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你家的银三姑娘跑没见了,殿下一定休了她找到也不要她,殿下一定休了她。殿下只要我家的姑娘,这不,一、二、三、四、五、六,我家的姐妹生的好,这全是给殿下的”说着,把殷兰对着梁未狠狠一推,不看梁未的神情,大哭道:“要我家的,要我家的”生病的人本就心思敏感,殷若又是装满酸苦的人,想到自己的难,泪水如汪洋大海般出来,对着梁未倾盆般落下。她的一大段话,刚咳过的嗓子,有些字哑的根本没出音。还有她的姿势,坐在床上揉得零乱的被子里,叉腰拧身凶神恶煞,配上呼吸不畅忽闪的鼻翼,满面虚汗的脸儿,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梁未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都病成这个德性了,该说的话一个字没有忘。自从黑施三出现在殿下身边,就只有两个意思。一是争抢铺面,二是送姑娘。换个地方说,梁未一定生气。这会儿他可怎么生气呢殿下迁怒于殷力、殷贵,认定是他们进来探病,勾的黑施三狂性大发。梁未冰寒的眸光挪向殷力,在这眼光之下,一个字不说,也应该明白殿下的意思。殷力、殷贵怔怔的看着殷若,反应慢上一拍。殷若先看到,殿下这种眸光从来没有好事情,殷若哪敢这就放殷力离开,哭的更凶:“近前来,我要和他们好好理论。你们给我近前来,当着殿下,说个清楚”她病的七荤八素的,由直觉当家。直觉上,此时不管撒娇也好,还是耍赖也好,都可以赢。梁未无奈,知道这小子不说完话不会罢休。他无从推敲自己此时的心情,也没有想到推敲,反正黑施三高兴就好。淡淡的抬了抬手指,吩咐道:“近前来,也别太近。”冰冷的眸光收起以前,殷力、殷贵看到一些,也就让两个人大为警惕。察觉到随时会有泪,这不符合殷家对黑施三的感情。走过来以前,殷力、殷贵竭力的收起泪水,只把发自内心的关心留在面上。------题外话------二更送上。第八十八章 ,金胡败走殷力、殷贵稳住心情,对着床前走去。两道目光在他们的脚步上,梁未计算着距离,在殿下认为合适的地方,眸光如两道寒箭,再次放到殷力、殷贵的面上。殷力、殷贵老老实实的站住。借着这几步的钟点,殷若神智恢复一些。她想到刚才指责银三的话,其实莽撞过了。殿下坐在床前。她居然到现在才明白。殿下能坐在黑施三的病床前,黑施三病中的一举一动,都将影响殿下对殷力等人的看法。她抬眸对梁未看去,仿佛能再看出殿下更多的关切,随着这样动上一下,低低的咳再次出来。她的眸光里深意流连,幽幽的似一面古镜。虽没有焦急之色,梁未也误会了,温和地道:“我不走,你别着急,你慢慢的说吧。”殷若再一次想到,殿下对黑施三是真的很好,相当的好,有时候算格外的宽容。这样的殿下,殷家不是得罪不起,而是万万不能得罪。自从尧王梁未到北市,纪律逐渐严明,为人也没有不恰当的地方。从仰视贵人的角度上来看,殷若一天比一天尊敬他。因为尊敬了,休书也就有指望。倘若在此时把殷家贬低到与金家同样的位置,引出新的无妄之灾,殷若哪还有资格当少东家。她喝下两口殷兰送来的温水,以保证喉咙的湿润,边想着,边慢慢的说起来。以她这个时候的身体,也装不出来有意的拖延,每一句的气喘,也都是真实的。梁未由不得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听着,免得听漏了字,他问的话,黑施三又要再说一遍。殷力、殷贵除去同样的心情,也意识到叔侄在殿下面前的这场对话,将对殷家至关重要。“殿下,有一回您责备我,出门以前就上姐妹们,是不是有不好的居心,”梁未嗯上一声,他是在卓记酒馆接受黑施三请客时,在那个晚上问的他。殷若颦着眉头,一点一点的圆这个谎话,并且还要能做到把后面的话也兼顾起来。她的话就更加的慢了,不过房里听她说话的人,不管是梁未也好,还是殷力、殷贵,都不会介意。“我大了,我有心爱的人。”殷若面上流露出酸楚,她本是有亲事的人啊,她正大光明的定下。梁未以为黑施三留下殷家,又要胡说八道一通,他抱着哄她的心,这一句话在意料之外,梁未迅速在黑施三面上扫一眼。见她病中发髻凌乱,乌发不再夺去动人的感觉。泼墨般的黑肌肤本是珍珠般润莹,随着病黯然下来,小巧挺直的鼻子、乌溜溜总有用不完灵气的大眼睛,就在这病态之美中异军突起般眩目。梁未微微地勾起嘴角,不知哪一个有福气的让黑施三相中,黑施三生的相当好看。但是再一想,梁未嘴角勾的更高些。捣蛋黑施三嫁人,只怕婆家的瓦不够她上房揭的。与她两情相悦的那个人,要有足够的能耐应付她才行。带着挥之不去的笑意,梁未不知不觉的陷入殷若的话中。“可是我家的长辈另外挑了一个人,他们压下来,我不愿意,就拼命的想对策。”梁未笑意更深。按自己的心意坚持到底,哪怕出尽八宝也不回头,这不正是黑施三的本性。在殿下认识黑施三以后,没有一天不这样的看她。“然后呢,”他欣然的很愿意听,主动的发问道。九双眸光不约而同的看向梁未,殷若、殷力、殷贵是三个人,加上殷兰六姐妹。哪怕都知道直视有罪,眼神也直勾勾的没有中途怯懦过。然后不就来到殿下你的身边这是九个人的心声。殷若与金财宝虽不是两情相悦,但在先来后到上面,金财宝占先,殷若说已经有愿过一生的人,这话并没有说错。殿下的自我感觉有时候很良好,人有的时候迷乎在一个地方上,自己也看不出来,毕竟不是人人掐指一算诸事清明。梁未对殷力、殷贵又是一瞥,暗想本王想听听不行吗直到殷力、殷贵再次低头。对殷兰六姐妹视而不见,对殷若笑意不减,大大方方的承认:“我爱听,你接下来拆了你家的墙,还是捅了长辈家的老鼠洞”殷若慢吞吞地道:“然后我就听说金家的姑娘爱慕殿下”“咳咳,”梁未没有想到话锋一转,还是他不爱听的话,就到自己身上,让口水呛住。磨剑在房外听到魂都吓没有,他留下的有田家医生,招呼道:“快快,”带着医生直奔房中,磨剑对着梁未就打量,医生抬手就去抓梁未手腕。梁未面色微沉,一挥袖子把医生掀翻在地,怒道:“大胆”“通”地一声,医生带着药箱在地上打一个滚,呲牙咧嘴的有呻吟声出来。有殿下有这里,房中除去殷若说话声,再就寂静的好似没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一声出来,殷力、殷贵随时担着小心的人,膝盖一软,差点没跪下。殷兰六姐妹没撑住,惊弓之鸟的心头一震之下,毁天灭地般的压的她们伏到地上,瑟瑟着不敢抬头。生病的人更加不能受到猝不及防,殷若脱口惊呼一声:“啊哟”手抚着胸口,往前俯身趴在娇黄色绫被上,人人听得她喘息加重。眼前一黑,是梁未走出床前,随后一只温暖的大手按在她的脑后,轻轻的抚摸两下,柔声的话传到耳朵里:“别怕,我在这里呢。”另外还有磨剑的苦苦哀求声:“这里不是殿下久呆的地方,殿下格外加恩给施三,您给的已经太多了,请回去吧。”“通通通”,磨剑的叩头一声接着一声,声声都带着力气。磨剑都快吓死了,殿下也咳起来,这分明就是疫病的症状,随时随便地就能过上病,一旦过上病症状即时就出来。磨剑哭了:“请殿下为奴才们想想,您要是有个闪失,京里太后要奴才们的命。”砺刀在外面听到,和曲瑜等人一起进来,乌压压的在房里跪满,又跪的房外也是,齐声道:“请殿下保重身体,请殿下这就回营。”殷力、殷贵哪敢不跪,院子里的商人也不敢不跪。不过商人们中暗暗欢喜的不少,他们听不到房中的动静,还以为黑施三就要一命呜呼。临时拥戴金胡的商人们,以为自己这回选对道路,都有得意在面上出来。金丝跪下来后,心思转个不停。祖父让她讨好施三少,如果施三少死了,她应该哭的很伤心吧。一念至此,金丝发挥她的强项,放声痛哭:“施三少,你可不能死啊。”传到房里,殷力、殷贵、殷兰六姐妹一起听出来金丝的声音,鼻子一起让气歪,在肚子里骂个不停,你才要死呢,你怎么不去死,事情都是你惹出来的。金丝虽爱慕梁未三年,梁未对她半点儿不熟悉,让磨剑等人劝驾已是心头火起,还没有发作呢,就听到外面嚎丧。“滚”梁未咆哮,提起脚来把磨剑踢出去一步,对着曲瑜等人再骂道:“滚出去”但是也能体谅到磨剑等人的心情,阴沉着脸坐回去,自己挽起衣袖,对战战兢兢的医生吩咐:“你来诊脉。”医生膝行着过去,小心翼翼搭上手指。房内房外重回安静,金丝哪里还能再哭呢在这安静之中,梁未对殷若看去。见她乌黑的眼眸似含无数言语,以贵人的自以为是来看,施三舍不得殿下离开。殷若呢,也确实就是这个意思。忽然起来的这个变故,让殷若更能认清,殿下从来不是好惹的没看到他怎么发怒,说倒就倒个医生。不过咳上一声,满院惊悚。如果接下来的话回的不好,只能给自己家里惹出新的祸灾。如果接下来的话不能回,半截的针对殷家的话,以后可再怎么找到机会圆回来。再说后脑勺上还有殿下手掌的温度,殷若知道自己留恋它。黑施三若是不抓住这个村,后面只怕再没有这个店。殷若接住梁未的眸光,屏住气凝住神。她怕他这就离开,又知道自己没身份挽留。这是个病人,按磨剑说的,梁未坐到现在没有走,已是格外的开恩。既然开了,不在乎多一些少一些,何况黑施三的有趣古记还没有说完。梁未含笑:“别怕,说完它。”殷若目光悄挪,这房里跪的满满当当,她可不愿意说给这些人听。“出去”梁未叱道。曲瑜等人没怎么样,医生又让吓一回,手指从殿下手腕滑落,重新再放上去。曲瑜等人起身,但沉默的林立着,直到医生回话:“殿下暂时无事,不过这房里气味不好,还请殿下早早离开的好。”医生一肚皮的话说不出来,他不是扁鹊托生,没有症状表现出来就能诊断出来。殿下这几声咳没有事,谁敢保证回去不会病倒他还要小命的话,也是劝梁未这就离开。殷若一个字不少的听在耳朵里,知道自己太任性,垂下头暗自难过。梁未看在眼里。平时称得上盛气凌人的面容刚低,梁未就再次宽慰她:“别担心,我不走。”脉已诊完,他再对曲瑜等人板起脸:“还守在这里做什么怕薰不坏他”“请殿下允许我们写信回京,请一位御医过来。”磨剑、砺刀还是不动。仰起的面上,磨剑额头上已然泛青。这是个忠心小厮,梁未也意识到自己太任性。哼上一声,淡淡道:“写吧,只不要惊动太后。”“是是。”能使得殿下让步,磨剑、砺刀赶紧知足。叫上医生出去,让他继续守着锅灶。那里有一锅预防的药汤,是医生来到以后就煮上,只等熬好就给梁未服用。曲瑜等人再去守房门,商人们起身,看看黑施三不是就要归西,纷纷猜测出了什么事情,惹得小厮们劝,殿下大发雷霆。房里重归安静,只有黑施三带着惊喜的眼睛放光。“说下去。”梁未轻松的道。“嗯。”殷若乖巧的似只猫。梁未又要笑,怕打断她的话,又忍下来。“就是我听到金家的姑娘爱慕殿下,都说金家就要飞黄腾达,生意行当里挨得着挨不着的,都打算敬重他。”梁未一哂。殷若侧着脑袋对殷兰等人一瞄:“我家的姐妹生得也不丑,我就想来到北市,把姐妹们也送给殿下。一来请殿下为我作主,让家里的长辈不要拆散我们。二来,凭什么金家送姑娘就行,别人就不行。”气呼呼道:“我爹在金老掌柜手下吃亏,我长大不服,也在金老掌柜手下吃过亏,我就是不服他。凡是金老掌柜要办的事情,我一定拆台。”这话真真假假的,梁未却相信了。本来嘛,黑施三出门还带上姑娘们,打自己主意的心,是她出门以前就有。但一个小姑娘打自己的主意,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原因。金胡的名头,和施家曾有的过节,是个好理由。谁叫金胡确实有名气呢就比如现在,院子里站的商人们大半又归顺于他。梁未点头。殷若再说下去:“可等我来到北市,赐婚的却是殷家的姑娘。殿下,我这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