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敢瞒着朕做事,你们的胆子很大嘛“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白司垣说道,“况且并不止长孙扈一人的自状书而已,草民是活生生的证据,京城之内,也收集到了这一环一环栽赃的陷阱的证据,只要陛下下令重查当年谋反一案,定然能够水落石出,到时候究竟是自食恶果还是被人陷害,自然是一目了然”白司垣说话铿锵有力,一身的愤慨与正气,没有人知道当年那个神武的将军成为今日这个孱弱的男子,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儿臣请求父皇重查白家谋反一案”赵炎抱拳说道。“臣附议”“臣附议”赵谦与赵凌离开自己的座位,跪在大殿之上。群臣开始窃窃私语,面对如此局势,有几个人敢于挑战皇帝的权威呢他们不是皇亲国戚,触了陛下的逆鳞,只有死路一条周帝冷冷的看着大殿之上的三个年轻人,这三个年轻人曾经是他最欣赏的后辈,现在却一起与他作对他对这个儿子及其的失望,当年的真相真的那么重要么重要的难道不是江山社稷的稳固,难道不是大周的国力昌盛么铲除对大周的安稳有威胁的人,这到底有什么错为什么作为他的接班人的老二却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清楚重要的不是过去,而是将来他的眼神瞟了一下,几个想要附议的大臣同时被吓了回去,他又看了楚王一眼,让他管管自己的儿子,可是楚王在这个时候却在自顾自的喝酒,对眼前的惊险视而不见周帝面上的笑意转为柔和,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说道:“准奏当年的事情虽然过去良久,但是没有想到你们仍然记得,朕心十分的欣慰,白丞相德高望重,此事就交给他来查办如何”“臣必当竭尽全力”白丞相急忙起身说道。赵凌三人也觉得陛下的态度十分转换的太快了,心中虽然疑惑,嘴上齐声道:“谢陛下”周帝的目光又看向了白司垣:“你是此案要人,就随朕回京吧若是查明白家真的无辜,朕自然会还你清白”“谢陛下”周帝面上的笑容渐渐沉下,说道:“朕不胜酒力,你们继续”话落,起身离开大点,齐贵妃赶紧跟在他的身后,担忧的看了一眼赵炎三人。除了大殿,周帝的脸色彻底的阴沉下来齐贵妃小心翼翼的上前问道:“陛下,没事吧”周帝转身一巴掌扇在了齐贵妃的脸色,冷声喝道:“你教的好儿子”齐贵妃急忙跪下,垂眸说道:“臣妾教子无方,臣妾有罪,请陛下息怒”“你有什么罪,快起来吧,你可是未来的太后娘娘”周帝阴测测的说道。“陛下”齐贵妃吓了一跳急忙匍匐在地上,“不要不要吓臣妾”“你儿子是不是觉得翅膀硬了,现在都干跟朕作对了”周帝更加阴冷的笑了起来,“他不是想要为白家翻案么朕依他,朕也看看,他能够到哪一步”“陛下,炎儿自小跟先太子感情深厚,心里面不愿意认为最敬爱的哥哥是叛逆,不是真的想要跟陛下作对”齐贵妃急忙说道。周帝蹲下,抬起齐贵妃的下巴:“今日这一幕,也是你想要看得到吧”、第四百三十章 当年真相在二月十七这一日,离京两个月周帝终于又回到了京城。皇帝陛下不仅平安无事,还剿灭了叛党,大周国祚万年,实在是可喜可贺,京城百姓的面上无不是散发着真诚的欢悦,而一个半月之前的那一场搅动了京城混乱所带来的阴影,就此已经全部驱散,他们相信,只要有皇帝陛下在,这天下还是乱不了的,这京城更是乱不了百官归京的第二日,白丞相就开始着手调查当年白家叛逆一事,江小鱼早就收到了赵凌送回来的书信,将自己准备好的证据交给了白丞相,包括四姨娘以及跨熊。她相信,迎接光明的时刻即将到来,虽然心中对于周帝能够真的允许彻查当年的事情感到疑惑,但是这似乎又是一个机会,在这个机会面前,背后隐藏的秘密,似乎来不及被剥开,如果放过这个机会,未来或许将会更加的艰难,才会再寻得一个机会。而这一次,白司垣也跟随着众人回到了京城,不同于上一次的遮遮掩掩,这回子,他是光明正大的回来了,作为江小鱼的舅舅,理所当然被赵凌暂且接回楚王府照顾。当白司垣再一次来到了楚王府的时候,他的精神越发的衰弱,只是靠着一口气支撑着,他原先给自己预计最多再有三个月,但是他又以其坚强的意志再撑了两个多月,连柳如离都感叹他的意志力之强,超出了他的医术所能够判断的地步,只是这日复一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能够撑到哪一个时刻,是否能够得到真相大白的一日。“舅舅”江小鱼蹲在白司垣的前面,看着日渐憔悴的舅舅,心疼不已,“辛苦了师父已经在来的路上,待会儿就让师父为你好好儿的诊治一下,舅舅你一定会康复起来的,前几日就听师父说,他得到了一本古籍,上面或许能够找到医治舅舅身体的法子呢”“嗯”白司垣面上泛着平和的笑意,“小鱼,你做的很好你没有让舅舅失望”江小鱼垂眸:“没有给你们添乱就好”柳侧妃已经准备好了酒菜,就平安归来的楚王父子接风洗尘,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今年的第一顿团圆饭。安顿好了白司垣之后,江小鱼与赵凌手牵着手回到了听竹苑,小别胜新婚,已经有两个月未见的两人自然是有一腔的柔情蜜意要倾诉。“你瘦了好多”江小鱼心疼的摸着赵凌的脸颊,“听到你们在山上断粮那么久的消息,我担心的要死”赵凌抱着江小鱼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将她拥入怀中:“我何尝不是京城之内,我亦是担心你们的安危,好在一切都平安的过去了还在你们都好好儿的,好在我现在又能够拥你入怀了”“是啊,只有分别之后才知道,这样的日子到底有多美妙,多么值得珍惜”江小鱼在赵凌的胸前蹭了蹭说道。“我在泰山饿得头昏眼花的时候,虽然嘴上在劝说晋王应该相信陛下,但是心里面也隐隐觉得或许会死在那里,我除了觉得对不起父皇以外,想得最多的就是你了,那些曾经答应过你的事情,不能够陪你一一完成,又让你孤孤单单的留在世上了”“纵然前方有再多的情况危急的战报穿回来,我跟二皇子妃都是相信你们一定能够平安回来的,我们相信你们不是一般的男人”江小鱼笑道,“我从未想过你会真的离开我”两人默默依偎着,好一会儿江小鱼才问道:“我以为陛下一定会阻止你们替先太子与白家翻案的,可是没有想到陛下会这么轻松的同意了,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陷阱”“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大部分官员还是畏惧陛下的权威的,帮舅舅说话的只有我们三人而已”赵凌说道,“如果陛下非要将这件事情压下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他会这么做,我分析,一来防止我们用更加激进的手段,这个时候人心臣服,如果我们将事情弄大了,他脸上也不好看与其看上去被我们逼迫,不如主动松口,还能够博一个美名,二来或许陛下也并非特别在乎身后名,也许他认为以他的功绩来说,这一小小的黑点根本不会有损他的威名只是这件事情对老二的影响太大了,陛下不喜欢有人挑战他的权威,何况这个人还是他的儿子,他本性多疑,这回子只怕楚王府与晋王府都要被他猜忌上了”“是我们连累了你”江小鱼垂眸道。“别这么说,本来这件事情我们就责无旁贷”赵凌说道,“回来的路上我跟父王已经商量好了,纵然他或许会猜忌楚王府,但是只要这件事情之后,我们不再插手军政之事,只做一个闲散贵人,陛下也不可能会赶尽杀绝的”“你是有抱负的人,如果下半辈子真的只能够无所事事,我心里面总是愧疚的”“谁说无所事事,能够与你厮守,耳鬓厮磨,就是最大的事情”赵凌笑道,高呼一声,江小鱼抱起,朝着床边走去。在江小鱼将证据递交之后,白丞相便开始着手调查当年事情的真相,他为人正直,且当年本就因为为先太子说话被贬谪出京,他的人品与能力,江小鱼都十分的放心。一条清晰的脉络逐渐被串联起来。四姨娘写字儿都是江小鱼的母亲亲自教的,故而也将她的字模仿的惟妙惟肖。长公主找到了四姨娘,让其模仿其小姐的笔迹给先皇后写了一封信,这信本来稀松平常,就是在其中向先皇后讨要了一种药材,而这种药材乃是贡品,非陛下与太后不能够享用。长公主将这封信交给了太后,太后便查了此事,在东宫找到了这种药材,原来未经国库,上供之人直接将贡品送到了东宫与凤栖宫。而之后有当年幸存的东宫宫人证实,太子找到了将药材偷偷放入东宫的人,太子请求觐见陛下,但是没有任何的回应。后来陛下震怒,彻查东宫,又在东宫内找到了与白家往来的书信,几封本来是讨论边关用兵策略的书信,被曲解为与白家合谋造反,太子被软禁与东宫之内。随后,百老将军的心腹大将,被跨熊喂了一种蛊虫,而这种蛊虫也在秦辉的证词内得到证实,这位将军,千里入京,言说白家谋反。而此时,长孙扈伪造陛下手谕,京城有难,入京勤王,白老将军摔兵前来京城,正好坐实了白家谋反之事。之后齐思远摔兵围剿白家,白家军全军覆灭,太子被赐下毒酒。长孙扈的自状书内,将当年的事情写的很详细,再加上每一个节点都有相应的证据,故而当年的真相一一被掀开,血淋漓的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案情因为证据清晰,所以查的很快,在三月初的时候,白丞相就将自己查明的一切上奏给了陛下,陛下承认了白家以及先太子被冤枉构陷的事实,恢复了他们的声誉,先太子以及先皇后的灵位被供奉在了皇室太庙之内,白家也得周帝亲自撰文,以表彰其忠心。这个结果令百官惊叹,更是在民间掀起了一阵不小的舆论,只是在谴责长孙扈的无耻,哀叹白家以及先太子的遭遇之外,更多的则是称赞当今的陛下多么的圣明,能够将是来千年的冤假错案掀翻,为他们证明清白,没有人会知道那件事情的背后,周帝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三月初三的时候,白司垣在京城郊外,对着北方,遥遥祭拜白家军。他将陛下的撰文烧了,让地下的兄弟们都知道,白家军从来不是叛军,白家军的名字能够光明正大的存在于世间,白家军的功绩也会万世流传下去。三月的天气已经转暖,但是白司垣的身上依旧裹着厚厚的披风,他默默的看着北方,脑子里面一遍遍的想起,当年与兄弟们一起征战沙场的日子“舅舅,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江小鱼看着周围已经暮色四起,小声的提醒道。“小鱼,我一直在想,是不是舅舅太自私了,舅舅是活不了多久的人了,虽然现在是遂了心愿,为白家军以及先太子沉冤得雪,但是现在却将你们一群年轻人推了出来,陛下这个人的心思深不可测,这一次虽然能够爽快的答应彻查当年的事情,但是谁也不知道他心里面是怎么想的,那么以后他发散出来的怒火,就只能够由你们这一群年轻人来承担了”“我身上也流着白家的血,我也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我什么都不怕”江小鱼铿锵有力的说道,“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在做一件事情我们自然也是预料到了后果,但是我们依然无所畏惧,将真相公之于众,为枉死的人求一个公道,这比苟且偷生的活着,更加的重要”、第四百三十一章 周帝的心思既然已经还了白家清白,白司垣的身份也不再是一个隐晦的存在,以前的故人偶尔会上门拜访,只是很多人还是迟一种观望态度,不会为难,也不会与之亲近。这一日,春光正好,江小鱼与赵凌陪同着白司垣到了被封的白府,废弃已久的白府呈现出一片衰落凄惨的景象。“陛下已经将白府重新赐给了舅舅,若是舅舅想要住进来的话,我立马让人来修缮,相信不出一个月的功夫,这里就一定能够重新住人的”赵凌推着白司垣的轮椅,边走边说道。“不必了”白司垣微微叹息道,“此处就让他安静的待下去吧我活着虽然立志为白家洗刷冤屈,可该过去的还是得过去,人总得往前面看的,再者,我也是命不久矣的人,不必麻烦”“舅舅,师父说了,他一定能够找到法子的,你不要那么悲观好不好”江小鱼嗔怒道,“你再说什么死不死的,我就要生气了”“好,不说了”白司垣从善如流的回道。这三月的阳光,撒在他的身上,显得格外的融协,他或许是因为完成了心愿之后,而失去了支撑的东西,整个人都多了几分平和,但是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