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轻了也就是趴几天的事,打得重了那可就连命都没了:“草民家住巷子西头。”
慕容澈点点头,示意他们退到一边,随即对旁边的侍从道:“去门口将刘先生请来。”
侍卫立刻下去,片刻后,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进了门向慕容澈行礼。慕容澈免礼之后目光随即落到身边这些人身上,只可惜没有一个人露出害怕或者惊慌的神情。尤其是京兆少尹鲍焕和吴文林,看到老者眼睛里还迸出了欣喜的光芒。
原来这老者乃是长安城中最负盛名的仵作,跟着大理寺判了不少命案,且桃李满天下,下各个府衙去问一问他们的推官,很多都是这位老先生的弟子。
“刘老先生,查验结果如何?”慕容澈开口问道。
“回王爷的话,老朽查验后发现此尸致命伤乃在胸口,但是因为尸体浸泡在水中近三个时辰,故而难以辨别具体凶器,但依老朽看,应当是由剪刀这等钝器所伤。”
慕容澈点点头,对那石匠道:“黄岩,那日你说是一大早出门买的蜜饯对吧。”
黄岩颤着声应了是。
慕容澈接着问赵良:“卷宗上写得是辰时发现尸体的对不对?”
赵良点头。
“辰时发现尸体,往后推三个时辰就是丑时被抛入水中。本王倒是要问问黄石匠你,是丑时去给令夫人买的蜜饯吗?据本王所知,城西那家店距离柳条巷最慢也就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你莫要说你是半夜三更去给夫人买的蜜饯!更何况,长安城中应当没有不管宵禁半夜三更开门的铺子吧!”
“更何况,你家住在巷子西面且蜜饯铺子也在城西,你说你匆忙去买,那必定是出了门就往铺子那边跑,如何能看到住在巷子东面的柳臻儿拖着口袋往东边的水井那里走?!”
慕容澈脸上常年都是没什么笑意的,他真心的笑容都给了洛儿,平时就算挑起嘴角也都是冷笑,是以百官中一向流传着一句话——不怕阎王叫,就怕王爷笑。
而慕容澈此时嘴角挑起的笑容,显然不会是开心的。
黄岩观他面上表情,吓得趴在地上道:“是草民草民眼花了,应该是巷子西头的乞丐拖着他装着杂货的口袋过去,草民没睡醒所以看花了眼了……”边说边给慕容澈磕着头,空荡荡的大厅里是咚咚咚的响声,再抬头时,黄岩的额上已经出了不少血,血液顺着额头留下来,在他那吊销三角眼上停下,实在可怖的很。
慕容澈转过头,眼睛盯着在场的一众官员,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所以,各位大人,你们就以一个眼花之人的证词为由判了一个正当妙龄的少女的死刑?!”
一堆人连忙跪下,赵良颤声道:“王爷,此人信誓旦旦之言,还发誓说他所说句句都是真话啊。而且我们仵作,仵作说是尸体在井水里浸泡了半个时辰,这和此人的证词对的上,故而,故而才判了刑的啊……”
“那京兆府的仵作还真是该换一换了,”慕容澈负手而立,漂亮的眸子又盯上了刑部尚书苏万华:“那刑部呢?苏大人?”
苏万华倒是不卑不亢,看上去要比京兆尹镇定的多:“此案在判时,下官受太皇太后相邀进宫伴她老人家的驾,故而不知此案缘由。”
慕容澈拇指摩挲着食指,心下不禁暗骂,好一个伴驾,可偏偏当面又不能说什么。当朝太皇太后可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再加上她身上有父皇御赐丹书铁券,绝不是他现在可以动的了的。可这苏万华,不过是她的弟弟,竟然也这么无法无天,倒真是大胆的很。
这一次案件,总归是要脱掉刑部一层皮的,也要让延寿宫里那位看一看,这天下绝不是他苏家的天下!
“起来。”慕容澈淡淡道,果然看到苏万华脸上那洋洋得意的神情。也就是这种心里脸上都藏不住事的人,才能让他留在京中,否则早要外派,死在外面才更好不过。
“柳臻儿,现在你可以说话了。”
柳臻儿跪下磕了头一字一句道:“民女认罪,王莺的确是民女所杀,原因正如孟长雕所说,民女心系赵长庆,可惜赵长庆与王莺两情相悦,王莺又时常来民女这里炫耀,民女一时气愤才痛下杀手。”
说完又是一拜:“请王爷速速处决民女,民女绝无怨言。”
慕容澈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事实似乎和他想的不太一样呢。他本以为这是京兆府和刑部为了避免麻烦所以草菅人命,可现在看来,这其中恐怕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