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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44厮磨(1 / 2)

人都跑光了, 宴会自然结束。

锦衣卫守在岸边,告知宾客们真相。得知刺杀是假的、是公主的考验,有人灰溜溜离开, 有人哈哈一笑, 还有一些跑得飞快的人, 丑态瞬间化为愤怒, 叫嚣着讨个说法。

“凭什么这样对我们,”第一个跑出来的男人, 吊着一副公鸭嗓, 阴阳怪气喊道, “公主又怎么样!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你想要什么说法?”

密林深处,越长溪缓缓走来, 红裙逶迤,仿佛踏着滚烫岩浆。她扶着半枝,身后是假扮刺客的锦衣卫。

近百名锦衣卫,全都见过血,此时长刀在侧,一身森冷煞气,宛如奉命屠城的无情死士。

越长溪站在最前方,红衣高高扬起,像沸腾的火焰, 她冷笑, “本宫选夫, 自然按本宫的规矩来。想平步青云,又不想付出,天底下没有这样的好事。”

看见锦衣卫时,男人已经怂了, 被公主这样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脖子涨得通红,愤愤不敢言语。

正好各家马车赶到,男子一甩袖子走了,虽然气势冲冲,但怎么看都像狼狈而逃。

人走得差不多,陈清远才从角落出来,摇头道,“这里有不少世家子弟,您假装刺杀他们,拂了他们的面子,这件事不会轻易结束。”

红唇勾起,越长溪笑得意味深长,“本宫自有办法。”

“那就好,”陈清远点头,转身告辞,又似乎想起什么,犹豫片刻,才低声开口,“是他么?”

越长溪顺着他的眼神望去。

卫良站在远处,盯着马车离去的方向,目光冷漠肃杀,如同索命的无常。

越长溪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陈清远的眼睛,“小师叔不是能看出来嘛?您自己看吧。”

……

事实证明,陈清远说得没错,这件事没有结束。第二天一早,诸多大臣集体上书,弹劾公主。

朝堂上,虽然郑元白一顿怼脸输出,把他们说的哑口无言。

但是,好不容易抓到公主犯错,皇后一党不可能轻易放过她,推波助澜之下,这件事很快闹大,民间都传言,宝宁公主肆意妄为、欺压百姓。

对此,永和宫很快给出说法:

“一、不存在肆意妄为。宾客参加宴会前,都签署同意书,里面写得清清楚楚‘可能有危险,请谨慎选择,如有意外,后果自负’。每个人都签字画押,所以,他们是自愿参加。”

“二、也不存在欺压百姓。为了保护宾客的安全,假刺客出现后,每位宾客都有专人保护,一言一行都被记录。如果谁有疑议,可以提出来,对簿公堂。”

一百份同意书出现在朝堂上,直接堵住悠悠之口,但皇后一党仍不甘心,竟然真的找到参加宴会的男子,让他们与公主对峙。

可是,他们很快发现,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

原因很简单。对刺杀有意见的人,大多是表现不好的人。他们不愿出来,因为,如果对簿公堂,会暴露他们不战而逃的真相,甚至包括吓哭、吓傻等情况,显得不够“阳刚”,太丢脸了。

而在宴会上表现优秀的年轻人,郑元白早就联系他们,邀请他们做他的门客。这些人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对付公主。

几个官员面面相觑,最后,他们一咬牙,决定拜访那日当众耍横的李世子。

前往世子府的路上,他们遇见东厂的人,东厂督主阴冷地看了他们一眼,目光居高临下,仿佛注视蝼蚁。

几个官员胡子都气歪了,愤愤走到世子府,刚说明来意,还没走进门,直接被门口的小厮打出去了。

李世子眼睛通红,捡起扫帚直接扔出去,“滚,你们又来害我是吧,都给我滚!”

扫帚打在某个官员的鼻梁上,鲜血直流,李世子还嫌不够,又捡起树下的鹅卵石,噼里啪啦扔过去。

鹅卵石拳头大小,如果被砸到,肯定要受伤,几个官员惊慌不已,互相搀扶跑了。

官员走后,李世子才颤抖转身,对着门廊方向开口,“大人,这样可以吧?”

庆吉从廊下走出来,皮笑肉不笑,“放心,督主说话算话,只要不与他们勾结,会放过你的。”

“那我欠的赌债……”李世子讨好地笑笑。

“全都免除。”

……

从世子府后门出来,转过弯,卫良正等在那里。

庆吉连忙汇报,“师父,都处理好了。”

“嗯,”

卫良冷淡点头,他拎着新买的桂花糕,一身深蓝飞鱼服,挺拔清俊,如翩翩公子。然而,吐出来的话却冰冷狠辣,“再赏他二百两银子,跟赌庄的人说,以后李世子借钱,不论多少,一律应下。”

“……是。”

庆吉愣了愣,神色复杂地应下。

李世子本就好赌,如今有了本金,还能借钱,必定会无休止地赌下去。

他会先尝到一点甜头,然后输得更多,再尝到一点甜头…循环回反复,最终,他将失去一切,地位、尊严、人格……变成一条只会摇尾乞怜的狗。

更怕的是,即便如此,李世子也不会死,因为师父不杀人,因为公主不喜杀人。

庆吉摇摇头,惹怒师父,最多死罪一场;可得罪公主,恐怕死都是奢望。

更何况,李世子还贿赂礼部,隐瞒他去赌庄的信息,还妄言轻薄了公主、就能娶她……

庆吉怜悯回头,啊,李世子,好好享受你作为“人”的最后一段时光吧,这样的时光真的不多了。

以及,他要不要也买一份桂花糕?他算是想明白了,师父不算什么,哄公主开心才是王道!

等等……也不能过于开心,否则师父会不高兴。

庆吉第一万次呐喊,我怎么这么难啊啊啊!

官员们无功而返,第二天早朝,果然没人再提这件事。毕竟,当事人都没说什么,官员再继续闹下去,就是故意找茬了。

下朝后,申帝来到永和宫,他点点越长溪的鼻子,威严笑道,“胡闹。”

其实,申帝并不认为小女儿有错。

皇家选驸马,本就挑剔,让那些人参加宴会,是他们的荣幸,竟然有人因此不满,是对皇族不满么!

申帝眉间闪过厌恶恼怒,沉沉开口,“他们不行,还有别人。”

越长溪笑眯眯点头,目光好像看向申帝,又好像看向申帝的后方,“儿臣也是这样想的,大浪淘沙,筛去不好的,总能留下金子,留下儿臣想要的。”

她的视线异常灼热,仿佛正午沙滩上的日光,刺目耀眼。通常情况下,卫良都会避开这样的视线。但这一次,他习惯性低头时,动作忽然一顿,然后缓慢地、坚定地抬起头。

四目相对。

越长溪在卫良漆黑如墨的瞳孔中,看见了自己。

她愣住一秒,蓦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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