得远,就必须要有一个相当值得信赖的人,紧紧的拽着那根线不松手。”两位将军终于恍然大悟,“我们明白了”“当真明白了”薛绍笑而问道。“但有问题,我们就去请教太后嘛”两位将军憨憨地笑道。“不可。”薛绍正色道,“太后已经归政退回后宫哪能随便接见带兵的将军,后宫那种地方又是你们能随便进的吗”“那该如何是好”两位将军迷茫了。薛绍呵呵直笑,当场写下了一张纸条交给他们,说道:“若有急事,带上它去太平公主府求见主事宦官杨思勖。他会安排好一切”“多谢大将军”二人大喜的收下。听了薛绍的那些点拨他们已经不难意识到,万一裴炎想要趁薛绍走后铲除右卫的旧将夺取洛水大军的兵权,那这张小小的字条就是大将军预留下来对付裴炎的“锦囊妙计”,同时也是他们二人自己的“保命符”“洛阳之事,就拜托二位将军了”薛绍对党金毗与郭大封,拱手长拜。“大将军如此器重,我二人必当誓死相报”五日后,经过了一番紧张的忙碌与准备,薛绍麾下的十万大军终于是要誓师出征了。因为薛绍被授“朔方道行军大总管”,十万王师就又有了新的军号,朔方军皇帝依旧称病不朝,垂帘听政的武太后代替皇帝前来主持誓师大会,并亲为薛绍颁赐斧钺。十万大军布列整齐,一眼看不到边际。面对这些将士,武则天感觉他们的呼吸之声都已化为一阵惊风,吹得这校场之上的战旗在猎猎的翻滚。“泱泱大唐,赳赳健儿”武则天由衷的感慨,“何其盛哉何其壮哉”“请太后训示”薛绍上前,将行军管记苏味道写好的檄文递上,示意她宣读檄文以壮军威。“不。”武则天微然一笑,“你是主帅,你是军魂。我今日只来颁赐斧钺,绝不喧宾夺主大将军,你来”“太后,还是你来吧”薛绍小声道,“以往都是主持誓师的帝王、太子或宰相人等念诵檄文,这是军中不成文的规定。”“你来。”武则天微笑,但是说得很坚决。“好”薛绍也便不再推辞,手拿檄文站到了高高的点将台上。十万将军看到薛绍站定,同时挥起手中的兵器大吼了一声,化作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喝,仿佛平地起惊雷武则天深呼吸了一口面露微惊之色,“军威如此磅礴就连本宫,都已似热血沸腾了”薛绍站在高高的点将台上,看向远方。仿佛到了天地接壤之处,也无法看到大军阵的尽处。那站在远处的士兵,非但无法听到自己的话,就连自己的人影恐怕都看不到一丁点。但是薛绍相信,自己的意志可以通过将士们的口耳相传,一一传达到每一个地方展开檄文薛绍细下一看,文辞极其华美行军管记苏味道少年时代就以文采卓尔而著称,后来进士出身做了个县尉。正因为他的文章写得好,才被裴行俭拉到身边成为了行军管记相当于司令部参谋与主帅秘书。薛绍心想,这檄文华美归华美,可是我都看得有些拗口和费解,那些读书少甚至目不识丁的将士,能听得懂么思及此处,薛绍把刚刚展开的檄文缓缓的折好又放回了囊中,并且走下了点将台骑上了他的威龙马。众皆惊愕,大将军要干什么薛绍骑着马小跑前进,走到了将士们的行伍之中,将腰上挎着的太乙御刀拔了出来,大声道:“我的袍泽弟兄们”“诺”铺天盖地的呼声滚滚而来,卷起大校场上的阵阵黄沙一阵乱舞薛绍骑着马在行伍之中来回的小跑,高举手中的太乙御刀大声道“你们还记得裴公吗”“记得”薛绍摇了摇手中的刀,“很好裴公曾经带领我们,和我们的先辈们,狠狠的揍过突厥人。每一次他们都被揍得像孬种一样,跪在地上认输求饶”“可是裴公一去,他们就又不老实了”“他们造反了”“他们在西北,杀了我们成千上万的弟兄”“抢走我们数十万的牛羊”“他们烧我们的城池”“杀我们的亲人”“抢我们的女人”“还骂我们大唐的男人,全是没用的孬种”将士们汹涌的怒吼起来,“杀了他们”薛绍骑着马挥舞着他手中的战刀,在行伍中间来回的奔驰与鼓动,疯狂的怒吼经久不息甚至越来越烈武则天很吃惊,“他一个人,竟然能够同时鼓动这么多的人”“很好”“裴公的儿子们”“我的袍泽弟兄们”薛绍挥舞战刀往来奔驰,大声的喝道,“现在,我就和你们一起去西北”“我们这就让突厥人知道”“就算裴公不在了”“他们”“仍然只能跪在地上,认、输、求、饶”“跪在我们”“大唐的男人面前”十万人的大军阵,沸腾了“吼”疯狂的吼声,让静静流淌的洛水都翻起了浪花。远在洛阳城中的百姓大惊失色,还以为发生了地动之类的灾难。武则天,为眼前一幕彻底的震惊了原来,这就是薛绍作为一名统帅之时,才会展现出来的独到之处第0580章 生死劲敌朔方军出发了,旌旗蔽日连绵百里。十万男儿都和薛绍一样,把家和思念扔到了身后,奔向了苦寒又凶险的西北战场。时值秋日,比起寒冬和春时雨季这样的日子来说行军要显得轻松一些。但九月鹰飞之时,也恰是北方游牧人传统的狩猎季节。一整个夏天,丰美的水草已经把他们的牛羊和马匹养到了剽肥体壮,养精蓄锐已是足够。冬天就快到了,他们得为过冬做准备。历来,中原的茶叶、丝绢和秋收后的粮食是大漠上的胡人最爱,娇艳欲滴的美人儿用来暖被窝则是神仙般的享受。可是这些,他们自己都没有。于是,战争对草原上的游牧人来说显得犹为重要,就如同他们一生下来就需要呼吸、喝水和吃饭一样必不可少。因此,几乎是从有文字记载开始,中原的农耕民族与大漠上的游牧人之间的战争,就从来没有停止过。划地而居的中原人大多依凭城池采取守势,游牧人则是充分利用他们得天独厚的骑兵机动力优势,大多数是采取游击战的策略在边境各地骚扰,以劫掠财货与人口为主。行军的路上,薛绍一路都在寻思这些。其中有很多渊源与道理,当世很多人都能了如指掌。但是有一些,是除了薛绍没人知道的。因为他的身体里有着一颗来自千年后的灵魂,他比旁人更加清楚,眼下这一拨突厥人将要给中原大唐带来多大的祸患。他们发动叛乱的“时机”,选得实在是太刁钻了因为高宗皇帝的去世,大唐的君权交替出现了问题,大唐内部因为最高权力的斗争陷入了空前的混乱。内部问题尚且没有理清,大唐又何来精力管理附庸和对付外敌呢此前,大唐还曾经草率而且错误的处斩了伏念,这激起了草原人的义愤和对大唐的不信任,再加上有前两次叛乱打下的“群众基础”,这便使得叛军更容易凝聚在一起。再者大唐近年来战事频仍,军力和民力都已显露疲态,国库日渐空虚,对突厥人的防范与镇劾之力自然空前减弱。大唐与突厥的此消彼涨,就像是一个人自身的免疫系统出了问题,稍有一点病毒的感染就容易生病,而且是生大病用一个不太恰当的形容来说,这一次阿史那骨笃禄的叛乱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在战争开始之前,薛绍首先要做的就是认清敌我。在鼓舞麾下将士的时候,他壮气磅礴的宣称要打得突厥人跪地求饶。可是他自己心里非常的清醒,现在的唐军已经不复裴公挂帅时的盛壮与威风。相反的,突厥人的实力已经得到了极大的增强。起事才不到三个月,他们就已经能够动用十万人围攻丰州一个弹丸之地,为洗劫河陇马场而围城打援了。以一名统帅的直觉来判断,这肯定不会是他们的全部兵力。至少,他们会留足一半以上的兵力作为后援和备用并且把守老窝。也就是说,保守估计突厥人现在应该有了二十万大军的实力再者,现在的突厥叛军首领阿史那骨笃禄汲取了前“两任”先辈的经验和教训,变得极其的谨慎、诡诈和狡猾。从他在边疆的一系列军事部署来看,这已经不是以前那一拨只知道放火打劫和愚昧冲杀并且内乱不断的突厥叛军了。他们对大唐边境的虚实了如指掌,他们有了严密的组织和详实的军事计划,他们把围城打援、声东击西和调虎离山这些诡奇战术运用得出神入化,还把薛绍曾经用过的“奇袭黑沙”的战例,现学现用的搬到大唐河陇腹地给用上了,一次就捞足了十八万匹战马的丰厚战利品。草原上别的没有,会骑马会射箭并且想到战场上捞一把的男人,满地都是。这批战马至少能让阿史那骨笃禄,再武装起十万以上的骑兵三十万突厥骑兵,这么庞大的敌群是以往裴公都没有遭遇过的。此前的两次突厥叛乱,裴公挂帅以三十万大军出征讨伐突厥,就像是老子教训未成年的小儿子,直接摁倒在地脱了裤子就打得哇哇大叫泥熟匍和伏念,基本上没有什么可以抗衡的余地。现在薛绍面临的情况则是大相径庭。那个逆子已经长大成人正当青壮,而老子则是老态显现而且身患疾病了情况,非常不容乐观薛绍越来越觉得,裴炎这次给自己穿的小鞋,实在是有够卑劣。他居然又像上次的伏念事件一样,以私废公置军国危机于不顾。曾经,薛绍对裴炎的印象还没有坏到什么份上,还有过与之和解并合作的经历。但是现在,他已经对裴炎彻底的失望了。于私来说,自己恨不能马上一刀宰了他;于公来说,大唐在这样一位自私浅陋的首席宰相的带领之下,别说走向什么辉煌,不一条道走到黑就不错了与其让裴炎一心谋私的瞎折腾,还不如让武则天出面执政接管大权薛绍认为,作为一名政治家来说,武则天的责任心和思想觉悟绝对要高于裴炎。哪怕武则天对自己的政敌再残忍,哪怕她夺权的手段再狠辣,至少她不会拿军国之事当儿戏,她也不会因为私斗而废了国家民族之大事。这是薛绍现在心中,最明确的想法大军出发后因为马匹不足,走得并不快。副将李多祚押运的粮草队伍还能看见长安的城池,吴铭和郭安率领的斥侯已经飞驰到了百里开外。此前丰州与夏州等地送来的战报语蔫不详,并不足以判断敌军虚实。薛绍对斥侯们寄予了厚望,希望他们能够第一时间打探到自己需要的一切军事情报。大军一路北上,五日后已经接近泾州边境,这里是离长安最近的战难灾区,数日前突厥人洗劫了这里的三处马场,劫走数万马匹。薛绍派出的斥侯终于回报消息,同时也带回了两个薛绍没有想到的人,狄仁杰与赫连孤川斥侯说,狄公有要事特来向大将军汇报。薛绍接到狄仁杰,见他一身烟土狼狈不堪人也黑瘦了一圈去,惊讶地问道:“狄公何以在此,还弄得如此狼狈”“一言难尽”狄仁杰苦笑道,“至从上次接手大将军行刺一案后,狄某不敢懈怠一直严加追查。幸蒙大将军厚恩许我通关文书,狄某追寻线索一路到了丰州边境。正要有所斩获之时突厥叛军前来犯边,丰州都督崔智辩出师兵败,狄某险些被乱兵所杀。幸有赫连孤川等几位壮士一路拼死保护,狄某才得以退至泾州。不料还没喘上一口气,突厥的叛军居然敢大妄为的杀进了关陇腹地,劫掠了泾州的马场几番兵乱,狄某没能擒获贼首却落得如此狼狈境地,实在惭愧”“遭遇此等兵灾狂澜,绝非个人之力所能挽回,狄公大可不必自责。”薛绍问道,“适才我听狄公说,没有擒获贼首想必,狄公已经知道贼首是谁了”狄仁杰深吸了一口气,“这恐怕,是狄某此行唯一的收获了”薛绍轻皱眉头的点了点头,“看来,确是与突厥叛军,脱不了干系。”“没错。”狄仁杰说道,“大将军此次奉军北伐,还定会与此人交上手。”“他是谁”“阿史德元珍。”狄仁杰说道,“此人曾是单于都督府治下的一名酋长,后来因为犯法被拘。阿史那骨笃禄起事之前第一个就想到他,于是不惜犯险从单于都督府的监牢之中将此人救出,然后拜他为谋主军师,对他言听计众”“阿史德元珍”薛绍深吸了一口气,“我在洛阳的时候,就听说了这个人的名字”“大将军,你一定要小心此人。”狄仁杰说道,“此人虽是出身突厥阿史德贵族,但从小在中原长大,对中原的一切都是了如指掌。再加上他曾经在单于都护府和一些边境州县为官,对大唐的边防和国政也都相当的熟悉,他甚至能说一口非常流利的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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